入世红颜-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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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了。

　　　　夏至出了门，想了想后叫了辆马车，直奔陈家酿酒作坊去了。许久没去拜访过，想趁这个机会去张老头那搜刮几坛好酒回来存着，什么时候想喝都方便。

　　　　陈家酿酒作坊，因为经营的扩大，把旁边的房子一并收购了，设计成更大的规模以满足订单的出酒量。作坊的重心往旁边偏移，旧的作坊则更多作为存放成酒的仓库用，所以平时进出的工人不多，看着反倒比刚开始的时候更冷清了一些。

　　　　夏至在门外暗中观察了一会儿，确认陈欢并不在，才放心的钻进去，找张老头拿酒去。

　　　　熟悉的杂物房，依旧是乱中有序的样子，看起来还添置了不少新买的仪器工具，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了。夏至看房门开着，敲了两下轻声问道，张前辈，你在吗？

　　　　从货架后露出个看面相就知道脾气不好的老头来，正是张老头没错，看见夏至有一瞬间的吃惊，然后就完全是一张臭脸了，哦，你来干嘛？

　　　　诶，不用这么见外吧。我是来光顾你们生意哒。最近有什么好酒推荐呀？夏至看他这态度反而觉得安心不少，不客气的走进屋来，扫了一眼货架上摆放的各种工具仪器。

　　　　张老头虽然态度不好，听夏至这么一说，抱了好几个小瓶子出来堆在桌上，这些喝起来还不错，你看看哪些合口味的，让他们个你一样挑一坛。多了可没有。

　　　　嘿嘿，还是个挺热心的老头嘛。这些酒应该都是他们新酿的试验品，可不是让她白喝的。夏至给自己找了个杯子，一一试喝张老头推荐的酒，并且给出了自己的意见。而后从中挑选了特别喜好的两三样。张老头爽快，让小厮各自准备了一大坛，让夏至带走。

　　　　我看这酿酒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啊，最近有推出什么新酒吗？在等待搬酒的间隙，夏至顺道跟张老头打探一下最新情况。

　　　　哪有这么容易。市场这东西虽然千变万化的，但其实已经是有了定势。想要用新酒打入其中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事情。虽然有试着推出一两款新酒，但销量都不如人意。作坊的订单大头还是在那茯苓露上面，也不知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张老头说道。作为酿酒技师而言，一直只专注酿制一款酒的话，实在没有太大的挑战性。茯苓露的酿制工艺趋于成熟，每天按照固定的流程的重复作业罢了，因此张老头已经全权交给了其他的技师，他仍旧专注于新酒的研制。

　　　　这方面陈欢并没有任何异议，可以说是充分的满足张老头的任何要求。但是陈欢自己的重心已经从酿制的生产环节转移到了市场经营上去了，偶尔来作坊也只是找张老头随便闲聊几句，就匆匆忙生意去了。

　　　　唔，就把茯苓露当成基石了，以后再慢慢发展其他线呗。你看陶家也也是靠一款陶酒征战那么多年屹立不倒，不是挺好的嘛。夏至不是很懂其中的门道，只能有一说一了。

　　　　说到陶酒，听说陈欢那小子要成为陶家的女婿了？张老头看着夏至问道。

第289章　条件（）　
这问题猝不及防啊，想不到张老头也那么八卦吗？夏至黑线，你问陈欢去啊，我怎么清楚

　　　　我要问的不是这件事，想问的是你。

　　　　张老头大概是闲坏了，这还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管我什么事啊，我一个异性外人。夏至敷衍带过，她并不想深入探讨这种无意义的问题。

　　　　唔？我先前挺看好你们的。陶家那个女娃，太骄横。张老头提起陶婷婷，似乎两人之间有过什么冲突，反正不是好的印象。

　　　　哈哈，张前辈你以前也是那么评价的我，调教一下就好了。夏至有些幸灾乐祸。陶婷婷那个人吧，就是被家人宠坏的千金大小姐不经世事，希望能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有所改善吧。酒也到手，我就不耽误张前辈你忙了，改天有空再来看你。

