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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山风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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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老说阿朵想学么？阿朵点点头，到愿意向勾老学习汉家写字。勾老脸色稍好，仍然有轻蔑阿朵不懂写字之意，拿着一管羊毫细笔，示意让阿朵来写一写。阿朵想好啊，刚在刘二家写过简牍，在勾老家又可以写一写东晋产的纸。阿朵见勾老放过一张暗绿皮纸，写下石屏山三个隶书大字。
勾老带着惊讶，说阿朵会文字了，可是雷山已请来了厉害的教书先生。阿朵却使着小心眼，说是雷神托梦，显灵让阿朵学到的，阿朵不懂的还很多，勾老不辞吝惜指点。勾老叫阿朵再写，阿朵便写下雷王欢兜四字。
欢兜，是苗山对蚩尤的领一别沉，后来又有欢兜是尤公一个厉害部下的说法，在苗山中，各部族对尤公均别有含义，根据各自所处的环境不同，而产生各自随习性加以区别改造，又互相影响的特征。
阿朵再写下“且兰之会”与“舞阳河”两行字，鸠王看了，对阿朵重新认识起来。鸠王另拿一笔，在舞阳河下面，写上“巴人”二字。而巴人在今重庆和川东北一带和湖北湖南一部分，被秦岭和云贵高原相邻的，千里群山绵延隔开，长江蜿蜒而过，部族难以计数。若与苗山相比，巴人上至汉中，东至汉沔，北上和东去商贾旅行，都较苗山为易。
净王部的生活也较苗山各部族宽裕，这让以前的阿朵觉得不舒服，老是想去净王部给山寨夺回物品资料回来。阿朵想正好要问巴中与净王各部族，当下正欲请教，翠娘却端着一盘一碗过来，盘里是鸡蛋炒野菜，碗里则是黄色的粟米，看着金黄翠绿的饭菜，阿朵却不知该如何客气，鸠王说：
“嫌石屏山饭粗菜砾是么？”
阿朵连说：“哪里敢嫌弃，却是不好意思。”
肚子里在打着咕噜，虽然带有肉干，却一路没停下来吃过。翠娘麻利这一会儿便热情做出来，于是谢过翠娘，三两下狼吞虎咽吃完。多日来吃饭都随时因地制宜，这翠娘做的便餐味道还真不错。
阿朵便请教鸠王，如何沿着大江出去这百万苗山，鸠王寨西边之道，与北上乌江沿长江而下，两者以何一路线轻便，而若至建康，返回之路由何为佳。鸠王道若走西边镡成县舞阳县，既今日湖南省沅陵一方而去，自然是可以多与晋室相处，而晋室也想当然将苗山归入一方。首先是到舞阳诸县所治的武陵郡。到武陵郡，便可以上至故楚荆州下至潇湘衡岳，千里回雁。
鸠王道，欲知东晋，则首先须知桓大司马一家，桓温大司马近十年前老以疾亡，而桓家目前正由桓温之弟桓冲，领着七州大都督，护南蛮校尉，荆州刺史等一大堆名号，东晋朝野之间，仍以桓家为一些依靠。欲东去晋室，必须先与荆州打交道，而与荆州打好交道，若去东晋朝廷，还得知道王家与谢家。这个阿朵倒知道，《乌衣巷的王和谢》一书，不就是指的这两个家族！
看来鸠王是老而弥坚，世事洞明，对晋室清楚得很。阿朵问起当年兵火，却是这一家姓桓的有关。四十年前还未做到大司马的桓温带兵伐蜀，后一直派人以委任地方，黔中各部族亦是如此。然而晋室所委且兰郡守，贪婪跋扈，又暗中挑拨各部族冲突。鸠王一怒之下带领武士杀入且兰邑，杀死晋室郡守，这才被晋室交恶。
