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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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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非要帮她的理由,一切只是下意识的决定,此刻我看着她,我并不好奇她出现在这里做什么,反倒是好奇,她往皇宫什么地方逃跑不好,怎么偏偏逃到娇华殿来,或者说她哪里来的信心,我一定会帮她。
我逐渐适应了黑暗,眼前她的脸才清晰了些,而她的脸色似乎非常差,好像真的病了。想到初一和容祈那么微妙的关系,而以容祈保护自己女人的手段,就算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绝对不可能让初一独自犯险,所以初一出现在这里,容祈应该也不知道。
“谢谢。”初一低着头向我道谢,有气无力的。
我琢磨着这次帮她,就当是容祈给我治病的诊金吧,其它的闲事我也懒得再管。我坐在床上将自己缩起来,示意初一现在下床,自己想办法离开。她蓦地抬眼看着我,张了张口刚要发出声音来,却听门口有侍卫道:“皇上,四处都搜过了,娇华殿没有刺客潜入。”
“嗯,”顾且行这么闷吭的时候,总是带着不属于那年纪的威严,我能想象他负手而立的高高姿势,他吩咐道:“继续搜,娇华殿严防死守,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
“是。”
这下麻烦了,连顾且行都招惹过来了,我转头看到初一脸上紧张凝重的神色,不确定她在想什么,大约是担心被发现了吧。我忽而对她浅浅一笑,手指竖在唇边比划了个“嘘”音,我转头用尽量大的声音对门外道:“皇兄么,你进来一下。”
初一便更紧张了,我冲她挤眉弄眼的,让她先钻到被子里藏起来。老实说,这皇宫里就没有哪个地方比本公主的被窝更安全了。
顾且行推门进来,在几步外站定身子,我坐在床帐里一动不动,用尽可能平和自然的口气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闹贼罢了。”顾且行简短作答,好像情绪非常不好,又不舍得在我面前发作。
“贼?宫里丢了什么东西?”我随口追问,反正我是不相信刚出事的时候,描红进来说什么心鸾殿闹采花的说辞,要真是这么点小事,还用得着顾且行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而且不去心鸾殿看自己差点被糟蹋了的媳妇,单单跑我这地方来严防死守,我隐约觉得,这个事情同我有些关系。
我近来就是个事故体,虽然宫里整日有屁大点儿的小事发生,但只要是闹到满皇宫跑侍卫的程度,必然是本公主直接或者间接捅出来的篓子,如此太后和太皇太后不喜欢我,实在是太说得过去了。若是有一天我活到她们那个岁数,一定也觉得我这样的人物很棘手。
顾且行想了想,倒是没骗我,简单而直接地回答:“御药房,月灵芝被盗。”
我很吃惊,可吃惊之余又有点意料之内的感觉,我就说夜长梦多么,明明有了药、有了方子,他们几个老爷们非要一拖再拖,终是败给了长夜漫漫。
唔,原来初一是来偷月灵芝的,可那月灵芝个头不小,她这紧身的夜行衣里,也不像装了很么大物件的样子。
我幽幽叹了口气,说道:“皇兄不必这样紧张,我这身子再坚持个三两月也是没有问题的,大不了满月时再上趟月岐山,这般大动干戈,莫要惊扰了太后和太皇太后她们。”
顾且行可不是个听劝的人,淡淡道了句“早休息”,便大步朝外头走去,我想他应该是很看重这根月灵芝的,因为容祈和甘霖皇叔说,这根灵芝药性刚好合适,再要相同的药性的,起码得再等上一年。他怕我活不了一年了。
其实我本来还可以活好多年的,我也不知道这几个月是怎么回事,因为失了味觉,我不爱吃东西,不大关心自己的身体,生了几场大病,又是淋浴又是被人拷打,以至于为了逃跑故意吃了会让自己发病的醉炙鸡,闹得现在小命很悬乎,我这是作死啊。
“等等,”我忽然叫住顾且行,我问他:”容祈此刻可在御药房中?“
顾且行没有回话。可能是对我突然问起容祈有意见。我只知道白天顾且行放容祈回家了,他回没回来我还真不晓得。
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回答,我一字一字道:”我要见容祈。“
我要见容祈,因为我想把初一弄出去。过去我一直觉得以德报怨是个窝囊的行径,其实本公主就是个很窝囊的人,此刻我想的居然是,容祈,我把你的初一和你找来的月灵芝通通还给你,从此我们才算彻彻底底的两清!
“好。”
顾且行只回答了一个字,音色显得有些沉重,他没有问我见容祈的原因,他明明知道我每次见过容祈,都会被他欺负的伤害的体无完肤,但是最近我每次要求见容祈,他都没有阻止过。我今天才来得及发现,事情好生蹊跷。
顾且行很快就离开了,我松了口气打算回头告诉初一,不管她偷了月灵芝要做什么,会置我于死地还是如何,等容祈来了她就安全了,然后从此以后他们小两口请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哪怕是我死了,我都不希望他们会来祭拜我。
措好了辞,我正要开口,初一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捡过方才丢在一旁的匕首又架住了我的脖子。我疑惑地看着她,觉得这姑娘翻脸也太快了,过河拆桥的技术堪比顾且行啊。
而她的动作虽然凌厉,眼神中却是一汪央求,她说:“我,我不想死在他面前,所以,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也请你,别再怪他……”
她这句子说得断断续续的,意思表达的不清楚就罢了,乃至从语气中已经暴露了她肉体的虚弱,她现在的虚弱程度绝对不亚于我这病秧子。我随手便打掉了她手中的刀子,看着她的脸问:“你究竟怎么了?”
