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请淡定-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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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丽桃也安心地期待着，只是，却来了一个令她们意想不到的人物。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兰若非进了门，却空着手，然后，身后跟进来一个高大的，染着栗色微卷头发的男人，手上提着保温锅。

　　　　“妈妈。”兰若非招呼着，看到肖雅，笑道：“小雅也来啦，这么早下课么？”

　　　　肖雅呆呆望着跟在兰若非身后进来的男人，张着嘴忘记回答，眨了几下眼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大嫂？”

　　　　张丽桃的心凉凉地沉了下去，满心的期盼顿时象被戳破的气球。

　　　　听到病房里这个年轻女孩叫兰若非“大嫂”，凌风诧异，目光疑惑地看看兰若非，又投向肖雅时，心里微微一动，这个女孩对他含着敌意。

　　　　兰若非微微一笑，接过凌风手中的保温锅，“嗯，这位是我同事，凌风。我搭他便车过来的，他非要上来看看。”看到小雅还在发着呆，甚至眼神惊恐，她又轻笑一声，叫道：“小雅，快收拾桌子，准备吃饭。”

　　　　肖雅皱着眉头，盯着凌风，鼓着腮没有听从指挥。

　　　　凌风看到她的表情，摸了摸鼻子，掩着嘴轻笑，“若非，我似乎不太受欢迎呢。”

　　　　兰若非“哦”了一声，忙说：“忘了介绍，这是……这是小姑子……前……小姑子，肖雅。”说完，她自己也觉得别扭，吐了吐舌头，再指指张丽桃道：“这是小雅的妈妈。”

　　　　张丽桃一颗心越坠越沉。

　　　　凌风恍然大悟似的长长“哦”了一声，拍着额头，“那个……知道了，你曾经说过的……阿姨您好，小雅好。”他向两位女士欠身问候，就差行个绅士礼了。

　　　　肖雅一双大眼仍盯着他，再看看兰若非，戒备地问道：“真的，只是同事吗？”

　　　　兰若非见她表情里充满敌意，不禁失笑，“嗯，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走到张丽桃身边，扶着她坐到茶几旁。

　　　　凌风突然插话道：“呃，若非，上次你不是说，要我……那个，你忘记了？”

　　　　兰若非眼珠转了转，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再看肖雅的表情，突然明白她的心思，故意问道：“小雅，今天你大哥要过来吗？”

　　　　肖雅垂着目光，望着桌上卖相大好的菜色，不冷不热地说道：“不知道，我倒希望他不要来。”说罢拿起手机，开门出去，几分钟后又进来了。

　　　　。

　　　　会议一结束，楼明就匆匆离开公司，但在半路上，却接到肖雅的一通电话，叫他回家帮妈妈再拿一套换洗衣服，他只好又改变路线，回了肖家大宅。

　　　　本来拿衣服不过几分钟就能完成的事，可是，当他看到独自坐在大厅里看电视的奶奶时，心里突然隐隐地动了一下。

　　　　奶奶看电视居然看到睡着了，手上拿着摇控器，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他看了看厨房，周群英并不在家里，他坐到奶奶身边，轻轻唤道：“奶奶。”

　　　　季维真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是他，微微诧异道：“哎呀，是你啊。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我来给妈妈拿衣服。群英阿姨呢？怎么还没做饭？”他望着奶奶，她似乎没什么精神。

　　　　“她孙子住院了，又请假一天，唉！”奶奶叹着气。

　　　　楼明吃惊地轻喊，“哎呀，那您今天有没有吃饭？”

　　　　“吃了。”奶奶不太自然地说。

　　　　楼明知道，奶奶从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从来就没做过什么家务，她一定是还没有吃晚饭。他起身走向厨房，一边说：“您等我一会，我给你做面条。”

　　　　奶奶“哦”一声，也跟着起身，却赶不上他的脚步，慢慢跟着也进了厨房，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她平生第一次感觉被彻底遗忘，当真不是滋味，还饿了一天肚子，这在肖家是不允许发生的。

