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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倾狂-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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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巾帕盖住了她的发,也遮住了她的眼眸。
凤归远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她的心里有了疑惑,却是依然不动声色。
“九弟如此慌乱?”凤归远一句带着隐隐笑意的疑惑响在她的耳边。
“嗯?”凤倾狂疑惑的单音出口。
“衣衫都没穿对,不是慌乱至极,又怎会如此?”凤归远说罢,双手已是抚上她的腰身,将那腰带轻轻抽去,绕至身前,衣衫重新扣上。
那双修长的手流连在她的衣襟处,抚过她的腰,理至她的袖口。
凤倾狂的身体有些微微的紧绷,那双温柔的手掠过她的腰时,她几欲克制住自己想要闪躲的冲动。
她垂眸看向埋头在自己身前理衣衫的人,那阳光透入窗棂落在他发丝上,泛起柔和的光泽,他仔细着理着她的衣衫,那认真的表情仿佛是在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这衣衫繁复,她这一向穿惯简洁衣服的人,自是不会穿。除了分得清楚哪件是里哪件套外,其他的都只胡乱裹上。
“好了。”凤归远抬起头,那噙满笑意的眼眸正正撞上凤倾狂的黑眸。、
彼此的眼眸映着彼此的表情,一个温柔,一个迷茫。
凤倾狂眼眸眨了眨,下意识忽略心中那一闪而过的怪异之感。
“谢谢大哥。”
凤归远邀着凤倾狂坐上了窗边锦榻,将那火候刚到的清茶倒至青瓷茶杯里,静谧的气氛里,茶水倾倒的声音异常悦耳。
“来,尝尝。”
凤倾狂也不作声,端起茶杯,姿态优雅。她闻了闻那沁人心脾的茶香,然后缓缓饮入唇里。
“你的未婚妻明日会来府上。”凤归远缓缓说出这句话。
“噗”凤倾狂还未吞下喉中的茶水,从红唇里一喷而出,茶水四溅。
“你说什么?”凤倾狂一字一顿的问道。
坐在对面的凤归远一脸云淡风轻,他看着有些狼狈的凤倾狂,伸手递过一方锦帕。
“先擦擦,你看你,莫将你衣衫弄脏了。”
凤倾狂有些尴尬的接过锦帕,她擦拭着唇角,平复了一下自己翻滚的内心。
这个玩笑真得一点也不好笑,女扮男装也就罢了,居然连未婚妻都搞出来了。
两个女的能搞什么?她可不想真得试验黄瓜与那啥的关系。
“花灵宗的千金明日便会上府来,你前些日子未归,自是不知晓。”凤归远不紧不慢的说道。
凤倾狂皱了皱眉,这烂摊子也太多了。兵来可以将挡,水来可以土淹,那未婚妻呢?未婚妻来了拿什么淹?
“对了,你还未告诉大哥你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琳琅说你”凤归远顿了顿,似是难以吐出这个词。
“为何说你死了?为何说是锦王爷杀了你?”
凤倾狂的脑袋又开始抽疼了,她还没想好有什么借口可以应付这些问话,她已料到她会遇到这些问话,可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她看向对面的凤归远,青瓷杯里的茶,雾气缭绕,升腾至他的眉间,让他的眼眸也遮上一层难以看清的雾气。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缓缓袭向她,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这事容后再说吧!琳琅呢?她好像受伤了。”凤倾狂只得拙劣的转移话题。她该如何说,总不能说她被剥光身子,然后美人计,然后裸着身子打了一架这些,她都不能说。
凤归远听到她的话语,眼里的光芒暗了暗。有一片茶叶缓缓旋转着,沉至杯底,也沉到他的心间。
“琳琅在屋内修养,我已请了上好的医师。那苏锦一直在凤府门外,你可要见他?”
