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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青霍桑探案-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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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微笑着应道:“可是关系这件凶案的话?你在警厅里为什么不肯说?”
余甘棠向许三瞅了一眼,才道:“我不愿意跟他们说。他们口口声声说我打死丽兰,简直是诬陷我!他们都是都是些”
霍桑预料到这少年以下的措词,也许会使旁边的那位探员感觉难堪,忙抢着说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快说,别另生枝节。”
余甘棠直截答道:“我要告诉你,我不是凶手,我不曾打死王丽兰。打死伊的是赵伯雄!”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坚决,脸上也有相称的表示。
霍桑毫无惊异的神气,仍淡淡地说:“你这话谅必是真的。不过你得分开讲:第一,你先解释你自己不是凶手。”
余甘棠的神气似乎振作了些,点点头,很兴奋地应道:“好。我来说明白。丽兰向来是爱我的,我也爱伊”
这时我忽觉有些儿肉麻,有一句按捺不住的话,直从我的心坎中上升,终于冲破了我的喉关吐出来。
“爱你?爱伊?这是什么样的爱?你在大学里研究的,大概是恋爱专科,这是你新创立的恋爱哲学吧!”
余甘棠的热情,好像一块炽红的炭陡然间落在水缸里。他只向我瞥了一瞥,没有勇气向我注视,便低沉了头静默着。
霍桑微笑着说道:“这原不成其为爱。不过现在我们为明了案情起见,只好让这个‘爱’字暂时受些侮辱。甘棠兄,说下去。”
余甘棠继续说话的时候,已把他的热情遏制着,声音也低弱得多了,而且他在竭力地避免这个“爱”字。
他说道:“我们本来很相好,就因着这个赵伯雄的缘故,伊才冷淡我。我约伊去玩,伊总是推辞。有一次我约伊春电影,伊说头痛不去,可是就在那天,我在电影院里瞧见伊和赵伯雄在一起。后来我在伊家里碰见这姓赵的,大家就吵起来,丽兰却帮他说话。我曾尾随这家伙的踪迹,才知道他住在亚东七七四号。在十七日那天,有朋友告诉我,上夜里瞧见丽兰到亚东七楼七七四号里去。经我在十七夜间到旅馆中去调查以后,果真确实。昨天早晨,我打电话去问丽兰,伊也老实承认。我当真曾向伊说过几句恐吓的话,刚才警厅里那姓倪的所说关于我的一切行动,的确都是事实,我用不着抵赖。、不过我对于丽兰,只想吓伊一吓,让伊断绝那姓赵的。我并没有打死伊的意思这是绝对没有的。因为我知道伊虽然这样子浪漫,伊的心还是还是一属于我的。”
霍桑唇角上露着微笑,好像在笑他避忌这个“爱”字,的确用着十二分的力量。他仍淡淡地问道:“你既然没有打死伊的意思,为什么向你的朋友宋元麒去借手枪?”
余甘棠急忙答道:“这不是要打死丽兰,老实说,我要找那姓赵的算帐。我到伊家里去探听,也为的是他。我觉得我和他势不两立!
第九章惊人消息
余甘棠说到这末了几句话时,他心底里的热情又冒上了脸,不期然而然地现着一种声色俱厉的姿态,好像一个战场上的勇士,正要准备跟敌人肉搏的样子。霍桑凝视着他,唇角上的微笑逐渐地消散,他的面容变得很严肃了。我趁他沉默的机会,又不禁向这放浪的少年直言申斥。
我冷冷地说:“好一个势不两立!好勇气!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时代?你是个青年,负着什么使命?如果你把这种勇气用来应付一切艰难的学问,人群的福利,和人生途程上的一切困难问题,那我不能不向你致敬。现在你想想,你的勇气用在什么方面呢?这只是一种单纯的还谈不到恋爱色情问题,你却竟漠视了生命,名誉,父母,国家,准备耕着命去杀人自杀!”
