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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如是秋水长-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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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吃!我都胖成这样了,居然还要我吃!昨晚应该消耗了不少热量。可不能再把脂肪补回来!呃……我发誓,我绝对不是为了要减肥才缠着他的……绝对不是!
“我不饿。”说完恶意的撇了他一眼:“你要是自己想吃些什么鹿血之类的,就自己下去吃好了。我还不用。”
果然,男人都是禁不住激。我话才一出口。眼前就是一片昏花,阿尘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吊着嘴角,恶心不啦叽的说:“用不用吃,小娘子试试便知道。”说完便又是一番嬉闹,只是他大概心挂着我重伤初愈,不过是连啃带咬的让我哀哀求饶了之后,就又抱着我睡了一觉,等真正起身的时候,日头已经开始西斜了。
食物大战依旧照例举行,阿尘在我吃了一个饽饽,喝了一盅补汤之后,死活非要让我再吃一个包子。肚子里满满的都是汤水,方才吃地死面饽饽吸满了水分也早就涨的不行,我哪里啃再吃一个包子?阿尘横眉竖目的威胁我如果不吃,就不让我看书……我也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他非要让我吃,今晚上就不许上床。争执了半天,结果两人个退一步,我吃馅,他吃皮,才算把这一章揭过。
自从我受伤,阿尘就再没进过宫、上过朝,每日里只是陪我。现如今攒在他案头的公文堆起来恐怕都要高过我去了。于是用过饭后,他便拉着我去了书房。
看到掌灯时分,我揉了揉有些酸痛地肩膀,顺便扫了眼外面不过几日前还光秃秃地树,感叹着植物的生命力,一夜春风,这院子里地树,就都绿了。
树下一个有些瑟缩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单薄纤细的身子在接触到我的视线时,触电般的一闪,躲到了树后。
“傲蓝?”我双手撑在窗框上叫了出来,一旁的阿尘也顺着我的视线看了出去。
傲蓝见被人发现,也不好溜走,只得扭捏着蹭了过来,从头至尾不肯抬头看我一眼,两只手死死的抓着衣衫下摆,隔着窗户站定到我面前,却一言不发。
阿尘见状看了看我,道:“我先出去办点事,你让傲蓝陪着你。”
傲蓝闻言猛地抬起头开,瞪圆的双眼好似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小鹿,湿漉漉的满是惊疑不定,颤颤巍巍的嗫嚅:“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阿尘倒是先笑了,长臂一身,揉着他的发顶:“你陪着她,等我回来,知道了?”
傲蓝咬着下唇,重重的点了下头,点头的一瞬间,眼眶中飞出一颗断了线的泪珠,划着弧线砸向地面。
“你也不来看看我。”阿尘一转身,我就开始抱怨。本来嘛,我躺了这么久,他也不来探望一下,真是有失朋友的身份!
“我……我……”傲蓝还在哪里结巴,死活就是蹦不出了整句。
我啪的一下拍在他肩上,吓得他往后一跳,这才算回过神来,眼神躲闪着说了句:“我怕你不想见我。”
“为什么?”我明知故问。
“我……我没用!我找了好久,也找不到人!天都亮了,我才看到城门,我……我”傲蓝咬着下唇,每次眼泪要留下来时,他便用袖子狠狠的抹去。
我探出身子,揽上他的肩:“你做的很好了。”
“没有没有!”傲蓝狂摇着头,推了我一把,见我身子不稳的向后倾倒,又一把拽回来,埋头在我怀里抽泣。
我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发,任他在我怀中释放愧疚与不安。受了惊吓,我还有阿尘,可傲蓝……在这苍茫的天地之间,除了我,竟是再无一人可以诉说。
大概这些天来他都把情绪统统憋在心里,现如今释放出来时竟是哭了许久,才渐渐平静。一边擦着眼睛,一边不好意思的说:“……抱歉。”
“傻瓜,有什么好道歉的。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种废话,你可别信。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流泪,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树儿……我……我想去学武。”
我看着傲蓝晶亮的眼睛,一时无语,他现在这样的岁数再去练武,必定要吃不少苦,即便这样,也不见得会有多大的成绩:“你想好了吗?练武,很苦的。”
“想好了!我想了很久,你说的对,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凭什么去救你?”傲蓝的眼神游移了一下之后,便定定的看着我说:“树儿,你等等我,很快的,很快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我叹了口气,理了理方才被他捏皱的衣摆:“看样子你都打算好了?”
