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拂雪-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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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扫了他们一眼，倒满杯子，“怎么不说话？还是你们的答案与我背道而驰？”

　　　　“我会救它。”夜无琛突然开口。“如果当时我可以收手，我会和你一起去救它。”

　　　　拂雪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我的答案未必与你背道而驰”，沄峥看着她，“我很理解那种永远身处黑暗中看不见阳光的痛苦，一十八万年，沧海桑田轮转，它已得到应有的惩罚，上苍不该对它如此不公。”

　　　　“小雪儿”，祁烨很平静的看着她，“如果那蛟龙祸害的是妖灵界，你还会救它吗？”

　　　　“也许不会。”她道。“有些选择因时而异。”

　　　　“不错！”沄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不能以单一的标准去衡量。”

　　　　祁烨笑了，认真的看着她，“小雪儿，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的话吗？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无罪的，正因为我们都有罪，所以每一个人都需要救赎和宽恕。”他仰头看了一眼天空，“既然神族不肯给予它宽恕，那就由我们给予它救赎吧。”

　　　　拂雪笑看着他，“我有的时候觉得你很白痴，可是你有的时候还是挺不错的！”

　　　　祁烨抽了一下嘴角，“小雪儿，如果你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夸我的话，那还是不要了。”

　　　　沄峥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就连夜无琛淡漠的眼里都划过一抹笑意。

　　　　“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拂雪盯着他们，“你们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

　　　　三个人顿时很默契的喝酒，像是没听到她的话。

　　　　拂雪挑眉，“要是不说话的话，你们休想再喝酒！”

　　　　祁烨闻言急忙转移了话题，“小雪儿，冥尊那家伙救你时，玉树临风，临危不惧的样子第一次让我觉得很是钦佩！”他才不会告诉她，他派了人跟踪过她。不然，她搞不好会一掌劈了他的。

　　　　拂雪淡淡的盯着他，快把他盯毛了才如他所愿转移了话题，“能让你钦佩着实不容易。”

　　　　祁烨心下松了一口气，笑道：“这家伙不愧是冥界之首，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平息了天雷之火握住了东华的碧海剑，而且整个人就是一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形象，却偏偏带着强大的气场，震得那潮华四人连上神的架子都摆不起来。”

　　　　“尊上统御冥界十多万年，与当年的人皇伏羲并驾齐驱，神族自然要忌惮几分。”沄峥道。“若说天地之间还有谁能与战神东华一战的话，除了女娲，便是尊上了。”

　　　　“我们刚才来的路上看见他好像往九重天去了，可能是去找东华还他的碧海剑。”祁烨道。

　　　　拂雪挑了挑眉头，“他还真去还了。”

　　　　夜无琛看了她一眼，“你不希望他还给东华？”

　　　　她白了他一眼，“那破剑差点要了我的命！”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无奈的笑意，却没说什么。

　　　　“这东华当年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祁烨道，“一人一剑，挑战两大洪荒灵兽失败后竟然短短时间内法力大增，听说他三招就斩杀了南海的一只上古鲲鹏，被天帝封为神族战神。他那碧海剑也不知是何来历，通体碧绿，力量极大，被称为上古十大神兵之一。”

　　　　拂雪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淡淡道：“有上古十大神兵之一之称，的确名不虚传。不过，若不是我冰封海水且与潮华四人斗法时耗费大量灵力，那一剑我完全挡的下！”

　　　　“这句话我深信不疑”，祁烨立马道，“小雪儿，我非常希望有一天能看见你的全部实力！”

　　　　她挑眉，“你的意思是说，你很希望我再次被打的半死不活？”

　　　　“绝对不是！”他伸手想要去拍拍她的肩膀，半路上却感受到夜无琛冰冷的视线尴尬的绕了一圈放到自己胸脯上拍了拍，“放心！若是有那一天，我三人定会与你并肩作战！”

　　　　她笑了一下，“当真？”

　　　　“当真！”他信誓旦旦的回答，然后看着夜无琛，“臭小子，你说是不是？”