　　　　怎么说的我好像个孤寡老人似的。不过你要说话算数啊，下次给我带些下酒菜来。张老头嘟囔几句，冲夏至挥挥手，就当送客了。

　　　　夏至走出来，迎面就撞上了正要进门的人，然后就一头扎进对方的怀里了。

　　　　抱歉！夏至下意识的往后退，抬头一看，好死不死的又是陈欢。本来已经够小心翼翼的想避开他了，可是命运总喜欢开人玩笑，这不又安排他们两个碰上了。

　　　　夏至看陈欢疑惑的表情先发制人，我是来找张前辈讨酒的，而且正经付了钱的，并不是白拿！

　　　　我什么都没说，你干嘛不打自招。陈欢黑线，他是要计较这点酒钱的样子吗？而且你白拿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别吧，还是把账目算清楚比较好。夏至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尴尬的气息开始逐渐蔓延。

　　　　你

　　　　我

　　　　两人又同时开口，撞上了。

　　　　你先说。夏至从来就是个谦让的人。而且也想知道陈欢想跟她说些什么，说到底心里的不受控制的小期待总是会自己蹦跶出来，一天没死透一天就这么瞎蹦跶。也不知道还能蹦跶几天呢？在此之前，就当是完成它的遗愿，让它随性而为吧。

　　　　陈欢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我想问的是，芊芊的事

　　　　又来！夏至按捺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小期待立马凉了。

　　　　陈欢看夏至这态度，大概也知道她的仍旧没有回转的心意，但还是把话给说全了，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已经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是无能为力，实在是穷途末路了，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你的。

　　　　陶芊芊不说，你应该明了我的底细的。既然好几个大夫都做出了一样的诊断，说明真实情况就是如此，我连个医者都算不上，更没什么指望了。夏至无奈的很，救死扶伤什么的她虽然很憧憬，但永焱的那一次成功救治有幸运加成，而且还是被逼上绝路之后的无奈之举。现在陶芊芊的情况完全不同，她并不想因此沾了一身腥。

　　　　我记得你经常翻阅的几本医书，你说上面有许多疑难杂症的案例之类，可否借来一阅？陈欢斟酌了一番，决定退而求其次。

　　　　呵，居然还打起本草经的主意来了。夏至一开始并没有忌讳太多，陈欢在场的时候同样大方的翻阅本草经，也曾经和他闲聊了几句其中的内容。而且她不止一次的强调本草经对自己的意义，就算当时救治永焱的时候，都没有让薛英师傅知晓本草经的存在，陈欢应该了解这几本医书对于自己的重要程度。然而现在，为了陶芊芊，他就这么轻飘飘的提出让她把本草经借出来。

　　　　夏至怒极反而乐出声，你觉得我凭什么会把本草经借给你呢？

　　　　陈欢噎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外借本草经，但你执意不肯帮忙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的需要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们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的。既然话都问出口了，那么硬着头皮也要说完。

　　　　我们？夏至眼皮跳了一下，这个我们包含的是谁呢？反正能确认的是，她已经完全被排除在这个我们之外了。夏至冷笑一声，自嘲还是嘲笑，或者两者都有吧。什么条件都行？

　　　　嗯，你尽管提出来想要的金额。陈欢看有转机的样子，追问一句。

　　　　夏至抬眼，表情冷冷的，谁告诉你我光要钱了？

　　　　果然她爱财的形象深入人心啊，可是怪她咯？从小生活在那种坏境之下，唯一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就只有金钱了吧。呵，结果爱财成为了贴在自己身上的唯一标签，好像只要给了足够的钱财，自己就什么都能出卖一样。

　　　　你还想要什么？

　　　　唔，我想想。夏至手指支着下巴，还真的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首先，五千两的银子，这是肯定少不了的。

