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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续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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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难耐的岑寂中,那拉氏一摆手挥退了众人,并吩咐岚冬道:“去小厨房拿些红枣汤来。”见众人都退了出去,她才说道:“姐姐并没有其他意思,既是今日妹妹来了,姐姐也就一并说了。”她无声地叹息一声,又道:“皇上本喜禅佛法,不喜女色,但真正让皇上上心的只有若曦姑娘和你,曾有一阵子,我一直认为你是上天派来代替若曦姑娘的。……,皇上曾有口谕,后宫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你,这份心意是明摆着的,可能对你来说,只是少了些烦扰,但这对后宫其他人来说,那却是梦寐以求的殊荣,……。宫中历来三年一次选秀,这是祖制,爷虽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姐姐也希望你能理解皇上,他并不是存心瞒你,只是你当时身怀弘瀚,怕你一时接受不了,……。”
  她娓娓而道,我默默地听,她确是个无可挑剔的皇后,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没有一件是为自己而想,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胤禛考虑。
  两人又静默了一会儿,她轻叹一口气,双眸紧盯着我,续道:“不管是若曦,还是你,你们对爷来说;都是意义非凡的人,姐姐不希望你们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是怎么也挽回不了的,可同样的事,无论是爷还是姐姐我,都不会让它再次发生。姐姐知道你和若曦姑娘一样,不希望和我们有接触,可现在爷是皇上,选秀是避免不了的,……。”
  其实自己一直都在自己安慰自己,认为自己只要看不见就好,这种心理,说的确切一点,本就是掩耳盗铃般的心态。那拉氏如今之所以明知自己不想知晓,却一再提醒,那是因为在以后的时间里;仍会有这种事发生,选秀不可能因为某个人而取消、或是改变。
  此刻的自己,木然地坐着暖炕上,虽然目有视,但视得只是眼前几上的炭盆‘哧哧’地冒着火星子;耳有听,听得只是皇后那拉氏的自说自话。宫中的地龙虽烧得极暖,可我心中却冷意渐增,不停在抚着手上的戒指,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胤禛心中只有自己一人。过了很久,闻得耳边一声轻叹,蓦然回神,只见那拉氏默默地盯着我,见我望去,她眸中淡淡的浅愁一闪即逝……。
  ‘啪’,一声茶碗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斥喝声自门外传来;“你这个丫头,进宫这么些时日了,还是如此不懂规矩,端着汤碗站在外面做什么,真是的,……。”紧接着响起了岚曦的回话声:“路公公,奴婢正准备端进去,不成想公公急匆匆地来了,……。”许是坤宁宫的主事太监小路子和和岚冬撞在了一起。
  门口的棉絮帘子‘呼’地一声,紧接着冲进来一个太监,可能是走的较急,在门槛处好似拌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他扶正帽子,边起身边道:“皇后娘娘,那件事……。”他说了一半,许是觉得气氛不对,猛然抬起头,见我在,瞠目望了望那拉氏,随即面色一紧,打了一千,道:“奴才见过姑娘。”我对他一摆手,道:“公公不必多礼。”
  见小路子站在那里进退两难,两手不停在搓着,面色很是焦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向那拉氏禀报,碍于我在在此,不好开口。于是,我站起来,道:“姐姐,前些日子的补品你费心了。弘瀚这孩子也该醒了,妹妹这就走了。”她的面容似是略欠血色,看上去显得有些苍白,但她的笑容却依旧淡雅,站起来,道:“也有些天没见弘瀚了,改日我去看看。”