　　　　楼明挽着袖子，架上锅烧水，再切了配菜炒好面酱。听到背后椅子响动，回头看到奶奶已经坐在桌前。

　　　　“您可以在外面等，厨房里油烟重。”他边说边将面条下入滚开的锅里。

　　　　奶奶却问了别的问题：“你妈妈一个人在医院？吃饭了吗？”

　　　　“小雅在。”他用筷子搅着面条，“饭已经有人送去了。”

　　　　“嗯？有人？”奶奶似乎是闲得太久，突然话多起来，“谁？”

　　　　楼明抿唇，犹豫着要不要说，也许是犹豫得有点久，奶奶又追问着：“是谁去送饭？”

　　　　这下似乎逃不过了，他只好老实回答：“是兰若非。”

　　　　“她回来了？”果然，奶奶惊奇地叫，音量大得有些突兀。

　　　　楼明将煮熟的面条捞了出来，放进炒好的面酱里，拌了拌，端到奶奶面前，这才回道：“她没有回来，只是去医院看望妈妈。”

　　　　“把她叫回来。”奶奶命令着。

　　　　楼明暗笑，这才是奶奶的风格，果断又强硬。

　　　　楼明再盛了一碗面汤放到奶奶面前，这才递上筷子，“现在她不听我的。”

　　　　奶奶吃了一口面条，看了他半晌，才挥了挥手，“你快去医院吧，不是要送衣服吗？”

　　　　。

　　　　兰若非和凌风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轻声说话，张丽桃和肖雅沉默地吃着饭。

　　　　肖雅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凌风，她瞪着大眼，象只全副武装的斗鸡一般。

　　　　凌风久不时看她一眼，见她目光瞪过来时，就朝她笑笑。

　　　　兰若非见张丽桃似乎也不高兴，这才收起玩笑的心情，对凌风说道：“凌风，你还没吃饭呢，先回去吧。”

　　　　凌风目光一闪，暗示道：“你，不需要我帮忙啦？”

　　　　兰若非摇头，“你送我过来已经很感激了，现在暂时不用。”向他眨了眨眼睛。

　　　　凌风起身点头，“好吧。”他望一眼默默吃饭的两母女，轻快地道别：“阿姨再见，小雅，再见。”

　　　　等凌风出去了，门又掩了回来，肖雅才没好气地说：“希望不再相见。”

　　　　兰若非坐到她们旁边，看她饭吃得不是很愉快，笑道：“饭菜不好吃吗？”

　　　　肖雅无精打采望她，“大嫂，你……”却又不敢真的问出来，只是忧伤地望着她，“你说，我大哥好不好？”

　　　　兰若非掠了掠耳边发丝，点头道：“当然好了，他是多少女孩梦想的男人呐。”

　　　　。

　　　　楼明的车子进到停车场时，刚好看见眼熟的墨绿色越野车驶离，他疑惑地望了一眼，正好看到车里时尚张扬的男人，心里闪过一丝不快。

　　　　匆匆下车，赶往病房，希望她还没有离开。

　　　　他推开门时，兰若非正准备收拾餐具，一边说着：“看来是饭菜不好吃，剩了这么多。”

　　　　肖雅看到楼明进来，委屈地叫了一声“大哥”便不再言语，只怔怔望着他。

　　　　“嗯？”楼明应着妹子，目光却望着兰若非，她正准备把剩菜倒掉，赶紧叫道：“等一下，我还没有吃饭。”

　　　　兰若非皱眉，“可是，这些都凉掉了呀。”

　　　　“没关系。”他把妈妈的衣服递给小雅，坐到椅子上，拿过兰若非手上的保温锅，朝她笑了笑，“并没有很凉，还可以吃。”

　　　　肖雅呆呆望着大哥，突然一阵心酸，怔怔然流下泪来。

　　　　张丽桃看到小女儿神色，也忍不住酸楚，把脸撇向一边。

　　　　她素来知道兰若非深爱楼明，也看到儿子几年来对兰若非的寻觅和等待，先前曾听兰若非说会再结婚，她心底拒绝相信，但刚才看到凌风，心底的那点信念顿时瓦解。

　　　　兰若非看到这情形，心里也不禁恻然。她虽然想借凌风来阻止楼明的靠近，但却没想过要这样面对张丽桃和肖雅。

　　　　看到楼明似乎很愉快地吃着剩饭剩菜，大快朵颐的样子，似乎真的很饿了，心里不禁软了下来，给他倒来一杯热水，轻柔地说：“喝点水吧，汤没有了。”