　　　　夜无琛冰冷的看着他，“你再叫一遍！”

　　　　祁烨打了个哆嗦，“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我就是开个玩笑！”

　　　　夜无琛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拂雪，那一瞬间，他眼里的冰冷不知不觉间全部退去。他淡淡却又带着那么一点承诺的气息说道：“当真！”

　　　　沄峥和祁烨对视一眼，眼底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道：“我向来与他共同进退，这一次也不例外。何况，我欠了你一个人情，怎么说也要还的。”

　　　　拂雪清澈如水的眼眸里划过不易察觉的暖意，她笑了笑，“这一次你们不顾性命去救我，这个人情东陵拂雪铭记于心，他日若有需要，必当全力以赴。”

　　　　祁烨挑眉，“客气了！我知道你所坚持的东西或许与我们不同，可是我们终有一些东西是相同的，或许有一天，我们终会志同道合。”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说实话”，她笑了笑，“我还是很喜欢去你们神殿桃花树上睡觉的。”

　　　　“你想去随时都可以。”夜无琛道。

　　　　“哦？”她挑了一下眉头，“你可不要后悔。”

　　　　“难不成你还要拆了神殿？”祁烨笑道。

　　　　“说不准。”她淡淡道。

　　　　“你和涵绍之间的恩怨算是两清吗？”祁烨问道。

　　　　拂雪沉默下来，望着手里的杯子，许久才道：“就算青珩能够重新轮回，神族终是欠了我一条命。何况当年有一笔旧账，我始终没有去道门讨回来，我可以不杀涵绍，却永远不会原谅他。”

第33章　战神东华（）　
十万年前，洪荒之门突然破损，穷奇、冰凰两大洪荒灵兽为祸世间。九天六界，纷乱不堪。

　　　　为苍生万物，神魔两族休战。天神伏羲，上神女娲，释迦摩尼尊主，魔尊玄溟

　　　　及冥尊离殇合力修复洪荒之门。

　　　　从洪荒之中逃出的猛兽修为强大，众神久久不得降服。当时的东华并非战神，他只是上古时代诞生的神灵而已。却是无惧无退，一袭肃穆黑衣，手持碧海剑，直挑两大猛兽。

　　　　那一战，他战了一天一夜，为伏羲等人修复洪荒之门争取了时间。

　　　　那灵兽也是极通人性的，深知它们两个若是回不到洪荒，或者洪荒中的同类不能出来，它俩在这世间终有一天会被降服。那时候，等待它们的很可能就是死亡。

　　　　所以穷奇和冰凰皆是全力以赴，想要去阻止洪荒之门的封印，哪怕是能回去也好。它们的全力以赴，东华完全不是对手，穷奇险些一口吞了他。

　　　　那危难关头，若不是妖灵神尊现身，他只怕小命不保。

　　　　洪荒灵兽被妖灵神尊收服，作为妖灵界的守护灵兽。洪荒之门修复如初，九天六界战争渐渐休止。东华也在那以后闭关，不过弹指百年时间，便修为大增，超越神族一众高手，和上神女娲齐名。

　　　　他一人一剑孤身冲到南海，斩杀了一只上古鲲鹏。天帝大喜，封他为神族战神，为神族征战四方。神族的几方分支都在东华的碧海剑下屈服，所以近十万年来，神族愈发强大起来。

　　　　但自从战乱平息之后，东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九重天的上清莲花境闭关修炼，很少出来走动。除非是天族众神解决不了的战事或者猛兽，他才会现身。

　　　　冥尊独自一人，带着碧海剑，直接来到了上清莲花境。虽然他知道天帝很想见他，但他却不想见那天帝。

　　　　数万年以来，天帝忌惮他，却也一直有拉拢他的想法。若不是他放出话，冥界不参与六界纷争，冥界的门槛怕是要被众神踏烂。

　　　　此番他出手帮助拂雪，天帝怕是早就坐不住了，那送去冥界的帖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他确实不想见他，所以悄悄来了这莲花境。

