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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之囚宫-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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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谨得意的向前跪行一步,恭谨回答:“谢魏大人惦念,皇后娘娘身体康健。”
魏征含笑又望向同欢,如矩目光轻轻扫过同欢立即低垂下头,脸颊略带绯红呐呐道:“魏大人,元妃娘娘说,谢魏大人愿为代王少傅,改日元妃娘娘定亲自感表谢意。”
魏征闻言神色欣然,“替臣转告元妃娘娘,此乃份内之事,不必记挂。”
说罢,魏征咳嗽声静场,手握起圣旨开始宣读。今日贡品来自天竺国,天竺国常年炽热,所进献的贡品也多为该国出产大唐少见的瓜果,魏征身后的内侍纷纷手持赏赐送与守谨同欢两人。瓜果赏赐完毕,同欢手中所持的贡品与守谨近乎相同,两人皆个子瞟了一眼对方手中赏赐,面容上有人喜有人气。
赏赐近末,只剩下一名内侍手捧一对儿双耳流套环云福寿榴红的大肚宝瓶立于魏征身后。
魏征回首看看那对瓶子,又打量眼前的两人似有所思,他捋了捋下颌的胡须轻声笑道:“守谨司闱,你先回立政殿吧,记得替魏征谢过皇后娘娘的惦念。”
守谨闻声愣住,随即木木的叩谢圣恩,她起身离去时又瞄了一眼魏征背后的宝瓶,再瞪了瞪面露得意神色的同欢,目光有些恨恨。
同欢继续埋首在宫门处跪拜,魏征见守谨走远方才说道:“同欢姑娘,此瓶是天竺国国王遣使节历经三年时间送与皇上登基贺喜的珍品,今日派遣内侍送分赏赐时尚且不曾拿出。如今遣人送来,皇上便想赏赐元妃娘娘,同欢司闱领赏后给予元妃娘娘把玩,皇上说,此瓶乃双鬓环征兆四海升平之意。”
同欢闻言伏地叩首,起身将宝瓶小心翼翼抱在胸前,向前微微屈膝:“魏大人是否还有吩咐?”
魏征停顿,“没有。”
同欢抿唇笑了笑,悄然将自己手中所绣的连理荷包置于魏征掌心,旋而与他羞涩的福福身立即转身离去,身后一干宫人也悉悉索索端着瓜果而去。魏征望着同欢离去的身影似忆起某人俏丽身影,独自怅然。
不知不觉中,重重宫阙中桂花香气似乎更浓重了。
升平倚在榻上把玩宝瓶略有些出神,帘卷珠拂发出叮咚的脆声,隐约看见有个明黄身影由殿门阔步直入,左右宫人见状明事的悉数退去,只留有贴身内侍驻足在殿门外,眼观脚尖不敢擅自窥视。
李世民迈步上塌,掀起薄纱芙蓉锦被盖住两人,他环住她轻问,“怎么样,喜欢这个瓶子吗?”
升平扭身昂首含笑回答:“侑儿比臣妾还要喜欢这对宝瓶,方才还撒娇要拿去把玩几天呢。”
李世民闻言有些蹙眉,神色非常不满:“改日朕再寻几对儿其他的瓶子给他,这对儿只许阿鸾收着。”
“莫非这对儿瓶子价值连城?否则怎会惹得天下敬仰的大唐明君似被人夺了心头所爱般不高兴呢?”升平双眼微微眯起,似无意手滑,瓶子猛地往地面坠落。
李世民板起脸将升平手腕擒住,一把握住宝瓶斥责:“不许胡闹,这瓶子是天竺国王送与王后定情物。”
他肃严神色似略有些微怒,升平见状将瓶子夺回抱住,也不再开玩笑戏弄他,只是回眸笑问:“然后呢?”
升平眉间媚色动人,袖中又有暖香拂动,一床芙蓉锦被衬得她脸色娇媚,李世民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轻琢滑腻肌肤:“为何朕就是看不倦阿鸾呢?”
升平慵然的笑笑,整个人卧在李世民胸前佯装叹息:“若是皇上真倦了臣妾,恐怕就是新人该入宫的时候了。”
他俯在她耳畔轻声道:“有你如此娇媚动人,朕恐怕再难寻到女子充盈后宫了。”
升平听得这番情话顿时低头嗤笑不语,李世民将她拉到怀中,抚弄她的长发:“过些日就是阿鸾的生辰,阿鸾想朕许你些什么?”
