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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闹重生 现代重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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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生瞪她,你知道你还问?故意的吧,耍人的吧?
  想到她在耍自己,怒火从心而起,眼神逐渐狰狞,三好学生感受到他身体里发出的寒意,连忙结算了钱,跑了。
  上林把钱掖进包里,对他的狰狞视若无睹:“长生哥哥,明天咱们去镇上买玻璃,你年纪大力气也大,帮我把玻璃抬回来吧。”
  
  李长生没脾气了。
  谁的玻璃?还不是给自己的!
  拒绝?拒绝有用吗?
  她就是只赖皮狗——不不不,赖皮猫!对,她像极了家里曾经养过的那只猫,每次闯了祸就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人,让人舍不得打她。
  你要不是个女娃娃……。。在心里发狠,你要不是个女娃娃,老子揍不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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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揍扁与不揍扁的挣扎中,1988年的春节来临了。
  过了春节,秋上林六岁,秋下林五岁,殷夜遥十岁,李长生,渡过了他九岁的生日。
  十二月二十九,他的生日。
  离春节太近,于是反而无人在乎,他有记忆以来,从没人为他过生日。第二天就是除夕,除夕就能吃好喝好,还在乎一天?
  
  一九八七年的阴历十二月二十九日早上,李长生吃了生平第一碗长寿面。
  一九八七年的阴历十二月二十九日中午,李长生看着秋上林忙里忙外忙了一中午头。
  一九八七年的阴历十二月二十九日晚上,在他自己的家里,收拾的窗明几净温馨异常的家里,他生平第一次,吹了蜡烛,吃到了生日蛋糕。
  
  李长生不明白什么叫感动,他不会感动也不屑于感动,但是好像眼里有什么东西发酸,不受控制,心里有一个地方软软的。当上林和下林还有院里的一群孩子聚在一起荒腔走调的唱起生日快乐歌,他心里软的,好像能滴出水。
  秋上林起着哄要他许愿,许完愿要他表演节目,表演完摸了他一脸奶油,李长生摸着黏答答的奶油想,明天,明天我一定要揍扁她!
  看着孩子们笑着,叫着,往嘴里填着,他忽然想到明天是大年三十儿,明天晚上是除夕,除夕是个好日子,好日子不能把女娃娃揍成猪头。
  那就后天。
  后天是大年初一,大年初一要出门拜年,女娃娃长的真好看,就跟画上的娃娃的似的,胖乎乎、白嫩嫩的,院里其他娃娃都不如女娃娃长的好看。这么好看的女娃娃,不能揍成猪头。
  也许大后天……大后天是回娘家的日子……
  
  李长生不知道,如果他告诉秋上林,在他眼里她好像年画上胖乎乎白嫩嫩的傻娃娃,秋上林会把他揍成猪头,无论初一十五!
  
  她在意自己的黄头发,在意面黄肌瘦大眼无神,为此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付出多少努力,吃了多少好东西,才让人夸奖一声长的真精神,看上去就跟洋娃娃似的。
  胖乎乎白嫩嫩?你当我是猪啊!
  
  当然,她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笑的像朵花。不对,穿着臃肿笑脸如花,像傻娃娃。
  偎到李长生身边,仰着脸笑:“发什么傻,再不吃就被他们抢没了。”
  闷声闷气:“不爱吃。”
  上林猛的醒悟,后悔:“对了,你不爱吃甜食!”
  但也没有办法,谁教蛋糕都是甜的。
  她盛了一块,硬送到李长生嘴边:“好歹吃一点,过生日就要吃蛋糕,我让妈特地从城里买回来的!”
  他扭过去的头,又扭了回来,张开嘴,含进去,甜腻的味道在口腔中逐渐蔓延。
  
  看着他别扭的表情上林咯咯直笑:“别怕别怕,不逼你多吃!意思意思而已。”
  掰着手指玩:“知道你爱吃辣,明天特地准备了一桌子辣菜,肯定不如你们四川的辣椒,但也好歹应个景。哎,沈爷爷说没说明天回来不回来?”
  他摇头,表示不清楚。
  
  上林叹了口气:“你也别担心。他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我看他在外面过的还挺开心。”
  她嘴里的沈爷爷,是李长生的姥爷。
  十天倒有九天见不到人影,唯一能看到的一天,还是回来换衣服拿钱。对外孙采取放羊吃草的战略,坚信他外孙缺爹少娘都活这么大,缺个姥爷更不算什么。
  李长生搬进红星家属大院两个星期之后,认识了秋家两姐弟,从此过上被压迫被剥削的生活——但大院里每一个人都说,上林这孩子心善,心地真好。
  好什么?
  
