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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江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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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材。”洛淮瞪了他一眼,“你没瞧见那头秋叶在打手势吗?”实在是缺心少肝的奴才。再瞪了他一眼,洛淮小心翼翼地瞅了眼身旁的重楼,暗吐了口气,还好还好,笑得还算正常。谁不知道几个兄弟姐妹里,四哥最疼的就是这个其实和他们并没有血缘的妹妹了。
重楼望了眼那五颜六色中的白色,嘴边的笑纹止不住的加深,一堆事压在心头的郁结,这会儿全都不见了。撩开紫色朝服的前襟,重楼跨过宫门槛,闲适地向那白色走去。保喜瞥见他眼里闪烁的笑意,嘴巴立刻错愕地张的老大。
“蠢材!”洛淮瞧见他的傻样,没好气地将手里的扇子再次敲上他的脑袋,然后不理会那哀号着的小太监,凝色看向那颀长消瘦的身影,走得优雅无比、风采四现,还是宛如四年前那个好似隐士的他,一点都没沾染上朝堂里的污秽。四年的风云或多或少让他们几个都有了些惫色,惟有他依旧神清气爽,甚至更加潇洒。这样的四哥才是那个他打小崇拜的四哥,他一直期盼着他不要再躲在后头,一味地守着脆弱的七弟,他期盼着他崇拜的四哥在他应有的领域里大展手脚,甚至登上大座,而他可以在他身边辅佐他,和他一起开创天朝盛世。四年前,七弟病逝,四哥在黄花山遇袭后终于不再沉默,渐渐融入朝政,被封为了“紫王”,也入主了西宫。一切都符合他当初的期望,然而看着这样的四哥,他又开始不确定现在的局面是否就是他要的。
久违的春风是特别的暖,她本只打算出来赏赏花,这会儿倒被柔柔的风吹的昏昏欲睡了。要睡将睡之际,鼻头一紧,让她的呼吸一滞,神志立刻清楚了起来,挥手打掉那只在她脸上作怪的手,并迅速睁开了眼,怒瞪着眼前着兰色朝服的洛淮,“六哥!”
被她金色的眼瞪地莫名其妙,洛淮极其无辜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极其无辜地看着她。而适时响起的隐忍不住的笑声,更是让她明白了自己错怪了人,面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尴尬之色,秀气的眉更是立刻打了个结。
“四哥,你不用看折子了吗?”
“还不都是些掀太子老底的奏折,不看也罢。”重楼顺了顺袍子,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拿起矮桌上的茶壶替自己斟了杯茶。
“反正太子现在势头大不如以前,被废也是迟早的事。”洛淮也挑了张椅子坐下,抿了口茶,随口接道。
悬月心头一颤,迅速垂下了眼睑,手指不自觉地把玩着掌心的翡翠杯。
她想无论是过了四年还是四十年,她都不会喜欢政治这个话题。无论是在阳光明媚的春日还是西风凛冽的冬季,每当他们在她面前扯起这个话题,她都会觉得阴霾兜头而下,喉头更像是被紧紧桎梏住一样喘不过气来。
尽管太子的现状正是他们乐于见到的。
其实事情的发展是可以预见的,从四年前重楼踏入朝堂的那一天,命运就开始转动,再也停不下来。所有人都清楚,太子并不适合龙位,而这四年,在西宫和南宫有意无意地拉扯下,太子的位置已经着实不稳了,白龙帝还未下决心废除太子,只是还想维持着这脆弱的和平表象。
只是,明明一切都顺着重楼的心意在进行着,她的心头始终是沉甸甸的。比起现在的风光,她更想念以前的日子,想念那段有霁阳的日子。那时的他们三个就窝在宫里头,哪怕失势的紫宸宫冷清异常,他们都寂寞着,但却可以相互依偎。就像现在一样,做在树下喝着茶,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可是现在坐在第三张座位的是洛淮,重楼的手上也多了象征权利的扳指。
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瞥了眼神色有异的悬月,重楼靠向椅背,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扳指,“老六啊,今天的折子,你替我看吧。”
“我?”
