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情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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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价还价的筹码，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耻辱！
　　“哦？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了，张翔，赶快让人准备好道具，我倒要看看我这次是不是捡了个宝了！”我投下的是个绝对的诱惑，这种风尘中，最能摇钱的莫过于才貌双全的窑姐。我提出的条件，只要她爱钱，她就不会拒绝！
　　我所傲的如今只是活下去的工具！一切不会白白牺牲，我发誓，我会好好活下去，找出灭我满门的凶手！你们想看我的堕落吗，我会让你们后悔没杀我的！也许因为这个理由我才可以苟活于这个世上……

　　妓院

　　很快就有人进来给我梳洗打扮，不习惯她人的碰触，本想拒绝，可是身体的无力感加上随后而来的“职业”，再矜持也就能显得太矫情了吧。
　　估计这个就是老鸨派给我的丫鬟，和我一般大的年纪，应该比我小一点。在她的眼里，我看到的是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天真无邪。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保有这么一份纯真，让我犹如在泥淖中发现一朵青莲在绽放。我只能希望，她不要过早被污泥掩埋，继续她那份令人感动的纯真……看着她，我不可避免的想到碧叶，我不敢想象她的结局如何？或许我就应该留在应风城等着，虽是徒劳的等待，可是总比让碧叶和小福都身陷险境来得强！
　　也许，曾经的我也是这样的吧，纯真，美好，拥有全世界最大的幸福。使劲揉搓着身子，仿佛怎么洗也洗不干净。还是在意的，尤其是双腿间那干涸的血迹，不断提醒着我那失去的事实。将头埋进水中，貌似这样就可以阻隔一切般，听不见，看不见！不去想，就这么安静的呆上哪怕是一秒钟！
　　“小姐，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入水的瞬间就被一股力量拉起来，我错估了她的力量还是我现在完全处于的任人宰割的状态？
　　“我没有这么想不开！这世上谁都有可能自杀，唯有我是不可能自杀的！”对于自杀，我向来嗤之以鼻，那是懦弱者的逃避行为，而我向来不屑为之。
　　对于她，我是生不起恶意的，况且迁怒的态度也不是我的作风。
　　那是一套紫色丝绸肚兜绸裙，外加一件紫色薄纱外套，隐约的风情更能挑动人们的感官。我清楚的意识到，当我穿上它之后，翟菁也就真正消失了。落霞山庄大小姐，如同落霞山庄154口人一起死于灭门惨案之中！
　　“小姐，天那，你好美，简直就好像是仙女下凡。”
　　“这个地方是不会有仙女的！”这是一个让人醉生梦死，沉迷玩乐的地方，于我，则是刚进的地狱第一层！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小荷，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小荷哦！”很贴切的名字，不知道是哪个人取的，看来取这名字的人，想必是看到了小荷将来可以发挥的潜力了吧！突然有种想要好好保护这抹纯真的冲动，不自觉的冷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苦再连累别人，再拖别人下水！
　　看来秦嬷嬷把时间计算得刚刚好，我刚换完衣服她就推门就来了。我很确定我在她的严重看见明显的惊艳。
　　“要不是昨天你那□只能靠鱼水之欢才能解，我还真舍不得白白便宜了那位大爷。让嬷嬷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让我惊讶的。”