  他得陪她出摊,得陪她上街买东西,得帮她收拾房间打扫屋子,得学会烧菜做饭,得负责保卫她的安全,得教秋下林打架,得……。。
  就连张红卫都看不惯,嫌女儿小小年纪心机太深,把人利用个彻底。
  她还说,孩子在家里吃个饭算什么?陪你解闷儿,你咋不付人工资呢?
  
  秋上林笑嘻嘻的,边指挥他爬到高处扫蜘蛛网,边算账:“你怎么不说我每天陪他吃饭陪他喝水陪他玩耍陪他解闷,他该付给我工资呢?”
  
  张红卫重重的叹气,说:“秋建国,你好歹管管你女儿!”
  
  另一头秋建国在女儿的指挥下挪动沉重的书柜,慈爱的看着宝贝女儿:“闺女呀,还有啥活,尽管说!”
  他两口子成日不在家,难得回来一趟,总要让女儿心满意足。
  
  悄悄把上林拉倒一边,问:“手里还有钱不?”
  上林点头:“有,我妈上个月给了我不少,买完年货还剩下呢。”
  他有点着急,看到李长生仰着头在卖力的清扫墙角,更小声:“我是说长生家,买了吗?”
  她点点头:“买了。都买全了。但沈爷爷好像不打算回家过年,我想着让他到咱家来过年。”
  秋建国点点头,表示认同。
  “孩子不容易,咱能多帮衬的地方就多帮衬。你沈爷爷当年在咱厂,对我也很照顾。”
  上林表态:“你放心,我不亏待他。”
  唔,我不亏待他,我只虐待他。
  
 
                  
 大年三十
   一九八七年的最后一天,大年三十儿,李长生摸黑起床,在院里打了一套拳,寒冽的北风灌进鼻腔里,隔着厚厚的棉衣往人骨头缝里钻。一套拳打下来,浑身汗湿——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冬衣单薄,一套拳打下来,通常是一边热汗一边冷汗,许久都不能暖和,秋上林逼着他换了冬衣,虽然厚厚笨笨让人行动不便,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暖和许多。
  做了最后几个动作,收工压腿,目光飘到隔壁屋。
  天色尚早,大院的人都没起身,隔壁屋透出隐隐亮光,却又寂静无声——死娃儿,又看书到半夜忘了关灯!
  她爹妈也不知管管!
  
  走到大院墙角,搬了个梯子,拉下电闸,满意的看到唯一的光亮熄灭。大院依旧静悄悄,沉浸在睡梦中。
  李长生满意的轻轻笑了笑,晒得黑炭一般的脸色,越发衬出他洁白的牙齿。
  摸黑进了屋,也不开灯——电闸都拉下了,开灯也白费。
  屋里热乎乎的,暖风扑面而来,他浑身燥热,脱了棉袄搭在火炉旁边的椅子上,寻思一觉睡到下午,棉袄也差不多干了。
  钻到被窝里睁着眼想了想,又翻身下床,掀开炉盖,往里添了煤球,闷红的火苗隐在黝黑的煤球下,压抑着蓬勃生机。想了想,又捅了捅,才盖上炉盖。
  尽管屋里热的让他直出汗,但他更怕秋上林起床后看到炉子灭了,又要骂人。
  把脸埋进被子里,听炉膛中火苗噼里啪啦的响,慢慢睡去。
  
  天际逐渐发白,大院有了动静,几户人家的女人起床,要准备三十儿中午的炸货和晚上祭祖的餐食。拉了拉灯,等了半天,屋里还是一片黑暗。
  嘟囔着走回床边去推自家熟睡的男人:“灯坏了,起来看看。”
  推了半天男人才嘟囔着起床,检查下自家电路,没问题呀。
  纳闷的走出屋门,恰巧邻居也探出头四处打量。
  “老三,你家有电没?”
  “没呢!”
  “你家也没有?”
  