当年那领兵的晋室将军，正是桓温的另一个弟弟，桓冲的哥哥，刚上任的荆州刺史桓豁，他的儿子中个个以石字为名字，其中有个桓石虔，弱小年纪勇猛如虎。现在，正听说桓豁病死数年，桓石虔被封为冠军将军，领兵在今湖北襄阳一带。阿朵想，原来老鸠王盛年时，与晋室的桓家不和了。阿假带雷山之部族，先是在鸠王手下与晋室王军交战，后因各部族伤亡殆尽，不能后继，劝说鸠王向晋室退让一步，期间还经过曲折的过程，这才用退让换来和平。
阿朵接着询问勾老关于净王部的，看来阿朵也大都知道，凡是群山之中，部族之间，不可能如平原上，因四通八达而能够朝发夕至。互相在内部发生的事情，一时间还传播不到对方那里。那净王部，则与鸠王寨和晋室同样的关系，时好时坏敌友难分。但有一点，净王部与巴人南北而处，所信奉的与巴人无二。
而巴人在今重庆和川东北一带和湖北湖南一部分，被秦岭和云贵高原相邻的，千里群山绵延隔开，长江蜿蜒而过，部族难以计数。若与苗山相比，巴人上至汉中，东至汉沔，北上和东去商贾旅行，都较苗山为易。净王部的生活也较苗山各部族宽裕，这让以前的阿朵觉得不舒服，老是想去净王部给山寨夺回物品资料回来。
可现在，阿朵却因为有了两箱多黄金，以为能用在和平相处上，想将汉人那边先进的生产手段学到，加以在苗疆推广。阿朵见这苗山，常常因山高险阻，难以通行。便问过勾老，可曾见过一种吊桥？勾老是个出去见过世面的人，还摇摇头，说汉人那边是有吊桥，若不能用铁链相环，就无法使桥经受时日消磨。
吊桥，正是用小指头粗细的铁链子，吊在沟壑之间，两岸各设一桥墩，将铁链加以固牢，然后上面铺上木板，则人行如平地。这个在现代看来十分低级的交通技术，在阿朵这个时代，却是苦难而急需。阿朵想，各部族拿出所需计划，由阿朵禀告阿假，专程派人到益州汉中或者荆州去购得，还有砍伐与加工木材用的锯子斧头凿子，若能购回，则苗山将大为受益。
各部族若一时拿不出许多钱粮来，则由雷山先垫付，派人帮助建好吊桥，到时候各部族在商贾路经时酌情收取一定路桥费。伺受够路费在交还雷山，本钱之外，稍加利息。石屏山之下，鸠王寨与舞阳河对面的居民，眼下就需要这铁索桥来相连。鸠王听了大为赞赏阿朵，当即便同意，等雷山采办到物资与技术之后，在舞阳河上架设四条吊桥。鸠王还关心地问到阿朵，若是向荆州方面采购，他或许能打听得到，若阿朵去益州方面去采购，不知道可有门路。阿朵便将京兆尹之子邓景希望到雷山一行说了，想来这邓景可以想益州或汉中疏通。
鸠王对京兆尹之子将去雷山，便没有反感，但叮嘱阿朵，还是要防备此人。阿朵还不知道，鸠王寨受制于晋室，若不是这吊桥之事，对舞阳河沿岸居民大为有利，鸠王还真不会同意邓景进入雷山。勾老当下将他的处境告诉阿朵，若雷山同意邓景进入，还要加以封锁，以防内部走漏消息，到了晋室那边。到时候，晋室从荆州辖下武陵郡那边听闻，派人来质问鸠王寨，勾老便会为难。
阿朵回答勾老，说是已想到此节，连刘家都交代过了。对于邓景，也是说不会公开投靠大秦天王室。一个上午谈下来。勾老对阿朵也没有年纪上的轻视，以他的阅历，已看出阿朵身上必有特殊的经历，不然怎会从一个蒙昧女孩变成一个汉家中，懂得社交礼仪与上下分寸的女孩一般，能急人所难，又不失自己。翠娘出去给人送东西，回来听到一些谈话，对勾老莞尔一笑，说道：
“你们倒是亲近了，早上鸠王还要捉阿朵呢不是。”
鸠王看看阿朵，两人跟着翠娘一起笑起来。阿朵当下也不客气，说杨先生出苗山购纸墨尚且未归，先找鸠王讨要些，当时阿朵与阿假商量得鬼主大会细节，还要与鸠王寨之间，密切以信札来往。鸠王道：
“你倒是先查看我有了信札吧。”
阿朵点点头。当下鸠王就打开抽屉，拿出数十张白皮信札小纸还有笔墨砚石，在手书一封信札叫给阿朵带回雷山。还说那砚石松墨，自己都不曾舍得用，平日还是自己找的石头做成砚台，装着丹色辰砂练习。阿朵道：
“今日拿去勾老心爱之物了，改日一定相还。”
