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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点-第4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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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邓先生起来了没有?再看看霍司令在那里?”谢昌云向一名卫士吩咐了一句,便放倒了一个边椅坐在过道里等候。
“长官,晚上是在车上吃饭还是下车吃饭?”值班的女卫士赶紧趁机问了谢昌云一句。
谢昌云道:“这才吃了午饭多长时间?怎么就开始想吃晚饭了?”
女卫士道:“不知怎么回事,坐火车肚子要饿得快一些,不过主要还是想吃酸萝卜了。”
“不会吧!”谢昌云瞪大眼睛道:“三夫人是怀孕了才想吃那个,你怎么”
女卫士脸一红低下头道:“长官,不跟你说了!”
谢昌云开心的笑了一阵道:“知道你们女孩子都喜欢吃那个,也不要等到吃晚饭了,现在就可以把那桶酸萝卜打开吃。”
正说着,就见先前离开的那名卫士走回来报告道:“长官,邓先生好像还没有起来,保安司令部的霍司令正和杨副组长现在在餐车里。”
谢昌云听了就起身道:“我们去餐车看看。”
餐车里保安司令部霍司令着一名上校和一名上尉,正与谢昌云随员里的一名上校和一名少校谈着事情,两张并拢的餐桌上摊开着一份军用地图。见谢昌云带着一名卫士进来了,几人忙都起身立正。
“几位辛苦了!谈的怎么样了?”谢昌云走过去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又示意众人也坐下。
一名上校还是站着道:“报告谢长官,我们主要是向霍司令了解了一些湘西的情况,大体的计划还要晚一些才能出来。”
谢昌云道:“杨炳洛,你还是坐下说吧!你们只要把预计调动兵力的规模和顺序弄出来就可以了,具体作战计划由四战区来负责。”
这名叫杨炳洛的上校是谢昌云在中山大学的同学,就是在陈济棠跟前当过副官的那位,从陈济棠那里出来后到六十四军当了连长、副营长、团参谋长,然后回军官学校学习一年,又被派到六十五军任副团长兼营长,后升任团长、师参谋长、集团军作战处副处长、盟军亚洲地面部队司令部作战处副处长,现任谢昌云办公室作战室副主任。谢昌云准备过了今年就把他再放回部队去当个少将师长。
不是杨炳洛一个人这样,1936年以后参军的很多大学生、包括部分高中生都是这样在指挥机关、作战部队和军校中来回流动,在中高级军官这个阶层形成了一个新生代。
跟杨炳洛在一起的那名少校,就是与王思政同期来四战区投笔从戎的中央大学毕业生,在部队里曾担任过连长和师部的作战参谋,其父还是一名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
对于有这样资历的手下,谢昌云通常都是把主要意图讲明后,就不再过问中间计划形成的过程。
杨炳洛也只这一点,坐下后又道:“请问谢长官,这次剿匪可动用那些军兵种?”
谢昌云道:“要把剿匪当做一次实战锻炼的机会,除了军舰和坦克大炮用不上,其他兵种全在范围之内,包括海军陆战队和空降兵。部队机动能力也要同时演练,一部分空运、大部分铁运。并且还要重点锻炼部队在山地分散作战条件下的通讯联络能力,对重点剿匪部队,可考虑把步话机配备到班一级。另外四战区军官学校和士官学校的第二年入伍生也要选一部分出来参加剿匪。”
杨炳洛道:“长官,我明白了。”
保安司令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副委员长,要动这么大的干戈?”
