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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浮沉录-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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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草挑了挑眉,“万岁爷口谕,命我将这里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陆廷成想起尚在宫内的德嫔,顾不上什么尊称,脱口问道,“墨玉呢,她怎样了?”
“娘娘不是已经派人来过了,”俊草淡淡说道。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俊儿,长哥那里有什么消息?御医都是怎么说的?”
“我也不知道,万岁爷有令,谁也不许进屋瞧,”俊草啜了口热茶,看着鸡飞狗跳的陆家大院,一脸冷漠。
“俊儿,你就没有替墨玉在万岁爷跟前求个情?”陆廷成小心地问道。
“如今是长哥有事,我算什么东西,敢在这种时候帮腔说话,”俊草抬眉冷笑,“陆大人这样说,真是太抬举我了。”
“你深受万岁爷宠信,怎会说不上话,”陆廷成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又气又急,呆了半响突然站起身来,“俊儿,你别忘了你也姓陆,陆家倘若真有个好歹,你同样脱不了干系!”
“你放心,陆墨玉的错处还没到株连九族的地步,”俊草听他出言威胁,眼角眉梢都是寒意,“就算真到了那日,我姓苏,你姓陆,咱俩河水不犯井水,扯不到一会儿去!”
“俊儿,好俊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太过心急,口不择言,”陆廷成见俊草动怒,眼中挂下两行老泪,“墨玉都是因为你,才被封为德嫔,到了这种关口,你不能扔下她不管。”
“都是因为我!”俊草一阵怒气上头,不由提高了嗓门,“你们靠着我的关系攀龙附凤,超阶越次,得意的时候我落了什么好,出了事倒想起来怪我,你们到底当我是什么人!”
“俊儿你误会了,我不是怪你,”陆廷成在俊草身边转来转去,低声下气求道,“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只求你能帮帮墨玉,去万岁爷跟前求个情。”
“回禀督公,”一名锦衣卫入内禀告,“除却陆廷成大人,其余人等均已查实完毕。陆府上下共有四十三口,其中陆姓者七人,非陆姓者三人,其余都是府内仆役,共三十三人。”
“陆大人,”俊草顺手指了指,“从今日起,所有厂卫都会留在这里。这位是李千户,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
“拜托你了,千户大人,”陆廷成对着李铭峰拘了一礼,却被他侧身避开,“陆大人不用多礼,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陆廷成此刻才发现,刚才还人声喧闹的府宅,已经变得寂静无声,他慌张地问道,“俊儿,我如今该怎么办?”
“就和平时一样,只是不能出门而已,”俊草悠闲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袍,轻描淡写道,“天色不早,我还得回宫向万岁爷复命。”
陆廷成忽然瞥见他腰间的玉佩,“俊儿,玉佩怎么在你这儿?”
俊草将挂穗在手里轻轻一捋,“幸好我在门口遇上阿德,不然他要白跑一趟。”
陆廷成见他没有归还的意思,想起他从进门起就没有好脸色,心里愈加忐忑不安,“俊儿,莫不是墨玉那丫头惹你不高兴了?她不比你,在宫里待得时间长,明白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倘若她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肯定是误会,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她是娘娘,我是内官,哪里谈的上得罪我,”俊草不再看他,蹙眉吩咐,“李千户你过来一下。”
俊草大步走到门口,对他说道,“一切都照规矩办,用不着看我的面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唯你是问!”
