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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浮沉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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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院判一会就过来,”万贞儿眼眶微红,“俊草,你且安心养伤,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说。”
“多谢姑姑,”俊草只是谢了一句,其中却包含了很多难以言说的感激和理解。
休养了近一月,曹吉祥也没派人来催,眼看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俊草想到要走,却纠结于如何处理那卷物证。其实自己早该找一可靠之人,托付此物,否则万一出了岔子,如何对得起周掌司的托付?
初秋,清风徐徐,俊草跨入了这座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宫殿,太子见了俊草,从椅座上直接跳了下来,将他左看右看,一脸欣喜,“俊草,你已经好了?”
“是,奴婢已经无碍,所以今日特意过来辞行,”俊草知道太子不愿意听,可该说的还是得说。
“这么快?”太子果然拉长了脸。
“若是换做别人,早被送去当差了,奴婢如今能跑能跳,难道还能赖着不走?”俊草知道太子的脾气,只能故作轻松,出言相哄。
想到俊草挨打刚好,又要被贬去更鼓房当差,太子不禁抽噎起来,自从俊草来到东宫,就没离开过自己,走到看似平顺的今日,想不到还要分离。他抹着眼泪问道,“俊草,我这太子是不是很没用?
“小爷,都是奴婢的错,”俊草忍住眼中的泪水,“奴婢不能再侍奉你了,以后你一定要听万姑姑的话。”
“不好不好,俊草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要回来,你等着,”太子紧紧搂住俊草,不肯放手,万贞儿也在一旁陪着落泪。
“俊草,明日姑姑送你去吧,”万贞儿将太子揽入怀中,替他擦干泪痕。
“不必麻烦,奴婢自己去就行。以后,东宫的事只有姑姑一人管着,若来了新掌事,还请姑姑掌个眼,看来人是否规矩,”俊草不忘嘱咐。
万贞儿听他还在操心东宫之事,破颜笑道,“晓得了,你倒不担心自己的事。”
俊草轻轻一笑,“奴婢这差事就是打更,没什么可操心的。”
“听说前些日子,万岁爷已经下旨,处决了散播流言之人,”万贞儿将俊草拉到一边悄悄说着。
“姑姑可知道是些什么人?”俊草心里一激灵。
“是尚膳监的人,万岁爷还亲自拘问了,那些人说,你总对他们挑三拣四,又眼红你这掌事之职得来不费力气,所以想给你点颜色看。”
俊草叹了口气,可怜这些替罪羔羊,落到性命不保,都是因为自己。
“万岁爷既已查明,为何没有旨意让你回来?”万贞儿有些失望。
俊草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万岁爷此举不过是杀鸡儆猴,以正宫纪。奴婢这通责罚却是万岁爷的意思,也是为了小爷着想。”
见万贞儿轻轻点头,他低声说道,“奴婢还有件私事,想请姑姑帮忙,不知姑姑可愿一听?”
万贞儿跟他到了外屋,听他仔细讲了物证的前因后果,秀眉紧蹙,“这么要紧的事,你为何不早说?”
“武忞的父亲曾经救过我的命。”
“你这个人呐,”万贞儿又是叹气又是摇头,“那我该如何帮你?”
“若哪日我死了…”
“呸呸呸,”万贞儿啐道,“胡说八道些什么。”
俊草笑了继续道,“请姑姑把物证呈给小爷。”
“好,我记下了。”
“多谢姑姑,这物证系着多条人命,还请姑姑好生看顾,奴婢告辞了,”俊草跪下给她磕了头,转身离去。
第29章 钱元()
次日一早,俊草没有惊动任何人,背上包裹,独自来到更鼓房,他一报名字,立刻有人出来,将他带至一间宽敞的正房。
屋里坐了一人,大约四十上下,脸色惨白,眼袋发青,听自己身边这人称呼他吴掌班,俊草躬身行礼,“奴婢苏俊草见过吴掌班。”
“你就是那东宫的苏俊草?”他瞧着俊草,惨白的脸上忽得多了一抹血色。
“正是奴婢。”
“从东宫被打发来的,你可是头一个,”他一双发肿的眼泡,将俊草细细端详了一番,觉得此人果然如传闻所述般,形貌昳丽,丰姿秀美,他忍不住嚼舌问道,“听说小爷十分宠你?”
