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年不满百-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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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安少君哪里去？急得把锦被抓起来抖再抖，还是什么也没发现。下子心象是被掏空样，情绪蓦地失控，差当场哽咽。　
　　　　　　　　忽听得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红袖闻声寻去，转入条玉石铺就的通道，尽头处灯光璨然，另有番地，列玉雕屏风后，是片然石砌的水池，真是上好去处，只是刚才隐隐的水声也已消失，池内并无人，屏风上面搭着几件衣服，分明是有人在此沐浴。　

　　　　　　　　想不出会是谁在里，安少君重病在床，怎可能起身沐浴，可若不是他，那为何床上没有人？　
　　　　　　　　蹲在池边沉吟间，蓦地似有所觉，抬看，屏风后转出人，湿漉漉地头发，身上只披件半湿的白色长袍，却是日间病得无法起身的安少君。他瘦是瘦些，但没有丝毫有病的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　

　　　　　　　　红袖万分意外之余，立马然，定是他在装病，可也太象，简直能去参加奥斯卡，居然把都骗过去，以为他要死呢。　
　　　　　　　　两人之间隔着不过三步，象被施定身咒般动弹不得，心中万般念头转过，有庆幸，有欣喜，有生气，有不甘，到最后什么反应也没有做出来，就那样傻傻地站在池边，看着安少君无比诱惑的样子出神。　

　　　　　　　　安少君长长叹口气，向前跨，准备开口话，岂料红袖直觉地往后退，忘记自己还站在池边，安少君伸手欲抓不及，眼睁睁看着掉进池里，忙跟着跳下水去拉。　
　　　　　　　　红袖只觉水直往耳朵鼻子嘴巴里灌，吓得连喝几口，被他拉起来后，咳嗽不止，又慌忙往外吐：“呸呸，刚才是不是在洗澡？完，喝的洗澡水，呸呸。”　
　　　　　　　　两人站在池中，水只及腰部，奇怪的是，已是秋季，水却是温热，想来必是地下温泉之类。　
　　　　　　　　安少君为拂开脸上发丝，又皱着眉在脸上左摸右摸，道：“脸上是什么东西，快取下来。”　
　　　　　　　　把脸往后仰：“偏不！”　
　　　　　　　　“为什么？白还纳闷，怎么史逸文没有认出是。”　
　　　　　　　　“为什么，干嘛要装病？！还装得那么象，以为，以为要死，呜呜……”刚开始还厉声责问，话未完，已开始伤心地哭起来。　
　　　　　　　　他无奈连忙轻声哄：“别哭啊，红袖，别哭，是不对，不好，别哭。”　
　　　　　　　　两人身上衣物具湿，擦眼泪也没东西擦，手忙脚乱地总也擦不尽脸上泪水，情急之下用嘴将泪水含去，从下往上直到最后覆盖在的眼睛上。下泪水再也流不出来，的脸发热，心跳加快，忙转身背对着他，用手随便撩起水沷在脸上，手指捻起面具，轻轻揭，露出真实面孔。　

　　　　　　　　“易容是怕别人认出来，对，白都没睁眼睛，怎么认出的？”　
　　　　　　　　他贪婪地看着的容貌，生怕下刻就会消失似的：“听到声音时以为在做梦，些直躺着，精神也不太好。”　
　　　　　　　　乖乖，可就只那句。　
　　　　　　　　“就么简单？”　
　　　　　　　　“是啊，在心里，的切都是最重要的。”　
　　　　　　　　真要是样，也不会那么伤心。总是样，在最应该开心的时候，却要想起不开心的事。低头淌着水要上去，安少君已察觉的变化，从背后抱紧，在耳边道：“又不开心？”　

　　　　　　　　红袖瑟缩下，他话的气息喷得耳朵好痒。　
　　　　　　　　他将手臂缩紧，让的身子更加贴合自己，努力留住道：“别走，日间听出来是，便猜如何会出现在那群大夫中，知不知道给多大的惊喜？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等回过神来，已经出宫，幸好史逸文追上们。”　

