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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浮沉录-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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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印公,奴婢明日就去,”云舒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爽快,赶紧谢恩。
次日一早,云舒买了香烛供品、元宝纸钱,来到近郊的天恩寺。他在寺里待了小半个时辰,又到醉仙阁饱餐一顿,便取道回宫,途中没有片刻耽搁。
听完禁军首领的回话,钱元终于放下心来,看来云舒这小子没有骗自己,他确实是去给云清烧纸钱了。云舒虽然跟着自己也有些年头,但差用起来,始终比不上云清谨慎,遇上一点小事就咋咋呼呼。倘若不是因为那桩旧事太过紧要,自己又怎会出此下策,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程宗华派人守了几日,终于收到厂役递回的消息,他急忙赶回厂衙,亲自向俊草禀报,“回禀督公,云舒果然出宫办差,他去了趟寺庙,而且身后有两名禁军远远跟着。不过厂役觉得两人对云舒有所避讳,所以不像是护送,更像是监视。”
“云舒去寺庙做什么?”俊草微微蹙眉。
“云舒在香烛店买了不少金银元宝在寺庙中焚化,应该是祭奠故人,”程宗华点头回道。
钱元和云舒乃同道中人,向来不惧鬼神、百无禁忌,怎会去寺庙做什么信徒。俊草想了想,继续问道,“他出宫之后都见了些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程宗华早已向办差的厂卫打听清楚,“回督公的话,云舒在香烛店、寺庙、酒楼都与人说过话,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可就说不通了,”俊草想起云舒被禁军跟踪,明显就是钱元的主意,“云舒可有发现被人跟踪?”
“他似乎有所察觉,但他应该没有发现咱们的人!”
相对其他地方而言,云舒在寺庙停留的时间最长,所以寺庙的嫌疑应该最大!沉默半响之后,俊草突然问道,“宗华,云舒在寺庙都见过些什么人?”
“全都是寺内的僧众,”程宗华忍不住提议道,“若是督公想要问话,属下这就将他们押回诏狱。”
俊草刚要点头,随即否认道,“此事不妥,京师百姓大都信佛,若是传将出去恐会引人非议,还是我亲自过去一趟。你吩咐随行之人更换常服,别太打眼!”
俊草快马加鞭赶到天恩寺,太阳已经西斜,早间跟踪云舒的数名锦衣卫,很快就将相关僧众带了过来。
程宗华依次讯问,虽然他们所答之话略有不同,但都和焚烧祭奠有关,听说云舒还花了不少银子添置灯油,从表面看来一切并无异常。可东厂的人刚在司苑局闹出动静,云舒便独自出宫办事,未免有些太过巧合。
“属下已经问完,”程宗华躬身问道,“如何处置还请督公示下?”
俊草眉头紧皱,指向早间那几名厂卫,“你们确定,所有和云舒见过面的人都在这里?
其中一人答道,“回督公的话,都在这里一个没少。”
俊草原以为自己突然作难,会让钱元有所异动,没想到竟然一无所获,他心有不甘,随口问了一句,“一个都没少?会说话的,不会说话的,都在这儿了么?”
几人见他这话问得奇怪,面面相觑之后,有人艾艾道,“回禀督公,云舒确实还见过一名杂役,但是个哑叭,不会说话。”
“我说过,所有和云舒打过照面的人,都不能少,你们是没带耳朵么,”俊草不禁沉下脸色,“还不将人带来!”
“是,是,”见到俊草作色而怒,几人赶紧跑了出去。
俊草起身对方丈揖了一礼,“敢问住持,这名杂役姓甚名谁,何时来到贵寺当差?”
“回督公的话,他是五年前来的,不会说话也不识字,老衲见他无家可归就收在寺内,还替他取了个名字,叫前川。”
第119章 哑叭()
前川很快就被领了过来,俊草看了一眼,刚有些期盼的心又沉坠下去,此人满脸木讷,皮肤焦黄,实在和宫里的人搭不上边。
“住持,”俊草轻叹口气道,“麻烦替我问他,早间有个长相白净的年轻男子同他说过些什么?”
一名僧人上前做了几个手势,前川点点头,咿咿呀呀比划了几个动作。
僧人回道,“禀督公,前川说对方见他又聋又哑,就走了,不知道究竟问了些什么?”
“知道了,”俊草查无所获,对着方丈施礼道,“在下职责所在,失礼之处还请住持见谅。宗华,替我添些香油钱。”
“阿弥陀佛!”方丈接过程宗华递来的五百两银票,赶紧合掌称谢,“多谢督公!”
俊草穿过站成一列的寺僧,缓缓向山门走去,正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无数个身影,虽然容貌不同,但个个低眉顺目,垂首肃立,其中甚至包括他自己。
这是每个内官心中的噩梦,是他们不知挨过多少打骂,才习得的谦恭和卑微,这是他们骨子里的恭顺,是他们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姿态!此人装聋作哑,妄图蒙混,可他的站姿却出卖了他!
俊草转身折了回去,径直走到前川面前。能让云舒亲自出宫,必定不是无名小卒,他到底是谁呢,俊草细细打量他的脸庞,忽然出声说道,“云奉御,别来无恙!”