她抬眼静静看着我,胸口起伏越发厉害,从她身上扑来的热气,热得我都快受不了了。初一按住胸口咽下痛苦,身体有隐隐抽搐的迹象。我专心观察着她的变化,等待着她的回答,便没防得住她忽然抬手,赏了我一个手刀。
我便昏了过去,不省人事,听不到初一下床的动静,不知道她在我身上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后来娇华殿外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初一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法走了出去,只是在我醒来之后,娇华殿里很安静,安静地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明明只睡了一觉,天气却冷了那么多,我裹在被子里发抖,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虚弱,仿佛身体里的水分都被蒸干了一般,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描红看见我睁眼,急忙凑过来摸我的额头,惊喜道:“不烧了,不烧了,公主醒了!”
然后很多人凑过来,他们的脸上又是担忧又是欣喜,就好像我差点死了似的。
我扯着快被烧成沙漠的嗓子,问他们究竟是怎么了,适才知道从那手刀之后,我已经睡了大半个月,期间高烧始终不退,而且几乎处在不吃不喝的状态,什么东西好不容易喂下去,又迷迷糊糊地吐出来,可我就是吐成那样了,都没有醒来过。
他们都吓坏了。
我还听描红她们说,我昏迷那天娇华殿的院子里死了个刺客,万箭穿心而死,我是看到那个场面才彻底昏过去的。可她们说的事情,我通通没有印象,我娇华殿向来是个动嘴不动手主张和平反对暴力的地方,怎么会发生那么残忍血腥的事情,这以后叫我可怎么睡安稳觉啊。
我努力回想睡着之前的事情,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记忆仿佛被抽成了空白,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名字和脸孔,很多错乱的事情交织成层层叠叠无序的波浪,我像是身处孤岛,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茫茫海水,忘记了来路,找不到出口和归途。
而且越用力地想,就越觉得脑子疼。
顾且行和甘霖皇叔大概有更要紧的事情在忙,听到我醒来的消息后,相继来娇华殿看我,便也发现我的反应有些异常:我看人的目光总是迷迷蒙蒙的,不似以往闪亮或者将各种情绪写在脸上,我好像对什么事情都很关心很好奇,像初生的婴儿一般。
他们甚至怀疑我失忆了。其实我就是反应迟钝了些而已,比如让我多想一想,我还是能喊出顾且行的名字,并且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同他一直就有仇,他那个人最喜欢摆臭脸,还爱同我抢东西,可是后来他不稀罕我看中的东西了,我又觉得挺不爽的。
还有甘霖皇叔,印象中是个远房亲戚?是亲戚就可惜了,其实皇叔虽然岁数稍稍大了点,不过长得还蛮帅的……咳咳,本公主又花痴了。
还有吟风,咦,我那直肠子爱打架的吟风,现在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这得受了多大的刺激。
我才睡了半个月而已,这到底是错过了什么?
甘霖皇叔给我诊脉,他告诉顾且行可能是那药力忒生猛了,猛得我现在脑袋抽筋,一时半会醒着跟睡着差不多,分不清现实什么的,记忆力差了那么点,也可能轻微的失忆,等着药劲彻底过去了,我尚在沉睡的那部分意识醒过来,应该就没事了。
太深奥了,我听不大懂,只知道甘霖皇叔后来提了个名字,他说:“还是找容祈来看看。”
容祈,这个名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听着还怪像个太监的……
第85章 番外:初一篇(一)()
八年前,漠北以北,那时候她还没有名字。
异邦的奴市,比家乡的庙会还要热闹,那些金发碧眼的人,说话像念经似的。他们像在菜市场挑肥拣瘦一般,隔着半丈高的栅栏,用木棍在跪坐在栅栏里的孩童身上敲敲打打。
这是漠北通往异邦的必经之路,各地往来的商贾不断,有时他们也会从这里低价带走一个从异国他乡拐卖来的奴隶。
她跪在栅栏后的角落里,不知道自己从哪来里,又会被带到哪里去。印象中,她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人卖来卖去,不知道家乡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亲人的意义。她的生命里,只有主人,各种各样的主人,先后将她抛弃。
但每次被抛弃都是一种解脱,每次被重新贩卖的时候,又是新的开始。曾经她也是有过期待的,期待下一个主人会不一样,期待他们能对自己好一点,她会做很多事情,粗活累活什么都可以,只要那些人不要再打她,能吃个五分饱,给她个像样点的棚子睡,这样她就很满足了。
她没有过过富贵的生活,但是见过不少。她知道那些被叫做主人的人,与她是两个世界的,她从不奢望变得和他们一样,那么光鲜那么高高在上。她只想活着,这是一个十岁女孩最简单的欲望。