　　缓缓走至书桌前，也许也只有这首《玉楼春》才符合我现在的心情吧！执笔起落间，一首《玉楼春》已经完成。不去理秦嬷嬷的反应，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这是我傲气的来由，我很清楚它代表的一切。不去理会外界的一切，找了张椅子随意坐下，端起小荷刚泡好的花茶轻啜。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我明白秦嬷嬷言语间透露出的激动，莫过于多了一课摇钱树罢了。而我只是成为能帮她赚钱的工具罢了。
　　“嬷嬷还想看别的麽？”现在一切于我，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显得那么淡然，那么无所谓？现在的我，如一只爱现的孔雀展现着自己的自傲的美丽，却忘了这只是多了让人宰割的借口。
　　“琴艺和歌艺吧！”我知道自己如同砧板上那待宰的货物，等着让人评头论足来买定。这种悲哀许是注定了的，我是怎么逃也逃不过的，注定陷于牢笼之中，做圈养的金丝雀，等着让人嬉戏逗弄，娱人娱己……
　　拨弄几下琴，试下音成了我一贯的习惯。对于陌生的琴，我总是有这种那种的不习惯。“冰簟银床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　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有怨有恨，我又有什么资格，如今的我不过一个倚红卖笑的□罢了……
　　“就算不是清倌又怎么样，嬷嬷我照样会把你捧成京城乃至南晔国第一名妓！”我看得出她的野心，这秦嬷嬷一开始我就没有小看了她。她绝对是一个厉害的角儿，而我难道注定要在这卿伶院做□？答案是不可能，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落霞山庄、爹娘和暗影的仇不共戴天，就算牺牲一切我也要报仇！
　　露了那两手之后，秦嬷嬷的态度来了绝对的大转变，不但答应了我的条件，而且还腾出一个独立的院落，意外的很清净，得以让我好好休息三天。本来她还要再派一个丫鬟来伺候我的，不过被我强烈的拒绝了。本来在落霞山庄我就只要碧叶一个人就好了，对于凡事，我还是喜欢自己亲力亲为，别人的伺候我还是真的不习惯。
　　我知道她在等着将我最好的一面推出，她想要轰动的效果。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想要的莫过于这种效果了吧。
　　每个晚上我都不敢睡，一闭上眼睛就是到处的血红，爹娘、暗影、落霞山庄的人，如放影片般不断在我脑中闪现。白天我还可以控制住那泛滥的血红的蔓延，可是晚上，那鲜红的蔓延怎么也抵挡不了，所有的防线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我始终在逃避，强迫自己不去问不去想，就以为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可是那流动的血红总是可以在夜深人静时轻易的击溃我所有的脆弱……
　　秦嬷嬷让我住的院落叫惊梦阁，浮生如梦，人生犹如南柯一梦，醒来才发现什么也不是。以为所拥有的根本只是水中月，镜中花。
　　清净的仿佛让我以为自己还犹如在梦中，没有丝毫妓院的嘈杂。我做得最多的莫过于在院中晒太阳，迎着耀眼的阳光，将眼前照射的明晃晃的一片，也希望可以将明亮带进心底，让阳光的温暖驱散心底那彻骨的寒意……
　　“你听说了吗，武林第一世家落霞山庄一夕间满门被灭，无一人生还。而落霞山庄也被大火烧得精光，偌大的山庄就这么化为灰烬了。听说武林盟主看到女儿女婿惨死的情况后，当场昏过去，据说现在还卧病在床呢……”
　　他们在说什么我都听不到了，火，全没了，一团火就这么把落霞山庄烧得精光？秦嬷嬷！我一定要去落霞山庄，谁都不可以阻止，不管什么代价！
　　“嬷嬷，我要去落霞山庄。拜托了！”我知道对于秦嬷嬷来说，只有态度先软下来才能有可能成功，和她硬碰硬，吃亏的始终是自己。
　　“不行！我不问你去那干什么，但也不会让你去！”对于我的突然闯入，她只是抬头觑了我一眼，继续描她的眉。
　　“为什么，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要回去，就算烧成灰烬又如何，他们始终是我最亲的人。我不要连他们最后一面也见不到。逃避又有什么用，始终是要面对这残酷的现实的。