“督公好眼力,”哑叭骤然开口,将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程宗华立刻拔刀挡在俊草身前,喝令道,“来人,还不将他拿下!”
“竟然真的是你,”俊草啧啧笑道,“这事恐怕连你家主子也不知道吧?”
“天道循环、善恶有报,其实今日看到督公前来,我这心里反而觉得轻松了,”云清扫了眼身边的厂卫,微微笑道,“锦衣卫果然名不虚传!”
俊草对着身旁一人附耳几句,那人立刻走了出去。俊草端身而坐,眯眼问道,“云舒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我们以为那几个盯梢都是钱元的人,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倒让你们先发现了,”云清一笑,接着说道,“最近东厂在查成化二年的旧案,钱元得知此事颇为不安,露出一些想肃清的端倪,云舒便想来知会我一声,让我早做防备,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
俊草没想到他对自己如此坦白,先是一愣,随即问道,“那场旧案,你都知道些什么?”
“钱元想利用雪绒挑起万贵妃与德嫔的争斗,没想到雪绒意外扑向皇太子,最后竟然害了太子的性命,”云清的回话毫无遮掩,言简意赅。
他的话证实了俊草的揣测,俊草继续问道,“雪绒不过是只畜生,难道还会听从你们的指令?”
“那倒没有,我只是用了些特殊的香粉,让它闻着难受,便容易抓狂。”
俊草越听越觉得离谱,“口述无凭,你可留了什么物证?”
“物证我确实留了一些,但过去这么多年,我得回宫看看,东西是否还在。”
若是物证不在,空口无凭只怕治不了钱元,俊草接着讯问,“除了这桩旧案,你还替他办过哪些暗事?”
“其实单凭谋害太子,就能让他死无全尸,督公又何必不依不饶?”
“放肆,”程宗华提声斥道,“督公问话,你只需如实作答,哪来这么多废话!”
云清睨了他一眼,却对俊草作揖求道,“云清自知死罪难逃,却想偿还云舒的救命之恩,倘若我将所犯之罪悉数招供,督公可否为云舒留条活路?”
“云奉御,你没资格同我谈条件,”俊草冷冷驳回。
“我知道,我只想恳请督公,为云舒网开一面!”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案非比寻常,得由万岁爷圣裁,”俊草明白云清手拿筹码,是此案的关键人证,他缓了语气道,“不过只要你答应全力配合,我可以去向万岁爷求情。”
“多谢督公成全,”云清双手被厂卫反剪在后,只能点头作礼。
天恩寺地处偏远,香火并不旺盛,殿宇也有些许残破,俊草轻轻扫了一眼四周,“出宫以后,你就一直呆在此处?”
“我虽然带了不少银两出宫,可无论走到哪里,总觉得心内不安。有一次无意走入天恩寺,听见梵钟清鸣,突然顿有所悟,于是乔装至此,每日吃斋念佛,只为了能偿还一些曾经的罪孽。”
俊草听他提起旧案,不由问道,“钱元不是好糊弄的人,你是如何偷偷出宫的?”
云清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愿回想,“那夜,云舒想要杀我灭口,可惜被我察觉。我同云舒说,钱元这人一向过河拆桥,若是杀了我,早晚也有他死的那日。倘若他肯留我活命,我便会替他钳制钱元,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这样的缓兵之计,云舒也信,他就不怕你一走了之?”俊草诽笑道。
“云舒是我带出来的,总算也有几分薄情,而且我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他替我找了个内官冒名顶替,我便用这人牙牌逃出了内宫。”
“强将手下无弱兵,你办事如此周到,钱元居然舍得杀你,”俊草冷哼了一声。
“我福薄跟错了人,否则也不至落到今日的下场,”云清好言提醒道,“为保万全,还请督公尽快将云舒从钱元身边接走,以免他遭遇不测。”
“你放心,只怕你没到诏狱,他就已经到了,”俊草抖了抖衣袍,站起身来,“云奉御,你这一走再无回转之日,可有什么东西要带?”
云清看着殿内的佛像,笑着说道,“不过都是些身外之物,若是督公允准,请容我向佛祖再行回礼。”
看到俊草点头,程宗华命人放开了云清,自己却还是小心戒备,唯恐出了什么意外伤到俊草。
云清对着佛像三拜九叩,卸下腕上的佛珠置于案上,转身走到俊草面前,跪地回道,“奴婢云清愿意认罪伏诛,还请督公示下。”
“将他绑了,押入诏狱候审,”俊草瞥了他一眼,缓步走了出去。
第120章 昭恶()
云舒被东厂下令缉拿,让钱元有些乱了阵脚,打探之后,才知道俊草从天恩寺抓回一人,但具体是谁,完全察探不到。想到此人必定与云舒有关,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正想去东厂亲自走一趟,忽然听见有人禀告,“印公,东厂督公苏太监求见。”
钱元心中一凛,吩咐道,“让他进来。”
“印公,别来无恙,”俊草大步入内,作了个揖,自己撩袍坐了。
“不知云舒所犯何事,竟然劳动锦衣卫缉拿,还将他押入诏狱?”钱元知道俊草来者不善,索性开门见山。
俊草难得见他不兜圈子,眯了眯眼睛反问道,“云舒是你的手下,他做过些什么,你这个当主子的应该更加清楚,何必问我?”
