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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芳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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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厌顿时表示理解了……夏璃本来就是一个疑心病重的人,调查手下的官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能开出青楼的程护,也怪不得有胆当着顾荆的面开玩笑了。
  “对了,还有个有意思的”,田诚的脸上闪现出兴味,她拉着黎厌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了一条满是茶馆的街道。她指着那些在茶馆门前算命的人,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些算卦先生也是朝中一个大人的手笔,他做得倒很隐秘,你绝对猜不出这些都是谁的人。”
  这些算命的也是朝廷命官的手笔,黎厌嘴角不自觉地一抽。看着那些懒洋洋的算卦先生,她心中蓦地一动,突然想起在边关时遇到的那个西夷“天师”。
  那人曾断言自己此生命途坎坷,活不到二十岁……顾荆好像一开始很不喜欢他,还想要杀了那人,但后来在跟他单独谈了话之后,却又放走了他。
  “这些该不会是顾荆的人吧?”
  “你怎么猜到了?”田诚惊讶地挑了挑眉,不禁叹道,“你跟顾大人果然关系很好,你都可以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黎厌淡笑不语。果然是顾荆的人,他收集这些算命先生是做什么呢……
  “走了这么久,我们不如进去喝点茶吧。”田诚建议道。黎厌自然同意了,她选了间雅致简约、名字叫“清风居”的茶馆,二人才刚进去,就有小厮麻利地接待他们。
  环顾了一下茶馆里幽静的环境,黎厌开口道:“这里倒是不错,非常雅静。” 
  田诚忽然笑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喜欢吗?这其实是我家的产业。”
  黎厌微愣,暗道怪不得田诚对这里这么熟悉。田诚也是京城人士,祖上都是做官的,田家在京城也算是比较不错大的家族。能开一条街的茶馆,也很正常。
  “黎厌,我知道你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但京城的危险不比战场小。这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稍不留意,可能就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田诚屏退了外人,对黎厌正色道。
  缓缓地捏碎了桌上的花瓣,黎厌挑唇笑道:“嗯,我知道的。”
  二人在喝完茶之后,就惜别着回府了。黎厌肩膀上的白虹已经睡得很香了,只是可惜她的肩膀被压得有点痛,她只好将它重又放到怀里,同时决定以后再也不让它趴在自己肩膀上睡觉了。
  回到京城已经三天了,黎厌本来想今天去父母的坟上看看的,但想到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太多了,晚上去的话,可能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回到家时,还特地去看了看严途的“凌云轩”,严途还在练功。对于他的勤奋,黎厌还是比较满意的。
  “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对于黎厌的晚归,严途却是很不满意。
  “和大理寺卿田诚在京城逛了逛,没大注意时间”,黎厌揉了揉额角,沉吟着开口,“严途,我想在京城里开个酒楼,你觉得怎么样?”
  “啊?那肯定要不少钱吧,我们有那么多钱吗?”
  黎厌通过“竹门”的贩盐早就攒了一大笔钱了,但她还不能告诉严途,便道:“陛下赏赐给我们的银子不少,再加上我们以前做生意的一点积蓄,应该也足够了。”
  “真的吗?我们还是谨慎点吧,万一要是经营得不好,那就亏了。而且,我们才刚回京城,对这里也不了解,你和我又都没多少时间……”
  严途的谨慎让黎厌有点惊讶,她没想到,他已经能够想到这么多的事情了。她第一次将严途当作一个大人来看,不由得跟他细细解释道:“不错,你考虑事情已经比较全面了。其实我们的钱已经够了,而且我每日上朝,亦能掌握不少朝廷动态。现在我虽官至三品,看似风光,但官场险恶,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我出丑,他们在京城根深蒂固,或多或少都有点势力和靠山。我之所以想在京城开一个受欢迎的酒楼,就是想借此收集信息,也加深我们对京城各种盘根错杂势力的了解和联系。”
  “不是还有顾大哥吗?我们跟他关系那么好,他可是吏部尚书,我们有他做靠山,还会有谁敢动我们?”严途对顾荆的印象一直很好,甚至将他视作大哥。
  想到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黎厌挑了挑眉,玩味道:“你顾大哥可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善良,他比谁都危险呢。现在看起来他跟我关系不错,但我们现在求他越多,日后他会从我们这里拿走的,只会更多。”
  黎厌喝了口茶,润了润喉,继续道:“我们只能靠自己,必须要在京城里面发展出自己的势力。还是开一个酒楼吧,把它做成一个产业。我手里掌握了一些官员的把柄,不怕会遇到太大的阻力。至于经营问题,我们完全可以找善于管理的人过来,无需亲自去做。”
  事实上,“竹门”在京城也是有一定势力的,尤其是在商业这一块,而且保密程度很好;再加上她前世掌握的一些官员的资源,她完全可以放心地去做。
  听到黎厌的话,严途也有点惊讶,他到不怀疑她说的会有水分,但是他还是皱了皱眉:“姐姐,我们才刚到京城,就这么张扬,会不会不大好。陛下不是很喜欢你吗,但你这样子做,他会不开心吧?”