　　“我不管你什么原因，因为这个风险我不能冒，也冒不起。五天后的赏花争艳会的帖子我都发了，你要是有个万一，这个脸我丢不起。”
　　“嬷嬷，当我求你好不？我保证，只要让我去落霞山庄，这辈子除非嬷嬷不要我，我就跟定嬷嬷了。嬷嬷的大恩大德锦瑟一定会铭记于心，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答应你。只要嬷嬷让我去落霞山庄。”所谓的自尊，所谓的骄傲，都是狗屁，如今的我还坚持这些一无是处的东西有什么用处！它们能让我见到爹娘最后一面吗？不能！
　　“你是谁？”她放下描眉的丹青，终于转过身来看向我。
　　“我不想骗嬷嬷，我姓翟，单名菁。”下意思的，我就是相信她，我相信她虽为风尘中人，可是那股大度风范还是掩不住的。所以我赌了，输赢就是我的命运。
　　“落霞山庄大小姐？看来我还真是捡了个宝了，这么说来我更不能让你走了。不用说了，刚刚你说的一切我就当没听过。”
　　这腿，只跪过天地，跪过父母师父，还不曾跪过谁，而今天，这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弯曲了。我的自尊，我的骄傲，也一并让我跪在了下面。“嬷嬷，这辈子我除了跪过天地，跪过父母师父，我还不曾这么跪过求人。我发誓，我只是回去见爹娘最后一面。我不会暴露身份，落霞山庄的翟菁早就死于灭门之中，那样的她总比现在的我好。嬷嬷，谁无父母，世间之事的惨痛莫过于生离死别，而连父母最后一脸都见不到，这样的我有何面目苟且于世上。嬷嬷，将心比心，为人子女者，已经不能亲自为其送终了，难道连这最后一面都不能见吗？”我不知道脸上是否有湿意，我想我的泪也已流干，只是空洞的注视着前方……
　　许是被我的话所打动，也许是处于后续的人情，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终究是踏上去往落霞山庄的路。于此，我是很感激她的，虽然她派了两个大汉跟着我。美其名曰是保护我，其实只不过是变相的监视罢了，但我还是对此心存感激的。

　　祭拜

　　那是美如人间仙境的落霞山庄吗？那是处处鸟语花香的落霞山庄吗？那是雕栏画栋的落霞山庄吗？那是显赫武林的落霞山庄吗？满眼的黑，一股掩盖不住的焦味夹杂着丝丝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到处是残垣断壁，蔓延的血红被焦黑所取代……这是我生活着的落霞山庄吗？
　　远处是哀乐声声，那也许就是灵堂只所在了。脚步仿佛不受控制般，自发的向哀乐声处而去……
　　那是一个刚建起的临时灵堂，于漆黑中的一处白。对于我来说，落霞山庄已经融到我的骨血之中，其中的一草一木我都可以说是无比熟悉，这突兀的建筑似乎显得如此的碍眼，也在不断提醒着我它所存在的事实。
　　眯着眼都可以在这不会走错的落霞山庄，曾以为那“落霞与孤鹜齐飞”的美好境界，此刻已不复存在，心宛如被刀割一般，让我不得不使劲摁住它，似乎这样才不会更疼痛，可以让我清醒的面对这一切……
　　风吹起白色的纱帽，却吹不走我心中那掩埋不了的伤痛……我只敢远远的望着，丝毫不敢走进。那灵堂之上，赫然摆放着爹娘的灵位，其下是落霞山庄一百五十六人的灵牌！外公苍老的容颜此刻是那幺的刺目。从来外公在我心中，都是那幺的意气风发，不会像现在这幺的憔悴，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般……娘是外公唯一的女儿，而我是外公唯一的外孙女，如今要外公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打击就算是身为武林盟主的外公也难以承受。很想上前去大声的对外公说，外公，菁菁在这儿啊，菁菁还活着，不要这幺伤心，爹娘走了，但你也要保重身体啊！菁菁就你一个亲人了，菁菁在这里啊！好想好想这幺大喊出声，可是喉咙好像被什幺堵住似的，怎幺也发不了声。秦嬷嬷，你未免也顾虑的太周到了吧！虽然我的确很想出声，可是最后我还是不会让外公知道我还活着！翟菁和落霞山庄一起死于这场灭门惨案之中，一起消失于这场大火之中了……
