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蛇胎:鬼夫,别惹我-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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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7章　永不言败（14）（）　
正着急的时候，耳边听见一阵训斥的声音，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呵责道：“离我家公子远点，小心别弄脏了我们的衣服！”

　　　　我侧过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壮汉，他身前站着一个银色华服的小公子，大概十来岁的年纪。模样虽然还很稚嫩，可是眉眼之间已经能看出就是我父亲唐天了。

　　　　我心里一紧，就看见唐天转过头对壮汉吩咐道：“不许再嚷嚷！”

　　　　壮汉涨红了一张脸，低声劝道：“小公子，这个地方又脏又臭，这些人都是下贱的难民。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如果让大公子知道了，小的免不了又要挨一顿板子。”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你才是狗眼看人低的走狗！”一个稚嫩的童声飘了出来。我顺着声音寻去，就看见人群中幼时的我母亲。

　　　　她一张脸如花猫，手中端着一碗清水，正一步步走向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她将水递给老人，头也不回地对壮汉反唇相讥道：“世间的人都是父母所生，食五谷长大，何来高低贵贱之分？”

　　　　她似乎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看他们一眼，喂完老人之后，又转身去照顾一个断了腿的妇女。

　　　　我看见壮汉恼羞成怒，骂骂咧咧道：“臭丫头，你还教训起我来了！”

　　　　他说着作势就要上前，却被身前的唐天呵退。

　　　　唐天一双眸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母亲，上前几步文质彬彬地轻声道：“这位小姑娘……”

　　　　我母亲百忙之中抬头看了他一眼，噗嗤笑道：“小孩子，你有什么事吗？”

　　　　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小女孩，竟然称呼自己为小孩子。

　　　　我想我父亲当时的心情一定很窘迫，他的脸唰得一下子就红了。只是他出生显贵，家教甚好，当下也不生气，只是沉声道：“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应当叫我一声兄长亦或是公子。不过我只是路过一游，也不想和你理论。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原谅你了。”

　　　　我母亲一边给妇女换药。一边笑得停不下来，只是始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唐天的双颊愈发潮红，一旁的一位老人或是见唐天穿着不凡。担心会横生枝节，就客气地回道：“小公子不要介意，清竹的父母去世得早。她从小便比一般孩子成熟不少。而且在脾气方面，也倔强得很，小公子不要和她置气。”

　　　　“清竹？”唐天重复着，认认真真道，“倒是个好名字，小姑娘，你姓什么？”

　　　　我母亲又是一笑，换完药后走到他的跟前。盯着他莞尔道：“你想知道我姓什么？你去买一百个馒头来，我就告诉你。”

　　　　唐天一愣，他好像真的和眼前的小姑娘较上了劲，就一挥手吩咐壮汉：“你现在去买一百个馒头回来。”

　　　　“可是小公子你一个人在这里……”壮汉有些为难。

　　　　可是唐天的命令不容推辞：“叫你快去！要不然回去我就让我哥打你一百大板！”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壮汉只能连声应道。一溜烟的跑出了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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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8章　永不言败（15）（）　
我母亲叹了口气，看着唐天低声道：“动不动就要打人板子，小孩子你这脾气还真暴躁。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讨厌的家伙。”

　　　　她虽然没有明说，我却猜到她口中的那人多半就是邢七夜。

　　　　唐天冷哼了一声，移开眼睛去扫视了一圈地上的难民。

　　　　几分钟不到的功夫，累得气喘吁吁的壮汉就赶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贩，手里提着几大箩筐的馒头。

　　　　难民们见状一个个拥了上来，我母亲维持着秩序，唐天也开始帮忙分发馒头。

　　　　不一会儿，馒头就被发放得一干二净。

　　　　唐天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我母亲打趣他道：“小孩子，你从没做过这种事吧？这世间就是这样，虽然老说人类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可是偏偏有人生下来就能享尽荣华富贵。不过这也是前世积下的福德，你今生一定也要多做善事，这样才能下辈子继续享福，哈哈。”

　　　　“你在说什么？”唐天诧异道，我猜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小女孩。

　　　　我母亲一乐，突然踮起脚摸了摸他的脑袋：“既然你真的买来了馒头，那么我也兑现承诺，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做……”

　　　　“不必了。”唐天打断了她的话，无比严肃道，“我买来这一百个馒头，并不是为了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而是见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人挨饿受苦，才想要尽些绵薄之力罢了。我父亲是大秦帝国的臣子，回去之后我会让他奏明皇上，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前来赈灾。”

　　　　我母亲一愣，就看见唐天招呼着壮汉转身离开了。

　　　　直至他们消失在了借口，我母亲才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小孩子，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她说着继续去照顾那些难民，四周的环境在这时又发生了变化。

　　　　在旧的画面还没有彻底消失之前，颜败指着一个角落忽然对我说：“娘子，你看那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一个玄青色长袍的俊朗男子，正站在角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母亲。不是邢七夜，还能有谁？

　　　　“邢七夜一定是知道，你母亲来人间历练之事，所以才会在暗中照顾保护。”颜败忽而对我说。

　　　　我摇摇头，担心道：“他不是要保护她，只是想要一味地占有她。”

