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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罪名-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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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局，你是不是有什么现场的新消息，要不要我进去和李书记讲？”何强见陈军紧紧抱着手提包，一眼就看出是有事才来的。
－犯罪系列10（）
陈军看着满面春风的李卫国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狠了狠心还是迎了上去。
李卫国看到满脸严肃的陈军，道：“怎么，是不是事故现场又有什么新消息？”
陈军看了一眼一旁经过的钱市长，压低了声音在李卫国耳边道：“李书记，是您让我调查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我要私下和你汇报一下”。
“我交代的事情？”李卫国一时记不起自己交代过什么事情了。
陈军示意李卫国跟着他往一旁人少的地方走，直到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陈军才拿出文件包里的资料，递给李卫国道：“我不是之前给您报告过嘛，在未塌陷的高架桥上我发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缝，您让我找人评估二次坍塌的可能，我手上就是专家的评估报告”。
“快给我看”李卫国想起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立马从陈军手里抢过文件。
李卫国本身就是学工程的，对于资料上的数据虽然认不全，但是还可以认个大概，特别是当他看到最后末尾的那张手写纸条时，李卫国沉默了。
陈军见李卫国脸色不好，轻声问道：“李书记，这事情你怎么看？要不要及时向市委，省委反映呢？”
李卫国，脸色不愠，将那手写的纸条撕了下来递给陈军道：”这纸条是谁写的，这么模棱两可的话也敢写上去？”
各位来宾，各位记者，现在请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县委书记李卫国同志，县长张进同志，以及程成，郑功等同志。
李卫国斗志昂扬的站上了中央的讲台，此刻，看着台下众多的长枪短炮，李卫国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李书记，就看你了”等大家都坐下，张进小声冲李卫国笑道。
李卫国点点头，清了清嗓子用明亮的声音道：“各位记者朋友们，欢迎大家来到j县，我想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来到我们j县，其实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大家都不是为了吃我们j县的龙虾而来，这让我有点惭愧。今天专门召开的这个新闻发布会是为了对前天凌晨四点钟发生的跨省高架桥特大坍塌事情做个及时的解释说明，一方面为了避免谣言的传播，另一方面也是本着公开、透明的方式实施救援，人命关天，以人为本这是我党一贯的宗旨“。
李卫国这一大段对白是即兴发挥的，效果怎么样，只能说很好。台下的记者对于这段即兴演说，给予了热烈的掌声，而一旁县委班子的同事更是满脸热血，很多时候虽然他们都在互相争斗，但是此刻站在同一个讲台上，他们才深切的体会到他们是一个班子的同志，一个壕沟里的战友，此刻，李书记受人民群众爱戴，他们也与有荣焉。
等掌声平息，李卫国才接着道：“这次的事故，从我们县委班子同事知道那刻起，我们就一直忧心忡忡，第一时间，我们就派遣了全部消防官兵总计五十八人去现场救援，警察力量除少数偏远乡镇地区警察以外，我们总计调动一千零二十名武装警察赶往现场参与救援，我们的警察局长陈军同志也一直在现场奋战，说到这里李卫国故意将视线转移到了一旁的陈军身上。
陈军一脸严肃的站了起来，朝下面敬了一个礼，谁也想不到李卫国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当众表扬一位警察局长。
台下照例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让人很欣慰。
只是等到记者提问环节的时候，却突然出了乱子。
首先提问的是南方某日报的记者，南方系，一向都是喜欢出幺蛾子的，但是抵不住别人名气大，又是靠前的位置，李卫国只好点了他。
“李书记，您刚才说到x消防官兵总计五十八人第一时间就赶往了事故现场，可是据我收到的消息是消防官兵虽然到达了现场，却并没有参与救援，只是在现场维持秩序，这件事情李书记您怎么看？
“
李卫国并不清楚具体情况，他手上的信息还是上台前陈军给他的。这会儿被台下的记者打了脸，他只能把怨恨的眼神递给这个自己才表扬过的警察局长了。
“这个问题我让陈局长来解释吧”李卫国阴沉着脸将话筒递给几米开外的陈军。
陈军汗如雨下，从李卫国手中接过了话筒，小声道：“这个情况我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是我敢保证的是消防官兵第一时间肯定是有赶到现场进行救援工作的”。