鸠王说道曹家，那曹家老二来鸠王寨，说想拥戴一个新鬼主，又亲眼见到阿朵举重一黑熊，阿朵也不否认。准备告辞，翠娘甚喜阿朵，还想留阿朵一两日做客，阿朵向翠娘道：
“以后能叫翠姨么，阿朵还有无数事要先回雷山。”
将排家头嘎排日打为她负伤，还急着回去照看告诉翠姨。临走，阿朵问一个问题鸠王，那仡曲部的人众，会以雷王而皈依么，以前的阿朵，不知道仡曲部奉何鬼神。
半天多一点，阿朵从舞阳河石屏山，经过排家属地回到雷山。寨子里的部族见到阿朵回来，跟着阿朵当日举熊一般欢呼，仿佛阿朵是鬼主托付之人。无数印象里熟悉之乡亲们，将阿朵团团围住，不分男女，上来说长说短，凡是阿朵最近做的一点动静，寨子里早已传遍。好是冬季苗山中的阴霾，因为阿朵回来一扫而空。这多半天，阿朵想的是苗山说话之语，按照阿朵已不用苦想，反正以前阿朵会说的，她就会说，而以前阿朵不会说的，现在的阿朵也能说。只是这时代人与人说话，完全没有现代这样简洁，说话中不仅口音难辨不通，而且意思也常常混淆，若是交流如此牵强，那么阿朵无法将她，作为一个现代人的优势完全献给苗山。阿朵想过这问题，只是连日奔波与几个部族之间，从出去狩猎到与化抓叔进入巨树族，在因为发现飞船和莫里斯等人的秘密，几乎让阿朵有一种错觉，以为她没有回到东晋之时。还是日前与杨先生、曹家老二、刘二、加上今日与鸠王一席谈话还稍微能所指分明，互相之间的需要也可以搭成。阿朵想，要想为苗山造福，当然是首先造福于雷山部族。
可雷山部族里，自己回去如何将最近的事情摊开，尤其是先对父母说明来自现代。能说得清楚么，都已经在代行雷山之主的权力了，阿假阿娘，还有部族里的耆老叔们，会不会通过雷神显灵，理解到阿朵变得与众不同。要想造福苗山，看来自己还得更多的思考问题，尤其是生产力。可目前首要的是，以前的阿朵已经十分优秀，让雷山可以在各族中脱颖而出；现在，阿朵要让雷山更加强盛，完全明白，雷山接下来将发生更大的变化。这些变化，都是阿朵认为绝对可以实现的，只要回去后能被雷山族人，像以前支持阿朵那样就够了。
阿朵想，可以回去告诉雷山，那莫里斯若还留在苗山，一定是雷山所不容的，让他走出苗山也不能放心。还是一点，捉到或杀死他，若捉到他不能为苗山作用，一样要杀死，不能让这样的人流入苗山之外。阿朵心想：嘿，都是穿越者，怎么就不是一种人，能不能尝试友好相处？即便和莫里斯特别是高烈特，说上一段英文，还怕不能向莫里斯和费罗斯特一样，由阿朵给出一个条件，搭成相处。还是语言的问题，阿朵在路边甚至停下来发呆，看看如何让自己与族人说话时，带有对雷山的更多了解，今日与勾老的交谈，零距离观察这位苗山长者。还是有汉文功底，了解汉家之事，这是不是他能够在处境艰难，懵懂初开的苗山能生息的一个原因。传说勾老一生杀人无数，他就不怕仇家，还那样守寨如家一样，还不是学习了汉人那边的习惯。
寨子里乡亲们的围住阿朵许久，有的说杨先生与保洞哈只去营阳寨便回，等着阿朵来决定怎么办祠堂；有的说杨先生还捎去湘州的口信，说是请到愿意来雷山的汉人师傅；有的说在耆老的指挥下，已在就近先砍伐木材，准备扩建寨子；有的说还想阿朵带领去打猎，争取更多的事物储备；有的说排家头嘎，因为阿朵没有回来，一直伤势不佳，排日打喜欢阿朵，阿朵回来就好了；有的则是说，耆老叔已和阿假在谈话，让阿朵提前接班；有的说客人，巨树族来的送来了无数的礼品，化抓叔那边也来了客人，则一直忙着与阿假耆老等人，研究妖怪的法术；还有的说了，班白龙和班宝子两人，在雷山与阿娘相见，这些日子与雷山族人相处十分愉快，整天地在碉楼上的动物园中驯养猎物。阿朵不好对他们不理睬，忙于一一回话。
阿朵关心排日打，对乡亲说自己暂时不出去，有什么话慢慢地来说。心想还是不好说话，雷山族人都是热心的直肠子，说话没有表达力，热切之心却无比让阿朵欢颜。