谢昌云道:“要打就打个狠的,要让那些当过土匪的人一辈子都断了重操旧业的念头,给湘西一个彻底的安定。”
保安司令道:“有副委员长亲自部署,数百年湘西匪患这次必将铲平。”
谢昌云道:“既然看到了这点,霍司令你们就要全力以赴。等列车到了镇远你就下车,回去以后抓紧部署,把司令部从洪江立刻迁到芷江来,如果有什么急需可直接与四战区张副参谋长联系。”
第五五九章反其道而行之()
从餐车出来进入了软卧车厢之后,谢昌云估计邓汉祥该起来了,于是就过去敲了敲邓汉祥所在包厢的门,邓汉祥的副官果然立刻打开了门。
邓汉祥正与一名文职助手在下象棋,见到是谢昌云来了把棋盘一拨拉就笑道:“正好,你要不来我这盘棋就坚持不住了。”
等邓汉祥的助手和副官都出了出去,谢昌云就一边往包厢里走、一面对卫士道:“你去把我的茶杯拿来,再把芷江县送的茶叶给邓先生拿一些过来。”
邓汉祥连连摆手道:“茶叶就不要拿了,我这里也有两包,我这杯子里泡的就是。这是有名的芷江甜茶,有的人喝不惯,不过我倒是很喜欢。”
谢昌云端起邓汉祥的茶杯打开盖子闻了闻,“是有些不一样呢!回头我也泡一杯尝尝。邓先生,现在到你的贵州老家了,贵州产好酒,可是没有听说有什么好茶。”
邓汉祥摇头道:“其实不然,贵州山高雾多,好茶并不少出产,只不过由于环境封闭而外界鲜知罢了。就像茅台酒,即便得过万国博览会金奖,要不是你喜欢拿着到处送人,请客也经常用它,带起了一股世风,又有多少人能知道呢?都匀毛尖、贵定雪芽,其实都是茶中珍品。你不是到过贵州吗?”
谢昌云道:“我跟着红军在贵州转了三个多月,光顾的上跑路打仗了,能吃上饭就不错了,那里还顾得上品茶?再说当时我也没有喝茶的习惯。”
邓汉祥道:“等到了贵阳我给你弄些贵州的好茶。昌云,到贵阳你有何打算?”
谢昌云道:“我来正是想和邓先生谈这件事,到了贵阳以后首先与贵州省府代主席孙希文见面时免不了的。”
邓汉祥道:“贵州的倾向一直不定,时有附应我们、时有不作表态,吴鼎昌年初离任以后,孙希文由民政厅长升为代主席,任然是延续了这一状况。孙希文此人风骨不错,深得蒋委员长信任,不过他是安徽人,在贵州缺乏根基,又没有国民党党内重要派系的支持,没有让他一步到位担任省主席,过度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主席职务蒋委员长应该还会考虑其他人选。所以如果单就贵州而言,你只需与孙希文一般交往即可。倒是贵州的桐梓系系根深蒂固,虽然自王家烈之后没有再执掌过省府,但其分布在贵州各地的势力和延惯的影响仍不可小觑,吴鼎昌之所以在任七年而无恙,其中不乏对桐梓系进行利用的原因。不过反过来看,桐梓系多为地方豪强,对今后贵州推行新政必有阻力。所以抵制蒋委员长渗透贵州可利用桐梓系,但其后治理则必须削弱桐梓系。”
谢昌云道:“邓先生的意思是到了贵阳之后冷淡孙希文而示好桐梓系?”
邓汉祥点头道:“正是如此。”
谢昌云听见有人敲门,便喊了一声“进来!”,见是自己的卫士送来了茶杯,就点了下头,接过茶杯喝了两口水,然后又将茶杯拿在手里,把杯盖来回转动着考虑了起来。
包厢内一时安静得只能听见列车运行的连续“咔噔”声。
过了约莫六七分钟,谢昌云猛然将茶杯盖扭紧道:“如果以后要打击桐梓系,那现在就不必对他们示好了,蒋委员长当初都能解决王家烈,我现在对贵州四面压境,何必要养虎为患留下遗症?我意是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力挺孙希文,借他来打压桐梓系。”
邓汉祥一震,想了一会儿道:“这好似也不失是一条对策,只是我一时还没有完全想透。”
谢昌云道:“孙希文除了得到蒋委员长的信任之外,与国民党内的其他势力并无太多瓜葛,说明他更多的是按蒋委员长个人的意愿行事,有了这点我反倒可放心了。我就帮蒋委员长一把,让孙希文在贵州站住脚,当然条件是有的,那就是在贵州要推行土改和新政。本来我还想在凯里约见当地官员,干脆就不见了,谁知道他们是哪个系的。”
邓汉祥扶了扶眼镜框道:“这样当然最好,但如果孙希文不答应怎么办?”