  我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徐徐下了台阶,摆手招来仍在扫雪的小苏拉,问清小厨房的位置,举步行去。
  未行几步,便迎面碰见了端着汤碗的岚曦,她好似一怔,随即笑道:“晓文姑娘,不会专门来寻奴婢的吧。”凝神望了她一会儿,道:“吕姑娘,好久没见。”她面色平静,她像早料到我有此一问,微笑着注视着我一会,又状似无意地掠了眼四周,隐了脸上的笑容,回道:“姑娘好眼力,不过见我两面,就记下了。”
  一阵风吹来,头顶上方树上的雪纷纷落下,落在我的脸上,凉凉的。我在心中暗暗佩服她,这份镇定自若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但我却不接话,只是默默地望着她。她拂去脸孔上的雪水,眼神黯了下来,说道:“我阿玛是朝中的四品大员,而我是他唯一的女孩儿,也是待选的秀女。”顿了一下,她又道:“一入宫门,可能就永远出不去了,因而我求了阿玛,入宫之前过我想过的生活。但我毕竟是待选项秀女,在外面便化名吕岚曦。”
  这个解释也合情合理,丝毫没有任何破绽,或许真是我多虑了。我再次轻叹,这种滋味是自己经历过的,又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情呢。
  身后传来木履子趋步走路的声音,回过身,看见小顺子扶着巧慧匆匆地走来,巧慧边行边埋怨着我:“小姐,说了一会儿就回,怎么这么长时间,小阿哥醒了,哭得噪子都哑了。”我心中一愣,只顾岚冬身份的这件事,却忘了已出来了一阵子。
  巧慧鬓角已有了些许白发,腰好似也佝偻了少许,这些年以来,她一心照料着我,现在又一心照顾着弘瀚,她已真心把我看作了若曦。我心中涌出缕缕感动,道:“巧慧,你差个人来就行了,雪大地滑,当心摔倒了。”
  一声闷响自身后传来,回身望去,一个汤碗在地面的薄雪上滴溜溜地打着转,红枣粥撒了一地,粥旁边的雪在瞬间溶化。而岚冬面色潮红,呆呆地向前望着,我心中愣怔不已,待选秀女在储秀宫学规矩、礼仪,如若不合格,是没有资格留在宫中的,而岚冬入宫已经近一年,她不应在一天之内打翻了两碗粥,究竟为了何事,她会失态至此。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前面除了巧慧、小顺子以外,没有旁人。
  巧慧走上去,捡起汤碗递于岚冬,道:“以后小心一些,宫内不比其他地方。”然后,巧慧催促道:“小姐,快回去吧,小阿哥饿了。”我应了一声,仍凝神望着岚冬,心中的疑虑复又回来,从上次她在胤禛面前从容应对我的回话来看,她不应该是如此冒失的女子。过了一会儿,岚冬许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异常,把汤碗移到托盘的正中,盈盈施了一礼后,迤逦而去。
  本想通过与她交谈来寻一些珠丝马迹,可事与愿为。出得坤宁宫,举步向轿子走去,却见对面一棵三人合抱那么粗的树旁站在一个小太监,许是站了很久,全身上下披着一身白,连帽子上都堆着小山般的雪。
  见我望去,他往前走了两步,突地又站在了那里,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放在路上,撒腿就跑。我心中忽然想起了他是谁,正欲开口吩咐小顺子,小顺子已拍了轿前的两个小苏拉一下,三人向前追了去。
  捡起地上的荷包,抽出里面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请速救翠竹”。荷包仍如那次的相同,绣工相当精细,可是,这次的字与上次的绢秀小字却有着天壤之别,显然不是出于一人之手。另外,这次也并没有用带有八爷印章的纸张。
  我怔在了原地,久久的回不了神,翠竹不是已经出宫了吗?可这字条上的翠竹又是何人。难道那拉氏撒谎,可为什么会对我撒谎,虽然我和翠竹曾相处的一阵子,可如果翠竹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我也不会开口说什么,毕竟那拉氏才是她的主子。
  打量着手中的荷包,心中忽地打了一个激凌,上次的荷包的内容和弘旺有关,而且用的是带有八爷印章的纸张。这次之所以没用,或许是身藏这印章的人出了事……。我脑中‘轰’地一下,人也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觉得从脊背传来一阵凉意,并以此为中心,向四肢游走。翠竹是八爷的人,自己不能相信,八爷已去世了这么多年,可……。
