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当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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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想跟丞相府攀亲家！哼！！”
　　“二娘您放心，您的好樱儿心里明白，将来如若有能用的着樱儿的地方，您只管吩咐一声。”
　　二夫人见程羽彤如此知情识趣，已是乐的眉开眼笑，又从自己胳膊上褪下一只翡翠镯子给程羽彤戴上，程羽彤也就半推半就的笑纳了。
　　正热闹着，又有客人光临，竟是慕容府的二少爷——慕容敬庭。他一进院子就先打招呼，“樱儿妹妹，最近身体好多了吧？哟，二娘也在啊。”
　　二夫人也笑嘻嘻答道，“二少爷您也来了，真是稀客啊。”
　　“呵呵，彼此彼此。”慕容敬庭微笑道。
　　二夫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转头对程羽彤念叨，那三夫人一心巴望着女儿能嫁到有权有势的人家，好让她老来有靠，所以才会拼命的要把女儿送进丞相府。程羽彤一边听一边想着这个慕容敬亭与这事能有什么牵连，又是为了什么才来拜访慕容樱，就听二娘在向她告辞了，“我先回去了，得空了记得到我屋里坐坐。”
　　“是，多谢二娘。”
　　等二夫人领了她的小儿子离去后，程羽彤才得空打量眼前的这个慕容府的二少爷，这个慕容敬庭长的比他大哥要瘦一些，鹰勾鼻子薄嘴唇，原本是属于好看的，可是那双眼睛太深，看上去很有心机的样子。慕容老爷有三子一女，慕容敬德和慕容敬庭都是正房所出，这也是慕容夫人在府里地位的最有力的支撑。二夫人有个小儿子，也就是三少爷。再就是三夫人的女儿慕容菊，她虽说最得慕容老爷的宠，可是膝下无子，就巴望着把女儿嫁给有权有势的人家好让自己晚年有靠。所以她才会拼命的要将慕容菊送进丞相府。就是不知道这个慕容敬庭能和这事有什么牵连，又是为了什么才来拜会程羽彤。
　　“二少爷，您请坐。”程羽彤想不出他前来的原因，先让了座再说。
　　“樱儿，你也太见外了，你应该叫我二哥才是！”慕容敬庭道，“你这次嫁到丞相府，为兄的自然应该尽一分心。我已经让小厮去给你采买箱柜妆奁，一切都要买上等的东西，决不能让别人小瞧了去。”
　　“又是个来套近乎的，倒不知他的目的为何。”程羽彤暗自猜度，嘴上忙不迭的谢道，“这怎么担当的起呢？二哥您这样待樱儿，真叫樱儿无以为报。”
　　“咱们是一家人嘛。樱儿，丞相府是个复杂的地方，你自己需得千万小心啊，”慕容敬庭似乎一脸的爱妹心切，“我听说卓明轩至今无所出，这可是你大好的机会，但是也会成为别人防备你的原因。你若能为卓明轩生下儿子，那你的前途可就无可限量了。”
　　“二哥，您扯远了……”程羽彤假装羞怯。
　　“呵呵，凡是就得看的长远。爹他依着三娘想把菊儿嫁过去，这不是犯傻么？就菊儿那相貌，性格，嫁过去那真是叫打了水漂了。”慕容敬德一脸不屑。
　　“多谢二哥抬举，”程羽彤起身行礼，又道，“二哥可是有用的着樱儿的地方？”
　　“哈哈哈，你果然聪明！”慕容敬庭大乐，“你是个明白人。我若能得卓明轩相助，爹自然会同意放手将生意给我做。这一切也需要你的努力啦！”
　　“那大哥他……”程羽彤小心试探。
　　“哼，他就是个沉迷女色的吃货，若非他是长子，哪里有他说话的地方！”
　　程羽彤顿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其实大家都知道，慕容家的生意也只有靠二哥您才能发扬光大。二哥您放心，樱儿明白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慕容敬庭没有想到他此行竟会如此顺利，高兴之下又道：“你此去定有用钱的地方，”他从袖管里摸出一千两银票递给程羽彤，“若是不够了，就找人递个话儿。”
　　程羽彤连忙谢道，“樱儿定不会辜负了二哥您的一片心意。”
