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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如是秋水长-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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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将军府大门前，我定定的站了一会。心中明白，当那扇门打开之后，面对的将是一段未知的旅途。我会怎样？我和阿尘究竟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当那两扇沉重厚实的木门缓缓开启时，一缕金色的阳光刚好顺着门缝，轻轻的撒到我的脸上，暖暖的，有些痒。今天，该是个好天。
迈出大门的一瞬间，突地，对上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依然是清俊儒雅，依然是风采如玉，只是眉宇间染了一丝轻愁，月白的衣衫似乎着了露水，柔顺的服帖在身上，勾勒出他特有的一股悠然之气。
“大哥，你来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出师不利啊
楚云天片身下马，几步走了过来。如水般的眼眸中，难得的，闪现了名为激动的情绪：“是，来帝都办事……顺便来，看看你。”
“真是好巧，大哥要是晚来一会，我就要走了呢，跟小三约了，出去走走的。不如大哥送我们一程？”我状似无意的整理了一下马鞍，转头时，楚云天一张脸映在晨曦中，熠熠生辉。
楚云天柔柔的一笑，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疯丫头，又要跑了？”
嗔怪的白了他一眼，我牵起马，慢慢的往前走去：“待得闷了，出去走走。”
楚云天牵着马，缓步走在我身侧，清淡的阳光罩着他的半身，打出一轮圣洁的光……唔……果然很神仙啊，我有些着迷的想。看样子，我似乎对正常的人类不敢兴趣，可爱直爽的傲蓝也好，沉稳幽默的顾青也罢，似乎都比不上如妖孽般的阿尘、如神仙般的楚云天。
“丫头，走路的时候要看前面。”楚云天好笑的拉了我一把，避开了横在路上的一根木棍。
真是没道德！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乱扔。我闷头往前走，有些尴尬，实在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唉，小四，你就这么不待见大哥吗？”一把拽住勇往直前的我，楚云天很是夸张的叹了口气：“还是小的时候好啊，当初那个小肉球，可都是可着劲的往我怀里钻呢。也总是……对着我笑。”
那个声音有些落寞，我抬起头，却看到他笑的很是灿烂，哪里有一点悲伤的影子，皱了皱鼻子：“大哥就会糊弄我。”
“小四答应过大哥，要一直对着大哥笑，刚才那个表情，不合格。要这样才对。”一双大手略微用力的捏住我的双颊，轻轻的往上推。
手，似乎不受控制的攥紧，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可脸还在人家手里，只好斜着眼看地面：“大哥你……再找一个吧。”……这话说得……不好啊不好，在心里自己鄙视一下自己。
楚云天松了手，拽了一下我的辫子之后，自顾自的往前走：“这可不太好找。不然，小四一直留在大哥身边好了，你要什么，大哥都会给你找来的，怎么样？”
我看着前面转身对我微笑的楚云天，晨阳照进他的眼睛，太亮，反倒看不清。只是那影子，斜斜的印在地上，与我的影子平行的隔着一段距离，再无交集。
最终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二更
斜斜的两个影子，曾经交叠在一处，现如今，却是隔着再也无法跨越的距离。尽管楚云天笑的既温柔又灿烂，我还是在他的身上，见到一抹绝望的色彩。是了，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当初我离开，只是随波逐流。因着阿尘，才会跟他走。这次我离开，却是为了想要一个结果，想要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爱情，如果无法开花结果，那便注定，只能凋谢。我与楚云天的爱，在这样一个清朗的秋日清晨，无声的，凋谢了。
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当初他说这句话时，我心中满满的，全是被宠溺的幸福，现在听来，竟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想着他特意来见我，心，又软了些。
走上前几步，避开他方才的话不提，只是掸了掸他肩头的衣衫，入手有些潮湿，心头一动：“大哥什么时候到的？”
“昨个傍晚进的城，都打理好之后，已经入夜了。怕你睡了，就没去找你。”楚云天定定的看着我，似乎依旧在等我给他一个答案，一个……让他真正死心，真正解脱的答案。
暗自叹了口气，这又是何苦呢？想来他也是犹豫的，不然，就不会站在将军府门前那么久，却不曾叩门。温柔的人总是温吞，爱也好，断也好，都做不到纯粹。虽然执着，却又犹豫。既然如此，那就让自私的我。来替他做一个了断好了。
我楚云天有些惊讶的眼神中，翻身上马。很是骄傲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大哥，来跟我赛马吧。”