重楼轻合上眼,不再答话。洛淮看了眼垂着眼的悬月,顿时明白了,连忙道:“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四哥你好好休息。”
知道脚步声渐渐消失,重楼才睁开眼,重新看向悬月,“月儿,快上元节了吧?”
悬月抬起眼睑望下他,那张柔和的脸上漾满了和煦的笑容,她这才发现就快到她的生辰了,代表了她及笈的生辰。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冬季,那个转角,那个黑色的身影,还有那方被遗落的锦帕
“秋叶,我明晚想出宫走走。”悬月倚着窗道。
正在给她准备床铺的秋叶被她天外飞来的一句愣住了。“翁主怎么突然”
“明天是上元节,我想去看看。”
她的语气很平常,可是秋叶知道这就表示她已经下了决心,谁也劝不住,只得叹气道:“那让奴婢去准备一下,和翁主一起去。”
待房门合上,在没有动静后,悬月才离开窗边,走到那放着她旧衣物的樟木箱前,从最低面掏出一条雪白的狐毛围领,那围领一如四年前的雪白,仿佛四年的时光在它这儿并没有流逝。
第28章()
这是她第一次在上元节见到皇城外的烟火,是那样的绚烂夺目,承载着世间所有百姓的欢笑,而这正是华贵的皇城所缺少的。
这里有大声吆喝的小贩,有舞刀弄枪的杂耍,有琳琅满目、做工粗糙,却都是她未曾见过的小玩意,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舍不得错过。秋叶一再叮咛着要拉紧彼此的手,她却总会因看得忘乎所以而松开了她的手。
“小姐!”秋叶紧张地张口欲唤,却有人高喊了一声“游灯来了”。原本热闹归热闹,倒还不狂乱的人群刹时狂乱了起来,人们争相往前头挤着。
“小姐!”秋叶忙伸出手,还在还未碰到袖口衣角时便被疯狂的人挤了开去。
“秋叶!”正看着稀奇的悬月被猛地沸腾起来的人群挤到了一边,想抓住秋叶的衣摆,却被推得越发远了起来,只得看着急得不知所措的秋叶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正被动地顺着人群往前走着时,突然被揽进了一个怀里,轻松地带出了人流,退到一边。她迅速反应过来,扬出一掌,却被稳稳接住,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玉萧,去秋叶身边看好她。不要走丢了。”
悬月睁开他的怀抱,转过身,不敢置信地瞪着他那双带笑的桃花眼,“二哥?你怎么会在这?”
“今天是上元节。”尉辰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黑袍,笑道,“是你满十六岁的日子。我答应过要送份大礼给你的。”他一直没忘过这份约定,即使已经四年了,即使她已从当年的女娃娃长成了一个清秀的女子,他也不再是当年的尉辰,即使每个人都有了改变,可是他一直没有忘记这份约定。
她垂下眼,微微抽开自己的手,却被他更用力地握祝
她看着他紧握住自己的手,禁不住苦笑连连。四年前他既以明确地划开了彼此的界限,这份小小的约定又何必再搁在心上。
“二哥,不必了。”她再抬起脸,已是一片淡然,只有那双金色的眼眸闪动着不灭的光华。
“要的。”他不容她拒绝地拉起她跑了起来。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让她可以感觉到他掌心的温暖。
那是和重楼是不同的感觉。重楼的手大多时候是冰凉的,攀上心的却是源源不尽的暖意,而他的,即使是那样的温暖,也传不上心。
她稍仰起脸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却是和重楼的一样,都是负载了太多的身影。
风一直在耳边低号着,人声也离她越来越远,最后他们停在了一个山洞前。尉辰旋过身笑着,那笑容带着急于献宝的那种稚气。他将她轻轻拉到身前,在她肩上推了一把。悬月向前迈了几步,又不明所以地停步回头看向他,尉辰却是点点头,并不答话。她困惑地走了进去,然后再度震惊地停下了脚步!