　　慕容敬庭见目的达成，略坐了坐便欣然离去。而在他之后，又有慕容夫人遣了人来给她送了些被褥嫁妆和一些珠钗首饰。还有慕容府里一些有头脸的管家佣人也凑了分子送了礼来。就这么两三个时辰，程羽彤的卧室里已是绫罗绸缎，堆积如山。让程羽彤不由感叹这世间的人情冷暖，变化多端。
　　这一下午程羽彤忙着接待各路访客，蓉娘却一直躲在自己房里不出来——她实在是想不通程羽彤到底是在搞些什么。明明是说不愿意嫁过去的，可又怎么收礼收的不亦乐乎？直到晚膳时间，小院终于清静了她才出来，想找程羽彤问个究竟，却见程羽彤正准备出去，连忙问道，“你这是上哪儿去？”
　　“我去三夫人房里走走。”程羽彤道。
　　蓉娘愣在当场，“你去她那里做什么？”
　　“娘，你不要为我担心拉，”程羽彤撒娇道：“樱儿自己有分寸的。”说着就往外走去。
　　蓉娘急道，“樱儿，你……”
　　“您放心吧……”。程羽彤声音飘来，人影已溶进浓浓夜色里。

　　谈判

　　三夫人的院子占据了慕容府风景最优美的位置，这是与她的得宠有着直接联系的。如若不是她膝下无子，怕是早就爬到众人的头上去了。可惜她只生了个女儿，虽说是大小姐，却是笨的很。倘若能遗传到她娘的泼辣精明，哪怕只是一分半分，也不至于落的现在这尴尬的局面。
　　程羽彤刚进院门，就已有丫头迎了出来，“二，二小姐，有事？”程羽彤明显看出这丫头的神情十分的不自在，说话也好像嗓子眼里堵了东西似的，怕是以前从来也没有人叫过她这个“二小姐”，这一时半会的要转过弯来也不容易！
　　“三夫人在吗？我找她有点事！”
　　“你找我能有什么好事？”那丫头还没有来得及接口，就见那三夫人柳眉倒竖的从屋里走出来，“是来显摆来了还是来看笑话的啊？我们娘儿俩没你有本事，也没什么话要跟你说！”
　　“三夫人何必这么生气呢？何不让樱儿把话说完？也许这事是对您有好处的呢？”
　　“那你说！”
　　程羽彤微微一笑，“站着说话多不方便，三夫人，何不请我屋里坐坐，说到底，将来我和大小姐还是要共事一夫的呢！”不待三夫人回答，她已向屋内走去。三夫人被她说的噎住了，也只好气急败坏的跟在她后面。
　　和蓉娘的屋子相比，这三夫人的房间就好比皇宫一般了。同是古色古香的桌椅床榻，却是处处装金嵌玉。床上那翠绿的织锦被褥直晃人眼睛，一看就是上好的丝绸手工织成的。可是居然有人在用这奢华的丝绸擦眼泪！程羽彤看到一个身形丰满的年轻女子正坐在床沿上，一手捂着脸，一手揪着被褥。
　　程羽彤心下明白这就是大小姐慕容菊了，“大小姐好！”
　　慕容菊听到声音仿佛吓了一跳，抬起头见是程羽彤，表情变的更加尴尬，“是……是你啊”，她无所适从的在屋里张望，“你，你坐”！
　　“多谢姐姐！”程羽彤随便拣了一张酸枝木的雕花靠椅坐下，只见这慕容菊容貌虽然平庸，却是非常憨厚老实的模样，想到还好她有一个精明能干的妈，不然在这慕容府里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欺负了去呢！
　　三夫人走进屋来，顺手掩上房门，“你有什么话就快说！”
　　“我有一个很好的提议，您听了一定会很欢喜的。”
　　“什么提议？”
　　“我会跟卓公子说让他娶姐姐，而我却并不跟着嫁过去。”
　　三夫人吃了一惊，“你有这么好心？谁信啊！你难道就不想嫁到丞相府？”
　　“信不信由你，只要您说您想不想让姐姐单独嫁过去吧！”
　　“我当然想，原本这也只是菊儿一人的婚约，是你横插一杠子……”
　　“所以我现在想退出了，其实我根本没有兴趣要嫁给卓公子。”程羽彤轻轻摇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事成之后，你得给我一笔钱，我会离开慕容家，但你得答应我要好好对待我娘。”
　　三夫人闻言如坠五里云中，旁边的慕容菊也瞪大了眼睛，“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跟您明说了吧，”程羽彤笑道，“我会在订婚宴上跟卓公子说让姐姐一块嫁过去，他不会不同意的。然后在迎亲的那天，我会逃走，只有姐姐一人嫁过去。这是他们同意了的，也不好说什么，当然，我也需要三夫人您的帮助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啊？你就这么好，肯放弃丞相府的荣华富贵？你要逃到哪里去？”三夫人根本无法理解程羽彤的所谓提议！