升平思想片刻,笑睨了他:“臣妾想要……”
李世民被升平的媚色笑容乱了心神,俯身咬住她的嘴唇低声问:“九天星月?”
升平莞尔躲闪,双手推着他胸口,躲了半晌方才停住动作望他的双眼,郑重其事说:“臣妾想要一个只有你我的生辰。”
李世民怔了一怔,忽然明白升平话中意思,三年来每逢与她共度生辰,他总喜欢宣旨普天同庆,再命朝臣恭贺命妇随行,宝座上还夹带皇后长孙无垢木然展现自己的大度,真真切切属于两人的时光确实不多。
李世民心中愧疚,低声重念了一遍:“只有你我的生辰?”
升平面容浮现红晕,轻轻颌首。
李世民捉住她的手,将宝瓶置于一边拉她入怀后一本正经道:“朕,准奏!
但见李世民扬起剑眉,炙热的目光逼住升平,不由分说将她发髻钗环摘去,戏谑道:“只是朕此刻需要阿鸾先给朕一些谢礼……”
说罢两人意乱情迷纠缠在芙蓉锦被上,开始上演遮不住的旖旎春色。
若想在宫中寻一个寂静浓荫所在倒还算容易,不易的是只有两人同往,没有有他人惊扰。
八月初九这日,还没有传用午膳,李世民已经携升平闲适步行到漪波殿旁,寻个僻静安稳之处。
此殿倚上林苑而建,方墙穹顶悬于水上长廊尽头,大殿四面环水,由碧意粼粼包围,整个人置身在长廊上只觉薰风拂面,嗅得丝丝水意沁入心脾,毫不舒爽畅意。
李世民挽住升平,笑指着前方无限风景询问:“此处风景如何?”
升平笑望波光荡漾的水面轻声感叹:“皇上选的处所必然是费尽心思,定是再好不过。”
李世民笑着揽住升平的腰肢,岸边高桐晃动着树叶遮住光芒,斑驳光影浮动在两人个人的身上有些耀眼,他以下颌揉弄她的发髻低声笑道:“如果阿鸾喜欢朕就没白费尽心思。”
两人稍后携手踱步入殿,只见殿中巨大菱格窗扇两边敞开,顺青石方砖直望尽茫茫湖水倒影岸边宫阙楼宇,似在幻境,殿内长纱轻轻挽垂,赤色珠帘在风中摇曳作响分外清脆悦耳,此处果然寂静神怡,真是个好地方。
升平虽生长在大兴宫却从不曾发觉有此处幽静凉殿,倒难为李世民为她一句话寻遍所有适合独处的宫殿角落。足见其对此事的认真。
升平垂首,动容施礼:“谢皇上赐予臣妾如此恩典。”
李世民听见后只是笑,轻咳后佯装粗声:“爱妃平身。“
升平抬头,他已用臂力将她抱在怀中,以鼻尖顶着她的,小声呢喃:“你我之间还用得着一个谢字?”
他的胸怀宽阔,她沉溺其中眷恋不舍,双眼则直直望向水面不觉欣然。
李世民抬起手指点在升平的鼻尖,“此处可是阿鸾自己要的幽静独处,今日宫人内侍皆被朕刻意屏退,阿鸾需要亲手服侍朕吃饭穿衣。”
升平难得调皮神色的向他福身,一双粲然笑眼弯成初月:“臣妾遵从圣意。”
李世民见状大笑,毫不掩饰自己此时的情动:“那朕要阿鸾在此处侍寝也遵意吗?”
升平睇了李世民一眼,脸色微微泛红:“今日不是臣妾生辰,明日再说。”
李世民状似不解升平话中意思笑容促狭的追问:“明日?明日阿鸾要做什么?”