　　　　没问题。陈欢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要陶酒的方子。而且是在事前就得给到我的手上，这是前提条件，如果这都满足不了的话，其他免谈！夏至盯着陈欢的眼睛，认真的态度告诉他并不是开玩笑。既然纠缠到这份上，就看能为了保住小孩付出到什么程度吧。

　　　　陈欢迟疑了，这并不是他能做主的事情。但直觉夏至的条件实在是狮子大开口了，她知道陶酒的方子对于陶家来说意味着什么，简直可以说是陶家的命脉了。

　　　　这在没有保证具体效果的时候，就让陶家交出陶酒的方子，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你也可以拒绝啊。啊，对了，这你可决定不了吧，毕竟那是陶酒的方子。反正我的条件就摆在这里了，能不能接受就看你们了。但是别想再讨价还价了，这是最后的底限。夏至说完，绕过陈欢走了过去。心里有些后悔的是，该多搜刮一些张老头的存酒的，就这么几坛未必够她折腾几天的。

第290章　监视（）　
柚园的房间，夏至特别留了一间小书房。摆上一个茶几，还有几盆绿植，想清静的时候就躲在小书房里一个人消磨时光。书房算是柚园的小小禁地，小葵和赵禄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当夏至待在里面的时候，除非是有急事，不然一般不会主动叨扰。夏至乐的如此，这几乎是她最放松的时间了。

　　　　不过随着气温的逐步回升，夏至的活动场所从室内搬到了室外，特别是罗影帮忙在庭院里搭建了两个秋千之后。夏至基本上就是把秋千当成了生活的必需品，坐着或者干脆躺着，在柚子树下看书发呆。就像此刻，午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柚子树叶星星点点的洒下来，新结成的小柚子青青垂挂在枝叶之间，圆乎乎的像是一个个小绿球装点。没有风的时候安静的垂吊，偶尔一阵风吹来，会随着枝叶左右微微晃动，给人娇憨可爱的感觉。

　　　　夏至看书看的累了，就愣愣的盯着其中一个小柚子发呆，看的久了有种被它催眠了的感觉，整个人昏昏欲睡起来。

　　　　耳边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夏至蹭的做了起来，有些焦急的问道，你上哪儿去！

　　　　罗影猝不及防的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回答道，小葵说厨房的料酒没有了，我让赵禄赶紧买一些去。怎么了？

　　　　夏至把书盖回到脸上，闷闷的说一句，哦，那你去吧。

　　　　罗影不明就里的歪了下头，找赵禄传话去了。

　　　　夏至这才把书拿开，偷偷的瞄一眼罗影的方向。唉，自从上次的那个梦境之后，她就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似乎只要她一不留神，罗影就会从身边逃走，再也不回来了。以她对罗影的认识，这事还真做的出来的。可是又不能把他圈养起来，所以只能想出个这么愚笨的方法，进行人肉监视了。

　　　　罗影的脸突然出现在正上方，夏至吓了一跳，差点从秋千上摔下来。好在罗影出手稳住了秋千，没让这惨案发生。

　　　　喂，你自从那天出去买酒，回来之后就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吗？罗影站在秋千旁边，似乎不问清楚不打算走了的架势。

　　　　哦，碰上了陈欢了。夏至觉得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果然和罗影比较相性相合，很多不能和别人说的事情却可以轻易的就对他说出口了。

　　　　果然是他罗影小声的接了一句。

　　　　哈？什么叫果然是他，能让自己烦心的又不单是陈欢一个，你也是其中一员好吧。不过这话夏至没说出口罢了。

　　　　他又做了什么刺激到你了？罗影问话直接的很，简直一针见血，不留情面呐。

　　　　这么明显的吗？夏至傻乐了两声，而后看罗影的表情没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样子，只好收起敷衍的态度，将那日两人的交谈内容一一复述。