那洞窟里是黑漆漆的,可那一片黑中,却有点点被莲花灯包围着的荧光点缀着!她伸出手,一盏莲花灯就被放在了她的手心。她回头,荧荧的蓝光映着他俊美的脸。
“喜欢吗?”他小心地问道。
她有些傻气地猛点头,手捧着那盏小小的莲花灯,嘴角溢满了笑容。看着她轻浅的笑容,尉辰也止不住开心起来。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真的无情,真的冷血,真的作回原来的自己,可以把她屏弃在自己的生命外,可是,四年了,他依旧做不到,她的一个笑容就可以让自己满足,他又怎么再放弃她?
“等我。”他抱住她,脸埋进她的脖颈间。等他,等他做完所有的,等他可以不用再在朝堂里尔虞我诈,而是可以真正的傲视群雄。
悬月捧着莲花灯的手微一顿,小小的莲花灯在两人间散着微弱的光。她垂下眼睑,看着他顺在肩上的发,似又长了几寸。
四年了,四年间,她每次见到他,都会觉得他又不同了。他虽属于太子党,却在群臣中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口碑远胜他所支持的太子。重楼从不让她牵进朝政,所以她不明白,但是,她可以感觉到,她还停留在原地,而他,已经越走越远了。
重楼推开房门,迎接他的却是一室的黑暗,那抹淡淡的笑就这样僵在了他的嘴角。
“月儿不在吗?”他身后的洛淮探出头道,“我还特地准备了好酒菜呢!”
重楼不发一语,转身就要走,被洛淮一把扯住了袖子,“四哥,你没有和月儿说你要帮她过生辰吗?”
重楼依旧沉默地背对着他,洛淮叹道:“四哥,你不说,月儿怎么会知道呢?”
“我不需要和任何人说我的打算。”
“可是你不说,她就不会明白你的心意啊!”
重楼背影一僵,就在洛淮以为他没听到的时候,说道:“没什么心意,她只是我的家人。”
洛淮翻了个白眼,他终于知道症结所在了,他这位文武全才的四哥其实是个笨牛,又笨又固执,连他都瞧出来了,自个儿却不明白。
“她只是我的家人,唯一一个陪在我身边的家人。”他再次强调,却不知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你就继续骗你自己吧。”洛淮指指他的袖子,哼哧一声,留下重楼一人,提着他的酒壶晃了出去。
空寂的房里还飘着酒菜的香味,和这空荡荡的屋子一点都不搭。重楼手指沿着光滑的桌沿滑着,在一张圆椅上坐下。风从大开的门中吹入,带来隐隐约约的戏声,重楼愣了一下,从宽袖中掏出一个用锦帕包裹着的长盒,轻轻将长盒打开,里头静静地躺着一对月牙型的长耳坠。外头的月光洒进了屋里,泻了他一身,手里的长耳坠也在照耀下闪闪发着光。
“她只是家人吗?”本来很确定的信念,现在却动摇了。手心轻轻合上,掩住了那惑人的银光,一如那双金色的眼。
可是,即使不仅是这样又如何?她,不属于他,在她的心底永远存在一个人,而那个人却不是他。
点亮最后一盏灯,房内顿时一片光亮,桌上的一对耳坠闪闪发亮,吸引着她的目光。悬月放下手里的莲花灯,拿起了那对耳坠。小小的月牙腾空晃荡着,做工甚是精细,一看就知道是特地打造的。悬月立刻跑出了房门,直往藏冬殿的方向跑去。然当她站在重楼门口,看着那映在纸窗上的身影时,她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房门倒是先一步打了开来。
“月儿?”披着外衣的重楼有些诧异地看着微喘着的她,随即脸上又漾起那抹温柔的笑容,“你回来了。”
她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手握得有些紧,手心里耳坠的棱角硌得有些生疼。
“很晚了,去睡吧!”