“真的嘛？”那南方某日报的记者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相片，隔着老远陈军都能看到照片上抽着烟打着麻将的消防官兵，其中一个人陈军还认识正是县消防大队的队长白志远。
李卫国看到递上来的照片后，脸色立刻变了，此刻他恨不得找个地洞去钻，但是新闻发布会还得继续，还是县长张进解围道：“记者朋友提交的事实，我们会去认真调查，也请记者朋友们放心，对于违纪违规行为，我们j县县委一定不会容忍的”。
好不容易等散了会，李卫国叫来了秘书何强，问道：“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是不是现场直播的，现在还有可能要回那些现场视频吗？”
何强摇摇头，道：“我们没这个能力的，除非一开始整个城市的网络全部中断了”。
“李卫国，看来我不经意还救了你一命”钱建军正好赶了过来。
陈军看了那纸条一眼，道：“这是那专家写的，其实也不能完全怪那专家，他也只去现场探测过一次数据，数据肯定不会那么完善，也不敢保证真的会再次发生二次坍塌”。
陈军一说到二次坍塌的字眼，李卫国立马就剧烈咳嗽起来，立马他们身后就走出了县长张进。
张进走过来，笑道：“李书记，我正到处找你呢”。
“找我有什么事吗？”李卫国把手中的文件装进袋子。
张进看了一眼那文件袋，笑道：“也没什么事，刚才会上不是说了嘛，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我已经着人去邀请记者了，很快都会来，但是这发布会还得你这个县委一把手去主持啊”。
“我去主持？”李卫国第一反应是抗拒的，钱市长，曾副省长可都在这里，哪里轮到他这个县委书记去台前嘚瑟？这不是犯忌讳吗？
张进似乎是看透了李卫国的心思，进一步解释道：“李书记，这第一场记者招待会还非得您亲自主持不可，你想想，您可是j县一把手，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如果你这个本地一把手不能第一时间站出来，对于您在本地的形象影响多大啊，而且李书记，我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向上面展示我们j县这个县委班子的机会”。
李卫国还年轻，张进也是，他们都还有政治抱负，当李卫国一听到张进说的机会，他立马就明白了过来，是啊，这次危机何尝不是一次巨大的升迁机遇呢？只要他稍微表现的好，很有可能就会被上面看到，再煽情点很有可能就控制舆论，提升自己在民间的威望。
“好，我去主持第一次新闻发布会”李卫国点头道。
张进笑了笑，他知道李卫国肯定会答应的，毕竟他们都还年轻，谁都还想往上面爬。
钱市长那边就郁闷了，他并不是反对救援，而是希望能够在救援的同时兼顾一下查处事件的真相，他明显的感觉到这次的事故背后肯定隐藏着贪腐，但是现在的救援太过草率，就地掩埋出事地段的材料，随意破坏现场环境，他怀疑再这样不计后果的粗野救援，正好会掩盖掉一些贪腐的事实。
只是曾副省长支持的是李卫国，救人治病，治病救人，谁又能不知道轻重缓急呢。
“钱市长，我们现在去哪？”秘书小田问道。
“去事故现场吧，进展太慢了，我要亲自去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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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下雨了，林笑看着窗外道。
是啊，j县的雨一下起来就停不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救援进度。
“救援进度？”林笑冷笑道，“事故发生到现在已经发生四十八小时了，却连一个人都还没有救出来，我很怀疑那些救援力量都在里面干什么，而且那些当官的居然第一件事就是封锁消息，关键是越封锁越闹的满城风雨”。
少兵笑了，回道：“哎，这也不能怪那些当官的，他们不知道现在网络的力量有多么强大，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他们终究会为自己的鲁莽行为买单的”。
林笑摇头，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的一个案子道：“你说这里的官会不会也学韩川那边的做法，直接掐断网络，进行信息管制？”
“不会吧”少兵觉得不可能，要知道那韩川市可是因为这件事情，直接整个市委班子都下了课，这个事可是闹的人尽皆知，应该不会有人这么傻再自己撞上去吧。
“希望不会吧”林笑看了一眼车上的金大陆，道：“走，我们继续和这东北大哥聊聊，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钱市长赶到事故现场的时候，雨已经下了起来，他并不是本地人，所以对于本地的雨季并不清楚，他只看到现场的救援力量全部停在一旁休息，他气就不打一处来道：“干什么呢，下面埋着的可都是你们的乡亲父老，你们忍心看着他们在石堆下面苦苦挣扎，见死不救吗？”
钱市长这话并不重，但是很动情，恰好有电视台的经过在秘书小田的默许下将这段精彩的演讲给录了进去。当官的都会说几句人话，什么人民即父母，什么可怜的父老乡亲，最好再动点情，挤出几滴眼泪来这样表演才会动人。
既然钱市长都发话了，这些从各县市借调来的消防，武警只能又站了起来，继续干活。
可是雨势越来越大，又加上这些外地赶来的官兵已经连续奋战了一天一夜，都心存了怨言。