“这……城内驰马，不太好吧。”他果然皱了皱眉。反驳道。
“怕什么？这么早，根本就没有人。”我大笑一声，一夹马腹，小红马便箭一般的飞了出去，徒留楚云天一声懊恼的小四！在身后。
大概是感染我兴奋地心情，小红马每一次跨步，跳跃的都很高，略起一个优美地弧线，再落地。１６ Ｋ…一起一落之间，带起一阵幽凉的风，夹杂着秋日特有的萧条味道。
大街上果然没有什么人。只是几个小贩，边打着哈欠。边支起摊位。跑过他们身边时。都会有些惊诧的转过头来看我，果然啊。大早上，在城内跑马的，都不是正常人。
不过……管他呢。
楚云天很快便并骑在我身侧，几次探过身来，想要抓住我地马缰，都被我灵巧的闪了过去。于是，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快停下，小四！撞了人可怎么办？”
扬唇，我手执马鞭，指向前面空荡荡的街道，朝着楚云天笑叫道：“哪里来的人？大哥老了，眼花啦。”
帝都南北走向的主街，全是由青石铺成。马蹄跑在上面，发出的声音，在这个寂静无人的清晨，显得格外的轻快。远远地，朱雀门三个火红的大字，在阳光的下，招摇地挂在青黑色的城墙上。
几个守城地士兵，拄着长矛，时不时地歪一下，似乎是在补眠。听到我们的马蹄声时，看了过来。揉了几下眼睛，似乎不太相信这么早，会有人骑着马朝他们冲来，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四，快停下！前面就是城门了。”楚云天已经放弃去抢我地马缰，干脆直接想要把我从马上抱下来。大概在他眼中，我也好，马也好，都疯了。
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略一催促，小红马便跑得更快，把没有准备的楚云天，落下一个马身。这一落，我的视线中，便再没出现过他的身影。
眼前惊慌失措的士兵，竖起兵器，似乎是想把我拦下来。我轻喝一声，小红马便又快了几分，眼角的事物已经模糊不清，只有前面洞开着的城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笔直的向着城门冲去，几乎快撞上那些士兵的一瞬间，还是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他们连跑带扑的奔到一边，我便如风一般，红驹过隙，穿了过去。
跃出的一瞬间，视野豁然开朗。金色的阳光洒在金色的树叶上，金色的细草柔柔的包裹着马蹄。深呼吸一下，连空气都是金色的，是谁说，秋天是萧索的？
又跑了几步，我缓缓勒住马，它有些不满意的跺了跺脚，停在一边。背后，很安静。人声也好，马蹄声也好，什么都没有。只有落叶旋转着，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扇城门，隔开两个人。冲出去的是我，留下来的是楚云天。
我看着前面延伸到远处的、无尽的道路，静立了一会，便策马向前，再未回首。
赶到跟小三约好的地点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早。我便坐在马上，细细的想着今后要去的地方。月川，是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反正我跟她手上都有些钱，要是不挥霍的话，过上了六七年，应该都不是问题。
幸好我俩也就是清秀，只要穿的朴素点，应该也不会招来，难惹的人……嗯……其实，就算有，应该也不用怕……
正想着，背后有马蹄声传来。我看了看天，应该不是小三，便没有理会。可那声音，居然就停在我身后，也没人出声，渗人的很。
有些不满的转了个头，本想说，要也是个等人的，我便挪挪地方。却看到一个完全没想到的人，这一早上，还真是惊喜不断。
“小三呢？”
白行远递过来一个包袱，道：“还睡着呢，我替她来送送你。”
我一挑眉，接过那个包袱，看也没看，就挂在马鞍上：“怎么？不舍的让她走？”
淡然的一笑，白行远的脸上似乎腾起一丝红晕：“是不能让她走，”见我扬着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便道：“她和你不一样。她的心太野，我怕，放了，就再也抓不回来了。”
“是么？”我挑衅的一笑：“可，就算是现在，她的心，也不在你身上吧？我记得，不是还有个叫什么白丹泽仁的吗？”
白行远的脸一黑，阴沉沉的，仿若一朵飘在晴空中的乌云，跟这个清朗的清晨，完全的不搭调：“这个问题，我很快就会解决了，不劳你操心。”
切，你当我爱管？谁让你要霸着小三？
我不肯轻易放过他，只说：“倒不是操心，但是你也说了，她跟我不同。你越是关着她、拦着她，她越是想要往外跑，”抬眼瞟了一下白行远，见他听的很是认真，我便笑着接着说到：“与其跟她对着干，还不如顺着她。小三啊，最是吃软不吃硬，你装的可怜点，她反倒不舍的走了。”发觉白行远似乎真的听了进去，我在心底暗笑：小三啊，可别说我不够义气。以后你在白府横着走的时候，可别忘了我。
白行远见我很是诡异的笑看着他，轻咳一下，道：“那丫头不放心你，让我叫白晨跟着你。”
我这才发现，白行远身后还跟着白晨，面色不予，大概在为被打发给我这件事情，而愤懑。
开玩笑，姑娘我可是调整心情去了。带上这么个移动乌云，整天看他的臭脸就够了，还用得着这么费劲的往外跑？再说……
“免了。我身边不缺护卫的人。”往北边看了看，宏伟繁华的帝都，横亘在我与阿尘之间，现在他，是不是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呢？城北，午时，他说他会等我到午时。
白行远果然是个人精，他了然的一笑：“倒是我们多管闲事了。”