　　“您最好相信我！这对您来说并没有什么风险，原本老爷就是决定要我们一起嫁过去的，如果少了我，您不是更高兴吗？只需要一笔钱。至于逃到哪里，我还是需要跟您商量的。”
　　程羽彤见三夫人脸上阴情不定，慕容菊也是满脸糊里糊涂的样子，又道，“您只要把钱准备好，然后就可以给姐姐筹备嫁妆了。别的什么都不用管，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到时候我想好了要到哪里去，会通知您的。不过，您也别想骗我，如果你反悔了，我也有办法让卓公子知道一切，那姐姐将来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好吧，你要多少钱？”三夫人咬牙问道。
　　“我要一万两，要散碎的银票，不要整的。订婚宴前给我三成，卓公子同意接纳姐姐后再给我三成，迎亲前全部结清。怎么样，是不是公平合理啊？”
　　“我姑且信你，你可不要诓我！”
　　“三夫人果然是爽快人，”程羽彤见目的达成，便起身告辞，“您尽管放心吧。不过这事决不能让第四个人知晓，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自然懂得！”
　　“那太好了，您就等着听信儿吧！”程羽彤长身而去，留下屋里似懂非懂的母女俩。

　　宴席

　　慕容家的宴会，一向是以奢华富丽著称的，而这次宴请的对象除了丞相公子，还有整个景州城乃至京城里所有与慕容家交好的达官贵人，自然更加是大手笔了。慕容老爷深深的懂得商人一定要和官府搞好关系的原则，在与仕途中人的来往上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十分舍得花钱。几十年苦心经营下，已经建立起一张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眼下更是要与丞相府攀亲。慕容老爷心中雪亮：自古以来，官宦豪绅家的子女从来都是把亲上加亲当成巩固关系最好的方法，正房夫人自是出自名门世家，那些侧室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出来的，没有人敢小瞧了去。不管是嫁一个女儿，还是两个，横竖他是要跟丞相府结亲了。能把亲生女儿嫁过去是最好，万一不行，他也打定主意要重视起慕容樱，也只能对三夫人说他是无能为力了。
　　“父亲”，程羽彤款款施礼，宴会开始前她被特地关照到书房见慕容老爷，要扮演好大家小姐，自然是要礼数周全。
　　慕容老爷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好相貌。慕容老爷又吃惊的发现，比起蓉娘的温婉，现在的慕容樱更多了几分优雅从容，而眉宇间竟还蕴涵了一股掩盖不住的傲气！这是过去的慕容樱所没有的。慕容老爷从来就知道慕容樱身段相貌都在他的亲生女儿之上，只是因为身份地位而被刻意忽略了，可是这股傲气从何而来，倒是让他有点困惑了。也许这个名义上的女儿能够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荣华富贵？他有些后悔过去因为拘泥于血缘而没有跟慕容樱搞好关系了。
　　“樱儿，快坐下，为父的有话要跟你说。”
　　“父亲可是要交代姐姐的事情？等下樱儿会跟卓公子商量的，请父亲放心。”
　　对于慕容樱的淡然，慕容老爷始终是有点怀疑。他不太能够相信会有女人去劝说未来的夫婿同时迎娶自己的姐姐！何况还不是亲姐妹！！他承认自己有点看不透慕容樱了，他甚至还对让慕容菊一起嫁过去的决定产生了一丝迟疑。也许这本身并不是个好主意？
　　“呵呵，这事你明白就好。”慕容老爷突然觉得这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干笑道，“无论如何，你是会嫁到丞相府的人了，为父很高兴。”
　　“多谢父亲的关爱，樱儿懂得的。”程羽彤依旧低眉顺眼的恭敬作答。
