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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神-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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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刀枪也怒火冲天。
“你说什么？该退出的是你！”任潜悠怒吼，“我若是早知道你就是……你就是……我早就把你的腿打断了！”
“哼……你有那能耐才行！”刀枪也怒了，他拳头一横，一拳头向任潜悠打过来，“你别自以为是了！该死的小鬼！”
“你才是！”任潜悠横肘挡住了这一拳，然后一拳打了过去，两人不分先后地打中了对方的脑袋，同时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仅仅是凭借体力，任潜悠并不沾光，两个人竟然斗了一个旗鼓相当，在楼顶上打的难分难解，很快任潜悠的面具掉了，刀枪的头套也被任潜悠揪了下来。
第一次在这种状况下以真面目相间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他们的嘴角同时泛起了苦笑。
然后他们同时倒在了地上，无奈地看着星空。
“你还需要多少钱？”任潜悠又开口了，“我说你为什么这么缺钱……小雨的医疗费，一定不是小数字吧……”
“是啊，而且，我还是一个穷当兵的。”刀枪叹息着，这五六年来，为了维持小雨的生活，就已经让他想尽办法，更不要说心脏移植所需要的医疗费用，如果遇到比较贪心的人，器官的购买费用也需要一笔不菲的价钱……
好在，他遇到的是白老师，还有小雨。
“不过……我是大人了，而且我还是当兵的，本来就是玩命的，和你不一样，小悠……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恩……”任潜悠低低地答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小悠……你知道吗？我和你白阿姨结婚以来……”说到这里，刀枪的脸红了，其实他们两个也只是领了结婚证书而已，根本什么仪式都没有举行，但是一想到这个，还是让这个憨直的汉子忍不住面红耳赤，“结婚以来……几乎每天，你白阿姨都会跟我唠叨你的事情……还有小雨，你已经跟小雨谈过了吧……”
“恩……”任潜悠还是那低低的回答。
“小雨她醒来之后，就变的很奇怪……她不但认识我，还认识你白阿姨和你外婆……”刀枪的面上全是幸福，“虽然她不是以前的小雨了，但是我们所有人都很高兴……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吧……所以我希望小悠你……你也能来分享我们的快乐。”
“我已经分享了。”任潜悠确实面上带着微笑，但是很快就收拢了起来，“我只希望你不要打破这一切，成为破坏一切的凶手，白老师需要一个依靠，小雨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不要再玩命了。”
第一零一章：选择
“总有一个人要玩命的。”刀枪叹息着，“为了她们面上的笑容，就算是死，我也认了，我不想她们被银行贷款压一辈子。”
“那就让我来。”任潜悠低声道。
“臭小子，找打不是？”刀枪呼地坐了起来，狠狠一拳头向任潜悠的脑袋打过去。
“是你找死！”任潜悠的眼睛里射出了红色的光芒，他身上的纸带顶在了刀枪的脖子上，眼睛里冒出了杀气，“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如果你敢，就杀吧！”刀枪有些赖皮，他吃定了任潜悠不敢杀他，然后他嘿嘿笑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小雨的事情是不是？早晚哪，你都要叫我爸爸……现在乖乖听话，没坏处！”
“哼！我是不敢杀你！”任潜悠的脸红的几乎要烧起来了，他还是一个脸皮很嫩的少年，怎么有刀枪的老脸厚，现在就开始认翁婿的关系了，“但是如果我把你做的事情告诉白阿姨，你看谁倒霉！”
“你敢！”刀枪大惊，然后大怒，现在就被“半子”骑头上了，日后还了得？这一声怒喝倒是很有当父亲的架子。
“你看我敢不敢！”任潜悠吊儿郎当。
“你……你小子……气死我了！还亏你白阿姨说你是个好孩子。”刀枪气地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
哼，我要是是好孩子的话，我早就饿死了。
任潜悠也有些无奈。
“叔叔……就算我求你了……”任潜悠也终于软了下来。
“你叫我什么？”刀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见任潜悠服软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都知道对方的心思，都想把这担子揽到自己的身上，他们都以为对方对小雨和白老师来说，是最重要的。
“小悠……好好谈谈吧，别再攻击来攻击去了。”刀枪环住了任潜悠的肩膀，叹息一声，道：“当丈夫，当父亲的不容易，而且，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所以……有些话我要说给你听。”
任潜悠不说话。
“无论你再厉害，有些事情，你还是无法否认的。”刀枪道，“你还是一个孩子，你现在做这些事情，半夜醒来的时候，从来都没后悔过吗？”
那怎么可能？任潜悠无数次藏在被窝里暗自流泪，为了自己渺茫的未来，为了已经无法再回去的过去，为了自己死去的父母和失去的所有幸福。
“叔叔已经是中年人了，小雨能活下来，能遇到你白阿姨这样一个好女人，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刀枪笑的有些惨然，“真的，有时候我就想，就算我死了，也没有什么可伤心埋怨的，上天对我够公平了。但是你不同，小悠……”