凤倾狂听得苏锦两字,心里狠狠的一抽。一种撕心裂肺的疼,让她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就像是“她”还未曾离去,将那疼痛深深刻在心底。
“见,怎么不见?”凤倾狂握紧青瓷茶杯,纤长手指,分明已是用力握紧茶杯。
她的嘴角有一丝慵懒的笑,这前身的孽,便由她来亲手斩断,也算是断了一个念想。
凤府门外,那一袭墨衫。
苏锦一直站着,纹丝未动。阴沉的天空映照着他已是安静的心。
这两天,他经历了愧疚,不舍,后悔。再到心死,复燃,又是后怕。
他站在这门外,怕她不见他,怕她会恨他。可是在站了良久后,他却突然淡下来了。
无论她见也好,不见也好。他在这里等便是他的事情,无论她恨也好,不恨也罢。他在这里等也是他的事情。
这么想着,他的心便平静了。他的眼眸执着着盯着那扇乌木大门。
有丝丝雨滴落下,渐渐落湿了他的发他的衣。他如一尊雕像,动也未动,连那绵绵春雨也唤不动他。
“吱呀”一声,乌木大门缓缓打开。
有一素手撑着油纸伞,那泼墨似氤氲,有点点桃花飘散于伞面,一袭白衣从那细雨里,缓缓出现,惊艳了他的眼,也温柔了他的心。
她走向他,从绵绵雨中穿过,穿过悲喜,穿过无常,穿过那忽隐忽现的岁月。
是谁那年桃花下,喃喃低语。
“有一天,我要将红绸铺满皇城,迎你回家。”
凤倾狂看着站在雨里的苏锦,心中的跳动越发猛烈起来。有丝丝酸楚弥漫至她的心间,让她情绪也变得越发悲伤。
她的脑海闪过零星的碎片,那些零星片段似乎迷蒙了她的眼,有雨滴落入她的眼里,被她一眨,倾泻而出。
“为谁雨中立?”凤倾狂强硬的忽略掉心中的情绪,那情绪不是她的,是以前的凤倾狂还残留的执念。
她,今日要断了这执念,断了这随时绕在她心中的莫名哀伤。
“倾狂”苏锦眼眸光芒流转,衬得他朦胧身影更加虚幻。他听得凤倾狂红唇轻吐,身体不自觉的向前踏一步。
“为你。”他固执的盯着她的容颜,几日未见,她却越发妖娆,有一种狂傲从她的骨子里流露出来,她貌夺花色,似是比那牡丹更华贵,比那桃花,更绚烂。精致容颜,却妖娆无比,
她,有些变了。
“凤倾狂已经死了,死在那树海里,死在那苏陌与那苏锦手中,死在那荒凉的山脉里。”凤倾狂纤纤素手撑伞,那白皙的手指紧紧攥着竹节伞柄。
她缓缓移步,将那油纸伞遮住苏锦的头顶。她的眼眸深深看着他,红唇吐出的芳兰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
“她,永远的死了。”
她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那容颜近得他已看不清,只留下那清冷的眸子,在他心里。
“你倾狂,你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吗?不要说笑。”苏锦艰难的吐出这句话,薄弱的语气让他自己也有些不信。
第23章 未婚妻驾到()
“苏锦,我要你从现在开始记得。”她眼眸里有了层层压迫,那压迫硬生生的让苏锦喘不过气来。
“凤倾狂已死,你也不用再来凤府。”
“我曾经想过,待我老时。谁能伴我归田卸甲,谁能陪我相守天涯,又是谁会负我一生韶华?可惜不巧,我还未老,却已被人负、尽、韶、华。”她将那四个字咬得分外清楚,每吐出一个字,便让苏锦的心抽紧一分。
苏锦闭了闭眼眸,他看着她眼里的决然那么浓烈,那么决绝。似要斩断一切,似已忘记一切。
“我知道了,我能不能再抱一下你,就一下。”他的眼眸有了低低的哀求。
凤倾狂看着苏锦的模样,俊逸的眉,清洌的眼。
这便是你爱的人?她在心底轻声问着。问那已经消失不见的人,问那已是没有答案的问题。
她慵懒勾起红唇,惑人笑意流转,让那整个人都变得迷离。
“抱歉,不能。”她笑意直达眼眸,缓缓转身。桃花点缀的纸伞从那苏锦头上移开,她的背影在烟雨里,显得影影绰绰,像是走入了墨色深处,他再也寻不见。