钱元眉梢轻挑,又回复了一脸淡然,“他自己有手有脚,做过什么,我如何知道?”
“成化二年,你命他半夜纵火,杀了云清,难道你已经忘了?”俊草没有理会钱元,自顾自说道。
无缘无故云舒绝不会承认此事,必定是俊草查到了什么证据,钱元心里打着鼓,嘴上却慢条斯理道,“纵火杀人可是重罪,总得拿出凭据来,督公在东厂审了这么多案子,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我手里确实有名人证,碰巧你也认得,”俊草淡淡哂笑,“不过他已经死了。”
“死人也能开口说话?真是无稽之谈!”钱元随口敷衍,心里却跳出一个人的名字。
“若不是他已经死了,又怎能活到现在?”俊草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慢慢说着。
钱元冷哼一声,“什么要死要活,你这么说话我可听不懂!”
“我从天恩寺带回一个人,他叫前川,”俊草摆了摆手,“这个名字你肯定没听过,但是,他还有个名字,你一定记得。他鞍前马后,为你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是你呢,为了自保,将他杀而焚之,毁尸灭迹。”
“你胡说什么?”钱元眉头愈皱愈深,“我堂堂司礼监掌印,想打杀个人还不容易,何必要用那种手段!”
俊草从怀里掏出一张签字画押的供状,轻轻抖开,悬在钱元眼前,熟悉的字迹让钱元突然有些喘不上气。云清!
俊草收回供状,轻声笑道,“想起来了?云清,成化二年,皇太子,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记得当时武忞说你运气好,我还不信,想不到人海茫茫,一个死了近十年的人也能让你翻出来,这样的本事,我自愧不如,”钱元知晓事情始末,反而慢慢镇静下来,说到底,苏俊草不过是抓了个私逃的内官而已,“督公,云清杀人纵火、私逃出宫,论罪当剐。这般十恶不赦之人,为了活命,什么样的谎话编不出来,居然还敢扯到太子头上,真是可笑!”
想不到到了钱元嘴里,被害者云清居然成了杀人主谋,这个钱元还真是会颠倒黑白。自己早已看过云清的供状,除了成化二年的事,还有皇帝朱见深尚在太子位时,钱元谋划的绣针案和酒爵案,只不过今日首先要查问的,还是手头这桩皇太子的事,“钱元你别想抵赖。当年,你设计离间贵妃与德嫔,却害了太子性命,此案所有细节,云清、云舒俱已供认不讳,而你,就是此案的主谋!”
“清者自清,”钱元眉梢一抖,幽幽说道,“仅凭一面之词就想诬陷我,简直是异想天开。苏俊草,你如今已是秉笔,提督东厂,若是看上了这掌印的位置,早说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俊草知他一向巧言善辩,听到这些,还是忍不住皱眉,“看来你还是不愿认罪。”
“没做过的事,我自然不会认,难道你要屈打成招?”钱元睨了他一眼。
“你虽有三寸不烂之舌,但是非公道不容混淆。我今日来,早已领了万岁爷的旨意,若你如实招供,看在你曾经帮过万岁爷的份上,会留你一个全尸,可是你毫无悔意,一味抵赖,还真是让人心寒。”
“我不信万岁爷会如此轻断,苏俊草,我要去面圣!”钱元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一列锦衣卫拦了下来,他进退两难,突然提声叱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着本掌印,还不快快退下!”
锦衣卫非但没有后退半步,反而齐刷刷拔出佩刀。俊草坐在那里,一脸淡然,“你此刻去见万岁爷,只怕死得更快。”
钱元走到俊草跟前,皱着眉头问道,“你究竟找到了什么,让万岁爷如此确认,我就是主谋,连当面申辩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仵作已经证实,雪绒发狂确由香粉作祟…”俊草还未说完,钱元匆匆打断,“那只猫被我亲手焚烧,仵作从何查证,简直是荒谬!”
“那不是雪绒,它的尸体被云清藏在了冰窖之内,”俊草望着少了几分自若的钱元,继续说道,“你命云清去取香料,有你的亲笔为证,白纸黑字,记录着几味香料的配比,和雪绒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听俊草提到香料,钱元陡然记起,那日,云清的右手意外割破,无法提笔,自己被他磨了半日,便替他誊抄了一份。如今想来,恐怕也是他存心割破手掌,只为了留下这份证据。
俊草看他沉思的模样,板下脸色,“钱元,你没想到吧,自从云清替你杀人,就已料到他早晚也会落得同样下场,所以替自己留好了后路。”
“我不懂香料,只是依样照抄了一份,并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些你都可以抵赖,但是他们二人没有作案动机,可是你有,因为你要对付我,”俊草眼中突然多了分冷意,“自从你离开东宫,就处处与太子作对,谋划绣针案来对付太子,又弄出酒爵案想打压我。僖嫔死后,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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