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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上花开-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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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肖,放开乔治,不关他的事。”天洛在后面拉了我一下,我一把挥开他的手,向他吼道:“走开。”
他们当时都在场,为什么他们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献出自己的生命,为什么他们不阻止她?
我疯了一样的随手将床上的东西都扔到了地上,嘴里喊着让他们滚。
天洛看向几人说:“他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们先出去吧。”
我冷笑,何止是不稳定,我现在想杀人。
当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地板上,我顺着那声音望去,就见一枚钻戒滚落在脚底,我伸手捡起来,被钻石的光泽晃痛了眼睛。
我想起那日向她求婚时的情景,她带着幸福的笑容对我说:“我愿意。”
可是转眼之间,物是人非,手里只剩下这枚冰冷的戒指,我将戒指握在手里,感觉它的棱角刺痛了我的手心。
我坐在地板上,平生第一次泪流满面。
找到她墓碑的时候,我突然能明白小天当时站在平之墓前的心情,原来那个一直在你身边活生生的人突然就变成了一张照片的感觉像是恍如隔世,永不想重来一遍。
青色的石头像是堆在了我的心里,压得我几乎喘不上气,我一身黑衣站在她的面前,与她对望,她的笑容干净如阳光,嘴角微微向上翘着,我还记得初见她时,她美得像是黑暗里的天使,只是一眨眼,似乎就有什么东西沉沦在她的身上。
爱妻秋沫之墓!
我狠狠的盯着那个几个字,终于盯出泪来。
沫沫,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扔下我一个人,让我独自来面对失去你的伤悲,让我日日夜夜活在苦痛之中,睁开眼闭上眼,全都是你的影子。
你可知道,红尘没有你,红尘多寂寥。
我从醒来后就没有去过冷氏,我将所有的生意都交给宁宇打点,沫沫,纵是我拥有富可敌国的家产,纵使我拥有俯睨天下的权力,可都不及你眉间一点轻愁,嘴角一丝浅笑。
具具失去杯杯才是一个永远的杯具。
我每夜每夜的睡不着,饭也越吃越少。
乔治看我的眼光已经有些忧心忡忡,他数次跟我说:“冷少,你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就会垮掉。”
我不在乎,也不想去在乎,对我来说,最珍贵的东西已经离我而去了,我活不活着,只是一个会喘气的行尸走肉,沫沫,你一走,带走了我的心,带走了我的全部,我只想追随你而去。
那夜好不容易有一个梦,可很快就醒了过来。
我看见没有关严的窗户边上隐约一条白色的影子,随着那被风舞动起来的轻纱而若隐若现。
我还想仔细看清楚,就见那影子从薄纱后面走了出来,她一身白衣,头发乌黑,细细的眉眼似那天上的月华,她的腕上戴着一只漂亮的金镯子,随着她身体的晃动而在腕间轻摇。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发现自己竟然喊不出声音。
她来到我面前,冰凉细长的手指慢慢的抚上我的眼睛,眉毛,嘴唇,她的声音带了无比的幽怨与心疼:“冷肖,你怎么可以这样折磨自己,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后续 我愿寻你 千山万水()
我激动的说不出话,似乎有很多东西一起阻塞到了胸口,憋在那里让我无法呼吸,我想抓住她的手,可是我的身体竟然也动不了,我焦急的看着她的眼睛,生怕她会消失一样。
她的手指还停留在我的脸上,一滴泪却自她的眼角滑下,“冷肖,要为了我好好照顾自己,明白吗?”
她说完就一点点的向后退去,不管我有多么的不情愿,那抹影子也越来越淡,最后终于消失在惨白的月光里。
我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将她紧紧的抱住,可是我的脚和声音都已经不听我使唤,我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可是抓住的却是一片虚无。
“沫沫。”
我惊坐而起,这才发现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
我伸手擦了把头上的冷汗,整个人就像是洗了一个桑拿,浑身都湿透了,刚才的梦境那样真实,好像她真的就在我身边一样。
我觉得这不是我在患得患失,别人都说,恋人之间是存在一种心灵感应的,她既然可以入我的梦境来,是不是就表明她是真的在心疼我。
天洛说我疯了,他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着我收拾出一个简单的行囊。
“你真要去找她?”