　　　　楼明看她一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突然垂下目光，轻声说道：“真的谢谢你。”

　　　　兰若非窝心地转开目光，却不经意间看到肖雅哀怨地瞪着自己，她又怔了怔。

　　　　。

第25章　我和她不是一起来的（）　
又是一场高级主管会议，这次在坐的都是海博建设的核心高层管理者。

　　　　“财务简报上，数据对比显示，金融危机以来，海博建设的经营几年来持续滑坡。”肖清远坐在主席位上，面色凝重，一改居家时的慈父形象，“各位，我们应该作一个长期的挽救策略了。”

　　　　“目前如果能稳住滑坡，就很不错了。”企划部主管毛丹妮，也就是肖清远的儿媳妇，因为是家族中人，自结婚后，短短几年，便跃升海博建设主管，所以她一直要努力证明自己。

　　　　楼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息，“我给妈妈送饭了”，他脸上闪过一股和煦，轻轻一按，屏幕又黑下去。

　　　　他收回目光，望着自己手中的简报，十年来的销售对比值，曲线是均速向下的势头，就快就要接近坐标横线了，如果还没有策略挽救的话。

　　　　“财务、销售、企划，你们几个部门，回去再做一个详细的调查，由楼副总组织，在这周内做一次汇总，拿出分析报告，下次主管会议的时候提交上来。今天的会就到这里，散会吧。”

　　　　肖清远清晰地指示完毕，一宣布散会，大家纷纷起身。

　　　　毛丹妮见楼明还在一边思考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她也不急，坐着慢吞吞收拾着手边的资料。

　　　　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毛丹妮轻轻扣了扣桌面，提醒道：“下班啦。”

　　　　楼明却神思专注，并未留意，还在奋笔疾书着。

　　　　毛丹妮眨了眨眼，又提高音量叫道：“明，你还不回去给妈妈做饭么？”

　　　　楼明突然惊觉，发现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两人，抬腕看了看时间，默默收拢简报资料，起身就走。

　　　　毛丹妮紧紧跟上他，“我和你一起去。”

　　　　楼明皱眉横她一眼，“去哪里？”

　　　　“送饭给妈妈啊。”她温暖地笑着。

　　　　“不必了。”他冰冷地拒绝，一边继续走向办公室，一边多嘴地说：“你们应该早点回家，陪陪奶奶。”

　　　　毛丹妮跟在他身旁，“没事啊，奶奶那里，我们晚些回去可以陪她的。”

　　　　楼明不再理会，进了办公室将资料放了再转身出来时，看到她居然还等在门外，不禁有些光火，一边穿上外套一边冷硬地说：“我们各走各的，你最好不要跟着我。”

　　　　毛丹妮心头一沉，但他这么直白的推拒她的靠近，倒使她性子里一股倔强强势冒头，她也不答话，只跟在他身后。

　　　　楼明只当没看见一般，迅速下了楼出了大厦大门，上了车迅速启动驶出了停车场。虽然是下班车流的高峰时间，但他却把车子开得很快，在车流里迅速切换着车道，似乎含着一股怨气。

　　　　毛丹妮也不示弱，她的车技也很好，紧紧跟在楼明的白色宝马车之后。只是，越跟她越是觉得奇怪，他走的居然是直到医院的路线，而不是回公寓。难道他不用做饭了吗？

　　　　楼明在医院的停车场里泊好车时，他看到毛丹妮的红色跑车也驶进了停车格里，目光骤然一冷。

　　　　。

　　　　兰若非将饭菜摆好，盛了汤递给张丽桃，“明天开始我要考试，不能给你做饭啦。”

　　　　张丽桃望着心里认定的儿媳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白嫩的小脸，“嗯，好好读书，我好多了，应该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兰若非心里温暖，在张丽桃身上，也许寄托了对楼明的那份旧情，总是怀着一种特殊的喜欢，就象对她的妈妈李新月一般，一种晚辈对长悲的疼爱，由心而生。