  在心中惨然一笑,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有如此长远的打算、为什么要这么没完没了的算计、为什么不顾忌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他那张面如美玉、目如朗星的面容,他不是说过吗?‘胜负已见分晓,不会再做无谓的事’,可今日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我盯着手中的纸条,心中的郁积之气渐增,觉得身子胀得有些有些喘不上气。
  把手中的纸条慢慢地揉成一个小团,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移目望向越来越近的四个人身上,小顺子走在前排,而那个小太监则是被抬轿的小苏拉一左一右夹在中间。
  摆手让小顺子等到人退了去,见身旁的巧慧一脸犹豫神色,张翕着双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也退了去。我举步向树后走去,走了一会儿,站定。出神地凝望着眼前的雪景,如果这恺恺白雪能荡涤所有人心底深处的阴暗该有多好。良久过后,发现跟来的小太监居然如锯嘴葫芦一般,一声不哼的站在身后。
  眼睛被雪晃得有些生疼,回过身,发现那小太监一脸肃容跪在地上,许是腿上温度较高,膝盖处已湿了一大片。默立了一会儿,见他仍是那个姿势,我道:“不开口,怎么救人。”闻言,他连续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时,脸上已被雪沾得白糊糊的,瞬息过后,雪溶化在脸上,顺着脸颊淌了下去,一滴一滴的滴在雪地上,打出一个个的小坑。
  他用袖子擦了一把,仍是跪在原地,道:“翠竹姐姐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出事了,我有什么为难之事可以找你帮忙。”眼瞅着他腿上湿得范围越来越大,而他却浑然不觉,我心生不忍,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他应该还不算成年,我道:“起身回话,翠竹究竟出了什么事?她不是出宫了吗?”
  小太监顿了一下,似是犹豫着应该不应该站起来回话,许是见我面色淡然,根本没有注意这些虚礼,于是,他边站起来边道:“奴才最先也听说翠竹姐姐放出宫了,可前些日子宫女、太监们中间又传言说是皇后宫中原来的贴身婢女被关起来了,奴才心中疑惑,便去看了看,果真是翠竹姐姐,这才想着以前的法,来寻姑姑救助。”
  抬头望着一簇簇飘下的雪,落在脸上,刺激着我的神经,细想了片刻,仍是没有丝毫头绪。翠竹的确是出了事,但至于是何事,却不得而知。
  心中突地有个想法,想了一会儿,觉得只有此事应该落在他的身上,他应该是最合适的人,他也答应过八爷,护弘旺周全。既是心思已定,遂开口对他道:“你先回去吧,我先了解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能帮上忙,我会帮的。”
  步出林外,却见高无庸立在轿旁正在训斥小顺子:“以后姑娘出门,要事先知会我,我会多派几人跟着侍候。这天下这么大的雪,你们居然连个撑伞的人也没跟一个,姑娘正在坐月子,身子骨虚着呢,如若落下了病根。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吗?”小顺子则躬着身子低眉顺眼地应着话,四个小苏拉更是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走上前,我道:“高公公,今日不要责罚他了,是我走的太达匆忙,不能怪他。”高无庸躬身稍微垂首道:“既是姑娘吩咐,奴才领命。小阿哥哭闹了许久,不见姑娘回去,皇上命奴才过来寻一下,巧慧已先回去了,姑娘坐上轿子快些回去吧。”


第三十章

  自那日后,心中一直思索着究竟为了什么事,翠竹既是犯了错,为什么没有处罚,对她仅是一关了之,并且一关就是两个月。如果是被查出来她是八爷的人,那早就应该大张旗鼓地处置她,起到以警效尤的作用。
  安置好弘瀚,站在桌前摊开纸张,缓缓地研着磨,这近一年的时间内,几乎没有写过什么字。正好这几日心中有事,不能排遣,希望通过写字,能稳定一下不宁的心绪。
  蘸好墨汁,静了静神,提着笔,专注地写着,沉浸于自己的心绪中。