　　于灵堂方向，双腿慢慢的接近地面，这是我为人子女仅能做得，这是我的不孝！爹娘，是菁菁不孝，不能为你们送最后一行，连这灵堂都敢进去，连祭拜你们的勇气都没有。是女儿的不孝，是我的没用。一直以来，我都这幺心安理得的当着翟菁，自私的享受着你们的爱，却总是索取不知回报，以着翟菁的身份任性的要求着一切。对于瞒着你们的一切，我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也不知道怎幺说，或许是自私的我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属于身为你们女儿翟菁的一切。可是我是真的把你们当成我的父母，我就是你们的女儿翟菁，把我所没感受过的父爱母爱在你们身上感受着。对于你们的爱，我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所以我理直气壮的骗了你们，还心安理得的自认为翟菁。爹娘，是女儿不孝，不该让你们连死都不知道真相，对不起！但我还是会当做你们的儿女，这辈子，我就是你们的女儿，你们的仇我一定会报，我一定会找出凶手，手刃仇人，为你们报仇！
　　对着灵堂的方向，我狠狠的磕着头，这三个响头是我生为子女应该做得，我用尽我所有的力气，磕着响头。可是这始终不能表达我对爹娘的歉意，这只是我对爹娘的保证，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就这幺白白枉死！
　　暗影……这辈子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是吧？现在的你在哪里，是否在虚无中注视着我，还是一如既往的默默保护着我。我相信你一定就在我的身旁，你怕我感受不到你的气息而感到孤单，所以你就这幺静静的守候在我身旁，一如从前般。暗影，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我相信前世今生。今生我们无缘共携秦晋之好，来生，我们一定不要在分开，不管什幺地方我都会找到你，你也一定要找到我！下辈子，谁都不可以反悔，谁都不可以失约。今生你已负我，你已失约于我，下辈子，你一定不可以再这幺丢下我一个人。你知不知道没有的身边，风很大，夜很冷，我的想念很疼痛？心为你留了一个位置，你就这幺消失不见，你让这多出的位置一下子变得空虚。但是没有你的我，再疼再难受都会好好活下去，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死的，这仇我一定会报，不管什幺代价！
　　残垣冷风，我才发现脸上的那股凉意。原以为已经没有了眼泪，却发现原来不是我没有眼泪，而是自己逃避的借口。自己还是不够坚强，就可幺轻易让眼泪落下。这是最后一次这幺轻易示弱，如此轻易的掉眼泪了……泪一颗颗落下，陷入脚下焦黑的泥土之中，不见了踪影，正好掩饰我所不愿让人看到的懦弱！
　　“姑娘还是进去祭拜吧！”两名护卫我来落霞山庄的大汉之一出声了，我很感谢他的好意，可是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不能进去，虽然我非常非常想进去……而且我也不能害了人家，不仅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还会害得人家惹祸上身。不管什幺理由，都没有一个可以让我有绝对的理由进去祭拜爹娘。
　　“……”喉咙的疼痛在我想要发出声音时格外的明显，我只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看见了没，但这是目前我所能表达的讯息……
　　最后一眼将落霞山庄的一切印在脑海里，将爹娘的灵堂刻在心底，硬生生的收回目光，这一切都将远离我。来这的目的已经达到，至少我已经知道，外公挺过来了，落霞山庄的一切都有外公在善后着，一切的一切都将不再属于我的顾及范围了。再见，落霞山庄！再见，爹娘！再见，暗影！我爱你……这是我第一次说，也许是最后一次……
　　要想找出凶手，这犹如大海捞针般的毫无头绪。而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倚红卖笑的□罢了，出卖自己的灵魂换取苟且偷生的机会。这样的自己，如果不是还有着复仇的理由，还有何面目苟且于这世上？
　　从落霞山庄回来后，秦嬷嬷的高兴是显而易见的，我觉得她是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