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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江山-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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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但已经足够了,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要像他的父母那般执着的占有。
他这么告诉自己。
“悬月,你一定要幸福。”他合上双手对天说道。
她笑看他一眼,也合上双手对天说:“洵玉,你也一定要幸福。”
第124章()
这个秋日的午后,吹着凉爽的风。
悬月刚照顾着喝完药的重楼睡下,便有负责在折桂楼照顾两人日常生活起居的宫娥告诉她,有人在院中等着,希望能够见她一面。
悬月觉得很奇怪,因为她不是个热情的人,不擅长结交朋友,况且现在的她,还是一个身份尴尬的客人,她想不起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还有谁愿意、有谁期待着与自己的见面。
而这个人却是南陵。
她一出门,便见到了他,那个曾经骄傲无比的少年,穿着一套天家的月牙色朝衣,袍角衣袖用金线绣出了条条水纹,他发束金冠,广袖翩飞,衬着本就绝代风华的容貌,又多了几分清雅的气息,身处金黄花海之中,是花称他,也是他称花。
好一个翩翩少年,只是一把做工精巧的轮椅,硬是取代了他的腿部,一生一世。
她相信这是个相当残酷的事实,残酷得足以逼疯任何一颗温柔的心,更何况这个孩子,曾经那般自信,那般高傲。可是此刻,他却是安静地坐在那儿,脸上有着恬淡的笑。他笑望着血淋淋的过去,也笑望着茫茫的未来。
“南陵”她轻唤着他的名。
她原本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让人担心的孩子,可她相信他的承诺,相信这个孩子即便是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也一定会勇敢地活下去,等待阳光灿烂,大家可以再次相见的日子。
只是,在安静的时候,依旧会担心,挂念着那个孩子,想着他有没有亏待自己。
现在,他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却真正让她安了心,因为他看起来相当好。
“皇姐。”那个花一样的少年笑着转过了脸,转动着轮椅来到她的面前。他的动作有些吃力,轻喘的模样让人很是不忍,可是,他却不曾涩敛他的笑容。他拉起她的手,握紧,又松开,叹了口气,他仰起脸,深深地看着她,说:“明日,南陵便要动身去南夷了。也许,再也不会见到皇姐了。最后,南陵想亲自和皇姐说一声‘谢谢’。”
“不,”她摇了摇头,她并没能够未他做些什么,她挽回不了他的腿部,挽回不了他即将失去的尊严——她救不了这个孩子,一如多年前她没能够救下霁阳。
南陵淡淡地笑,细长的指扣住她微微颤抖的手,执意说着:“谢谢。”
这个人一定不知道,她虽然没有救下他的腿部,却救下了他的心灵、他的人生。
自母妃去世后,被孤立和被遗忘让他忘记了欢笑,也忘记了让自己幸福,要在幽幽深宫里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成了他唯一的梦想,却也是这个梦想禁锢了他的人生,禁锢了他的心灵。人生一路匆匆走过,他错过了许多,牺牲了许多,当海后剐去他的髌骨时,他告诉自己,他的人生结束了,因为连健康都不再完整的他,彻彻底底失去了争夺的资格。
可是这个人用自己纤瘦的身骨替他承担下了接下来的磨难,她用自己的鲜血告诉自己,他不会再失去,即使残缺,也一样愿意为他撑起一片属于他的天空。
现在,他真的得到了解脱,不用以生命为代价,他的心一样得到了自由。
“皇姐,”他说,“我会在南夷等着,等到有一天,大家都幸福着,再来接我回家。”
“好。”她答应他,同时也相信一定会有那样的一天。
沉沉入睡时却有隐隐疼痛不断自胸口传来,越来越清晰,直到再难忍耐。
重楼猛地坐起身,剧烈咳嗽,下意识地掩口,却呕出了满手的粘腻。熟悉的手感让他的心重重一颤,微微拉开视线,就见一手的红,红的惊心,红的刺眼。
那是血,满了整个手心,又从指缝间滴落,在浅色的被面上染开一朵又一朵血花。
“看来时辰已经到了呢!”不知何时到来的海后立在窗旁,双手环胸,冷看着床上那人苍白的脸和被血染红的唇。
重楼抬眼看向她,却被正午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只瞧了一眼,就不得不撇开了眼。但即便是一眼,他也瞧清了她的面容。
小小的脸蛋,手掌大小,却有双大大的眼,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少女。
他记忆里的母亲也是这个模样,漂亮的像个不该存在在这个世间上的娃娃,而她也真的像不曾存在般。
在他还来不及完整得记下她的一切时,她就死了,被她的亲姐姐、他的姨娘,毒死了。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厉害,笑得不住地抖着双肩,笑得不断咳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是吗?”他抬起了眼,赤红的眼,赤红的唇,却有着苍白的脸,像只来自地狱的鬼魅。
“很少有人知道,东临后族中曾有位外嫁的蝶女,意外地产下了具有梦见能力的孩子。你知道这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吗?”
他笑望着她溢满兴奋之色的脸,摇了摇头问:“他怎么了?”