　　　　　　　　完笑道：“日日因为装病弄得身味道不好，本来准备洗完就去找，没想到先来。”　
　　　　　　　　“承认是装的？么也没事？”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扭扭身子试着挣脱他的怀抱，却引来他阵压抑的抽气，只得不再动弹，尴尬地道：“要不咱们上去再？”　
　　　　　　　　虽然是背对着他，却已经感觉到他明显的变化，种姿势好像比较暧昧。　
　　　　　　　　他固执地不肯放手，更在烧红的耳朵上轻轻咬：“不上，是温泉水，泡着舒服。而且是活水，别担心，喝的不是洗澡水，呵呵。”　
　　　　　　　　被那咬差叫出声，只得板着脸道：“不放手别怪不客气，别逼出杀手锏。”　
　　　　　　　　“不放，杀手锏也罢，杀也好，省得听什么和仲哥之类的话，比死还痛苦！”　
　　　　　　　　红袖感觉到他话中狂意，知道那是真的刺激他太深，便不再言语。　
　　　　　　　　安少君深吸口气道：“不问问如何得知的那些是假的？”　
　　　　　　　　咬咬头，他闷闷地声音传来：“前几日才收到的消息，是宝紫楼传给的。”　
　　　　　　　　原来是……长风？冷如风？不管是谁都该得到两个字：多事！不过话长风和大舅舅的名字里都有个风字，虽然大舅舅长风不是他的儿子，可依然存在个可能，不然干嘛都叫风？　

　　　　　　　　里走着神，下刻却痛叫出声：“哎哟！干嘛咬？”　
　　　　　　　　原来是安少君在肩上狠狠咬口，惩罚用心不专。　
　　　　　　　　“提到宝紫楼就魂飞外？”他清楚长风的心思，为的不确定感到心慌。“难道在想那个长风？不准！！！”　
　　　　　　　　红袖时委曲无比，用手揉着肩膀，边挣脱边哭道：“就想，就想，长风多好啊，比好万倍，他从来没让哭过，直陪在身边，呢，做什么？”　
　　　　　　　　池水因为两人的挣扎不住涨落，正如安少君的心情，面是怒火激荡，面是愧疚无比，他想好好安慰，又为的话生气，还得制止的乱动。矛盾之下用力将困在池边，变成双手抓着的手腕，身体抵着的身体，两人正好面对面。　
　　　　　　　　呃，个姿势好像比刚才还要暧昧，意识到种情形的红袖不再乱动，只剩下微微的抽泣。安少君放松力道，额头与的额头直碰，将两手放在自己腰间环绕着，用最最温柔的声音蛊惑着：“嘘，别哭，红袖，宁愿自己是死的，也不愿意再哭。抱紧，有没有感觉到的心跳？那都是为在跳呵。”　

　　　　　　　　并不话，听他讲下去。　
　　　　　　　　“那走不久，便不支倒地，想到哭着让走的那些话，差就想那么去。后来被宝紫楼的人救下，勉强到横城，休养几日才缓过来，就在那时，决定早些回来解决完里的事，然后再去典城守着，嫁人也好，生孩子也好，都要去守着，没有，走到哪里都心如死灰。”　

　　　　　　　　想到自己骗他嫁人还有身孕，忍不住得意，便问：“表现得如何，不比差吧？”　
　　　　　　　　安少君无奈：“很好，差当场气绝，满意吗？”　
　　　　　　　　“不满意，没气绝。”继续嘴硬。　
　　　　　　　　话刚完嘴便被他用火热地唇堵上，温柔地遍遍亲吻，无力地靠着身后的池壁，随着他逐渐加深地吻，不由自主环抱着他，身体与他更接近，沉浸在他的怀抱中。　
　　　　　　　　半晌，他放开气喘吁吁地，眼眸颜色加深，似有朵小火苗在里面燃烧，蓦地打横抱起，跃离开水池，阵突如其来的凉意使得打个喷嚏，两人情欲稍息，安少君将放下来道：“里太冷，来，们回去。”　

　　　　　　　　完拉着穿过通道，回到床边，找来干布要为擦拭，红袖躲进被窝，不让他动自己，正色道：“老老实实地同讲，又是装病，又是美相陪，到底打什么主意？不定原谅的！”　

　　　　　　　　只是如此情形下出来的话气势大减，安少君心中大定，脱掉湿衣，先给自己擦。他擦到哪里，的眼光忍不住跟到哪里，安少君虽没有长风那样妖孽般的容貌，可总是美个，看着看着，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升起，虽气凉，可紧裹着床被子还是会热的，再不拿掉，会流鼻血。　