这就是我的家。阿朵都成了点头虫，一一简单地回了乡亲们的喜爱方式。想到雷山寨子，比鸠王寨可是人气超过好多倍了，附近各部族，阿朵这一行走，还没有见到或听到比雷山兴盛的。
乌当堡没有去过，那是因为急于赶路回寨子，而仡曲部虽然与雷山是一直两强并立，但阿朵却想到临走时鸠王回的那句话，阿朵弄不懂意思。
鸠王说：“待雷山招办鬼主大会，仡曲部自然会有所为之。”
第二十一章 威望值 ＇本章字数：7087 最新更新时间：2011…01…12 10：17：12。0＇
直接至排日打兄妹茅舍，进去见排日打。
见他卧在石床上一动不动，阿朵连忙叫唤，却是沉睡中不曾听见。排家妹子，只见排凤娌。
阿朵向她问起伤情，排凤娌说哥哥时醒时昏，阿朵想到子弹还没有取出来吧，最怕发高烧。排日打那日被抬回雷山，阿朵交代阿假，要取出里面的东西，看来阿假不以为然。
阿朵叫排凤娌把杨先生还有耆老中最懂医术的叫了，说要给排日打商量疗伤。排凤娌很快就将排凰娣，杨再宗和耆老，阿朵的一个姑爷叫来。他叫南挚并，与娄寄分别都是阿朵的姑爷，南挚并年纪与阿假相仿，族里的好手武士，也算一个说得上话的人。
杨先生却与他有些难以相处，大约是南挚并自己也了解一点汉人，所以并不十分将杨先生放在眼里。杨先生只是客居，五个女儿一个还没嫁给雷山，还不算雷山的什么人，讲不出一个亲近疏忽来。
南挚并年轻时跟着一个汉家郎中学过两年医术。那是阿假十分有眼光，早早就派他去山外，学到这救死扶伤的回来。阿朵的伤势，就是南挚并与杨先生一起诊断。娄寄和南挚并出去打猎，阿朵才处理野狗的狂犬病，这下阿朵却问他们，为何不按阿朵吩咐，将排日打身上弹头取出。杨先生却是前日才由营阳寨归来，每日都来看排日打，前日一回也是听了情况，说是排日打腿上有东西，应该取出来。南挚并却表示反对，说排日打既然为妖孽所伤，应该请出雷神，来解除排日打的病情。
大约是害怕治疗不好被大伙嘲笑。阿朵没功夫计较他，对南挚并杨先生二人说道，让排日打醒来多喂些野鸡鸡蛋之类，在准备酒给他喝了，阿朵要亲自操刀，将那妖孽使用的东西出来，叫二人在一边配合。阿朵见南挚并还带为难，大呼一声阿朵就是雷神命来驱逐妖孽，你敢不听从！
南挚并不敢拿出长辈的架子，取出拿医药箱去了。杨先生陪着，阿朵抱起排日打贴住胸脯，终于是让排日打感觉到，虚弱地睁开眼睛，阿朵早摸过他的额头，正发烧不已，心里自痛，想为什么不先给排日打取出弹头，再让他好好休息。自己急于追捕莫里斯，却让排日打一个金刚汉子，变成这样。
阿朵嘴里嘟哝到，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迟了。排日打听见，拿手放在让阿朵嘴边让她别说什么。阿朵对他说，要给他用刀子取出子弹，问他怕不怕痛？排日打摇摇头，握住阿朵的手，说道：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要为你挡住妖怪。”
阿朵便用命令式的口气，让排日打在她的亲手喂食下吃了许多，阿朵又不专业，要人身上动刀子，还是要让病人多一些精神，吃东西就会有好处。
阿朵让杨先生那南挚并的箱子，将刀子检查过，却是很锋利，没有夹子，阿朵让杨先生立即做了一个，与手术刀一样，将山外买来的烈酒点燃，在火上消过毒。阿朵将排日打的伤腿抬起，学着想象中的，让排凤娌和排凰娣那绳子绑住排日打，两人在按住他的肩膀。给排日打准备一根能咬的软而有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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