谢昌云道:“这个孙希文决定不了,他必定要请示蒋委员长,而蒋委员长肯定会答应。”
“昌云,你有这个把握?”对谢昌云与蒋介石的关系,即便邓汉祥这样的民国资深人物也是看得迷迷糊糊。
谢昌云笑道:“邓先生,我们赌一把,如果要是能按我预想的发展下去,你给我弄的贵州茶叶我可不给钱。”
邓汉祥被逗得一乐,“你这个赌打不打都没用,我本来就没打算收你的钱。昌云,你这个反其道而行之用的巧妙正大,你看事情的眼界比我站得要开阔的多。”
谢昌云取转而道:“其实这也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要是邓先生肯出任贵州省府主席,就不用绕这个弯子了。”
邓汉祥道:“你知我不会何必再提?我现在想清楚了,我在北洋政府和甫公帐下,就是因为抛不开官场利禄而不能潜心,才致使对时局判断多有不当。现我已年近花甲,就以最后的余力来争取当几年称职的幕僚吧!”
谢昌云伸开两手道:“十年吧!等十年以后我也该退隐了。”
邓汉祥“哈哈”笑道:“退有可能,隐就比登天都难了!我倒愿意以此与你一赌。我若赢了,让三夫人腹中之子当我的义外孙如何?不管男女,我都愿以毕生所学教授。”
“孩子还在肚子里竟然就被惦记上了!”谢昌云不由腹诽一句,然后道:“邓先生既有此意,只要王秋愿意直接定了即可,我看这个赌局就不要了。”
下午五点二十,专列在镇远火车站停了下来。
镇远是个县城,不过没有设军供站,也没有补水设施,专列之所以要在这里停下来,主要是为了收发电报。
沿途弯道和隧道太多,专列上的电台只能间断收到和发出信号,已知至少有两个电台电台在联络,但就是无法接受。
谢昌云没什么事,就跳下了车与保安司令等一起穿过两条股道来到了站台上,据车站人员说过一会儿就有一列开往长沙的旅客列车要进站,霍司令三人正好可以乘坐这列火车回去。
镇远火车站只有三条股道,专列在这里可能要停一个多小时,因此谢昌云提前就吩咐了不得占用站台和正线,以免妨碍客货列车的通过。
在站台上大悦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对面来的旅客列车就进了站。保安司令是少将军衔,因此向谢昌云立正敬礼之后直接就上了卧铺车。
较近的几个车厢里的旅客有军人、也有认识少将军衔的非军人,看到一名将军在给一个戴墨镜的年轻军人毕恭毕敬的行礼,不由都感到十分惊讶,都纷纷把脑袋伸出车外观望。
有几名军人看清谢昌云的领章和站台上遍布的警卫、以及另一侧的专列之后,顿时神色大变,也不管外面能不能看得见,就立刻笔直的站在车窗处向外行起了军礼,任旁边的人怎么问,都一脸严峻的目不斜视、抬起的胳膊也不放下,马上传染到了车箱里的其他军人也跟着效仿。
这一情景还是被谢昌云看到了,于是就对着车上连续还了几次短暂的军礼,让车上那些军人站得更挺直了。
直到旅客列车开出了站,才有军人向好奇者回答道:“你们知道刚才站在站台上的是谁吗?是谢上将,谢副委员长!没想到呀!今天竟在这里见到了百战百胜的谢将军了!谢将军还向我还了礼!”