　　　　要是邢七夜知道了我母亲和唐天，最后走到了一起，以他暴躁的脾气还不知道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想来我就心情复杂，看见眼前的画面模糊了片刻。再度清晰时却还是在这一片的难民区。

　　　　时间仿佛已经过了初相识的那天，我看见唐天和我母亲笑嘻嘻地在派发馒头。那些难民领完馒头，纷纷由衷地称赞道：“小公子，你真是好心！你以后一定要当上大官，这样百姓才会有好日子过！”

　　　　我母亲也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逗他道：“喂，小孩子，我说你都来这里发了五天的馒头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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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9章　永不言败（16）（）　
“唐天。”他瞪了他一眼，仿佛还在为她叫他“小孩子”而感到不满。想了半会儿故意说道，“清竹妹妹，我明天就要和大哥回城了。”

　　　　“你们在这里停留了这么久。也时候回去了。”我母亲莞尔一笑道，“我替这里的百姓感谢唐小公子这些天的救济。”

　　　　我母亲忽而很正式地向唐天鞠了一躬，脸上的笑容阳光般灿烂。我看见唐天的脸隐约有些泛红，他背着手别过脸去，轻声正经道：“清竹妹妹，你可要随我一同回城？”

　　　　“恩？”我母亲有些不明所以。

　　　　唐天的脸又红了一些，低声解释道：“我认为单凭我一面之词，或许无法将这里的受灾情况向我父亲讲明。或许你和我回去，能够说得更加情况一些，也能让赈灾事宜尽快落实。”

　　　　他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就连我这个旁观者也觉得没什么道理。

　　　　我母亲一个小女孩，即使是去禀明了情况，也未见得就会对赈灾事宜有些推进。唐天的小心思，恐怕只是想让我母亲和他一起回去。

　　　　颜败多半也看出来了，轻声在我耳边笑道：“想不到你父亲为了留住你母亲。竟能编出这种啼笑皆非的理由。”

　　　　我也笑着摇了摇头，心说众人都能看清楚的把戏，我母亲肯定也早看明白了。

　　　　只是没想到下一秒，我就听见我母亲眼珠子一转，乐道：“好啊，不过还有几个百姓需要我换药照顾。这样吧，你留个地址给我先行回城，一月之后我再赶来见你。”

　　　　唐天点点头，临走之前对我母亲说：“一月之后，我在府中等你。你……一定要说到做到。”

　　　　我母亲笑着连声答应，无奈地忙活着自己的事去了。

　　　　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这次的环境变成了一处宽阔的府邸，门楣上“唐府”两个字显得气派非凡。远处一个娇小的身影走来。我母亲来到了府门前敲了敲门。

　　　　一个管家出来询问：“小姑娘，你找谁？”

　　　　“唐天。”我母亲爽声答道。

　　　　那管家打量了她片刻，突然客气地问了一声：“您是清竹姑娘吧？”

　　　　我母亲一怔，点了点头。管家霎时间变作了一副笑脸，连忙将她往府内请：“您可算来了，我家小公子日日夜夜盼着您，一月前他就给我叮嘱了好多次。说是清竹姑娘来时，让我直接请进府内。”

　　　　“日日夜夜盼着我？”我母亲哈哈一笑，轻声道，“这小孩子还真有趣。”

　　　　管家带着我们穿过花园，最后来到了一间院子前。门外候着的壮汉正是那日见过的唐一，他此时见到我母亲，赶紧回头冲院子里喊了一声：“小公子，清竹姑娘来了！”

　　　　随即，屋内传来一阵跌跌撞撞摔翻凳子的声音，壮汉赶紧冲进门里去查看情况。

　　　　透过门缝，我看见唐天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袍。他故作镇定地缓缓走出门。站在门边望着我母亲。眼神中闪过掩藏不了的欣喜，嘴上轻描淡写道：“清竹妹妹，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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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0章　永不言败（17）（）　
我不禁在心里吐槽道，看来我父亲生前，还是一个傲娇的男人！

　　　　我母亲眼珠子一转，俏皮道：“看来唐小公子嫌我来得太早，那我改日再登门拜访吧。”

　　　　她话音刚落，唐天急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两人的手触碰到一起，唐天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他遣散了管家、下人，将她迎进了院中，小大人的模样向她阐述了赈灾的事：“我回来之后已经禀明了父亲大人，他已经上书圣上。如今钦差大臣已在赈灾的路上，你不用再担心了。”

　　　　我母亲的眼睛弯成两汪月牙儿。点点头道：“谢谢你，既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那么我就告辞了。”

　　　　“你一个小姑娘家，双亲已不在人世，能去哪里？”唐天急道。

　　　　我母亲起身的脚步一顿，就又听见唐天说，“我之前和娘亲提过你，我家三兄弟，我上面有两位兄长，我娘亲一直想有个女儿，如果你不嫌弃，她倒是想见见你，认你做干女儿。这样一来，你也可以顺理成章的留在府上。”

　　　　我母亲转过身子看着唐天认真的双眼，或是本就没有去处。又或者是其他我猜不到的原因，最终朝他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珠光宝气的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赶来院子。