李铭峰跪地回道,“属下明白,请督公放心。”
第97章 请罪()
成化二年十一月,甲午日,未满一岁的皇长子躺在锦榻之上,气若游丝。
万贞儿坐在那里,痴痴望着她的孩子,眼里早已没了泪水,她这模样反而让皇帝更加担心。皇帝走到她面前,想要安慰几句,却被她轻轻推开,“你别挡着我。”
皇帝懊丧之极,一拳头捶在了案桌之上,“贞儿,都怪朕不好,若不是因为那只畜生,咱们的皇儿也不会遭此横祸。”
“咱们的皇儿什么事也没有,”万贞儿满眼温柔地注视着榻上的皇子,“他只是睡着了。”
“你胡说些什么,贞儿,”皇帝轻轻摇着她的肩膀,“你可别吓朕。”
“咱们的皇长子,很乖很听话的,他已经会喊娘了,小脸粉嘟嘟的,还会冲着你笑,他笑起来啊比花还美,看得人心都要化了,化了,”万贞儿说到这里,突然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堵着,喘不上气,她轻抚孩子的脸庞,哀声求道,“皇儿,你再叫一声娘亲好不好,你再叫一声,娘求你了。”
皇帝担心她伤心过度,损了身子,赶紧将她搂在怀里,“贞儿,你别这样。朕答应你,以后朕每日都来陪你,咱们一定会再有孩子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皇儿若是听到了,他该有多难过,我苦命的皇儿…”万贞儿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几声呦哭之后,忽然身子一歪,不省人事,皇帝急忙命人将她扶到外室歇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屋传来微弱的哭声,御医跪在皇帝跟前,抖着声音回道,“启禀万岁爷,皇长子薨了。”
“知道了,”皇帝起身坐在床榻,俯身亲了亲孩子的额头。
皇子好似睡着一般,一动不动,唇边还留有点点褐色的药渍。
为了诞育这个孩子,贞儿不知喝下多少苦药,自己夜夜相陪,好不容易才有了他,竟然就这么走了。这孩子开口特别早,未满足岁,已经会叫娘了,再过几日,说不定就会叫上一声父皇,若是能听他奶声奶气叫上一声,该有多好,该有多好!
皇帝低头将眼角的泪水抹去,一双布满红丝的龙目,好似嗜血的幽藤,急需吞噬血气,才能平息蠢动。
“传朕的旨意,罪妇陆墨玉谋杀皇嗣,其心可诛,令褫夺封号,赐自尽,钟粹宫内所有宫人杖杀。陆家男丁终生充军极边,女子发配教坊司,终生不可落籍。
“督公,”郑吉一路跑进俊草书房,“陆府出事了!”
俊草指间笔锋稍作停顿,写了一半的字已然作废,他将纸揉作一团,冷脸斥道,“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郑吉伏地磕头,“奴婢该死。”
“陆家之事,我已知晓,不用啰嗦,”俊草拈起茶盏,饮了口茶。
郑吉看他无动于衷,忍不住多说了一句,“陆大人已近不惑,充军极边与死罪无异。”
俊草好似没有听到,指了指案上的文移,“你的调令到了,交接完手头的差事,尽早过去,别耽搁了。”
“督公,”郑吉见他不着急家事,反而用心替自己安排。又想到身为经厂提督,吃住必须待在经厂,以后少有机会在他身边听差,他上前一步,深深磕头,“奴婢叩谢督公提携之恩。”
“起来吧。新来的汤捷,还算稳妥,我已提他当了长随,日后就跟着你。珵秀如今掌管出纳号簿,这差事倒也适合他的性子,”俊草看了一眼答应掌班蓝钰,“明日你去挑几名新人,汤礼虽然伶俐,却好管闲事,你要记得严加约束。”
郑吉听他似乎在安排些什么,作揖相询,“督公若有烦心之事,奴婢愿意替督公分忧。”
“本就无心,何来烦心之事,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俊草看了眼身上的织金褶袍,动手松开了腰间的翠钩,“蓝钰,伺候我更衣,选身素色衣袍,我要去向万岁爷请罪。”
“请罪?督公不去向万岁爷求情吗?”郑吉在一旁呆呆问道。
俊草唇角微勾,眼中却冷若寒冰,“此事没有牵连到我,已是万岁爷法外开恩,我有何颜面再去求情?”