俊草看他这卖力打听的模样,不由心生嫌恶,敷衍道,“吴掌班说笑了,若是小爷真宠奴婢,怎会不替奴婢求情?”
“宫里的事,谁又说得清楚?”他咂嘴说着,好似无限风流蕴藉其中,“听说小爷宫里的人,个个都是容貌出众…”
俊草不想听他满嘴胡言,打断了他的艳丽揣测,“奴婢奉万岁爷旨意,来更鼓房当差,具体差事还请掌班吩咐。”
吴掌班见俊草一脸正经,心中不快,哼了声道,“别以为你还是那个东宫掌事,到了这更鼓房,你给我好好夹着尾巴做人,不然爷的杖子管叫你屁股开花。”
“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先告退了,”俊草没有理会他的粗鄙言语,行了个礼转身退出。
身边那人也跟着他出来,淡淡说了一句,“吴庆安就是这德行,其实他人不坏。”
听他居然直呼掌班的名字,俊草看了他一眼,见他二十出头,模样普通,遂点头道,“多谢,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我叫钱元,既已见过吴掌班,我带你去净军值房。”
说是值房,其实只有一座通铺和一只储柜,铺上有几人正在睡觉。俊草将包裹轻轻塞进柜子,低声问道,“钱兄,你也住在这里?”
“我住在对屋,有事你可以来找我。”
俊草犹豫着问道,“对屋也是净…?”
“我领着平巾牌子,吴掌班平日里不管事,每夜的轮值都由我来安排。”
更鼓房内除了一员掌班,就是平巾和乌木牌者,再往下曰二牌和定水牌子,最低等才是自己这净军之职,此人年轻轻轻,官阶却不低。
俊草有些诧异,想要仔细打量一番,却见他微微低头,一双水葱似的手指提起泛旧的月白色衣袍,就着床铺坐了下来,身姿笔挺。俊草正要行礼,被他伸手轻轻挽起,宽大的衣袖从俊草鼻尖拂过,隐约带来一股淡淡的香气。
“我不在乎这些虚礼,不过我说的话你要好好记着,”他眉目之间故作浅淡,却遮掩不住他的威严之色,“从起更三点,到五更三点止,净军需要轮流上元武门楼打更。你们每夜共有五人,每更只许一人上楼,而且不能携灯,还有,千万不可误了时辰。”
“是,奴婢记下了,”俊草改了自称,点头答应。
“这种按部就班的差事,自然难不倒你这东宫掌事,”钱元说完正事,又是一副散淡的模样。
“钱…”,俊草一时间不知如何称呼。
“叫我钱元,更鼓房里都是获罪之人,不用自称奴婢,只要你把差事当好,其他的都好说。”
“是,我知道了。”
“你别怪吴庆元嘴碎,其实,我对你也挺好奇的。”
“嗯?”俊草不知道他要问什么,心里忽然戒备起来。
“你放心,好奇归好奇,”他见俊草有些紧张,不由哂笑道,“我并没有打探的意思。今夜没你的差事,你先踏踏实实睡上一觉,以后你可睡不了安稳觉了。”
钱元回到屋里,反手将门掩上,沉寂许久的心情,一时难以平复。老天有眼,想不到才过半年,就给自己送来这么一个宝贝。此人曾与太子共患难,只要太子出面求情,这人早晚能回去,若能找机会卖他个人情,到时候把自己也捎上,岂不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钱元忍不住摸了摸小指上的玉戒,阿婻,等我,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秋夜,微冷。
头一夜的差事就让俊草感觉十分不适。他轮值三更三点这班,按照规矩,打更需用藤条击鼓,用檀木榔头击点,都是体力活,这个时辰又最是渴睡,眼皮沉得都撑不开,而且还不许携灯上楼。若逢风雨交加,或无月之时,伸手不见五指,真是够呛。想到自己终于明白,这里被称为极苦之地,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打完更鼓,俊草一路迷迷糊糊,拖着脚步往回走,对面忽然来了两名内官,其中一人手提绢纱宫灯,另一人上前问道,“这不是东宫的苏掌事么?”