“嗯,我一会就去求尘公子,请他让我进军中历练。”傲蓝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我却无法回应他同等的热情,先不说以他复杂的身份,阿尘就不可能安排他进到军中,单说我,恐怕就等不到他大成的那一天了。
沉吟了许久,我缓缓的对傲蓝说道:“去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现在可能想不明白,只是当你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会一成不变的。已经想好的事情,往往到头来却得了个大相径庭的结果。”
第八十二章(上)
更新时间:2008…9…13 22:41:35 本章字数:2777
待傲蓝平静了下来离开之后,没了课看书的心思,阿尘又迟迟不归,我干脆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一推门,迎面一股湿漉漉的水汽,那个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的家伙,此时正舒舒服服的泡在浴桶里,听见我进门只慵懒的哼唧了一声:“回来啦。”
守在卧室外面的下人见我进来,行了一礼之后便退了下去。我绕着浴桶转了两圈,阿尘大大放放的舒展开身体,微微扬了扬头,刚洗好的湿发用一根绸带盘好固定在脑后,间或的有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修长的脖颈一路滚到水中,漾起一圈圈的涟漪,桶中的温水隔着水雾折射出一片片温黄色的烛光。
“一起洗吧,水还很热。”阿尘轻轻抬手,清水顺着他骨干的指缝滑下,略显粉红色的脸颊上挂着妖孽一般的笑。
“你洗澡都是洗给别人看的吗?”无奈的转身关好窗户,春日的夜晚多少还是有些凉气,亏得他还一边洗澡一边赏月,也不怕着凉。
“他们谁敢?”他嗤笑一声,捞了水里的布巾开始搓澡,嘴里还不忘游说:“一起吧,省的一会还要折腾一回。”
“你少来!”没好气的拍掉他递过布巾的手:“我在书房苦等,你倒好,跑回来享受,也不说派个人说一声。”
“看你和傲蓝大概要说很久,就没回去。傲蓝呢?回屋去了?”阿尘见我不理他,撇了撇嘴,双手拿着布巾开始勒后背,动作大了些,水珠飞溅。弄了我一身。
阿尘笑得贼兮兮的,我懒得理他,只转身脱掉外衣。顺手丢到床上,没好气的说道:“找你去了。”
“……找我?做什么?”
我把傲蓝想要从军的想法跟阿尘说了。他微微沉吟了一下:“学武的事情好办,找个师傅就好,从军地话,可能不行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我没有为傲蓝说项。毕竟这种关乎到国家安全的事情,旁人还是少插嘴地好。床上散乱的堆着阿尘脱下来地衣服,我无意识的一边跟他聊天,一边动手收拾。拿上衣的时候落出来一样东西,勉强可以看得出以前的湖蓝色,只是现如今上面蒙了一层灰黄,边上还有些暗褐色的痕迹,还有那半朵本来应该洁白,现如今已经变成土黄色地并蒂莲。
手指无法控制的收紧。也不知他在里面放了什么,硬生生的硌疼了手心。阿尘没有注意到我的异状,还在专心擦洗。
轻轻放下那荷包。我走到阿尘身后,抽走他手里的布巾。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抬起他的一只胳膊缓慢又认真的擦着。
“娃娃。你不用做这种下人做得活。”阿尘自顾自的又把布巾抽了回去。
我从他身后环上他地脖子,轻飘飘的说了句:“阿尘。那个荷包,我帮你绣完它,可好?”