　　　　“妈妈，是不是很记挂家里呀？”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看张丽桃喝着排骨汤。

　　　　“汤真好喝。”张丽桃放下汤碗，接过兰若非手中的筷子，“家里，当然记挂了，不知道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兰若非淡笑，“家里有保姆阿姨，你以后少操劳些，不然这病可不容易好。”

　　　　“嗯。你和亚明的心思可真是一致。”她张丽桃叹息着，“可惜……”

　　　　兰若非知道她想说什么，不希望她又重提旧话，略看了时间，站起身来，“我得回家念念书了，这个保温锅我改天再来拿。”

　　　　张丽桃虽想留她，却又恐耽误了她，只好点头，“嗯，你等等，亚明应该快来了，让他送你回去吧。”

　　　　真是说不得的曹操啊，话音未落，推开房门进来的，不正是楼明么，身后还紧紧跟着神采飞扬满脸含笑的毛丹妮，乍一看去，还真是一对璧人呢。

　　　　兰若非脑中还来不及思考，一阵混沌，一阵空白，一阵抽蓄，脸上原本挂着的恬淡的微笑，突然变深了，却也变空洞了。

　　　　毛丹妮看到兰若非的那一刻，也顿住了脚步，呆呆望着这位明眸皓齿，正含笑望着自己的女人。她从当年那个扑素得有些土气的样子，蜕变成现在这样自信而知性，散发着一股娇柔的美。

　　　　然后，她看到兰若非脸上的笑容变深，客气地招呼了一声：“弟妹。”

　　　　楼明心里掠过一丝忐忑，虽然他也猜测过当年兰若非离开的原因，但她本人从来不说，他自然也不能确定原因是什么，是否与毛丹妮有关。

　　　　他紧紧盯着她，看到了她脸上那种熟悉的笑容，这种笑容令他心惊，因为这个笑里没有内容。

　　　　毛丹妮压下心头的震惊，虽然早就听到肖雅提到过，但真正看到兰若非的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心头慌乱，听到对方仍然那么自然地叫她弟妹，她竟不知如何接口，讷讷地说：“呃，兰……那个……你好……”

　　　　那句“大嫂”，现在她是无论如何不情愿再叫的。

　　　　兰若非忽然轻笑一声，淡淡自嘲道：“哦，我叫错了，以我现在的身份，不该叫你弟妹了。”

　　　　张丽桃和楼明母子心头同时一凉，又一阵恐惧。

　　　　“我先回去了。”兰若非见大家都沉默着，迈步朝门口走，走过楼明和毛丹妮身旁，淡淡地点头道：“我本来就打算要回去了。”说完后面这句，她忽然后悔，真是多余呐，显得画蛇添足了。

　　　　她没有说再见。

　　　　楼明蓦然转身，大步出门跟上兰若非，有些急切地说：“我和她不是一起来的。”

　　　　欲盖弥彰啊。

　　　　兰若非心头冷笑，她该说什么？其实她并不在乎，但她忽然觉得，不管说什么都好象显得她在乎，索性什么都不说，脚下步子加快了些，显得有些仓惶。

　　　　“若非？”楼明见她沉默不语，心里有些不确定，一边走，一边仔细看她的脸。

　　　　兰若非轻咬唇瓣，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好象生怕走错了方向。

　　　　一路跟到医院大门外，楼明被她的沉默吓住了，一伸手捉住她手腕，“若非。”他叫了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只是把她手腕扣住，迫使她停了下来。

　　　　她的终于望向他，目光含笑，“嗯？有什么事么？”

　　　　楼明忍住心头想要拥紧她的强烈渴望，空着的那只手悄悄紧握成拳，“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她平静地望他，“明天我要考试，不能给妈妈做饭了。”

　　　　只是这样吗？难道他的感觉是错的吗？她的沉默不是因为误会什么吗？只是他多心了吗？

　　　　他谨慎地看她，“你没有什么要问吗？”

　　　　她笑了笑，“有，请问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他挫败地放开手，怅然地看她利落地旋身，走到路边招手叫了计程车。

　　　　。

　　　　他没有再回病房来。

　　　　毛丹妮坐在窗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