　　　　　　　　“没打什么主意，先声明，那两个人也不是要们来的。”　
　　　　　　　　幸亏他开始话，不然已经扑上去，年纪大，定力却越来越不好。　
　　　　　　　　他换上干净的衣服，看到的样子，觉得好笑，又怕着凉，过来替擦拭头发，又继续下去：“从横城回来的路上便想好，用年的时间，慢慢让大家接受身体不行，苍宋要换主个事实，又怕人心不稳，有心人会有异动，所以行事急切些，母后是找人来为诊治，其实也是在怀疑。”　

　　　　　　　　“做什么事？”　
　　　　　　　　到里，他脸上浮起古怪的笑容。　

　　　　　　　　深夜尽　
　　　　　　　　定州城州府的监牢建得离王宫不远，所谓牢，不过比般的牢房监管得更严些，不象别的家之物，沾字就极尽华美，个，却是难如登的。　
　　　　　　　　犯谋逆之罪的四王子晨安，就住在牢最深处，虽然不是暗无日，满地肮脏之物，也是幽深湿冷，令人无比难受。每日亥时，他的房内必燃起灯火，直至丑时才熄，负责专门看守着他的禁卫象是视而不见，只是尽忠尽守地站在门外。　

　　　　　　　　色已近黎明，晨安搁下手中的朱笔，揉揉脸，就那样将脸埋在双手中没有抬起，从尊贵的身份到如今的阶下囚，他适应的很好，成王败寇也，无法怨犹人。晚未睡，他还是很清醒，只为习惯每晚的例行公事。抬眼看看满桌未批完的奏章，他不由进入回忆。　

　　　　　　　　他面前些奏章，是每日朝中大臣及各地上报需要王上亲批的奏章，本来应该摆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摆在王上的桌上要他御览，如今，却出现在牢重地，出现在个罪臣面前，由他每晚挑灯用朱笔批，然后在亮前送回正主那里，样的日子，已过月余。　

　　　　　　　　到底是为什么呢？在最初那个夜晚，他被开锁的声音惊醒，只以为半夜来人，是送他上路来着，死路。是他的命，在他决定为自己争取权利的时候就预见到刻。所以他也没惊奇，坐起来平静地等来人拿出毒药或者白绫，更或者是利刃，在牢的些，他曾无数次猜测自己会是怎样个下场。　

　　　　　　　　来人是安才，他认得个奴才，是七王子淮安，不，现在的王上以前身边的近侍安才，他持着盏宫灯，站在门口给自己请个安，恭敬地道：“见过四王子，王上要奴才送来些东西。”　

　　　　　　　　“哼，家主子想干什么都清楚，无需废话，拿来吧。”　
　　　　　　　　不管是什么，他都做好准备，已被关押许久，久到他以为依淮安那样的性子，会顾念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份，岂料该来的还是会来。　
　　　　　　　　安才扭身示意外面的人：“抬进来。”　
　　　　　　　　不是毒药，不是白绫，几个人抬着张方方正正地黑漆大桌，入到牢房正中间，原来他的兄弟给他送来桌椅，还有大堆近期未来得及批阅的奏章。时间他迷惑，安才已退下，临走前道：“丑时前自会有人来取殿下批好的奏章。”　

　　　　　　　　就么句交待的话，让晨安怒不可遏，要他来批朝堂奏章？不是开玩笑吧，淮安当他是什么？当晚，他没有理会那些奏章。那安才黎明时分过来，没见到个批好的奏章，并未多言语，只是让人把原封未动的奏章拿走。如是过几日，送来拿走，也不逼迫他，偶尔安才会念上几个，他不明白个七弟的意思，从小就看不惯他，根深蒂固的想法也不会改观，直觉不是好事，但终是妥协，反正他已身陷囵囫，还能被怎么陷害，除死之外无大事，长日无聊，当消遣好。　

　　　　　　　　批阅奏章对他来是件简单的事，朝政之事是他所爱，如此日子反而充实，每就盼着夜晚的到来。有时候他恨自己为何耐不住寂寞，等于是向新王服软，问安才原因，他也不，只得在心中恶意诅咒：父王宠又如何，当王上又如何，淮安就是个无能的君主，连奏章也处理不好。　