我自己觉得这几句话说得不无过火,但实在是由于“情不自禁”。霍桑虽不发言,却是一声长叹,分明对于我的插嘴也表示同情。那少年的“声色俱厉”,一刹那间又变得“声色俱怯”了。他已没有勇气瞧我,答话时的声浪也颤动得厉害。
“霍先生,我现在已知道这是错误的,否则我也不会来见你。不过我实在没有杀人。霍先生,你到底相信我吗?”
霍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仍自顾自说道:“你说下去。昨夜你自己的行动,还不曾解释明白。”
余甘棠答道:“好,我告诉你。昨夜我陪一个同学在金都戏院看电影,散出来后,吃了些点心,我陪送伊回去”
“伊?是个女同学吗?唉,你真忙哪!好,说下去。”
“我们雇了一辆汽车,曾经过丽兰家的门口。我曾瞧见赵伯雄伏在那门外的短墙外面。
霍桑又突然剪住他说:“你瞧见他的?那是什么时候?”
余甘棠略略踌躇了一下,答道:“大概在十二点左右。因为电影院十一点半不到就散,吃点心也耽搁不到半个钟头。”
霍桑点点头。“好,你说得仔细些。你的确瞧见赵伯雄,不会错误吗?”
余甘棠答道:“我虽只瞧见他的背形,但决不会瞧错。那时我就大起疑心,但因着那个女同学在旁边,雨又下得很大,故而不便停车。我回到宿舍以后,越想越疑,实在睡不熟,因此我重新从宿舍里出来,到丽兰家去,想瞧瞧究竟有没有变故。我到伊家里时,楼下的客室中没有灯光,但餐室中电灯依旧亮着,金梅也在楼下没有睡。我知道已出了岔子。我想走进去时,金梅恰从餐室中走出,瞧见了我,向我挥挥手。我就没有进去。”
霍桑向我瞧瞧,我也略略点点头,表示我对于这女仆有同样的怀疑。他又继续问道:“那时你可曾和金梅交谈?”
那少年道:“没有,伊只在里面向我挥手。我得了伊的暗号,觉得进去一定有什么不方便,当然更没有和伊交谈的机会。我便又退回宿舍去,心中明知丽兰一定出了什么岔子,所以更不能合眼。今天一清早,我就赶到昌明里我的朋友宋元麒家里去,想跟他商量一下,再定进行的办法。元麒还没有起身,等了好久,我才能开始和他密谈。我把经过的情形,完全告诉了他,他却劝我不要过问这件事。他料想这件事也许会闹大,我犯不着牵连进去。现在想想,他的忠告的确很有意思,但当时我只觉得他不够朋友,不肯帮我的忙。我曾和他辩论了好一回,终于没有结果。我定意再要到丽兰家去,他却竭力阻止我,又留我在他那里进了早餐。我再三考虑,觉得无论如何,我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我终于不听元麒的劝阻,又到青蒲路去。我赶到伊家里时,丽兰的尸体,恰巧从门里抬出来。我确曾冒险把单被揭开了瞧瞧,才知丽兰果真被人打死已被赵伯雄打死。”
余甘棠略略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睛里又射出怒火的光焰,向霍桑凝视了一下,又把目光移开去,好像以下的话又有些难于出口。霍桑似已透视到他的心事,便代替他接续下去。
霍桑道:“那时你既已认定赵伯雄打死了丽兰,便决意为伊报仇;你重新去看宋元麒,坚持要向他借手枪;他仍不肯答应,竭力劝阻你,你竟像发疯似地吵起来,非借不可;他没有办法,才借给你一支没有子弹的空手枪”
余甘棠仿佛触了电,突然抬起头来,把惊异的目光瞧着霍桑。“什么?他借给我的是空手枪?没有子弹的空手枪?霍先生,当真吗?你怎么知道?”他的语声中满含着怀疑的调子。
霍桑缓缓地点着头,答道:“是的。真的,不过你还不知道。你的朋友宋元麒已完全告诉我。他真有急智,说的话也实在。那支手枪,刚才我在警厅里已经瞧过,那枪膛的确完全是空的。不过你当时一心要想去找赵伯雄为难,你整个的身体,已被疯狂的感情所支配,拿着枪就走,自然想不到把枪膛察看一下。”
余甘棠醒悟道:“原来如此!我真想不到元麒会弄这个乖巧。他真是个”
霍桑忙接口道:“真是个忠实的好朋友,目的在挽救你,对不对?你现在应当明白了啊。”
余甘棠低沉了头,两只手用力地交握着。“对,是的,他是好意,要想把我从泥潭中拔出来。不过不过当时我委实不曾想到他会有这一着。”
霍桑道:“要是当时你知道了这一着,也许会跟他拚命吧?哈哈。……好,以后你的行动,我也都已知道。你拿了手枪,就赶到亚东七七四号去找赵伯雄;找不着,你又回到宋元麒家里去。元麒倒是个有识见懂利害的青年。他又再三劝你,告诉你这件事你犯不着冒险,可是你还是执迷不悟。后来你又带了空枪,再想去找赵伯雄,可是走出昌明里口,就被倪探长捉住。对不对?”