一会儿是机器出了故障，开不动了，一会儿是有人劳累过度，晕倒送医院。眼看着救援行动又要停滞，钱市长也无可奈何，他找来秘书小田道：“快给县委书记李卫国打电话，他j县的消防力量都他娘的跑去哪了，怎么我一个都看不到？”
秘书小田替钱市长打着雨伞，道：“钱市长，j县的人消防官兵根本就没有进来，只来了一部分警察在外围围护秩序”。
”什么？j县自己的消防官兵一个都没有来？“钱建军大惊，立马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李卫国的电话。
李卫国看着手机上钱建军的来电，犹豫了一下还是交给了身旁的秘书何强道：“先别接电话，等我上台了你再接”。
何强看着钱建军的名字，情不自禁吞了下口水道：“这可是钱市长的电话啊，而且我听说钱市长去了事故现场，钱市长亲自打电话你，会不会是有急事找您啊？”
李卫国理了理领带，道：“没事的，等我上了台，你再接电话”。
“我该怎么回答？”何强看着已经吵闹起来的新闻发布会现场问道。
李卫国看了外面一眼，道：“你就如实回答，说我在召开记者招待会，没时间接电话，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
“好”何强点头，目送李卫国自信满满的走上正中央的会场。
“钱市长，有个不好的消息”小田这边很快就接到了李卫国召开记者会的信息。
“什么消息？”钱市长还在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
“李卫国书记好像正在召开新闻发布会，就在县委大楼对全球现场直播”
钱市长，紧紧握着自己的诺基亚手机，久久没有说话，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何强的声音道：“钱市长，您找我们李书记吧，他现在正在召开新闻发布会，可能现在无法接您的电话”。
钱市长沉默着挂断了电话，对身边的小田嘶吼道：“立刻，马上，掐断j县所有信号源，不能让这次新闻发布会直播出去，否则将引起大乱子”。
－犯罪系列11（）
钱建军着人将现场信号源给掐断了，到现在所有新闻发布会现场的视频都还没有传播出去，只是这么干的风险有多大，在场几人却都清楚明了。
李卫国看着匆匆赶来的钱建军，问道：“钱市长，您这样做，不怕赴韩川市的后尘嘛？那些人可都是进去了”。
钱建军心里也是明白，叹息道：“李卫国同志，我何尝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可是你知道假如今天新闻发布会现场的视频被传播了出去，会引起多大的乱子，不仅仅会抹黑我党形象，也会造成社会骚乱”。
“抹黑我党形象？”李卫国想起了那南方某日报记者手中的照片，气就不打一处来，对身边站着的陈军道：“你现在立刻给我把纪委的同志喊来，不，直接去消防大队将这群害群之马都给我抓起来，一天到晚抹黑我党形象，这些人都应该枪毙”。
李卫国虽然暴跳如雷，陈军却不敢动，他静静的看着钱建军，希望这个钱市长能劝一劝自己这个老领导，正常人都明白，这会儿不是揭盖子的时候，官场上有很多事情只能私下解决，而不能公开，这是常识，也是政治生态。
这会儿李卫国想是气昏了头，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当他注意到一直未动的陈军时，他才突然惊醒过来，暗道，现在肯定是气昏头了，怎么这等话都讲的出来，他又连忙道：“先缓一缓，我是急昏头了，但是消防大队的事情你要私下去调查清楚，特别是照片上几人到底有没有违纪违规行为，你要如实调查，不要怕揭盖子，不要怕打击报复“。
钱建军此刻对于李卫国已经极度不满了，政治思维极度幼稚不说，还总喜欢讲些冠冕堂皇话的话，他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跳出来的，怎么就这么不巧正好来他手下一个一百六十万人口的农业大县任一把手了呢？
想归想不通，钱建军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道：“现在信号源已经被我切断了，但是善后的事情需要你李卫国同志亲自去处理，不管是消防官兵的问题，还是对外统一口径解释的问题，我都希望你李卫国同志好好对待。
钱建军现在一口一个李卫国同志，明显就是语气不善，特别是当着这么多j县县委班子的面，这就有点批评的意味，只是钱建军内心知道，这才仅仅是开始，从他踏入j县的那刻起，他的政治命运就已经同眼前这群酒囊饭袋捆绑在了一起。
看着眼前这一群肚大浑圆的j县领导，钱建军心头止不住的哀伤，指望他们这群人能够处理好这次的危机是不现实的，还是得自己亲力亲为才好啊。
陈军也是个机灵人看出了在场几人气氛不对，连忙扯了个谎，先走了出去，这会儿不走，待会被李卫国抓着去干点吃亏不讨好的勾当可就没法在j县混了。
…………………………………
在林笑和少兵的奋力之下金大陆的嘴终于被撬开了，有用信息很多，实用信息却很少。
原来五年以前金信集团，揽获了编号ja的跨省高架桥工程，可是在工程建造到三分之一的时候，金信集团资金链突然断裂，只能请求外包工程，这个时候恰好奔腾公司强势入驻j县，通过j县领导的介绍，金大陆只能将剩下的工程全部外包给了奔腾公司，但是挂名还是他们金信集团。
“为什么你们要挂这个名？”林笑不理解。
金大陆哭道：“我也不想挂名啊，可是不挂名，奔腾集团就不肯接手烂摊子，你让我怎么办？”
林笑沉默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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