　　“好，好好。这次来的客人里除了卓公子，其他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需小心应酬。我也会特别给你安排与卓公子单独见面，到时……”
　　“樱儿明白。”
　　“恩，没什么事你就先过去吧，好好准备准备。”
　　“是，樱儿先告退了。”
　　宴席摆在慕容府的正厅，此时已经是张灯结彩，宾客云集。谁都知道这虽说不是正式的订婚宴，但也是等于在昭告慕容家与丞相家结亲的事实。因此所有的人都在等候着能在慕容老爷面前留个好儿，也顺便瞧瞧那要嫁入相府的慕容小姐。
　　程羽彤并没有为这个正式的场合精心打扮——她可不想太出彩，毕竟她是准备逃走的，要是所有的人都对她产生深刻印象那就不妙了！何况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就算不打扮也足以对的起列位观众了。果然，当她缓缓走过大厅坐到卓明轩的身边时，虽说是低着头，她也能分明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耳边飘来一些低低的评论，都是对她容貌的赞叹，一抬头又看到卓明轩两眼放光的盯着她看。程羽彤轻拉卓明轩的衣角，“公子，樱儿有些话，想跟您私下里说。”
　　佳人有约，卓明轩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忙随着程羽彤离去。
　　所有的宾客脸上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两人来到正厅旁边的亭子里，这里静悄悄的，连佣人们都不知道被支到什么地方去了。
　　“卓公子请用茶。”
　　“樱儿，你我无需如此客气啊！”
　　“卓公子，樱儿有一事相求，还请公子应允。”
　　“好啊，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慎重，你说吧。”
　　“公子，大家都知道樱儿其实算不得慕容家的女儿，这些年承蒙父亲大人不弃，也过着富家小姐的生活。樱儿一直对父亲大人感激不尽，不只何以为报……”程羽彤说着，还用手绢轻轻拭了一下眼角，“公子，其实这婚约，原本是您和菊儿姐姐的，现在变成这样，樱儿真的很过意不去。”
　　“这……我想慕容大小姐会理解的吧。”卓明轩可不打算放弃慕容樱而去娶那个慕容菊。
　　“樱儿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哦？你说说看？”
　　“让姐姐和樱儿一块嫁过去，不知公子觉得怎么样？”
　　卓明轩吃了一惊，“你竟愿意和你姐姐一起嫁过来？你肯受这样的委屈？”
　　“自古便有娥皇女英，姐妹共事一夫的佳话，何况只要能让姐姐开心，能为父亲分忧，樱儿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委屈。”
　　“你可想清楚了？”虽说世风是倡导女子要三从四德，可卓明轩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有完全不嫉妒的女人。
　　“樱儿已经征求过姐姐的同意了，现在只求公子应允。”
　　“好，好”，卓明轩当然应允，多娶一个对他来说不但没有损失，反而是赚到了，他有什么不愿意的。
　　“那，过几日，公子可否告知所有的人这件事情，您知道，这是姐姐的面子……”
　　“这是自然，我立刻叫家里补送一份聘礼，不会委屈了你姐姐。”
　　“多谢公子。”程羽彤起身道谢。
　　卓明轩大乐，“没想到樱儿你不仅容颜美丽，连性情心胸都让人刮目相看啊。”
　　“公子谬赞了，哦，我们出来很久了，得回去招呼客人吧”。
　　“是啊，我们走吧。”
　　“请公子先回，樱儿想先回去更衣。”
　　程羽彤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卓明轩送走后才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