余甘棠连连点头道:“是的,霍先生,现在你总可以相信我,王丽兰不是我打死的。”
霍桑不答,但微微点了点头。他又问道:“我还有一句话要问你。昨夜你的汽车经过丽兰家时,除了瞧见赵伯雄的背形伏在短墙外面以外,可还曾瞧见过其他的人物?”
余甘棠疑迟道:“没有什么。我只瞧见伊的会客室里灯光亮着。唉,我记得了,伊屋子的西面,好像还停着一辆汽车。”
“那汽车是什么颜色的?汽车里有没有人?”
“这个我不曾留意,说不出。”
“那时丽兰的会客室中有什么人,你当然也不会瞧见。”
“我不曾瞧见,因为汽车驶得很快。”
霍桑听到这里,就立起身来。“好,你去吧,别的话再谈。”
那枯坐了好久的许三也站起来挺了挺腰。
余甘棠也立起身来,张大了眼睛,惊喜地说道:“霍先生,你放我回去吗?”
霍桑摇摇头。“不,我叫你回警厅去。”
余甘棠又失望了。“霍先生,你既然相信我不曾行凶,怎么还不让我自由?”
霍桑沉下了脸,答道:“自由?有这样容易?你现在也知道自由的宝贵了吗?可是太迟了些。你是个知识分子,竟会干得出这种荒唐,堕落,和近于自杀的勾当。那你怎能不付代价?”
余甘棠哀恳道:“霍先生,现在我明白了。以后我决计好好地做一个人。我既然没有杀人”
霍桑抢着说:“你至少总有杀人的企图。”他旋转来,向那探员说:“许三兄,你带着他回厅里去吧。倪探长如果准备要向赵伯雄问供,请通知我一声,我也想来听听。”
许三点点头,便向余甘棠撅一撅嘴,叫他先走。那少年便懊丧地向那办公室的门口走去。但他还没有走出门口,那许三忽抢前一步,伸出手去拦住他:“霍先生,倪探长关照我通知你一声,那陆健笙已说明他昨夜不到扬子去的原因。他在另外一个女朋友家里打牌,地点是大沽路九号,姓干,不过这事是秘密的。他在临走的时候,再三请求倪探长恳求你不要把他的事实登在报上。倪探长已经答应他。”
霍桑点了点头,嘴唇上浮出一丝微笑。许三就押着那少年出去。霍桑不曾送出去。不一会,门外的汽车声音响动,分明余甘棠已被押回去了。我不等霍桑坐定,便忙着向霍桑质问。
我道:“霍桑,那陆健笙怎么样?我听许三的口气,好像他已经走了。”
霍桑慢慢地坐下来,答道:“是的,那是我叫倪金寿放他走的,让他卖一个面子。”
我诧异道:“这个人本来没有关系吗?”
“我想没有在情势上,他不会打死王丽兰。后来他说话时的声音状态,也给予我同样的印象。”
“但你在警厅里对付他的那种态度,却并不和你此刻所说的一致。”
霍桑嘴唇上的有含意的微笑又一度显现,“那是他的那副势利架子的反应。我想煞煞他的骄气。你总知道我生平最厌恶势利!”