他余下的话没有说,其实他想抱怨,你是疯了才会去找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但是我不听,现在所有人的话我都不会听,我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她没死,沫沫她根本没死,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或者是冰天雪地的北方,或者是春暖花开的南方,或者是钢筋铁瓦的都市,或者是三月桃花的乡下。
总之,任何一个她可能去的地方,我都会去寻找她。
她用了四年的时间满世界的找我,只因为当初杯杯和具具间的约定,我也愿意用上四年,十四年,二十四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只要我还能走一步路,哪怕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哪怕光阴散尽,世界尽头,我都会一心一意将她追随。
沫沫,不管你现在身在何处,你要等我,因为我马上就会来了。
只有一简单的背包,我上路了。
我带着她当初的那本日记,细细的记下她在其中说过的地方,她说她喜欢荒漠,虽然渺无人烟,却有家的感觉;她说她喜欢大海,想要一座面朝大海的房子,每天早上推开窗户,一室暖阳,海鸥飞翔;她说她喜欢草原,策马当歌,自由自在;她说她喜欢高山,永远的坚韧挺立,无欲则刚。。。
原来她一直喜欢接近大自然,感受大自然,她希望在这一片广阔的天地上自由徜徉,快乐无疆。
我来到若尔盖大草原,看着面前的绿草荫荫,湖水碧蓝,我想起她灵动的双眼就像这倒映着天空的湖泊。
我在她的日记本上记下草原的广阔,然后喝一碗青稞酒继续上路。
我来到喜马拉雅山,跟那些登山者一起向上攀登,站在半山腰,我向山谷里眺望,仿佛能看到她的衣裙飘飘,正如那掩了半座山峰的白雪。
我在她的日记本上记下高山的雄伟,然后在他们扬起的旗帜下继续上路。
我不知道走过多少路,去过多少地方,我像一个流浪的旅行者一样没有目的,每去一个地方,我都会在日记中以简短的语句写下这里的风景人情。
我知道,也许这一辈子,我终还是找不到她,其实不过就是秉承了心中的念想,想要追逐她的灵魂,只有不断的行走,不断的寻找,我才会觉得我还活着,我还带着她的希望与梦想一路向前。
我这样走了一年,去过了太多的地方,坐过马车,搭过拖拉机,还跟愤青们在火车上高谈阔论当今的局势,我认识了很多人,走过了许多路,可是每走一步,我都记得这样深刻,这是我和她一起走过的地方。
我没想到,我还会再次来到这里,或者从一开始,我就对这个地方就有种又爱又恨的纠结,而且这也是秋沫曾经说过不想再回来的地方,但是我终是忽略了那句话,落叶归根,落红护花,一个人在外面漂泊的久了,到了垂暮或者生命尽头时,她其实想将这一生终结在自已出生的土地。
冰岛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四处散发着硝烟味,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毒窟了,这里的人民安居乐业,或种植田地,或打渔为生,而我和她曾经呆过的贫民区已经盖起了新房,红瓦白墙的罗列,整齐的像是列队的士兵。
我走在这片曾经洒下太多血水与汗水的土地上,看到光着屁股的孩童从我的面前跑过,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我已经在毒品加工厂里做事,吃不饱,穿不暖,而他们现在虽然说不上富裕,最起码可以衣食无忧,接受最正常的教育。
我向一户人家讨了杯水,然后坐在一棵树下歇息。
如果秋沫知道我又回到了这里,她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我唇边浅笑,细细想像。
喝过水,我想继续在岛上走一走,有人当街挂出字画,原来是给人画素描像的,我闲着驻足其中,看到这些大都是人物的现场素描,本来已经失了兴趣,可是摊主忽然挂出来的一幅画却让我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我一把抢过那幅画紧紧的握在手里,心中像是有千百个声音在摇旗呐喊,那种喜悦再也抑制不住,像是小时候吃得爆米花,在不断转动的炉子里发出砰得一声响,然后散开白花花的一片。
这幅画上的人竟然是我。
我急急的掏出身上的日记,手因为哆嗦而将日记本掉在了地上,我捡起来,用袖子擦掉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的翻开。
日记里,她画过很多我的肖像,都是在冰岛的时候,或睡着,或笑着,或怒着。
而此时拿着手里这幅画跟日记上一对比,我更加可以确定,这幅画真的是她画的。
老板还在怔怔的看着我的反常举动,他不明白这人怎么看到一幅画就像看到绝世宝贝似的,我一把抓住他问:“画这幅画的人呢?”
后续 我愿爱你 用尽此生()
我一把抓住他问:“画这幅画的人呢?”
他却所问非所答:“你想买这幅画啊,这画都摆在这里很久了,你要是喜欢,我便宜点卖给你。”他忽然又上下打量着,疑惑的说:“你跟这画中人倒长得挺像的。”
我很奇怪自己仍然能保持着好耐性,如果换做以前,我想我已经一拳揍在他的脸上了,或许那种惊喜已经近在眼前,或许一年来的风尘仆仆终于要尘埃落定,我耐着性子又问:“画这幅画的人呢?”