　　　　那妇人看着我母亲，仿佛越看越欢喜，唤她来跟前轻言细语地询问了一番身世。当得知她从小不受父亲待见，五岁时就失去双亲之时，妇人的眼中也含着了热泪。

　　　　她将我母亲轻轻抱在怀里，宽慰道：“好孩子，我从小就想有个女儿。既然你我有缘。我又对你喜欢得紧，你愿意认我做干母亲吗？”

　　　　唐天满眼期待地看着我母亲。

　　　　她的眼里有我能读懂的真情实意，我知道当下的我母亲或是也为这人间真情动容。

　　　　我收回了思绪，朝着他点了点头。目光瞧见在花园的角落里，隐约有一个半透明的身影。

　　　　又是邢七夜！

　　　　原来在刚才思考的时候，眼前的环境已经发生了改变。唐天正和我母亲在花园中放着风筝，我母亲好奇地拿着手中的线轮，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眼前的唐天和我母亲都已经长高了不少，模样也褪去了些许青涩。唐天看上去应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了，一身紫袍穿得英俊潇洒，望着我母亲的笑颜怔怔地出神。

　　　　我母亲大概也有十三、四岁的年纪，她本就是转世历练，眼神中有着同龄人少见的成熟。可是笑起来还是那般天真无邪，让人看后不禁受到感染。他拿着线轮的双手收放自如，一双眸子盯着半空中的风筝，惊呼道：“呀，又飞得更高了！”

　　　　她笑着转过头去看唐天，刚好撞上他出神的双眼。

　　　　唐天随即移开眼，平复了好久才声音清澈道：“清竹，今天是你的生辰。我听说许下一个心愿后剪掉纸鸢，纸鸢就能带着你的愿望飞到神庭。神庭的神仙收到了你的愿望，会帮助你实现的。你可有什么心愿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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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1章　永不言败（18）（）　
我母亲闻言哈哈一笑，打趣道：“这种传言不可信。要是真的，神庭的门前岂不是要专门安排个神仙，用来接收凡间飞上来的纸鸢？哈哈哈哈。”

　　　　唐天盯着风筝出神道：“你若不信，那就让我来许吧。”

　　　　我母亲点点头将线轮递给他，唐天接过后对着风筝的方向闭目了好一会儿。睁开眼后叫下人拿来剪子，亲手剪短了那一根长线。

　　　　风筝逐渐消失在了更高的天空中，唐天松了一口气，欣喜道：“纸鸢没有掉下来，说明我的心愿能达成！”

　　　　“还有这种说法？”我母亲好奇道，“你许了什么心愿？”

　　　　唐天故作神秘地一笑，忽而拉过我母亲的手：“先让我陪你过完今天的生日，晚些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他拉着我母亲一路出了府门，最后上了一辆马车。

　　　　好在他们无法看见我们，我和颜败也站在马车之中，瞧见唐天从始自终都没有松开我母亲的手。

　　　　恍惚间，看见我母亲的脸竟有些微红，她侧目看去窗外正出神。

　　　　“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两人朝夕相处间怕是早就有了男女之情。况且你父亲可是自小对你母亲一见钟情，只是不知道你母亲现在是何种心情？”

　　　　颜败叹了口气，突然问我，“娘子，如果换作是你，又会这么做呢？”

　　　　我被他问得有些懵，当下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只能坦白道：“我不知道。”

　　　　如果我母亲还没有爱上唐天，明知道终究要回去女娲族的她，为什么在唐府一住就是几年？如果此刻的她已经爱上了唐天，她究竟是想做些什么？更不明白生下我之后，不知去向。

　　　　我想不明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不知不觉间就感觉马车停了下来。

　　　　唐天率先掀帘下车，随后伸手牵着我母亲也跳了下来。我母亲的手搭在他的掌心上，下车后被他顺手一握，便紧紧地攥在了手中。我母亲扭动了几下见唐天没反应，也就任由着他牵着自己来到了一处湖边。

　　　　一叶扁舟从湖心划了过来，唐天接过船桨后便带着我母亲上了船。他亲自充当船夫，将小舟驶离了岸边。我母亲坐在船舱中，望着他问道：“天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她唤他天子，而不再是从前的“小孩子”，原来时光真的改变了许多。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唐天认真地划动着小舟。

　　　　我母亲无奈下只能张望着四周的风景，却见眼前远远地出现了一片接天连叶的绿色，在那一抹翠绿之中隐约可见鲜艳的红花。

　　　　“是荷花。”我脱口而出道，“好漂亮！”

　　　　突然想起一首诗就是描绘了这样的景色：“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小舟渐渐朝着荷叶靠近。最后顺着一条河道进入了当中。我母亲惊喜地出了船舱，站在小舟之上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四周，嘴上惊叹道：“天子，你是怎么找到这处地方的，真称得上是人间仙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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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2章　永不言败（19）（）　
“从你住进唐府的那一年开始，我便命人种了一片荷花。这些年来逐年培养增加，今年总算是彻底成型了。”唐天淡淡道，“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