“不，叔叔……”任潜悠低头，没有人能看到他的眼神，“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少年总会认为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却不知道，是他们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现在放下一切，还来得及，小悠，去尝试一种新的生活，这不只是我的意思，也是小雨的意思，更是你白老师的意思。人不能一辈子活在仇恨里。”
任潜悠微微摇头，他一向非常固执。
“那么，至少答应我一件事情。”刀枪低声道，“你现在还没有成年，再等上两年，等你十八岁了，再来决定自己该怎么做。”
任潜悠转过头来，看着刀枪，刀枪轻轻拍打着任潜悠的肩膀，微笑道：“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有人打电话给我们，你白老师已经打算通过法律程序获得你的抚养权了，虽然你现在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但是中国人嘛……总要有个家的，你白老师很喜欢你这个孩子。”
任潜悠心中真的很希望，很希望自己能够去加入他们那个家庭，但是他知道，自己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罢了。
反而是那句“不是有人打电话给我”让任潜悠心动了。
“哦，什么人打电话来？”任潜悠心里隐隐地想到了什么。
“是你程老师，据说是你的伯父派人来接你了。”刀枪微笑了，“好像派了好多人来，似乎对你很重视，小悠，说不定你就……”
说不定你就再也不用羡慕别人了……这句话，刀枪却没有说出来，虽然刀枪是个军人，可他非常爱孩子，自从知道了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家那三口一天到晚都唠叨的任潜悠之后，真的对他非常满意。说实话，他也有想法要让任潜悠当自己的“儿子”，要和小雨怎么样，他们几个也绝对不会管，这年头，能让人觉得靠得住的男孩子实在是不多了。
任潜悠不语，他想起了自己父母的叮嘱，然后又想起了自己曾经做出的决定，恍惚之间，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到底要走向怎么样的一条道路。
“而且，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今天是……”任潜悠一愣，刀枪微笑了，“今天是高考成绩公布的日子。”
一句话，把任潜悠从刀光剑影的异类生活又再次拉回了普通人的生活中，任潜悠最近从来没有想过，竟然已经到下榜的日子了。
“可是……我不能……”任潜悠苦笑着摇头，却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竟然是金铁和小七走了过来，任潜悠记得自己明明没有通知他们。
天……被设计了！任潜悠看向了眼前的刀枪，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看，你现在连我这个穷当兵的都斗不过，又如何能和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战斗？”刀枪的面上明白地写着。
“我们也都同意刀枪大叔的话。”小七先开口，“我们确实还需要提升自己的能力，你不是说过吗？我们还有的是，不急在一时。”
任潜悠想否定，却想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话语来。
“两票对一票，如果你想反对的话，就需要两个理由。”小七和金铁拍了拍掌，看着任潜悠。
“可是……”任潜悠莫名地紧张了起来，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任潜悠，突然又有了一个自己的“家”，虽然这家注定不会有多么的温暖，可毕竟是家……有一些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就在那里等着他，就算他们不爱他，不喜欢他，但他至少还有亲人，不是吗？
“我们刚才都已经见过小雨了。”金铁和小七对望一眼，这次是金铁开口，因为他向来不会撒谎，只要一撒谎眼睛就乱转，“小雨晚上不方便出来，不过……小雨让我们转告你，希望你能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他们对你不好，那就随便你怎么样了。”
小雨的话，对任潜悠总有着莫名其妙的约束力，任潜悠微微叹息，虽然他知道，那些人大概不可能对他太好。
但总要尝试一下，不能因为害怕而拒绝，不是吗？
未来还很长，自己一个人又能走多久？
“那好吧……这样吧，如果我能考上那个伯父要求的学校，我就回去他们一起生活。”任潜悠道，这是他最后的赌注，如果完成了那个伯父的条件，他就算过去，也能够更加的……风光一点？而不至于太没有自尊。
虽然现在的任潜悠觉得，自己到自己的伯父那里去，就已经很没自尊了，那施舍一般的约定让任潜悠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那“嗟，来食！”的乞丐。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刀枪拍了拍任潜悠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这个家伙就算没有那个什么伯父，也有好多的家庭可以接纳他啊，不论是金铁，还是程老师，或者自己，都很希望任潜悠能够加入这样的一个家庭。
但是，无可否认，这些人中，最有资格的，不是程老师，不是自己，也不是金铁的父母，而是他的伯父。
亲属的关系，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法律考虑的第一位。