俊草顺着灯光看去,发现二人均十分眼生。
持灯之人瞥见俊草手里的檀木榔头,笑着和身旁之人说道,“李长随,他如今可不是什么掌事了。奴婢听说他被万岁爷贬去了更鼓房,想不到是真事儿,只是不知道小爷接下来会宠幸谁?”
俊草听他对太子言语不敬,轻轻皱眉,却没有出声。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哑巴了?”这人见俊草既不行礼,也不回话,伸手推了他一下,斥道,“你如今只是个净军,见了李长随还不跪下请安?”
长随这个小小的官阶,之前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不知道这人怎会认识自己,俊草一言不发,贴着墙根跪了下来。
听他口称苏俊草,李长随终于相信,他哼了一声道,“苏掌事,果真是你。”
俊草淡淡回道,“李长随,请恕奴婢眼拙。”
“堂堂的东宫掌事,自然不会记得我这样的芝麻小官,可是,”他突然恨恨道,“我却记得你。”
李长随原是名奉御,一日当着东宫的差事被俊草摘了几处不妥,他的上司正好想提拔另一人,直接将他贬了一级,可惜他熬了多年才得了个从六品的奉御,因此心里恨极了俊草。
他指着提灯之人吩咐道,“他一个净军,见了本长随居然目中无人,你替我好好教训他。”
这人将宫灯置在地上,撸了衣袖上前,抬手便猛抽了俊草几个耳光,又踹了他几脚。
第30章 曹府()
俊草没有闪躲,也无从闪躲,这深宫之内,与他结仇之人,只怕还有不少。他尝着嘴里泛起的血腥味,靠在了冰凉的墙上。
等二人走远,俊草站起身子往回走,也不知道是两颊疼得厉害,还是错过了觉头,他原本想好好睡一觉,可脑袋一挨着枕头,却睡意全无,直到天蒙蒙亮才终于入睡。
次日午时,俊草将醒未醒之时,听到几名净军正在低声议论。
“听说,东宫又出事儿了。”
“什么事儿?李哥,你快说说。”
被称为李哥之人,坐在通铺上,其他几人都围着他,七嘴八舌地问着。
“今日上午,太子传杖打死了个人,”李哥神秘兮兮道。
“啊?谁那么倒霉?”
“你猜猜?”李哥故弄玄虚。
“这怎么猜得出来,李哥,别卖关子了,说来听听。”
“说来也巧,进药之时,侍药的内官发现汤药不对,太子听了大怒,喝令打死算完,就这么把进药的人给打死了。”
“汤药不对?那可是重罪,是东宫的人么?”
“是御药房的,听说还是个直长,去送趟药居然丢了性命,真是够倒霉的。”
“此事虽然严重,可也罪不至死吧?”
“哼,你不知道,小爷近来心情不佳,稍不称意,就是一顿杖责,前几日就因为一句闲话,也几乎将人打死。”
“什么闲话这么严重?”
“既然是闲话哪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因为小爷心里不痛快,”另一人插嘴道。
“到底说了什么,李哥?”