阿尘如遭重击般僵住身体,良久,一下一顿的转过头来,有些惊疑地问道:“娃娃……你……”
我笑了笑:“那么旧了还在用,一定是很珍贵的东西吧。可惜那并蒂莲没绣完,孤零零地,有些可怜。”
他肩膀地线条一松,又转了回去:“绣它做什么,端的弄坏了眼睛。”
鼻尖在他耳边磨蹭着,声音似乎有些虚无缥缈:“那……我再绣个新地给你,好不好?”
阿尘动作有些迟钝的点了点头:“好,不急,你慢慢做,别累着身子。”
我嗯了一声,顺着他的下巴吻到锁骨,阿尘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娃娃……我想了想……反正你的衣服都湿了,不如……”
我轻笑一声,下巴压在他的肩上,歪着头问道:“不如什么?”
阿尘猛的站起来转了个身,我眼前一花,晃过一片亮晶晶的白,一转眼已经贴在他湿漉漉的腰腹间。
“不如还是一起洗了吧。”惊叫声还没来及出口,被他一把扣住腰部往前一带,整个人就很干脆的掉进浴桶里,哗啦啦溅了一地的水第二日阿尘就从外面找了个武术师傅,专门教导傲蓝拳脚上的功夫。于是我的娱乐活动除了看书之外,又多了一项:看傲蓝练功。
功夫我是练过了,虽然荒废了很久,可记忆还在,初时那种每日扎几个时辰马步的痛苦,已经入烙印一般根深蒂固的刻在我脑海中。所以每次见到傲蓝满头大汗、一脸痛苦的表情,就有一种打从心底发出的笑意涌上来。呃……其实……也不是幸灾乐祸啦,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情很好,大概就是那种类似自己媳妇熬成婆之后,再回过头来看身边的人吃苦,多少都有一点轻松看热闹的惬意。
万神节完了几天,也没见怀浩仁回来。虽然很想问,可毕竟是人家的孩子,总不好老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少了颗肉丸在面前蹦来跳去的,傲蓝又被他师傅折磨的面有菜色,根本没空理我,这日子过得还真是无聊。
阿尘一直履行着诺言,陪在我身边左右不离,若是有事情一定要出门,便会带着我一起去。有几次他带我出门赴宴,起初我觉着很新鲜,去的次数多了就觉着一群人总是这样推杯换盏、呼来喝去的也没个意思,而且吃来吃去也就那么几个菜,北方的蔬菜还真是乏善可陈。到了后来也就不愿意去了。本来说让他一个人自己去,可他见我懒得动弹,居然也就推了应酬,陪着我窝在家里。
那日说了要绣个新的荷包给他,便想着这次不再绣那并蒂莲……万一又没绣完,岂不是……所以说,还是换一个的保险。虽然我不曾绣过什么东西,可小时候外婆教过的针法倒是还记得一些,在空空的绣布上如作画般行针是不太可能,可若是先画了花样在上面,之后再一点点的绣,倒是可以。只不过没有粉笔,只好用削尖的碳棒细细的画了,再在绣的时候略粗那线条一些,也就遮住了。画画……我是不行了,写几个字倒是还可以。所以只好拉着阿尘让他来画。
阿尘边画边啧啧称奇道:“你这一团的是什么东西?画出来还挺好看,比之前那个好看多了。”
……我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一团?这是缠枝莲,寓意缠缠绵绵、吉祥永恒,让你一说,就变成乱麻了。”
阿尘勾勒完最后一笔,无谓的耸了耸肩膀:“你们女人家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懒得理他。
他一大老爷们,想来用个东西也不会多在意,所以我就选了棕色的锦缎,一来禁脏,二来镶了银边之后也不会太老气。说起来一个小小的荷包倒是不费什么功夫,当然……这是指那些做惯了针线女红的人。对我这种常年不碰针线的人来说,却常常是绣过了,不满意,又要拆掉重新来过。再加上缠枝莲本就细密……阿尘倒是也没说错……乍一看来,确实是一团一团的。这一来二去的就也拖了有一个多月。
第八十二章(下)
更新时间:2008…9…14 13:26:38 本章字数:3306