　　　　罗影安静的听完，才继续问道，那如果对方真的拿出陶酒的方子，你怎么办？

　　　　夏至摆摆手，不可能的啦，你是没看见过陶成鑫对于陶酒方子的坚持态度，差点想招婿入赘，就是为了保全他的方子绝不外传的。而且陶芊芊嫁入陈家那么久，陶酒方子还不是稳稳的捏在他的手上，怎么可能会同意拿出来交给我一个不相干的人。夏至安心的很，赌的就是陶成鑫的执拗。说道执拗的程度，陶芊芊和陶成鑫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两父女，简直如出一辙好吧。几个大夫的诊断基本不会出现误诊，说明陶芊芊的确不适合把这孩子留下来，为什么要死命坚持保住这一胎呢。

　　　　万一呢？罗影撇开干扰条件只谈结果。

　　　　那就硬着头皮上呗，反正我从来没有保证过会顺利保住孩子，只说愿意帮忙罢了。在这种方面我还是挺严谨的！夏至小小的自夸了一下，没做到胸有成竹的程度就别随便给别人承诺，以免出现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后果。虽然作法中庸，但这对双方而言，都算是好事吧？夏至抬头看向罗影。

　　　　这突如其来的对视让罗影停滞了一下，而后转开目光，如此一来，不是跟陈欢陈家关系闹僵了吗？

　　　　本来就冰冻着呢，无所谓再加一层霜。夏至无所谓的扁扁嘴，关系变僵又不是她一个人造成的，双方共同造成的局面凭什么要靠她来解冻啊。

　　　　罗影无奈了，这是小孩子吵架吗？还带闹脾气的。

　　　　安啦，你没看见他们已经消停了吗？肯定是我的策略奏效了。夏至一副计划得逞的样子。

　　　　这样真的好吗？罗影很不放心的确认。

　　　　有什么不好的。哎呀，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起来。我现在不是挺好的，离开了陈家，又有了赵家这么个安稳的庇护所，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无依无靠了，你也看到赵家人待我挺不错的呀。

　　　　唔，那倒是。罗影想了想，没有什么可反驳的。

　　　　夏至吸了吸鼻子，我似乎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了，走，我们吃饭去。什么事也比不上吃饭重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应付各种突发状况呀。夏至不由分说，推着罗影往小厨房走去。大好时光干嘛浪费在讨论不确定的事情之上呢，还有好多其他的问题等着解决呢，没有更多的心思去分神了。

　　　　前些天播种下去的种子纷纷萌发出新芽来，夏至在庭院中的活动又增加一项。每天浇水松土，照顾的无微不至，简直比照顾增加还用心的程度。可以说除了睡觉的时间，夏至的大部分时间都消磨在柚园的庭院里，连赵雨杉都看不下去了，几次三番的邀请她出门看戏游玩，别总是窝在柚园里，人都要傻了。

　　　　夏至摆摆手，说是要修身养性闭门静修一段时间，婉拒了她的好意。赵雨杉说不动她，无奈只好更多的来柚园，陪着夏至说说话之类，让她多感受一下家人的温暖，重新找回生活的激情。夏至也不解释，随她去了。想想也挺好的，人多热闹，总容易让人产生一些归属感的。

第291章　不告而别（）　
不过夏至的这些小伎俩，依旧阻止不了另一个人的决心。这一天起来的时候，夏至走到柚子树下，就看到了秋千上静静的躺着的一封信笺。

　　　　不好的预感突然袭来，夏至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拿起信笺拆开。

　　　　果然是罗影留下的信件。

　　　　信上说，看夏至现在生活安稳觉得放心了，他也该去找寻能让自己安心之所了，于是就此告辞，最后一句珍重，绝口不提后会有期这样的字眼。夏至看着那珍重二字只觉得无比刺眼，早知道应该先发制人，不该这么含蓄拖拉的。罗影这样的个性，就算是逼迫，只要让他做出了承诺，就算勉强自己也会执意遵守。只怪自己太唯唯诺诺的，凡事都心存侥幸，当一切已成既定事实之后才开始懊悔不已。

　　　　赵禄拎着一桶水走了过来，看来是要给草木浇水的。看见夏至问道，小姐，你怎么起的那么早？这时候天色才刚亮，太阳还升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