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得点点头,往回走着。在拐角的地方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去,重楼依旧站在那儿,黝黑的眼看向她,那分笑却带上了苦涩。
第29章()
“阿嚏。”突然一个喷嚏打破了舞凤殿的宁静。
上位的萧德妃一愣,随即看向下头正接过宫女奉上的帕子的尉辰,“怎么?受凉了?”
尉辰想到那双盈满了喜悦的眼瞳,不由地笑了起来,那笑爬啊爬地入了眼,让他本就俊媚的脸更加迷人,屋里头的几个宫女都红了脸。
“瞧你,一个喷嚏乐成这样,难道这喷嚏也成好事了?”萧德妃用茶盖刮了刮杯沿笑道。
“坏事也未必就是坏事不是?”
萧德妃一愣,笑骂:“你这孩子,说话越发拐弯抹角了。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淡笑了下,尉辰站起身,拱手道:“儿臣呆太久了,母妃多些休息吧,儿臣告退了。”
“恩,”萧德妃挥了挥手,在尉辰就要跨出门槛时又唤道:“对了,太子的气数呀差不多了,你自个儿小心些,别被卷了进去。”
尉辰微侧过身,半张脸隐在外头的光亮里,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劳母妃挂念了,儿臣明白。”
萧德妃手一抖,茶水洒出,华丽的宫裙顿时湿了一大片。随伺宫女立刻上前换擦拭,换茶水。稳住心神的萧德妃再望向门口,已没有了尉辰的身影。手不自主地捂上心口,感受到掌下那不安的跳动。旁人或许没有注意,可是她却清楚地看到了,那阴鸷的一眼,带着憎恶,带着仇恨,让人不寒而栗
尉辰缓缓走出舞凤殿,脸上的阴郁还没来得及散去,负在身后的手依然紧紧成拳。他闭上眼,不想看,那些脸却依旧在他眼前晃着,他强迫自己不要听,那些对话,那些人声吵杂却一再地挤入他的耳里。心口猛地抽痛着,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二殿下,您没事吧?”小心翼翼带着惶恐的声音让尉辰猛地回过了头,目光如利剑地刺向来人,让那人一惊,双膝立刻跪下,匍匐在地。
尉辰缓缓直起身子,他那狭长的眼因惊讶而瞪的圆圆的,一瞬不瞬地看向那缩在地上的人,目光滑过那灰白的发,停在那代表着最低级别的棕色奴服上。
“惊扰到二殿下,老奴该死!”那瘦得过分的身子颤抖着,让他觉得刺眼。尉辰几乎是立刻伸出了手,却在将要触及那孱弱的肩时顿住了,五指伸了伸又紧缩成拳,慢慢收回袖中。
“起来吧!锦姑不用多礼。”他极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两眼却是紧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锦姑颤巍巍地站起身,却不敢抬头,福了个礼,“殿下没事么?”
“只是心头突然有些不适而已。”她垂着头,他只可以看到她的发顶。她是那样卑微,让尉辰觉得心头又是一阵抽痛。
锦姑又福了福身,“二殿下既然无碍,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尉辰只觉得喉头一紧,却不能吐出任何字句,在那和年纪极不符的衰老身影即将消失在视线里时,他的唇终于动了动。那身影一顿,尉辰向前跨了一大步,她却再次迈开了步子,蹒跚着走远。尉辰垂着头走到她刚才站着的位置,灰色的地面是宛如雨水打过一样的湿。终于,连他的眼眶也红了起来。
这日的天气是难以形容的好。
接连数日闷在屋里埋头改折子的重楼这天终于拉开了藏冬殿的大门,仰面承接着跳动的光华,舒服地阖上了眼。
“下盘棋吧!”他转头向洛淮邀请道。
和他一起忙活了好几夜,眼皮早已沉得撑不开的洛淮听罢立刻摇了摇手,道:“别找我,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张床睡一觉。”
开玩笑,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和他的四哥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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