我又道:“不过他的足印又怎样解释?他的那双圆头的皮鞋,尺寸不是和地板上的甲印相同的吗?他虽说昨夜里不曾进丽兰家里去,但他的脚印怎么会留在尸屋里面?
霍桑的笑容消灭了,代替的是一种凝目皱眉的苦思神态。他顿了一顿,缓缓地说:“这个问题固然还不能解释,不过暂时放他去也没有关系。他也跑不了。”他的眼光在书桌面上停留了好一会,忽又回过来瞧着我说:“包朗,你总也瞧见,那看门的老毛也穿着一双皮鞋。那皮鞋虽已破旧,但也是圆头的,尺寸似乎也不小。是不是?”
我点头道:“是的。那么,你想这个甲印是老毛留下的吗?”
霍桑忽然站起来,摇着头,自言自语说:“我不知道。我委实还解释不出。”他把两只手放在背后交握着,开始在办公室中低着头踱来踱去,显见他又已陷入深思状态。
室中静默了一会,霍桑仍没有什么表示。我又有些忍耐不住。
“霍桑,你在想什么?照你说,那陆健笙既然已解除了行凶的可能,余甘棠的供词假使完全可信,也不像那案中的主凶,那么,三个嫌疑人只剩赵伯雄一个人了。现在又根据余甘棠的证实那自然要凭他的话完全可信。作一个先决条件赵伯雄的嫌疑,更要加深了一层。他实供出来,自然可以水落石出。你怎么反而这样子踌躇不决?霍桑,你想些什么?怎不说出来听听?”
霍桑的步子仍旧不停,神思惝惚地答道:“我在想赵伯雄的冷笑,又在想”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他的语声打断了。霍桑忙奔到电话机旁。我也跟着他走过去。好像我有一种本能的直觉,觉得这一次电话里会有什么惊人的消息。霍桑拿起听筒接话以后,我知道对方是倪金寿。倪金寿的声音特别响亮,我站在旁边,句句都听得清楚。那消息果真是惊人的。
倪金寿道:“霍先生,事情弄僵了僵透了!赵伯雄已经走了!”
霍桑那只握听筒的手,也震了一震,张大着眼睛问道:“走了?可是逃走的?”
“不是,崔厅长放他走的。我在家里吃过了饭,赶到厅里去,准备要向赵伯雄问话。据说他起先写了一个纸条给厅长,后来又要求打一个电话出去。一会,厅长就叫他进见,谈了一会,当场把他放掉。你想这件事尴尬不尴尬?”
“奇怪!”霍桑除了这两个字以外,竟说不出别的话。他呆住了。我也认为这个消息太出人意外,一时非但想不出应付的步骤,连那崔厅长凭着什么理由,竟滥用权力,把这样一个最重要的嫌疑轻轻放掉,也完全捉摸不着。不料那惊人消息又接连着从电话中传出来。
倪金寿又说:“霍先生,还有呢,据秦墨斋告诉我,白医生剖验的结果,竟说王丽兰是被刀尖刺破了心房致命的,并不是被枪弹打死的。霍先生,你想这事僵不僵?我们的这半天工夫,不是都白忙吗!”
霍桑一听这话,神经上好像起了剧烈的变动。他把听筒往电话机上一搁,竟不再说话。他在电话机旁边,静默了两三秒钟,便举起左手,看看他腕上的手表。接着,他的脸上忽现出一丝苦笑。
“包朗,你真有先见之明!我不能不佩服你!现在已两点半了。”
我觉得他的话,简直近于不伦不类。莫非这个消息的刺激太剧烈了,他的铁一般的坚定的神经,也承受不住,竟会因此而丧失了它的常度?我还找不出安慰的语句,他忽然说出几句比较有条理的话来。
“包朗,我现在马上要到警厅里去,瞧瞧那位厅长大人。你不必跟我去。”他向我的脸瞧了一瞧,又笑着说:“你放心,我决不会跟他闹翻。我衣袋里虽有手枪,也决不会乱用。你还不了解我,我的神经跟你一样健全也许比你更健全些。我所以不让你一块儿去,因为我还要你担任其他任务。”
我问道:“那么,你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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