手上有活,身边又有阿尘陪着,脑子满满的,也就不太常想到时间的问题。而且最近身体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适,精神也还好。可渐渐的就发现,我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做着做着针线活就睡着了,吓得阿尘急急忙忙的从我手中取走针,生怕我扎到自己。要不是我执意坚持,他恐怕连这个荷包也不肯让我做完。
我想……我的时间怕是要用完了。这药倒还真是仁慈,睡着睡着就走了,真是安乐。
满意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成品:深棕色的锦缎上绣着姜黄色的缠枝莲,那线中还混着细细的银线,略一变幻角度,就会有光华闪过,贵气又不抢眼。叫了阿尘过来在他腰上比了比,砸吧了砸吧嘴,有些为难的说:“好是好,就是不配你的红衣服。”
阿尘笑着取了过来:“什么配不配的,又不挂在外面给别人看。”说罢取出怀中的旧荷包,口对口,一股脑的把东西倒了进去,八成是点碎银子,叮叮当当的甚是好听。弄完把新荷包放到怀里,却又对着旧的出神。
我知道他心里不舍的,可那毕竟……是挨过死气的东西,又是有着那么不美好的回忆,我自然是不愿意他再拿着。抬手在那布面上轻轻的摩挲,它随着我们并没有多久,却见证了我与阿尘最惨烈的一段记忆:“烧了吧。”
阿尘沉默了很久,终是点了点头:“也好,如今有你在,也就用不到它了。”
当天晚上,我睡了有史以来最舒服的一觉。纯黑的,什么也没有,闭眼与睁眼之间仿若只有一瞬。却看到阿尘一脸急色的坐在床头。有些疑惑:“出什么事情了?”
“你醒了!”阿尘焦急的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我坐起身子,活动了一下。示意自己状态良好:“到底怎么了?”
“你睡了好久,我怎么都叫不醒你。”阿尘探出手来试了试我额头地温度,又看我面色红润,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嗤笑道:“不就是睡的久了点,也亏得你这么紧张。”
“不是久了点。是很久!都大半天了,叫你也不应,没见你睡的这么死过。”阿尘抱怨道:“一会御医来了,你好好让他看看,别是之前地伤落下了什么病根。”
我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的不想让阿尘知道我不久人世地消息。在我心中,最好是有一天我靠在他身边一觉睡了过去。听他说一会御医回来,便推脱道:“什么大不了的,还劳动御医来看。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管他们这么多。老四那宫里养的唯一有用的也就是那帮子长胡子老头了。”阿尘微嗤,那样子极是看不上怀季野手下的人。
我怕他生疑,不好过多地推拒。不一会。御医来了,果然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阿尘很随意的请他进来。面上有些慵懒。倒也不失体统。可等那老御医背着他为我诊脉的时候,他却在人家背后做了个捋胡子的动作。又挤了挤眉毛,意思就是:看,怎么样,是个长胡子老头吧?
我对着人家,总不好笑,只得忍着,拿眼睛白阿尘。那御医捋着胡子沉吟,半晌不说话,动作间与阿尘方才颇为神似,我一下没忍住,破功了,他才如梦方醒般转过身去与阿尘对话。
阿尘在老御医转身的同时就恢复到一开始那种有些慵懒又威严的表情,时不时的点点头,那老御医摇了摇头,阿尘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严肃地追问了几句,那老头还是摇头,他就有点急了。最后还是那御医又说了几句,他才算是没有当场爆发,可脸色也不如初时轻松,只叫了下人送那老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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