和自己跪在一排的奴隶相继被挑走了,她这个角落虽然不打眼,可因为她是其中唯一的中原人,模样同大家很不一样。金发碧眼的人,他们的五官就像捏出来的,很立体,而她脏脏的脸,清秀平淡得像是画出来的。
这在异邦看来,是丑陋的。所以没有人肯把她买去当床奴,妓院也不肯收她,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件好事。而她生得太瘦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扛,不中看又不中用的,在这里卖了好多天都没有卖出去。
她心里有些着急,凭着多次被贩卖的经验,她知道再次易主是迟早的事情,而现在的主人已经对她没有耐心了,因为她是个滞销产品,主人觉得每多养活她一天给她一口饭吃,都是在做赔本的买卖,所以在她的食物方面尤其吝啬,她饿得都恨不得啃草皮了。
如果再没有人肯买下她,她想,主人很可能为了节省口粮,将她喂给那条看门的大狗改善伙食。
天气很好的一天,可惜好天气从来就不是为她而存在的。她等啊等啊,用渴求的目光去看每一个可能将自己买走的人,一旦有人不小心与她对视,她就会死死地抓着他的目光不放开,她以为这样可以增加自己被带走的几率。
可是过路的大多都是商人,他们最善于精打细算,他们的心是用金银打的,可怜巴巴的眼神根本不奏效。
而她没有放弃,依然执着地抬起头,让栅栏外的人尽可能地注意到她。她不想被喂狗,所以不管机会多么渺茫,她都得试。
她看到一队中原人的车马,那些人从西边来往东边去,大约是要回漠北了。她知道漠北,知道漠北以南就是中原,她也知道自己是个中原人,知道那个国家的皇帝很厉害,没有人敢公开搞奴隶买卖。
马队领头的是个中年男子,他走起路来气定神闲目不斜视,对这边的奴隶摊子完全没有兴趣。他牵着匹马,马上坐了个穿蓝色衣裳的少年,十三四岁的摸样,他长得很精神,眼睛也一直看着前面的路,嘴巴抿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从侧面看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是在微笑。
马背上一晃一晃,他坐在马上的身姿,尚且不够高大,眉宇舒展从容,目光始终懒洋洋地望向没有尽头的远方。
而她默默的咽了下口水,下定决心做一次大胆的尝试。奴隶贩子可以留给她的耐心不多了,太阳就快落山了,这大概是今日会经过的最后一队中原商人,能听懂她说话的人,是她被带走的最后希望。
“哥哥……”她抬头对着马背的方向,用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可是心里还是怯懦的,就算鼓足了勇气,在这嘈杂的街市里,声音还是气若游丝。
那马队还在继续前进,马背上少年的身影已经与她擦身而过,墨蓝色的背影,像最晴朗的天空,仿佛能容纳很多很多东西,包括太阳。
她失望似的,低低地:“哥哥……”
那样高贵的人,她怎么能叫人家哥哥呢?哎,她可真笨,人家不要觉得被这样的称呼糟践了自己的身份,回来打她一顿就是好的了。
她心里这么想着,望着那背影轻轻摇头,叹了口长气。
可那匹马忽然不动了,少年侧过身来,扭头看着她的脸,血色浅淡的嘴唇一张一合,他问她:“在叫我?”
她愣了,看着他隐隐皱起的眉心,觉得这么漂亮的人,她一声“哥哥”真是把人家糟蹋了。可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紧紧抓着他的目光,用饱含期许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想跟我走?”即使还未完全变声,少年的声音也不显得稚嫩,他轻轻扯了下唇角,笑容底下的情绪,她看不懂。
她拼命地点头。她想跟他走,被中原人买走,总比被这些长得像妖怪似的人带走强多了。
少年瞟了眼天空,黑鹰盘旋破空,瞬间变成一个黑点。他对牵马的中年男子吩咐道:“带上她。”
从此她成了他的奴隶,负责给钱的人甚至没忘了同奴隶贩子讲讲价,最后花了一只猪脚的价格买下她。她是今天出手的最便宜的奴隶,能卖掉,奴隶贩子已经很满足了。
他们给了她水和吃的,还给了她干净衣服,虽然不怎么合身,但这已经超过了一般奴隶的待遇,她甚至以为自己向往的好日子终于来了。有吃有喝有活干,不用天天挨打……
而那个少年没有再看过她一眼,他们离开异邦进入漠北,将马匹换成骆驼,穿过沙漠往无雁城去。少年一直在马队的最前面,她坐在拉货的平车上,只能远远看到少年的背影,她知道那是她现在的主人,从其它人对那少年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所有人的主人。
没有人和她说话,随行的都是成年男子,各个都生得很壮实,做事情也很豪爽,平常给她拿吃的,都是直接扔上来,什么废话都没有。她心里觉得不怎么踏实,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又没有活干,这有违奴隶的职业道德。
但是她现在除了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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