不出几分钟,整个旅客列车上就充满了一片叫悔不迭的声音,有的人甚至还把半截身体探出窗外向后使劲的搜寻。
可惜列车出了车站就是一个弯道,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们怎么不早说?”所有的怨恨都很快转移到了那些敬过礼的军人身上。
军人们也是一肚子的冤屈,“这事当时谁敢说?除非是想上军事法庭!”
旅客列车一离开,谢昌云就回到专列上,从上车伊始到吃晚饭之间,就有四份电报被陆续送到了他的手上。
第一份电报是潘文华来的,一方面询问谢昌云到达贵阳的大致时间,说川南保安司令部有一个营在遵义以北待命,已与孙希文商议妥当,随时可以赶赴贵阳担任谢昌云的警卫;另一方面报告了进藏部队上午首次与大股藏军发生激战的消息和战果。进藏部队前卫团在空军配合下,用四个多小时击溃一千余藏军,其中击毙四百余名、俘虏两百余名,部队阵亡二十一名,重伤三十五名。
第二份电报是蒋介石侍从室发来的,也是两件事,一是告知蒋委员长将赴芦山,二是通知根据蒋委员长命令,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办公室列入军事委员会正式编制,名称为“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随营”,可设上将主任一名、中将副主任、中将参谋长、中将参议和简任一级参议各一名、少将参议和简任二级参议各一名,下属各处处长均为少将或简任二级。
国民政府文官等级共分为特任、简任、荐任和委任,共四等三十七级。简任一级相当于政府副部长,简任二级相当于正副厅局长。
所以蒋介石给副委员长随营官员的级别仅比委员长侍从室低了半级,并没有亏待谢昌云。
第三份电报是廖广泽的,向谢昌云通报了从今天开始的中美军队向苏联移交千岛群岛的情况。
将千岛群岛移交给苏联管理,是中苏、美苏三国在雅尔塔分别达成的协议,在日本投降之后又把移交的日期进一步明确到了六月一日。
在与苏联签订的协议中,谢昌云以南千岛群岛的主权需要由苏日之间最后确定为由,特意注明了只是向苏联移交管理权。
苏联虽然终于在远东捞了一把,获得了进入太平洋深处的前进基地,但去不得不承认了南库页岛主权已有日本转入了中国手里的事实,更主要的是套上了北方四岛问题这个苏日间解不开的死结,将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制约苏日的接近。
所以从长远战略来看,谢昌云无疑是以提前布局而占了大便宜。
第四封电报是毛泽东来的,王秋刚端起饭碗就离开餐车赶着把电报译了出来。这封电报主要是为中共中央拟迁入北平一事征询谢昌云的意见。
以前毛泽东曾与谢昌云简说到过这件事,当时谢昌云见毛泽东有些忌讳北平这个地方,所以就没有深谈。不过今天毛泽东来电的语气像是改变了看法,所以谢昌云就决定晚上详细给毛泽东写一封电报。
放下饭碗,谢昌云就回到了自己的车厢里,本想坐在会议室,可看见会议室上方全是小姑娘们凉的衣服,苦笑一下就退回来坐在了过道的边椅上,让卫士叫来机要参谋道:“你记录一下。一,给四川潘主席去电,我将于明早到达贵阳,不必派遣警卫部队。进藏部队首战告捷予以嘉奖,胜利之余仍要保持清醒,重点防止藏军的袭扰。二,给侍从室去电,感谢委员长体慰之至,届时将赴庐山面谢!三,给廖广泽总司令去电,要求进驻南千岛群岛之苏军与我军保持十公里距离,岛上凡所能带走的设施及物资一律不留。抓紧起草,完了马上发出。”
等在机要参谋写好的电文上签过字之后,谢昌云又对车厢里的一名卫士道:“小王,你去通知李组长,电报发完之后就发车,沿途除司机换班之外列车不必停留。”
卫士刚走,就见马菊儿和一个小姑娘牵着手踮着脚走进了公务车,一见谢昌云在过道里坐着就马上停下了,看架势还想往回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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