　　　　那迟笙作为东华的下属，自然时刻守在莲花境。此刻他见冥尊果然来还碧海剑，心里不知作何感受。他以为冥尊虽说会亲自来还这碧海剑，但是以他的身份，理应东华上神亲自去取，着实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亲自送来了。

　　　　而且他此刻提着碧海剑，若不是一如传言中温润如玉的模样，他险些以为他是来闹事的。

　　　　心里复杂，他面上却是恭敬的按照礼数拜见，“小仙拜见尊上。”

　　　　“东华上神可在？”冥尊温和的问道。

　　　　“回尊上”，他道，“上神在闭关修炼，小仙这就禀告。”

　　　　冥尊点点头，“那你去吧。”他径直走了进去，“本尊听说这上清莲花境有一方观妙台，可一览整个上清莲花境的景色，那本尊便去那里等他了。”

　　　　迟笙急忙遣人，引领他去往观妙台，自己则去请东华。

　　　　冥尊跟着那小仙使，朝那观妙台而去。

　　　　这上清莲花境的由来便是因这千里莲花池，满池的白莲花，无一点杂色，气味清香淡雅，环境清明安静。

　　　　东华修炼时不喜欢嘈杂之声，便寻了这里建了居所。

　　　　“你们家上神闭关多久了？”冥尊问道。

　　　　那仙使恭敬的回答，“回尊上，上神已闭关了一千年了。”

　　　　“一千年？”他挑眉，“还真耐得住性子。”

　　　　“我家上神闭关最长的时间是一万年，那才真是耐得住性子。”

　　　　“哦？”他有些意外，“你们家上神竟然闭关过那么长的时间？”

　　　　“回尊上，是的！”仙使的面上划过一丝崇拜，“那次上神去了一次西天去听释迦摩尼尊主法会，回来就闭关了一万年。”

　　　　“那次法会本尊也去了，和你家上神也是匆匆一见而已。”他道。

　　　　“尊上，那里便是观妙台了。”仙使指着前方的九级台阶，“小仙阶品太低，上不得观妙台，只能请尊上您自己上去了。”

　　　　“好”，他道，“你退下吧。”他独自上了台阶，朝那亭台走去。

　　　　片刻，他站在亭台上，眺望而去。千里莲花池，果然尽在眼前。他有些恍惚，十万年前的忘川河畔，那雪白的花开了遍地。她摆出棋盘，与他对弈，她说她该走了。他猝不及防，却又是意料之中。冥界已经安定，她的确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那盘棋没有下完，他在那片雪白的花海中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

　　　　他知道她不属于冥界，她的身上还背负着无法摆脱的宿命，但他知道，她终有一天会回来的，而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望去，只见一袭黑衣的年轻男子缓步而来。他步伐沉稳，气息内敛。白皙的脸庞上深邃的眉眼棱角分明，透着岁月所沉淀下冷俊之气。此人，便是战神东华。

　　　　“东华见过尊上。”他拜了一拜。

　　　　冥尊笑道：“没打扰你修炼吧？”

　　　　“没有。”他道。“本就打算今日出关的，然后亲自去冥界拜见尊上，是东华失礼了。”

　　　　“无妨”，冥尊淡淡道，“久闻这上清莲花境为神族一方景色，早就想来看一看了。”

　　　　“这莲花的种子是从西方佛界讨来的，花开不败，洁白高雅，东华很是喜欢。”东华道。

　　　　冥尊笑了一下，“难得一个久经战场的战神，还有这般平静的高尚情怀。”

　　　　东华的眼底划过一丝怀念，“我想种的本是雪莲花，可是那花只能在雪山生长，在这九重天，便是仙法也护不活。”

　　　　“离了白雪的莲花，还如何称作是雪莲花？”冥尊笑道。

　　　　东华笑了一下，“尊上所言极是。”

　　　　冥尊转身坐在桌边，指了指桌子上的剑，“你这把剑不愧是上古十大神兵之一，名不虚传。”