“他死了!”她尖叫道,“因为他只是个普通的人,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神的血液!”
“原来他死了啊!”他点了点头道,“不该享有神的恩惠却捡到神的礼物的人就该用生命付出代价。”
“这是报应!”海后冷笑道:“因为你的母亲妄想着一份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是吗?”他不断地咳嗽着,胸口还在剧烈的疼痛着,那疼痛沿着身上每根神经攀爬到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撕磨着他的意志,可是他依旧笑着,嘲弄着眼前这人空虚的满足。
面前的女子,还保留着年少的美貌,可是她的憎恨却折损了她得天独厚的美丽。
他不止一次想象过,若是他的母亲还活着,会是怎样的模样。现在,他知道,一定不会是眼前这人的这副模样。
因为他的母亲虽然也痛苦着,却不曾憎恨着,她一直平静地接受着她的命运。
所以他要违背对她的承诺,他来替她恨,他来替她怨。
“可是,我不会死的。”他揪着胸口,抬起的眼闪烁着噬血的红光,“我对天发誓,只要苏结衣那一剑没有刺死我,以后即使是受尽折磨,我也会苟延残喘活下去!我要亲手让你们为你们曾经作过的所有后悔!”
第125章()
他说,只可惜,我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我对天发誓,只要当日苏结衣那一剑没有刺死我,今后即便是苟延残喘,我也会活下去,因为我要亲手将你们推入生不如死的地狱。
说这话的时候,他大口地喘着气,右手死死到揪着胸口的衣物,还有汩汩鲜血不断从他唇角溢出,细细长长的血丝,就好象硬生生从他身体里拉出生命线。
任何人都可以看出这个孱弱的男子正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海后更是清楚这人精致外表下破败不堪的内在。
他的身体早就因他的成长而崩溃,已经再也承受不住生命的重量。也许,这个脆弱的生命甚至挨不过这个日落。
她也相信这个融合着两个她最憎恨人的血液的青年很明白自己的状况。
可是明明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他却依旧是淡淡的笑着,盈着琥珀液似的闪亮眼眸即便不再是夜一般的黑,也只不过是换了种颜色的宝石,已经漂亮无比。
在死神的面前,他却是万分从容。
“亲爱的姨娘,你当真以为我会乖乖呆在这儿等死吗?”他轻咳着,伸指揩下唇角的血液放在掌心漫不经心到捻撮,“我早就知道你从我的药方中抽去了碧荷这味主药。”
海后突然发现自己太过低估了自己的侄子,这个被病痛折磨到扭曲的青年依旧保留了他冷静的思考。
“只有一次,我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己的性命,决不会有第二次。”他笑着拉开衣襟,露出刚愈合的伤口,“而这个机会,你已经失去了。”
“很多时候,世事由不得你说不。”
他的神情太过淡定,却不会是因为看轻生死,而是早就为了今日她的出现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正如他所说的,他不会死,至少不会是今日,不会在她的眼前。
海后心知情势即将生变,振臂抽出腰间凤鸣,凝结着流水冰芒的剑梢直刺向那人纤细的脖颈。
一剑如电,重楼无处可躲,而他也不躲,笑迎着风驰电掣般扑面而来的杀气,似是极其肯定这把旷世名剑连碰触他肌肤的机会都没有。
而事实,也确实没有。
凤鸣剑被一把素绢团扇轻易地挡了下来。
——他们两人间多了一个人,一个娇俏的美人,水色的衫裙,水色的璎珞,乌黑如墨的发随意的一扎,斜挂在肩头,眉目间竟是活泼轻灵的风情。
她手持一把月圆团扇,象牙骨素绢面,别致的用绒线绣出美人花朵,精细如画,缀在柄上,鲜丽无匹。
这该是把极为普通的扇子,却是轻易地挡下了上古三神器之一的凤鸣剑!