看着他与白晨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自祈祷：小三啊，在我下次回来之前，你可别把人家给折腾死了。
最终卷 最终章
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舒坦。没人管着，想吃啥吃啥，想啥时候睡觉，就啥时候睡觉。想我自打碰到阿尘之后，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过过如此悠闲的日子？嗯……他果然是颗灾星。
那颗答应会等我到午时的灾星，八成不到巳时三刻就跑了。原因无他，只是落跑当日下午，那个红艳艳的身影就开始不远不近的，跟在我身后。
这个不守信用家伙！我才不会承认，是因为他的骑术高我太多，才这么快追上来的。一定是他不守信用！
而且，灾星不光不守信用，还赖皮的很！因为我发现，他在一点一点的往前蹭。第一天，我还只是遥遥的看见一个红点。到了第二天，我就能看清楚他的身形。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到了第六天，我连他手上的戒指都能看的清楚了！
怒瞪，是无用功。因为阿尘一副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的面孔，还时不时的露出不关我事，只不过凑巧，路跟桥重叠了而已。的表情。
放屁！真是欺人太甚！原来他早先说，什么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他的决定，都不会变，原来是这个意思！？反正，他就是打定了主意，黏在我屁股后面，我跑，他追，我停，他守。说好听点，就跟月亮边上的守护星星似的。说的难听点，那就是盘旋在半死不活动物上空的秃鹰，只等着那动物断气，它就好在第一时间内，扑上来！
气不过。虽然跑不掉，可我还是时不时的纵马疾驰。只可惜，每次我累得跟狗似的。在那里喘气，而他老人家却是脸不红、气不粗的靠在马背上。有一次更过分。居然还递上一个水袋，说：“歇歇再跑，没关系。你地马还能再撑一阵。”
是！我的马能撑，我就不能了，是吧？关键是。谁要喝你喝过的水啊！
结果那天，跑跑停停地，就错过了宿头。好在已经在比较温热的地段了，冬天地夜晚虽然冷，可也不会冻死人。不然，我一定扒了他的猪皮，做褥子！
跑了一天，我已经手脚发软的，没力气拾柴禾生火了。我看着阿尘。抱着一堆柴，先是堆在我身侧几仗远的地方，后又往前挪了点……又挪了点……见我瞪他。皮皮的说道：“那边风大，还是你这边好。”
幸亏老天爷开眼了。让我碰上一队护镖地。人家看我一个人。怪可怜的，便叫我过去与他们同坐。
一群大老爷们中间。很突兀的，夹杂着一个女人。脸上有些粗糙，一看就知道，是饱经风霜。一见我，就拉着我的手，拽到她身旁，捏了捏我的脸蛋，笑道：“瞧着丫头水灵的，我一看，就想起我家二丫。”
旁边的一群男人轰然一笑，其中一个说：“得了王姐，你们家二丫那个泼辣劲，可不是人家小姑娘能比得上的。”
“去去，我们女人家说话，你一爷们，插什么嘴？”被称为王姐的那个女人回了一句之后，那些男人也就笑笑地不再言语。任着她拽着我不放。
“丫头，跟你男人吵架了？”
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搞得我很郁闷。斜眼瞪了一眼阿尘，他可怜兮兮的守在营队最外圈的火堆旁，一边烤手，一边往我这边看。
“不是，他不是我男人。”我愤懑地挑了挑火堆里的木头，那火焰瞬间便蹿起老高，就像我最近每次看见阿尘脸地时候一样。
王姐哈哈一笑，道：“小两口嘛，哪里有隔夜仇？还不是床头吵完了，床尾和？我那丫头也总跟她男人吵，在床上滚一圈，就没事了。”
男人们一下子哄笑出声，我咬牙切齿地瞄到，有人凑到阿尘那个火堆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居然给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装什么啊！就你那脸皮，比猪都厚，装什么纯情！
我闷闷地不说话，王姐以为我害羞了，自以为了然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跟我闺女，都是有福的。男人啊，哪个耐烦追在女人身后？还不是得了手，就丢到一边？”
她突如其来的正经，弄得我有点措手不及，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她正拿了根棍子，随意的晃着，有些出神的看着火堆，喃喃自语：“当初，他要是也追上来……我也就……”
见我看着她，微微的笑了笑，眼角和嘴角的周围堆叠着，一齐冲着我笑：“丫头，听大姐的话，别跟他制气了。我看得出，你男人是真的喜欢你，就这么会功夫，他都往这边看了八回了。再说，瞧他的样子，也是个功夫不错的，要真是不耐烦了，直接抓你回去，不是简单？何必这么殷殷切切的跟在你屁股后面，由着你乱跑？”
是爱，还是执着？这么久了，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是爱吧，不然也不会那么舍不得。只是，一次一次的，我怕啊……爱又如何？缘分尽了，还不是一样要分开？
“傻丫头，别听那帮牛鼻子老道胡诌。什么缘啊、份啊的，还不都是心而已。你喜欢他，想跟他在一块，那就粘着他。等真到了那一天，再想，也不迟。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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