凤倾狂恍惚听见有谁在婉转低叹,叹那世事无常,叹那天意弄人,有一行清泪似流出眼眸。
她任那泪水流出,嘴角却是笑意盎然。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次,要流泪就流个痛快。她在心底如是说道。
她,转身,抽走了她的伞,给他留下漫天烟雨。
再见了,凤倾狂。
再见了,苏锦。
再见了,对不起。
再见了,我恨你。
安静的夜,偶尔有打更的声音传来。
凤倾狂睁开眼睛,清明的眼眸里,毫无睡意。她披上衣衫,悄悄出了自己的院落。
白天的凤府,到处都可见人,让她根本无从下手。只有在这深夜,趁着众人熟睡,她才能偷偷去找那不知样子的雷元素。
说来也怪,这凤倾狂的记忆有些残缺不全,让她根本汲取不到有用的东西。她现在连凤府的格局都摸不清楚,白天就匆匆掠过一眼,记了个七七八八。
她现在不信任任何人,所以凡事都得自己去摸索。她白天时分,与凤归远只逛了小半个凤府,让她引起注意的是凤府的书阁。
那书阁名叫,惊雷阁。
不是她敏感,而是她现在看到有“雷”字眼的,都会下意识的去记住。与其像个无头苍蝇般乱撞,还不如从有关的字眼开始寻找。
所以,她今晚的目标,便是惊雷阁。
惊雷阁在凤府较偏远的地方,那书阁带着一层浓厚的阴暗气息。像是从未有人光顾,又像是年代较为久远一样。
白天她与凤归远往这边走的时候,凤归远都会下意识的看向这个书阁,仿佛书阁里有什么让他挂心的东西。这一点让凤倾狂有了更想要一探究竟的理由。
她点燃一盏烛火,缓缓在书阁里走着,书阁里充斥着浓郁的书卷味。她伸手在书架上一摸,眉眼微动。
这木头做就的书架没有一点灰尘,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埃,看来这书阁并不像外表所看得那样,无人光顾。
书卷味浓厚,没有一丝霉味。分明是有人经常打扫,才会这么干净。
凤倾狂来到楼梯的转角处,木制的楼梯在她的踩踏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一本厚厚的书突然从楼上掉落下来,砸在凤倾狂的面前。
“谁?”凤倾狂低声呵斥,红唇微吐,吹熄了手中的烛火。
唯一的光亮熄灭,只有点点月色透进窗隙,透着一丝诡异的静谧。
凤倾狂静静站在原地,她纹丝不动的站立着,她在等,等人主动出击。
黑影闪现,快速的从她身前掠过,带起一阵劲风,
来了。凤倾狂眼眸一眯,五指成爪,抓向身前之人。
“想跑。”她狠狠抓回那人的手臂,黑衣人握住她的手腕向外撇去,这么一来一往,两人便缠斗在一起。
两个人似是都有默契,并未发出大的声响,只是贴着身打斗着。
“唰”,凤倾狂一记擒拿手,将那黑衣人右肩的衣服撕了下来。她腿势凌厉,踢向他的腹,将他狠狠撞至墙上。
“唔”,黑衣人闷哼一声,似是惹恼了般,手上的招式也快了起来,抓住凤倾狂的手腕狠狠扭转。
凤倾狂肩膀一抖,如那金蝉脱壳一般,手腕从那宽大衣衫里缩了出来。空出的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击向他的心脏处。
那黑衣人全身凝气,炼气护罩一开,抵挡住凤倾狂的拳势,顺手回了她一掌,便从窗口跳出。
凤倾狂炼气珠转动,五指成爪抓向他的后背,“嘶”一声。
月光下,黑衣人回头。黑巾遮住他的脸,一双桃花眼显露于外,眼眸内光华流转,映入凤倾狂的心间。
那黑衣人破窗的声音,惊醒了众人,也惊醒了凤归远,安静的凤府一下子灯火通明。
“发生了何事?”凤归远从远处匆匆而来,未束起的发披散在他的肩膀,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越发清雅。
“没事。”凤倾狂摇了摇头。
“那么晚了,九弟还来这惊雷阁做什么?”凤归远皱着眉头问道。
凤倾狂看向凤归远质问的眼眸,心里有了一丝怪异的感觉。她摆了摆手,轻声回答道:
“我只是睡不着,随便出来走走。你们都回去吧!”