“他呀,他就住在村子的东边,最靠海边那个院子。。。”
我握着手里的画便向他所说的地方飞奔,他追在后面喊:“喂喂,画钱,画钱。”
我从钱包里掏了一把钱匆匆扔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多少,只听到他的尖叫:“你疯了。”
村东头,村东头,我一直在心里默念着,恨不得自己生出一对翅膀,可以立刻就飞过去。
迎面碰上一名端着洗衣盆的妇女,撞翻了她手里的水盆,我草草说了声抱歉,带着半边湿衣服继续往前跑。
“喂,小伙子,赶着娶媳妇呢?”她调侃的声音在后面想起。
我在心里笑起来,不,不是赶着娶媳妇,我是赶着见媳妇。
村东头有两排红瓦的房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每一家的门口都竖着一根旗杆,上面悬着一面红色的旗帜,上面的图案是冰岛人用来驱邪避难,保佑大家多福多寿的。
我找到最后一家,然后抬手叩了叩紧闭的大门。
心情是种说不出的兴奋与激动,不得不用手紧紧捂着胸口,害怕那一颗心会跳了出来。
没等多久,铁门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从里面被打开,一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从里面伸出一个头问:“你找谁?”
找谁?
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以为开门的必然是她,可是小男孩这样一问,我竟然有些语塞了。
“思桐,谁啊?”一个男声响起,让我的心禁不住一颤,难道是我找错了门?
我后退了两步,重新打量面前的房子,确实是村东头的最后一家,绝对不会错,可是屋里为什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门被拉得更大了一些,那男人一边跟小男孩说话一边拉开大门。
我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竟然有些怔忡,没想到时间过了这么久,竟然还会在这种地方遇到故人。
他是子扬,叶痕身边的医生。
他看到我,身躯明显一震,好像一直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样,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忧愁与排斥,然后便是风平浪静的泰然。
他侧过身子说:“进来吧。”
我踏进这个朴素的小院子,那叫思桐的小男孩立刻向院子的花田里跑去。
我寻着他的背影,就看见他跑到一个女人面前,然后弯下身子叫道:“妈妈。”
那女人背对着我,一头长发如缎,随意的披在身后,她简朴的长裙拖曳在地上,沾了几朵落下的花瓣。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可那身影袅袅婷婷再熟悉不过。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停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个小小的动作,眼前的影像就会消失,因为做过太多这样的梦了,每次梦醒之后留给我的都是一室的空旷,连她的半点体温都没有。
我恍惚还是在梦里一般,连指尖都僵硬住。
小男孩掐了一朵花别到她的发髻上笑嘻嘻的说:“妈妈最漂亮了。”
她抬起苍白纤细的手轻轻摸了一下思桐的脸,黑发滑落脸侧,露出半张娇美的脸庞,她的嘴角绽开一丝笑容,让这四周的鲜花都相形见绌,她还是那么美,美得如梦如幻。
“沫沫。。。”我终于轻唤出声,却不知这声呼唤是用了我多大的勇气,耗尽了我多大的力气。
她自呼唤中轻轻回过头,没有我想像中的惊喜,她只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然后像是不认识我一样,转过头又继续和小男孩玩耍。
我的心像是被人浇了一瓶硫酸,皱皱巴巴的缩在了一起,她这是怎么了?她不记得我了?
子扬走过来,在我旁边叹了口气:“一下抽出那么多的血对她来说几乎已经没有命了,别人的血,她还会排斥,你们的血液就像是天生为对方生的一样,无法接纳陌生人。我答应给她先注射一些新鲜的血,然后又吃了特制的兴奋剂,才终于把她带到了冰岛,她说,她想回冰岛了此一生。
那天,她重度昏迷,当我认为她已经不行的时候,一个人奇迹般的出现了,原来从一上岛他就发现了我们,然后一直跟在后面,他说他姓秋,他的血可以救她的命。我当时不知道那个男人跟她是什么关系,但是,他的血液,她竟然可以完全接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会在死亡线上捡回一条命,这真是个奇迹,我想是因为她心中强大的思念力,她不想留着某个人在这世上孤单的活下去。但是因为失血的严重后遗症,她现在的智商就像是个十岁的小孩子,虽然有恢复的可能性,但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也许一辈子。”
子扬的话听在我的耳中,先是震惊,然后便是惊喜,最后是心疼。
那个自称姓秋的人应该就是秋先生吧,秋沫说过,她的**就是这个秋先生给她做的,她自己一直不明白秋先生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好,但现在看来,秋先生很可能是秋沫的亲生父亲,可是他明明就在冰岛,为什么还要将秋沫从小丢弃?
似乎看出我心中的疑惑,子扬解释说:“秋先生说,他很爱秋沫的母亲,她是一个绝世的美人,可是她的母亲却因为生下秋沫难产而死,所以,秋沫一出生,秋先生就非常恨她,认为是她把她的妈妈害死的,他将秋沫撇弃后就出了海,谁知没过几年又重新回到了冰岛,那时他再找秋沫的时候,她已经被零帝收养了,他也只能默默的守在她的身边,远远的看着她,后来为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补偿他曾经的过失。他将一半的血给了秋沫,用他的命换回了自己女儿的命,说不上他是对是错,但他终究还是爱着秋沫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有多怨恨,心里最重要的恐怕依然是自己的孩子。
子扬看着我手里攥着的画,苦笑说:“她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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