“督公,既然万岁爷并未降罪,为何还要前去请罪?”蓝钰麻溜地服侍他更衣,一边好奇问道。
俊草瞥了他一眼,顺手抽出发间的翠簪丢在奁前。
“督公,万岁爷若真有责罚,你该如何应付?”郑吉捧过一匣发簪,奉在俊草跟前。
“去不去在我,罚还是不罚,由万岁爷定夺,”俊草挑了枚玉簪,轻轻埋入发髻,又对着奁镜打量了一会,“这事我自己去,你俩退下吧。”
俊草独自跪在御书房外,钱元在门口瞧了一眼,入内禀告。
皇帝听到俊草求见,甩了甩衣袖恨恨道,“朕不见,让他滚回去。”
钱元寻思俊草这架势,肯定是来求情的,若是皇帝不见,岂非少了一场好戏。他装模作样数落道,“督公是怎么回事,万岁爷并未降罪于他,他竟还想替陆家求情,难道他不知道,娘娘每日以泪洗面,好几次都哭得晕了过去。”
皇帝听他提起万贞儿,不禁气恨难消,指着外面道,“传他进来,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脸面替陆家求情!”
俊草一身白衣,素簪入发,恭恭敬敬跪地请安。
“你来做什么?”皇帝难得对他语气冷冷。
“启禀万岁爷,奴婢是来请罪的,”俊草伏跪在地。
“请什么罪?”皇帝一愣,双眉紧蹙。
“奴婢没有管好陆家之人,让他们闯下大祸,奴婢罪该万死,”俊草深深磕头。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皇帝睨了他一眼,冷冷斥道,“他们有手有脚有脑子,要你管什么。”
“万岁爷息怒,”俊草低头回道,“陆墨玉知道雪绒脾性不好,还整日带着它到处闲逛,奴婢曾经劝过多次,可她就是不听…”
“什么?”皇帝突然打断,“雪绒脾性不好?”
“奴婢不敢欺君,”俊草点了点头,接着解释道,“雪绒曾经跑丢过一次,当时猫奴就说雪绒性燥,稍有声响便易受惊。”
“督公这话未免太过牵强,”钱元言语仍是浅淡,眼神却多了一丝凌厉,“难不成是要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一只牲畜头上?”
“万岁爷容禀,”俊草面不改色,谦谦回道,“陆墨玉犯下滔天大罪,死不足惜,陆廷成管教无方,罪有应得。奴婢打小跟着万岁爷侍奉左右,自从长哥出生,更是将长哥视为幼主,礼敬有加,没想到长哥因为陆家之人丢了性命。奴婢有罪,难辞其咎,今日前来,就是希望万岁爷降罪惩处,让奴婢的心里可以好受一些。”
第98章 灭口()
皇帝没有想到,他半句好话也没替陆家说,反而向自己请罪,而且言辞恳切。皇帝愣愣看了他半响,低声道,“俊草,此事与你无关,你用不着请罪。”
“万岁爷真的不怪奴婢么,可奴婢依然觉得没脸再见万岁爷和贵妃娘娘,”俊草掏出怀中素帕,抹了抹眼泪,“不知奴婢还能为长哥做些什么?”
“你不用如此自责,”皇帝见他落泪,不由也有些哽咽,“朕不怪你,贞儿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万岁爷,既然督公想将功补过,不如万岁爷就赏个恩典,让他亲自发配陆府之人,也算是为长哥尽一点绵薄之力。”
钱元的突然提议让皇帝面露难色,发配拘押确是东厂的差事,但陆家毕竟是俊草的血亲,让他动手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不必,朕已打算让指挥使袁彬前去处理此事。”
“奴婢愿意,”俊草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应道,“奴婢督管东厂,就算袁指挥使不会徇私,也要顾虑奴婢的颜面,只怕办起差来束手束脚。万岁爷,此事也算因奴婢而起,奴婢愿意将功赎罪,亲自带人前去处置。奴婢在此立誓,若有半点徇私之举,甘愿以死谢罪!”
皇帝见他信誓旦旦,颔首道,“既然如此,朕准了。”
钱元发现俊草并无为难,也不勉强,反而顺水推舟,将此事一口应下,他愈加确信俊草会借此机会替陆家脱罪。俊草素来关照陆家,就连那个骄慢的德嫔都十分维护,如此生死关头,他怎会忍心让陆廷成充军边塞,老死他乡。这一定是苏俊草的缓兵之计,只要他敢有任何异动,自己一定让他万劫不复、灰飞烟灭!