　　　　　　　　于是两个兄弟个在朝，个在狱，以种奇异的模式统治着苍宋，神不知鬼不觉地倒也无事。　
　　　　　　　　万朝殿中，红袖听完安少君的讲述，又是鼓掌又是叹气：“古今荒唐事见多，是第人，没人发现吗？”　
　　　　　　　　那个晨安王子已经很郁闷，他还要样玩，真是有够狠的。　
　　　　　　　　安少君为擦干头发，又为拿来干衣，让换上，摇头道：“做当然做到别人发现不，母后虽起疑心，常提起四哥的事，可现在改变不许多事。哪里是荒唐事，叫人尽其用，四哥别的不，方面确实是个人才，的心志不够坚定，做君王不合适。”　

　　　　　　　　还在回味他刚才那句话，拿着干衣服小心翼翼地问：“听的意思，要把江山拱手相让？”　
　　　　　　　　适才两人相逢情动，红袖面对着他的情深款款，时难以提及以后该如何如何。他做君王又假意成亲，差使得两人相忘涯，对于什么狗屁王位，极度厌恶却又没有办法，现在才解，他已不动声色做好安排，怎能不叫感动。　

　　　　　　　　“没把江山与看做需要去选择的事，根本没得比。”顾不得身上未干，他轻轻拥住：“别么可怜兮兮地看着，其实最受罪的人是，为把戏做足，得让自己看起来很瘦，每还得运功逼出冷汗，装做痛苦不堪，唉，最难受的就是吐血，先得含着准备好的羊血，真……恶心。”　

　　　　　　　　含泪而笑，紧攥着他的脖颈，有些鼻塞，想告诉他刚才所太过肉麻，还未张口话，又打个喷嚏，是今晚打的第二个喷嚏。　
　　　　　　　　“快，先把湿衣服脱掉，会着凉的。”完已去解的衣带。　
　　　　　　　　忙撤下双臂往后躲：“不要，自己来。”　
　　　　　　　　他明明是邪魅地笑，嘴上却无比正经：“别多想，明还要应付很多人，今夜不会怎样，只想抱着休息会儿，马上快亮，听话。”　
　　　　　　　　虽然不太相信他的话，可还是红着脸，乖乖地任他为除下衣裳。其间不敢抬头和他正视，安少君给盖好被子，连被子起抱着，满足地叹息：“样真好。”　
　　　　　　　　红袖把脸埋在被中，不敢话，不清是失望还是安心，么近，简直听得到他的心跳，如此相拥在起，觉得很满足，很踏实，此生就是个人。　
　　　　　　　　安少君话题转却道：“都没瘦，吃得好睡得好，知不知道把折磨成何种模样，要如何补偿？”　
　　　　　　　　他厢问着，怀中子却已困顿不已，只打个哈欠：“也样，夜夜失眠，黑眼圈都有。”　
　　　　　　　　忽然想到此时牢中正熬夜批阅奏章的晨安，又睁开眼道：“那四哥真可怜，哈哈，他现在应该会明白些道理，做皇帝不是千好万好吧？还是聪明，早早放开心中执念与私奔，唉，私奔万岁！”　

　　　　　　　　“呵，万岁可不是能随便乱的，私奔倒是很对的胃口。到做皇帝，看他的样子，其实未尝不是种享受。还没如何补偿与。”他不满意地计较着，各人的追求不同，他们兄弟两个的追求相差太远。　

　　　　　　　　补偿？不能睡，要同他好好讨论下到底谁该得到补偿个问题，不过实在是困，不住往下耷拉的眼皮越来越沉，终是不支睡着。　
　　　　　　　　次日清晨，还在似睡非睡的时候，万朝殿外已开始上演场宫斗大戏。　
　　　　　　　　太后昨日下午已经得知有位民间来的大夫被留在万朝殿，以为王儿恢复健康有望，心中暗喜。与自己的儿子越行越远，非所愿，自他有病，日日心疼，遍寻名医之余，又着手要将在牢中的四王子除去，切为刚登基不久的爱儿，为他的地位更加稳固，虽然他并不领情。不管怎样，总是为他着想，大早，率着众多宫人去看望多日未见的王儿，希望能与他有个新的开始。　

　　　　　　　　烟烟公主昨晚睡得很不好，恶梦连连，甚至还梦到的夫君晨安，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