升平知李世民是在有意作弄自己,也不肯正面回答,抿唇含笑先翩然入了内殿,果不其然殿内玉案膳桌上已陈列完毕所需膳食,升平见状回首责嗔李世民:“如此这般,皇上可不要怪罪臣妾不肯为皇上服侍。”
“阿鸾可以自己为朕布菜,为朕斟酒。”李世民含笑坐在案后,挺拔身姿犹如朝堂议政无法放松,升平笑着旋至他的身后,轻轻安抚李世民僵硬的双肩:“如果想要让臣妾为皇上布菜,皇上也需如同家人一般寻常对待臣妾。”
李世民颌首,松下帝王威严与她相视而笑:“那朕就做两日寻常百姓家的夫君,专等贤妻服侍。。”
升平双颊飞霞含笑不语。
菜香盈鼻,升平首次以寻常妻子身份为李世民一一布菜,间或也会忘记皇家女子的端仪,以银筷蘸了一下菜品尝尝滋味后蹩眉,李世民在案旁将她俏丽面容尽收眼底,欣喜望着她难得的轻松神态,心中觉得安稳欣喜。
升平品尝滋味后皱眉喃喃:“这双色珍藕的滋味实在有如嚼蜡,不吃也罢。”
李世民抿唇低笑,端起玉壶为自己斟酒,升平按住李世民的手,笑着说:“今日是臣妾服侍皇上,让臣妾来。”
玉壶半空擎住,顺柔腕斟下满杯潋滟乌红色的梅子酒,李世民深深看了升平一眼端起酒杯仰头饮尽,随即拉住升平靠住自己双唇,将红醇浓浆渡进她的嘴唇中。
升平一下子愣住,觉李世民此举过于放荡,有些羞涩的想要躲避,他眼底浮现戏谑笑意偏不肯放手,两人直扭了半晌方才分开,他贴在她耳边低声笑道:“甘甜入口,果然好酒。”
恼羞的升平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李世民见状故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唇齿留香。”
升平佯装继续布菜,借机平复自己心中悸动。三年来李世民总是喜欢这般不守礼训,常违背帝王威严做出一些令她恼怒不得的行径。偏他的胡作非为明明轻浮却能甜美她心,渐渐的竟也使得升平被潜移默化,觉此举并非那般难以接受。
布菜完毕,升平落座品尝,李世民抿嘴笑着,“单单让阿鸾布菜,朕有些不安呢,不如……”
升平回头疑问的凝望他,只见李世民起身来至面前,修长手指握住银箸夹起一道升平最喜欢的菜放入碗中,升平心中暖意更浓,偏要做出一副淡淡模样:“臣妾多谢皇上赐菜。”
他饶有兴致的盯盯望着她骤然浮起的红晕,似笑非笑道:“阿鸾的脸红了。”
午后阳光微炽,李世民站在书案前环住升平,两人同写锦轴一卷,正在临摹隋人名家书法。
殿外热风吹拂,桂蕊四散飘落,残瓣临窗飞入,无声坠在纸畔,金锦红残,碧砚紫墨,一番良景美不胜收。
殿内香炉始终幽幽焚着清雅花香,漫漫融入大殿四周角落,似有落花迎面袭来,醉人惬意。
殿内青石明亮闪光,不觉抬眼,升平顿时觉自己眼前略有些花白,与李世民贴合的背后也微有一些汗意,她扭身推开他,柔声嗔怪:“皇上离远些,臣妾有汗意。”
李世民附升平耳畔笑道:“只怕是阿鸾心热吧,不若朕给阿鸾扇风?”
升平觉得心中特别发慌,见李世民饶有兴致只是勉强笑笑:“怎敢劳烦皇上为臣妾执扇?皇上继续临摹,臣妾为皇上执扇就是。”
升平翩然走出李世民的怀抱,由案边拾起翼纱镂金雕花的宫样纨扇,在他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扇,李世民含笑回手握住升平的手腕,将扇子拿至自己手中为她扇起风来。
升平与李世民纠缠片刻更觉胸腹异样难忍。她无奈抿嘴笑笑:“那臣妾就随皇上好了。”
李世民在升平身边扇风,她继续持笔书写,两人静静相伴,不觉间已过了两个时辰。若不是有内侍悄然行至大殿禀告,怕是两人还不知外面日已东坠。
“皇上,皇后娘娘遣人送来生日寿面为元妃娘娘庆生。”那内侍躬身跪倒在地,手中正捧着一方红漆膳盘,中间拜访一盏晶莹剔透的荷叶碗,中心卷了一团碧意清爽的荷香面。升平垂首闻了闻,随即说道:“倒是个新奇的东西,留下吧!”