回到值房,他立即招来云清,命他加派人手,日夜盯着督公和东厂。要想搭救三人,最好的法子就是偷梁换柱,虽然寻找容貌近似之人并不容易,可经过易容化妆,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跟了整整半月,饶是云清素来滴水不漏,也没找到一丝破绽,或者说,苏俊草根本就是公事公办,没动任何手脚。陆廷成每过一处官驿,都有人验明正身,而陆家两位小姐已荐寝数夕,再不是完璧之身。
钱元听完消息,将自己关在屋内,叱令任何人不许打扰。直过了大半日,才听到他淡淡发话,“云清,替我换盏热茶。”
云清一边熟练地沏茶,一边瞟着屋内,发现这半日来,他只是默默坐着,一口茶也没饮,一页书也没翻,自己跟了他十多年,从未见他如此颓靡。
钱元端起茶盏,自言自语道,“他变了。”
云清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问道,“印公说的可是那苏俊草?”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钱元絮絮说着,“竟对陆家之人见死不救!”
“也许,”云清安慰道,“也许他是在想别的法子,亦未可知。”
“没用了!是我瞎了眼,看错他了!”钱元摇头说着,举手将茶盏狠掷在地,“好你个苏俊草,枉我费了这多周折,还搭上长哥的性命,到头来,你却毫发无伤,万岁爷居然还赏了你,真是可恶至极!”
“印公息怒,”云清伏地说道,“印公犯不着为这样的人生气,宫里不知有多少人对他切齿唾骂,说他为了巴结万岁爷,连自己的家人都不顾,简直畜牲不如!”
“你懂什么,这帮人不过是嫉妒罢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钱元抱怨了几句,随即冷静下来,“发生了这么多事,苏俊草早晚会查到我头上,那些旁证可都处理干净了?”
“印公放心,”云清轻声回道,“娘娘宫里的梅花,奴婢都已烧了,就连雪绒的尸体,奴婢也已焚烧成灰,抛入河中,哪怕是锦衣卫来查,也查不出任何端倪。”
“此事性命攸关,千万马虎不得,”原本钱元只想让猫伤着万贞儿,让俊草夹在她和德嫔之中,两面为难。为此他还亲手斫梅插瓶,放在万贞儿的寝宫,想不到最后竟然害了长哥,恐怕也是天意。
“奴婢明白,梅花上的香粉,由奴婢亲自调配,也是奴婢自个儿洒的,雪绒受惊扑了长哥之后,”云清压低嗓门道,“奴婢便立刻着人换走了,没人发现其中的蹊跷。”
既然物证已毁,那就只剩下人证了,钱元沉默半响,点头夸道,“你素来细致,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你去将云舒找来,我有话问他。”
数日后,云清的值房半夜走水,众人扑救不及,等到火被扑灭,尚在屋内睡觉的云清等人早已生还无望,连尸首也被烧得焦黑难辨。钱元听到这个消息,似乎颇为伤心,吩咐将其厚葬。
自从失了爱子,万贞儿一直魂不守舍,所幸钱元每日都会陪她聊上几句,替她疏解心中烦闷。这日,他来到昭德宫门口,还未进屋,便听到内间传来宫人的求饶之声。
他正了正衣冠,迈了进去,只见万贞儿肿着眼睛,黑着脸,正在命人责打一位宫人。
“贵妃娘娘昨夜又没歇好?”钱元示意众人都退了,来到万贞儿身边,“奴婢每日让人送来的金丝燕窝,娘娘可都用了?”
“本宫这张脸,就算每日泡在燕窝里,也比不上那些新入宫的妃嫔,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削尖脑袋想往龙床上爬,”万贞儿没声好气地数落着。
钱元听她如此形容,笑着安抚道,“任凭她们如何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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