说罢,她便转身走向自己的卧房,夜风撩起她的衣衫,留给了众人有些飘渺的背影。
凤归远看着她的背影,再望了望惊雷阁。
他皱起了眉头,“今夜谁在值夜,出来回话。”
“是。”
凤倾狂在房间里静静坐着,她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思绪。
她看得今晚凤归远不同寻常的表情,越发觉得惊雷阁不同寻常,且刚刚与她交手的那黑衣人,给她一种怪异的熟悉之感。
到底惊雷阁里有什么东西,会让贼人都想一探究竟。
最重要的是,她在这世界,什么都不会。经过这两天,她发现,她除了有杀人的经验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火凤灌输给她的记忆,完全没有任何的武功资料什么的,她全凭着本能在打斗。除了一身青阶三环的炼气,她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手握宝藏,却不知从哪儿开始挖掘。
这两天靠着她的蛮力,格斗和以往的经验,侥幸赢得胜利。那以后呢?以后该怎么办?她一直信奉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道理,从不会有那侥幸的想法。
直到桌上的烛火跳跃了一下,然后渐渐熄灭。凤倾狂才恍然,她已是静坐了一宿。
窗外,天晨微光。
凤倾狂打开了门,看向那蒙蒙雾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先走一步是一步吧!
见她开门,有两婢女端来洗漱用品。
巧笑倩兮的两名女子让她全身都不自在,她皱着眉头让那两女子退下。
待到她坐在镜子面前时,她才猛然想起,她来这世界那么久,还未看过这张脸究竟是何样子。
镜子里的容颜,却是让凤倾狂有些发愣。
这容颜妖娆魅惑,如那含苞待放的初春桃花,道不尽千般风情,万般风流。面若那皎皎月色,眉如那墨画生春,眼眸里透着三分清洌,三分魅色,三分狂傲,三分妖娆,十二分颜色。说那山中雪莲,风情亦不过如此。
水沉为骨玉为肌,千姿万态胜朝霞。
可是,这明明就是她自己的脸啊!
凤倾狂心里的震撼不足以用言语来表达,她该如何说?这张脸明明是她在现代中看了整整25年的脸。
为何,这凤家阿九的脸与她的脸是一模一样。名字一样,可以说是巧合。那脸呢?若是连容颜都一样,那也叫做巧合吗?
是谁说,巧合多了,就是阴谋论的开始。
“九少爷,大少爷请您去前厅,花灵宗的千金来了。”门外一小厮轻声说道。
凤倾狂回过神来,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起身向门外走去。
“知道了,马上就来。”
在她将要跨出门去的时候,心下却是一抖,猛然被绊了个踉跄。
花灵宗的千金?那是谁?
未婚妻!!!!!
凤归远还未走至前厅,便已是听到有阵阵笑语。
她在来得路上,心中想好了千万个对策,到了临进门时,却发现一个都用不上。她在门口踌躇,抬起的右脚迈进去也不是,退出来也不是。
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心里都梗着一口气。
“九少爷?”有小厮从厅内出来,看着她一脸纠结的样子,不禁出声喊道。
凤倾狂一惊,后脚就顺路跨进了门去。待她站定后,她脑袋已是暗暗抽疼。
她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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