“哟,好大的杀气哦!”那美人儿嘟着小嘴,拍着胸口,状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执扇的手腕一个翻动,精致的扇面擦着剑稍转了一个圈,擦出火花的同时亦化开了那索命的狠招。
海后这才发现那把做工精巧的团扇并是表面所见的那般普通,仅是它的扇面便是由东陆上最坚硬的刚石所锻造。
“幸好奴家来早了一步,要不然,小楼楼你不知道会被砍成几段呢!”半侧过脸,瞧见那人一身的狼狈,又夸张地怪叫道:“才多久不见,小楼楼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重楼难得露出近乎苦笑的表情看着他,“明昼,我们是有好些年不见了,这时间不算短。”
“这不就是来看你了吗?”足尖一点,美人已偎到他的身边,艳丽的面孔凑了过去,双手朝他脖子一挂,娇声道:“不过,我们换个地方再说。我可不喜欢这里。”
重楼无奈地笑:“好,听你的。”
“乖啦!”屈指刮了刮他的鼻头,美人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塞入他的口中,手掌贴上他的后背,缓缓使力,加快药性,不多久就见那人青黑的脸色已有了缓和,疲惫地倚上自己的肩头,几乎睡去。
“我们回家咯!”美人拍了拍手,十二名绝色少女自窗口跃入,雪白的衣,雪白的脸,漆黑的发,却似十二缕幽魂,面无表情,两眼空洞,落地的一瞬间,齐齐挥出袖中锦缎,编织成床。
“十二罗女?你是出云阁阁主洛水璃?”海后顿觉来人身份,警觉后退两步。
巫山出云阁,在东陆是一个与龙源一般特殊的存在,以种植天下百花闻名天下,其中又以培植出碧荷而为东临两脉神族忌惮。
只为那碧荷是唯一可以遏止梦见之力的药物。
“原来这天底下还有不识得我洛水璃的人。”美人转身间,脸上笑意已是半丝不在,一张上了浓状的脸,没了笑容,就好似挂了一张厚实的面具。他沉声道:“我可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敢伤重楼,就要做好付出巨大代价的准备。”
那双黑玛瑙般的眼眸看在海后的眼里,除了熟悉,更是毛骨悚然,但要她放走重楼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出云阁远在天朝巫山,重楼却已留在东临禁宫多日,虽是行动自由,但确实受到了严密监视,如此他还可以联络上洛水璃,及时救下自己一条命,这不能不让她担心这人背后隐藏的真正实力。
她相信若是今日因忌惮洛水璃而放走这个男人,那日后会被摧毁的就会是她东临琴锦。
她屈指含于唇间,吹出轻扬小调,不消多时,小小折桂楼已被重重包围。
面对重兵,洛水璃却是嗤笑出声,双手环着胸,竖起嫩如春笋的指轻轻摇动。
“不。自。量。力!”
四个字带着金石之音出口落地,极为刺耳。
洛水璃面无表情地抬手,宽袖扬起间已有了几分血腥之气。
“明昼,住手。”
洵玉拨开挡在前头的层层侍卫,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漂亮的眼眸,想起遥远的曾经,重楼也是这么看着他,一双眼又黑又亮,漂亮地让人嫉妒。
他叹了口气,拉下他冰一样凉的手掌,“你带他回去吧,他还在等着你,现在重楼的状况很危险。”
“你呢?”红唇吐出轻飘飘的两个字,却重重地捶上他的心。
“我留下。”
“你还留恋这里?”洛水璃不赞同地挑了挑眉。
“因为我是东临的皇子。”
“重楼也是。”匆匆赶至的海皇朗声道,“所以把他留下。”
“我不是。”重楼在两名罗女的搀扶下走到他的面前,淡淡笑着,向他伸出了手,“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谁才是你真正应该爱着的孩子。”
海皇没有握住那只手,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又爱又恨,也有无可奈何。
“为什么?”他问他,“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孩子?”
“因为我母亲不愿意她的孩子沦为政治的工具。”
海皇沉痛地阖上眼,道:“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他看着他,自衣襟取出那面小小的铜镜放入他的手中。
“再见。”他说,握住海皇的右手,只片刻又松开,然后离开这个国度,再也没有回头。
第126章()
悬月没有见过大海,除了海是蓝色的,其他一无所知,今儿个是头一回踩在大海的波涛上,却没有被大海的辽阔与美丽所震撼,她只觉得晕,晕得眼花,晕得想吐。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一点也不清楚,只是在送走南陵返回折桂楼的路上,被个娇滴滴的美人拦住了去路。
美人说:“随我走,如果你还想见到重楼的话。”
悬月觉得很无奈,也很佩服,无奈是对自己,佩服是对眼前的佳人,因为重楼是自己唯一的痛脚,轻易地就被人踩到了。
为了那个男人,她眼皮都没眨一下就随着一个陌生人上了船。
悬月觉得自己变傻了,以前她的防备垒得比城墙还高,如今因为一个男人,她便成了连生死都忘记考虑的傻瓜。
好在那个有着无比美貌的人儿没有一颗无比毒辣的心,她确实见到了重楼,可是他却并不愿意见他。
他说,给我点时间,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他不需要她的信号。
悬月很了解重楼,往往只需要他一个眼神,她便知道他整颗心,可是,最近,她觉得最熟悉的重楼开始陌生起来,他嬗变,快得连她都来不及适应。
她知道他的心又受伤了,因为上船的那一刻,他虽然早已昏睡了过去,颊上却是湿润的。可是,却不知道是怎样的伤痛能让一个在上一刻保证不再舍弃她的男子又一次收回了他的心。
悬月叹了口气,在头昏眼花之外也觉得累,累得她站不住,只能坐在甲板上,抱着双膝发着呆。
“海上风很大哦!”
软绵绵的尾音上翘的独特嗓音轻轻自耳边拂过,悬月立刻抬起头,眼前还是惨白的一片,只隐约觉得有抹水色一动,一双手已摸过了自己的脸颊,也顺带了摸去了自己浑身的不适般,她瞬间觉得舒服了许多,眨了眨,视线一片清明,而那道身影已落在了船舷只上不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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