　　　　“尊上谬赞了。”东华道。“与其他九大神兵相比，它终是差了一分。”

　　　　“我有一个朋友，她曾经说过一句话”，他淡淡的看着远方的莲花，“她说神器终究只是神器，持神器的人才是力量的源泉，永远不要依赖手中的神器。”

　　　　东华给他端茶的手一顿，茶杯“哐当”一声跌落在桌子上。

　　　　冥尊意外的看向他，见他素来严肃冷淡的双眼中竟是沉重的吃惊。

　　　　“你怎么了？”他问道。

　　　　东华自知失态，恢复平静，重新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只是觉得尊上这位朋友说的话很耳熟，好像曾有人也对我这样说过。”

　　　　“是吗？”冥尊笑了一下，“倒还真是缘分。”

　　　　“不知尊上的那位朋友身在何处？”东华问道。

　　　　冥尊端起茶杯，淡淡道：“她还没有回来。”

　　　　东华沉默不语，深邃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忧伤。片刻后，他道：“听说尊上从东华的剑下救了一个人，不知我这碧海剑可否伤了她？”

　　　　“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她。”他淡淡道。

　　　　东华的眼里划过一抹意外之色，“敢问尊上，这位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冥尊看了他一眼，道：“故人。”

　　　　东华默了片刻，道：“东华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他道。

　　　　“听闻那位姑娘和妖族护法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尊上救她会不会违背曾经所许下的承诺？”东华道。

　　　　冥尊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没有说话。

　　　　“尊上不要误会，这只是东华个人的想法。”

　　　　“我所承诺的是冥界不参与这世间的纷争，但是并没有承诺我”他有些加重了“我”字的语气，“会看着故人受难而袖手旁观。”

　　　　东华沉默片刻，“如此，东华明白了。”

　　　　“本尊能否问一句，你这十万年来差不多都是闭关修炼，到底为的是什么？”

　　　　“身为战神，自当对得起战神之名。”东华道。

　　　　闻此言，他神色未名，“你很希望十五万年前的那场战争再次重演？”

　　　　东华怔了一下，“尊上为何这么说？”

　　　　“难道这不是你内心深处的想法？”他淡淡道。

　　　　东华摇头，认真道：“东华从不希望这世间再次降临战争，但是世事非我所能预料。当年洪荒灵兽为祸世间，天地浩劫，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件事再次重演！”

　　　　冥尊笑了一下，“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各自运行的轨迹，若是各自的轨道都能各自运行，这世间如何不相安无事？”他站起身，下了台阶，“这世间之事，自有定数，不必过于执着。”

　　　　东华沉默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个身影依旧风轻云淡。那是看透了生死看透沧海桑田世事变换的一种通透和孤高。这世间有几人能做到如他一般？

　　　　他一度以为，一个看透生死的人会是这世间最冷漠无情之人。可是他的温和曾让他出乎意料，今日他淡淡的一句“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她”所暗含的柔情更是让他意外。

　　　　或许正是因为他看透了生死，才会那般通透孤高，而他素来温和待人除了天性使然，还是因为他不想让人觉得他那般遥远不可靠近吧？

　　　　可是，他的立场似乎需要重新思量。

　　　　

第34章　雪影无形（）　
拂雪深深觉得祁烨那家伙说什么她这酒丢在这里不太合适不如放在神殿储存的说法根本就是他在打着幌子来诓她的酒。这家伙贪心的有点过了，顺走了大概五六十坛陈年老酒，还理直气壮的说什么是她的坛子太小，不多带走点几天就会喝光的，到时候还得辛苦他回来取。

　　　　她懒得理他，反正酒多的喝不了。

　　　　“你慢慢挑，我先走了。”她道。

　　　　“你去哪？”祁烨问道。

　　　　“找地方睡觉。”随后，她走了出去。

　　　　夜无琛以及沄峥对于祁烨深表无奈，只得跟着拂雪走了出去。

　　　　出了拂雪林的时候，沄峥望着山顶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