  几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来到墙角,仰头看控制整个大院的电闸匣子,放声大骂:“哪个缺德鬼,把电闸拉下来了!”
  
  大年三十的清晨,在谩骂与家长里短的聊天声中拉开序幕…………。不对不对,这不算序幕。
  
  “李长生!”饱满清脆的叫声。
  李长生抱着被子滚成一团,睡梦中听见喊声,只当自己幻听,翻个身接着睡。
  
  “他李哥!”
  “长生哥哥!”
  “太阳晒屁股啦!”
  
  女人们按着孩子洗脸洗手,一边训诫今天过年,不许调皮捣蛋,也不许到秋家乱腾;一边透过打开的屋门看秋上林叉腰站在李家的屋门前,一声高过一声的喊。
  她们笑嘻嘻:“上林,又叫长生起床呢?”
  秋上林闻声回头,一一打招呼:“白大娘早上好,婶子早上好,赵奶奶早上好。”
  
  女人们给她一声声干脆甜甜的招呼叫的心花怒放:“哎,早上好!待会儿来我家吃炸茄盒!”
  
  “谢谢赵奶奶,我妈就炸不出您那么好吃的茄盒。”
  
  秋下林穿的像只肉球,打屋里颠出来:“姐,姐,咱妈说要你别挑嘴,不然打你屁股!”
  秋上林嘻嘻一笑:“我实话实说!赵奶奶做饭就是好吃——白大娘,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中午赏我一块吃吧!”
  用力按着不听话的儿子,一手撩水给他洗脸,白大娘闻言心花怒放:“做好了给你端一盘!”
  上林做出嘴馋的模样哀怨:“怎么还不到中午!”
  女人们开怀大笑。
  
  低头再看自家的小崽子,都在心中叹气,你说怎么自家的孩子就不如秋上林懂事呢?
  
  下林颠到玻璃窗前,用力敲,叫了几声,回首问:“哥不在家?”
  上林冷笑:“不可能!”
  掏出擀面杖开始捅门:“李长生,你别装,我知道你在屋里。快点起床,今天年三十,起来吃早饭,吃完早饭还有好多活呢!”
  
  张红卫端着洗脸水到院里泼,皱眉训自家女儿:“你别乱他,他昨晚陪你到那么晚,还不兴睡个懒觉?你当人人都像你啊,精力旺盛!”
  
  又训儿子:“下林!不许砸你哥玻璃!都是你姐教的,半点好也没学着,竟学着怎么欺负你哥!就仗着他好脾气吧你们!”
  
  下林膛目,不敢置信——我哥脾气好?
  你说笑呢吧?我哥脾气好,那我姐简直就是女菩萨,我殷哥就是善财童子……好吧,我殷哥对我确实是善财童子。
  我哥只在面对我姐的时候脾气才好,面对其他人……那就是火药桶呀!
  
  上林低低说:“去拿小号来。”
  下林狡黠的一笑,疾跑而去,从屋里抱了小号出来,选个位置站定,见他姐微微点头,挺胸抬头深呼吸。
  “滴滴答滴滴答,滴滴滴滴答。”
  嘹亮高亢的小号声音在大院里响起,有那赖床睡懒觉的孩子一骨碌爬起,不顾妈妈追在屁股后面喊着穿衣服穿衣服,一溜烟的跑到门口,扒着门框往外瞧,等一曲吹尽,大喊:
  “长生哥哥,起床啦!”
  
  孩子们的声音整齐划一,节奏明确。大人们笑的前仰后合,一个个抚掌而笑。
  
  “长生哥哥,再不起床,太阳晒腚!”
  
  李长生把头埋在被窝里,重重的叹口气。
  一群死娃儿,看他出去怎么收拾他们
  
  正穿鞋,屋外传来秋上林的威胁:“李长生,你再不起床我可破门而入啦!”
  他没好气的吼:“滚进来!”
  