  ‘啪啪’两声拍手声自身后传来,不待我抬头,身侧已传来十三揶揄的声音:“连我这个经常看皇兄字的人都快分不清是皇兄写的,还是你写的了。”
  这几个月以来,平反西藏喝伦叛乱已到了紧要的关头,我如若不是对翠竹的事心生疑惑,也不会让十三在百忙之中来此,心中虽然知道此事自己已没有立场开口说话,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我慢条斯理地放在笔,默默地盯着十三,见状,十三微微一蹙眉头,若有所思地瞅了我一眼,向前走了两步,坐于桌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才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脸上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表情了。”
  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盯着他直入主题道:“荷包的主人找到了?”十三向后靠了靠,靠在椅背上,叹口气道:“你想问得大概是究竟是不是八哥安排的。”不待我开口,他敛了脸上的浅笑,正容道:“你当初已选择了皇兄,你的心也确实在皇兄这里,又何心再管这些事呢?是八哥安排的怎样,不是八哥安排的又能怎样,八哥已经不在了。但是,她们虽然做的只是一些无谓的事,但作为皇兄来说,这些都是不安定的因素,我们不可能让她们存在。”愣愣地发着呆,十三说得确实是事实,八爷和姐姐已不在了,弘旺又远在热河,自己已没有担心的人,自己确实已不应该再插手这件事,因为这虽是宫女的事,但从她做的事来看,却又是朝事。
  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八爷临去时的平静,我心中一动,十三既是已答应照顾弘旺,八爷应是去得心甘情愿,他已不可能再做什么安排,去做一些大逆不到的事情。想到这里,心中竟是一阵轻松,在内心中暗暗嘲讽自己,自己苦恼了几天,猛然间又发现自己是再一次自寻烦恼。
  又出了会儿神,轻轻叹口气,轻笑着问道:“你怎么查到的?”话一出唇,已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当日,他为了证实我的身份,曾经把宫中的宫女逐一排查。此次事关八爷,他当然会查得更细一些。我自失地笑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回答我的话。
  他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放下茶碗,左右瞅了一眼,道:“弘瀚呢?自他出生,我只见他两次,我这个皇叔,还真有些想他。”这几日巧慧见我心绪不宁,因此,孩子一醒,便抱去了偏房。我道:“巧慧抱出去了。”
  顿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苦笑着问道:“为什么没有处置她,这不是你四哥的作风。”十三怔了一下,说道:“不知宫中还有多少这样的人,这样做,只是想一网打尽。”
  恍然憬悟,十三先查出了翠竹,刚好宫中充了一批宫女和女官,于是,就放出宫一部分宫女。隔些日子,便放出翠竹的消息,一些和翠竹有关的人必定会去探风,而如此一来,就锁定了调查的范围。
  抿了一口凉茶,我道:“我想见见翠竹,毕竟在皇后宫中应值时一直得她的照顾。”十三盯着我,静默了半晌,后露出淡淡地笑,道:“随你吧,只是不要再做令皇兄为难的事。”拒绝了十三的同去要求,细细地问了关押的所在,便不再谈论这件事。
  十三见我不言语,便起身道:“走了,这几日没见承欢,不知有没有惹出什么祸端。”言罢,提步便走,走到门口,回身又道:“过些日子有你的老朋友来京。”我一愣,侧着头盯着他,有些不解,我的老朋友来京城,在这里我好像没有什么朋友,并且还不在京城。
  凝神细想了一会儿,有些懊恼地道:“他还会当我是朋友吗?”见了我的样子,十三面色微怔了一下,即而又笑道:“也是,你的模样都变了,她不会认得你了。”十四一直以为若曦真的死了,认为我虽有若曦的记忆,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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