其实也并不是他们不想争取，而是在他们打算争取之前，任潜悠的伯父就已经通过法律部门得到任潜悠的抚养权了。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任潜悠不得不去他的伯父家里，如果他还想享受普通人的生活的话。只是这一年的时间差，让人心寒，没用就一把推开，等到想到有什么利益，立刻又来了。
至于他所担心的问题，刀枪笑了：“现在你白阿姨就在家里拼命帮你挤查询成绩的网站呢，放心，很快消息就能来了。”
是的，消息很快就能来了，可任潜悠没想到，这消息来的是如此的震撼，差点把他直接变成植物人。
“白老师也知道？叔叔，你怎么说服白老师晚上出来的？”任潜悠觉得很奇怪。
“很简单啊，叔叔我身份特殊，说是任务就可以了。”刀枪轻描淡写，“不过我告诉你白老师，一有消息，立刻就通知我。”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轻微的震动声响起来，刀枪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了一下号码，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接通了电话。
“军哥，你知道吗？小悠……小悠他……”
第一零二章：状元
任潜悠自己都被这个消息震住了，而且是大大的震住。
所以，在被刀枪专车送回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还有点不太敢相信。
高考……状元？
现在除了高考，好像还没有哪个考试胆敢把第一名称为状元，除了高考，好像也没有哪个考试关系到全国大部分的老百姓，对高考的关注是超越年龄，也超越阶层的。
虽然不是全国的状元，仅仅是全省的状元，但立刻让身边所有人看他的目光变了一个样，更何况，他的身份还如此的特殊，出身艰苦的孤儿，自力更生的典范，不屈服在暴力之下的小英雄，过往种种立刻被人揭发了出来，他一瞬间成为了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可任潜悠自己却呆住了，他知道自己几乎是不可能拿到这么好的成绩的，如果不是那天，自己坐在小雨曾经坐过的座位上，恐怕他根本没可能发挥如此的出色。
所有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来了，整个胡同里第一次如此的热闹起来，最前面的，就是整个胡同里的长者——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身材清瘦，丝毫没有老人的臃肿，身上白色绸衣，颔下五柳长须，整个人看起来仙风道骨。
正所谓一袭白衣，一柄折扇，仙风道骨，清雅浩然。
任潜悠还没下车，胡同里鞭炮就响了起来，一个个笑脸迎上来，白老爷子上来就是一抱拳，一揖到地：“恭喜状元郎了！”
任潜悠差点被吓地跳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在他旁边的，却是几个任潜悠从来没见过的西装男，在如此燥热的环境里，依然西装笔挺，虽然面上汗水拼命滴落，却依然站地很稳当。
此时白老爷子哈哈笑道：“状元郎还记得我的那一卦吗？”
那一卦？任潜悠的思绪瞬间穿越了数月的时光，又回到了自己看到火拳和阴鬼大战的那一夜。
第二天的时候，程老师曾经对自己说过，白老爷子算了一卦，今年任潜悠必定是状元及第，那时候自己还以为那状元必然是小雨，可程老师却说必定是男孩。
没想到数月之后，竟然真的应验了。
若是别人，任潜悠定然觉得那人是大骗子，或者仅仅是一种巧合，可在任潜悠眼前的，却是任潜悠一直都很尊敬的白老爷子。
“小悠，还不谢谢白爷爷的吉言？”程老师在旁边笑道。
站在一旁的王秘书撇了撇嘴巴，似乎根本不相信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会有什么高人，虽然做生意的人大多都很相信这些东西，不过那些大师哪个出门不是前呼后拥的，看这老头的寒酸样子，根本就不像什么高人。
“谢谢白爷爷！”任潜悠连忙乖巧地道谢，没想到白老爷子哈哈一笑道：“我可受不起状元郎的谢，小悠啊，你以后前途无量，只是你以前行事稳重，能够隐忍，现在却略显急躁偏执，做事不够稳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成大事者，必须要不拘小节，不因小失大，更何况你非常人，能常人所不能。看来你就要离开这里了，白爷爷看着你长大，却也没有什么能够送给你的，这柄折扇是我年轻时所制，陪了我大半辈子，现在就把它送给你吧。”
任潜悠吓了一跳，连忙推迟，白老爷子却不顾他摆手，硬把这折扇放到了他的手里。
旁边的王秘书本来在撇嘴，此时却猛然睁大了眼睛。
折扇素白，完全看不出来用了数十年的痕迹，显然保养很好，任潜悠下意识地展开在手，只见上面笔走龙蛇，字句蜿蜒，赫然是一段佛经：
“贫穷布施难，豪贵学道难。弃命必死难，得睹佛经难。
生值佛世难，忍色忍欲难。见好不求难，被辱不瞋难。
有劫不临难，触事无心难。广学博究难，除灭我慢难。
不轻未学难，心行平等难。不说是非难，会善知识难。
见性学道难，随化度人难。睹境不动难，善解方便难。”
另外一面，则只有四个大字：“展心见性”。
任潜悠并不懂字，但却觉得这扇子一展开，心中竟然瞬间清凉明媚了许多，轻轻摇动之中，却如同站在巍峨山巅，清爽山风吹来，耳边依稀松涛阵阵，恍惚之间，任潜悠竟然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了喧嚣的人间，心中隐隐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那感觉，就如同已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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