  悉悉索索开门声,脚步声,掀帘子,长生在心中默默数数,数到第十个数,穿了蓝花褂子的秋上林跳进来:“长生,你又忘记烧炉子!”
  他没好气:“早上才添了一遍!”
  秋上林缩一缩:“那还这么冷!你屋里简直能冻死人!”
  
  他习惯对秋上林指鹿为马的本事视若无睹,但看她冻得发红的小脸还是闷声掀开炉盖,又添了煤球。
  自己热的直出汗,她还叫冷,女娃娃,就是娇气!
  
  上林嘻嘻一笑,靠近炉子,顺手从兜里掏出个地瓜煨上:“快洗脸,吃早饭。”
  长生闷声:“我不吃!”
  
  她咦声:“你想躲懒?”
  好不惊奇,语气夸张。
  
  “我没有!”
  
  “你不吃早饭怎么会有力气?没有力气怎么长个头?没有个头怎么帮我做事?”秋上林一副你就是躲懒,不吃早饭就对不起我的架势。
  长生无语,半天憋出一句:“过年你不摆摊!”
  上林嘻嘻笑:“我是不摆摊,但冰棍厂可从年初二开始营业,过年工人都走光了,你不去帮忙难道要我去?”
  
  他无语。
  帮忙?吃冰棍还差不多吧!
  说的好听,让他干活给她打工,但真的去了兴隆,别说秋上林,单单张姨也不给他活干,随手扔个纸箱给他们,打发小狗似的:“去去去,别添乱,一边玩儿去!”
  嘴里咯吱咯吱咬冰棍,她哪里是去干活帮忙?
  
  盘腿坐在椅子上监视他舀水洗脸,看他果然又只倒了凉水,呵着:“热水!冻不死你!”
  李长生不情不愿的提壶倒了点热水,试试水温,又添了一勺凉水。
  上林看着他剃的有点发青的后脑勺,笑了笑,又有些无奈。
  这孩子,永远都学不会善待自己。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看到李长生就心疼。看他把生活过的一团糟,心里就扯得慌,好像后世里父母要离婚的那些日子,每天每天睁着眼,看双方扯皮把她丢来丢去,她的心也跟着扯来扯去,扯得血淋淋。
  也许是不想见到李长生学坏变成另一个秋下林。
  也许压根就是他有父母等于没父母的经历触动自己悲苦的心境。
  也许她鸡婆惯了,管一只也是管,两只更好养……。。
  
  总之,她看李长生,等于看秋下林。
  习惯性揽到自己麾下,护着、照顾着,有时她都觉得自己不是重生到幼年,而是穿越到了二十七岁以后,结婚生子养孩子。
  好在李长生虽桀骜不驯,却也懂得知恩图报,她以丁点恩情相挟,也换得他乖乖听话。人嘛,一旦形成惯性,也就被驯服了。
  看他吧,对别人恶狠狠,一对上自己,一提起许理水,立马没脾气!
  有了他,秋下林也更好管教。
  殷夜遥越来越忙,自上次一见,再也没来过,听说课程越发加重,每天都睡眠不足,也不知这么小的孩子拼个什么劲!
  殷夜遥不来,她自觉镇不住下林,毕竟单靠威逼利诱只管一时,不管一世。秋下林同她作对多年,对她的手段异常熟悉,对策也越发多样,又有张红卫护着,实在难办。
  好在又来了个李长生,惯于武力镇压。
  你想不服?来来来,先打过你李哥再说!
  
  怪道老话总说,一只鸭子乱飞,一群鸭子入水。果然放羊还是应该成群,任何事情只要形成规模就能成功。
  她笑眯眯的,打量李长生,看得他心里直打鼓,女娃娃又想啥子坏主意?
  

                  
 飞醋
   年三十的中午饭张红卫做的很精心。且不提上林一大早揪起了长生帮忙,过没一会儿殷夜遥也和华哥带着东西过来了,不用说,打算在这边吃饭。
  两个大老爷们儿,离乡背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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