李世民以为升平心中对长孙无垢仍有不悦,他略有皱眉,盯住那碗面许久方才缓和神色:“你回去禀明皇后,就说她的心意朕领了。”
内侍应达缩手缩脚从殿门退去。
面留置在书案上隐隐漂浮香气。升平觉胸口略有不舒服,闻得拌面的油腥更觉胃中如热浪在翻滚,几乎要呕出酸意,她连忙以手掩嘴强咽下喉咙中的不适。
李世民见升平如此,立即关切的询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升平见李世民脸色急白了不觉轻笑:“倒也没什么,只是闻到面中味道有些烦闷。“
李世民肃严对升平说:“定是你心中不舒服她送面过来打扰,朕立即唤内侍将面端回去,以后凡是皇后赏赐的物件阿鸾可以不接。”
升平摇头,拉住李世民的手腕,淡淡说道:“既然她已经送来了,臣妾多少也要做些样子给她。天底下哪有妃嫔不吃皇后赐食的道理?”说罢升平慢慢以箸挑了一口面轻轻在口中抿了些,随后忍住胃里不舒服撂下银箸唤人。
殿门外守候服侍的同欢疾步而入,升平惨白脸色道:“你携天竺国的瓜果回赠皇后娘娘,就说本宫已经吃过面了,酸甜适中正是应季合口,多谢皇后娘娘惦念。”
同欢点头端长盘翩然而去。升平几乎又要呕出,连忙转身深深吸气才能平稳心神。
有所缓和后,升平为李世民松了松颈间襟口,又将紫毫蘸得圆润饱满递在他的手中,“皇上不如为升平再写些诗词用来贺寿吧。”
见李世民担忧神色仍在,她笑道:“皇上在望什么,是怕臣妾会介意吗?”
他攥住她的瘦削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显得苍白:“阿鸾,朕宁愿你将心中委屈发泄在朕的身上,也不愿见你在朕的面前强颜欢笑。”
升平笑着摇头,“皇上多心了。臣妾不曾……”
语音未落,升平已呕了出来,李世民来不及躲闪,顿时袍袖上一片狼藉。
作者有话要说:!
49、烈火油烹花坠伶
漪波殿内跪满了十余名颤抖不止的御医,李世民厉声再问:“说,到底是不是寿面中有毒?”
升平缓缓睁眼,虚弱的将手腕由帐外收回,同欢为她掩好纱帐隔绝与外界的视线。为升平把脉的太医院左判院穆迢扬捋了捋胡须,面露复杂神色。
李世民霍然一把将穆迢扬拉至近前:“说,到底元妃为什么呕吐不止?”
穆迢扬先是掀袍跪倒叩首,李世民见他沉默不语面色陡然变冷,同欢见状更是攥紧榻旁罗帐不敢擅动,一双眼睛紧紧瞪着穆迢扬的动作。
穆迢扬礼毕,方才慢条斯理的抖抖袖口拱手道:“恭喜皇上,贺喜元妃娘娘。”
李世民猛地怔住,所有忧虑化散,心中顿时明了,他反身一把掀开长榻上的罗帐定定望着升平,不知自己该笑还是该急,半晌才轻轻坐在升平身边笑道:“这次,你可是再也走不了了。”
升平听他没头没脑说了此话不觉怔怔,忽听殿内所有御医齐颂恭贺之声,也立即明白自己已有身孕,顿时面颊染绯,一股热腾腾的欣喜堆到心头。
李世民抚摸升平瘦削脸颊:“三年来总不见你有喜讯,几乎急坏了朕,今日是你生辰又得知喜讯可谓双喜临门,朕该如何谢谢阿鸾?”
升平尚且对有身孕一事有些恍惚,总觉得哪里不对偏又寻不到端倪,她艾艾开口:“可是,臣妾自身怎么没有一点征兆?”
穆迢扬向前跪行两步低声解释:“元妃娘娘怕是平日里思虑过度以致月事不调,每每常空上几月并不自知,所以彤史女官和太医院也不曾察觉元妃娘娘身怀有孕,此事实属太医院疏忽了。”
李世民紧紧拉住升平的手,目光停滞在她平坦小腹,他这般痴痴魔魔升平反而觉得窘羞,轻声咳了咳:“原来如此。”
随即升平推了推李世民,回过神的李世民小心翼翼放开升平的双手,回身冷冷道:“你们速去取来给元妃调养安神的药随侍在漪波殿,今日之事朕暂且不与你们追究了。”
穆迢扬似还有话未等说出口,向前直了身子。不了身后有人已拉住他拂地的衣襟,穆迢扬回头,但见身后两名御医与他相觑示意不要冲扰皇上兴致,穆迢扬蹩眉,只好将话尾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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