  严途居然能想到这一点,黎厌心下极为惊喜,她眼里闪过一抹异彩,挑唇道:“的确,皇帝肯定不喜欢太过嚣张的臣下。过犹不及,我们是该低调点。但是,伴君如伴虎,圣意难测,我不可能一直被陛下信任和宠爱。况且,我可没说我们要光明正大地开酒楼。”
  “什么意思?”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很危险也很重要,甚至大逆不道,你不能跟任何人说,”黎厌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心下一横,将“竹门”的事情告诉了严途。
  严途的表情越来越震惊,最后甚至变成骇然。他四下一望,这才发现周围的下人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被黎厌点了穴,此刻一脸木然。
  “这、这是真的?”严途结巴地问道,他的姐姐居然是一个庞大组织的首领,通过“贩私盐”起家!这可是要杀头甚至诛九族的事情啊……
  “嗯”,黎厌点了点头,把“竹门”用来联络的烟筒都给严途看了看,甚至还取下腰间的“凝血”给放到桌上,“这便是燕琼大师为我铸的剑,他已经加入了‘竹门’。”
  严途一脸呆滞地看着那些东西,他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想了想其中的缘由,他颤声问道:“姐,你为什么要创建‘竹门’?”
  看着严途苍白的面孔,黎厌抿了抿唇,沉默半晌后,她无奈道:“我一开始只是想赚钱罢了,没想到后来越做越大,竟演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她没有说实话,甚至有点后悔告诉了严途“竹门”的事情。她实在不该把他牵扯进来,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严途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想要喝茶,却又放下。“还有多少人知道你是‘竹门’首领的事情?他们可靠吗?”
  “还有三个人。沈清山,以及负责杀人的归一和刺探消息的无双,他们都很可靠,不会背叛我。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我就是‘青君’。”  
  严途松了口气,他紧紧地盯着黎厌:“难道不能放弃‘竹门’吗?这可是有杀身之祸的事情,如果一旦被朝廷知道……”
  没等严途说完,黎厌就否决了。“不行,现在已经晚了。何况‘竹门’不是我一个人的心血,我和他们亲手将它从一个小小的商行,发展成为如今这么庞大的组织,如果没有‘竹门’,我们前几年,根本不可能会过的这么好。”
  见黎厌坚持,严途也没办法了。她要做的事情,别人是无法改变大的。他叹了口气,忽道:“姐,我也要加入‘竹门’。”
  “不行,我之所以一直瞒着你,就是害怕如果出事,会连累到你。”
  严途毫不退让:“现在只有三个人知道你是青君,那么就算出事了,会牵连到你的可能性也不大。既然如此,那我加入‘竹门’,也很安全。姐,我不想你出任何事,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事情。‘竹门’的秘密,我们一定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你需要有人帮你。更何况,我也不能一直在你的保护之下生活。”
  这是严途第一次这么严肃地跟她说话,看着他坚定的眼神,黎厌现在才发现,他是真的成熟了不少。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竹门’的任何事情,我都会跟你说,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但是,你不能加入‘竹门’,你不能让除了沈清山、无双和归一之外的人,知道你跟‘青君’的关系。”
  这是她的底线。
  见她做出了让步,严途也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些要求也是为了他好,便就同意了。
  “那这次开酒楼的事情,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我会通过‘竹门’去联系好擅长经营的人,酒楼会以他的名义去买地创办和招人,你可以去了解观察,但我们不能露面,只能做‘幕后老板’……”
  黎厌缓缓地跟严途说着这些细节,她有暗自创办“竹门”的经验,对于不露面地开一个酒楼这样的小事情,完全没有压力。但饶是如此,她还是为严途的谨慎和缜密感到讶异。
  或许把“竹门”的事情,告诉他也不算是坏事吧。她不需要在开京城开一个最大最赚钱的酒楼,那太惹眼了,她也不缺钱。她想要开的是一个最安全、最让人放心、让人感到舒适的酒楼……有了严途的帮忙,这不会不可能。
  她要在京城里,创建一个收集消息和情报的基地。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荒谬的猜想

  
  京城最近很热闹,因为一家酒楼的开张,不少人都在讨论着它。
  “你听说了吗?最近那个‘仙乐阁’终于因为经营不善被人给买下来,现在变成酒楼了。”
  “哈哈……这我知道,它终于倒闭了,白占着那么好的位置!那家新开的酒叫‘醉眠居’吧,我去过,那的菜都很好吃,据说厨子都是从各地招来的名厨。”
  “也不知道那老板是谁,听说本事很大呢。啧啧,刚开的那三天,居然让免费品尝。那味道啊,我现在都忘不了。”
  “是呀是呀,而且那的环境也很好。咳,那里的丫鬟侍女都很好看……”
  顾荆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谈论“醉眠居”了,他现在听到这三个字,就觉得一阵烦躁——楚芸自从听说那边的饭菜很好吃之后,天天就去那学做菜,然后给他送来吃。
  不管他用什么样的态度,她都不在意。哪怕他一口菜都不吃,她也依旧天天来送饭。面对如此有毅力的女子,顾荆也快没办法了。现在他下朝都从冷僻的北宁门走,就是为了躲楚芸。