“具体不清楚,好像是关于那个人的,”说着话,李哥朝俊草的床铺努了努嘴。
众人都看向俊草,脸上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我昨儿见他回来,好像被人打了,”一人压着嗓子说道。
“啊,被谁打了?”有人插嘴道。
“活该!”有人接话道,“他仗着小爷作威作福,如今算是他的报应了。”
也真奇怪,就算自己是报应,又关这些人何事,好像他们曾经在自己手里吃了多少苦头一样,俊草不愿再听,继续睡觉。
“我看啊,他是失宠了,”李哥哼了一声,“否则小爷怎么不去向万岁爷求情,只要小爷开口…”
“都说够了没?”李哥还未说完,钱元突然推门而入,他睨了眼还在铺上躺着的俊草,挑了挑眉,“平日里当起差来怠惰因循,一说起嚼舌根的事,个个生龙活虎,以后谁再多管闲事,三更的轮值我就让谁去!”
李哥看到钱元发话,低头不再言语,众人也慢慢散了。
俊草佯装刚刚醒来,揉了眼睛,下床穿鞋。
“醒了?”钱元问道。
俊草嗯了一声,边穿衣裳边问道,“你找我有事?”
“我正好进来看看,”钱元瞥了眼他脸上的伤,“我那里有药,需要的话,自己来拿。”
“不用,小伤而已,”俊草微微摇头,“你可知道御药房那人叫什么名字?”
“东宫的事,我哪会知道,”钱元淡淡敷衍。
“你真的不知道?”俊草瞧着他的脸色。
“无论是御药房还是东宫,现在都已和你无关,多问什么?”钱元睨了他一眼。
俊草看他脸色笃定,矮身跪了下去,“求你告诉我吧。”
钱元心内微微诧异,言语却依旧冷冷,“他又不是东宫的人,尸首都已经抬出去了,你要知道这名字做什么?”
俊草抬头望着钱元,追问道,“他是不是叫文喜?”
钱元蹙眉道,“你认识他?”
俊草没有答话,嘴里喃喃道,“是我害了他,若不是因为我,小爷又怎会…”
钱元冷哼一声,“你倒是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御药房若没有错处,小爷怎会动怒?”
“至少…”俊草忽然有些语结。
钱元听他话说一半,冷冷道,“如今人都死了,你再多想也无益,管好你自己的事吧!”说完话他飘飘然走了出去。
等俊草洗漱回来,发现自己的枕边多了一只玉色瓷瓶,是外敷的伤药。
这日晴好,听说正在私宅休沐的掌印太监曹吉祥要见自己,经厂提督武昌明一早便坐轿出宫。走了约两柱香的功夫,轿辇停在了一座清雅的四合院落门口,门匾上书着‘曹府’两个大字,笔锋遒劲有力,正是今上的御笔。
曹吉祥在京师的私宅有好几处。此地的宅院虽不是最大,却因离皇宫最近,所以每逢休沐,他经常会来小住几日。
看到武提督进门请安行礼,曹吉祥抬手让他坐了,奉茶后便令人退了出去。
正厅面积不大,却布置得十分雅致,厅内没有任何金银饰器,黑檀案桌上,一对天青汝窑的双垂耳花瓶,壁上是一幅扬无咎的雪梅图,釉色的幽淡隽永和寒梅的高旷之意,相得益彰,显得气派非凡。
厅外是好几株高大挺拔的金桂,此时正是盛花期,橙黄的花朵团团簇簇绽放在油油的绿叶底下,远远望去,枝叶间好似撒了层层碎金,阵阵幽香随风飘扬,配上入口甘冽的雀舌,武昌明不由得称赏道,“曹公此处,清整雅洁,门无俗客,好似世外桃源,令人心旷神怡,怪不得曹公在宫中当差,运筹帷幄也是举重若轻,游刃有余,让奴婢好生敬慕。”
“这里地方太小,整不成什么好模样,下回去我郊外的宅子瞧瞧,我找了苏州府的匠人开塘、置山,弄得还算有点样子,”曹吉祥满脸得意地说道。
“曹公如此说,那园子必是极好的,奴婢可算是有眼福了,”武昌明嘴上寒暄着心里却在担心,究竟有什么要紧事,不能在宫里说,还要让自己特意出来一趟。
“今日找你来也没什么大事,”曹吉祥似乎察觉了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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