  楚芸是刑部尚书的楚籍的女儿,她爹十分宠爱她。见到顾荆居然如此对她女儿,他自然也是很生气的,天天上朝都对他阴着一张脸,冷嘲热讽的。朝廷上下都在看笑话一般议论着他和楚芸的事情。
  最近烦心的事情还不止这些,自从上次他身上忽然出现红色纹路,感受到朱茗出现生命危险后,顾荆更是加快了寻找朱茗的速度。但哪怕他派出了很多人去寻找,甚至他自己都亲自出马去找,却一直毫无进展。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用光了这世的气运,所以五年过去了,他几乎快走遍了整个华夏,却都找不到朱茗。
  难道真的要去拜佛,或者转运?顾荆扯了扯嘴角,如果他无法用正常的手段找到朱茗,或许真的只能用某些灵异的手段了。
  “西凤,去买些祭拜的东西,今天我要去琅山。”琅山是华夏达官贵人们的墓地,朱茗的父母也葬在那儿。顾荆摸了摸手中的剑,或许他去拜拜朱茗的父母,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定远侯与侯夫人或许真的听到了顾荆的心声吧,因为顾荆翻遍天下都没找到的人,此刻就正在琅山。
  黎厌来京城的第四天,就已经来琅山祭拜过自己的父母了。她屏退了所有的下人,甚至连严途和白虹都没有带,独自一人来到了琅山。事实证明,她一个人来是正确的,因为那天她在墓前哭了很久……如果这教别人知道,肯定会引起轰动的。
  十天后,黎厌再次来到了琅山,依旧是一个人。这回她控制住了情绪,也或许是她眼泪早在十天前就哭完了,总之,她这一次没有哭。
  她沉默地跪在墓碑前,缓缓地将墓碑周围并没有多少的杂草给拔掉——琅山作为专为皇亲国戚准备的灵山,有专门的人来打理墓碑。
  朱家一脉单传,她母亲家也是人丁稀薄,所以她和她父母死后,几乎就没有亲人能来给他们祭拜了。黎厌这几年来,每次想到自己父母坟前都没有个能去祭奠的人,心中总是一阵心酸。
  好在她终于回来了……黎厌伸手抚摸着光滑的石碑,手指滑过雕刻出的字迹,眼睛忍不住又有点泛酸。她身边还飘舞着燃烧的纸钱,无数灰烬从空中洒落,洒到地面,洒到她的身上,仿佛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黎厌微微低下了头,她沉默着,没有开口,只在心中默默地表达着自己的哀伤。
  顾荆和西凤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黎厌一身缟素地跪在定远侯与他夫人的墓碑前,她面容沉寂,有种无言的哀恸。无数的纸钱犹如蝴蝶般在她身边飞舞,它们打着旋升往高空,万物都于此刻陷入了安静。
  她那种无声的沉痛,让顾荆的心脏都忍不住微微缩紧……他几乎都要以为黎厌是在祭奠自己的父母了。
  对身边的西凤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停在原地,顾荆满脸肃然,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墓碑前。
  直到他跪在了黎厌身边,黎厌也没有任何反应。她似乎没有感受到有人到来一般,依旧低着头,看都不看顾荆一眼,纹丝不动地跪着。
  顾荆自然是明白定远侯和他夫人真正的死因的,他对此也有点自责。
  没有人知道夏璃会在他父皇死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立后,更没有人猜到他会立朱茗为后。这件事情发生的十分突然,顾荆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还在战场上……等他回去时,一切都晚了。朱茗被毒死,她父母也被夏璃暗中给赐了鸩酒。
  如果早知道他的隐忍,会换来这样的结果,顾荆当初就算强掳也要让朱茗成为他的人。就是他的迟到,让他心中的珍宝最终成为了别的男人手中无辜牺牲的棋子……这是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
  这几年来,顾荆也经常来朱茗父母的坟前祭奠,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其他人。看着身旁的黎厌,顾荆心中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曾以为,这世间会有人真心为定远侯以及他夫人哀悼的,除了他,就只有投胎转世的朱茗。 
  “你怎么会来这?”顾荆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荒谬的猜想,他紧紧地盯着黎厌,眼神晦暗难辨。
  “定远侯一生戎马战场,为国尽忠,我小时候就立志要成为他这样的人。”黎厌微微抬眸,她看着墓碑,嘴角弯起浅淡的笑。
  心脏重重地落下,顾荆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白到透明,他猛地闭上眼,遮住眼中浓重的失望……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是朱茗,朱茗现在才只有五岁,甚至不能亲自来祭奠她前世的父母。
  “你呢,又是为何来这?”黎厌侧头,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沉寂而淡然。
  “我十三岁入伍,就是在朱将军手下做事,他对我十分照顾。我虽然只跟了他一年,却从他那学到了很多,他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顾荆的脸上现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嗯,朱将军对他最大的恩惠,就是和他夫人生下了朱茗。
  “你倒是记恩。”对于顾荆的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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