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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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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没有准备暗器,不过是打算将身上财物主动交与他们,总归我是个女儿家,不方便被他们搜身。我将荷包丢给匪首,两手一摊打算离去。可那打劫的没我这么泰然,齐齐在我身上注视良久,许是觉得我过于大方,身上定还藏了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匪首便示意手下的靠过来搜。
我自然是不肯的,眼一闭,只能姑且一试最低劣的招数,朝巷子另一头扬扬下巴飞快道:“看那边!”
这打劫的显然不吃我这套,而我那一撇实实在在乃惊鸿一撇,一不小心便撇到个熟悉的身影。其实我对那只见过一面的身影并不熟悉,只是因为他长得过于俊俏,而导致印象深刻罢了。
那人脚步泰然往这头走着,听见我说话,方才微微驻足,看到这头一帮强盗正围着个良家……咳咳,姑且算是良家少年把。因我清晨吃包子时,与他见过一面,对他的评价便是个爱管闲事的,而此时此刻我却不知道,我究竟想不想他来管这桩闲事。
那人长的清秀举止风雅,看着不像个练武的,便是他有点功夫在身上,定也不是这一二三四五六,六个大汉的对手。为着那张俊脸着想,我倒也不希望他受什么伤害。
不负我所希望的是,他还当真没打算管,只是愣了愣,随即便从容地掉头就走了,而我又免不得有些失望。而他走得过于从容,脚步便显得慢钝了些,匪首看他衣饰不凡,便也起了歹心,带着三个兄弟追了上去,几步便堵住了他的去路。
我暗暗期待着英雄救美的一幕出现,期待他不知从何处抽出长剑或者甩开折扇,风流回旋倜傥招架,潇潇洒洒放倒一片。
结果还是叫我失望了,这哥们儿人长的漂亮,做事委实怂了点儿,竟同我的反应相同,主动将配饰钱袋奉上,等着劫匪放人。
劫匪将他押过来,同我并肩在墙边儿立着,便如横行的官差审问犯人,查问起家住何处,良田几亩。哎哟,感情这是打劫呢还是相亲?
那俊美男子从善如流地作答,我却是说不明白了,家住何处?雕梁画栋金阶玉砌的皇宫?良田几亩?这天下就是我们老顾家的!我若实话实说,不防要吓住他们,只得将我宫外私购的鬼宅子说了出去。
我在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并不专心,因我也对那男子的事情比较关心,于是从他口中听来他名叫秦玮,是个外地来的商贾。
人说无商不奸,本公主万不赞同,他若是商人,若是够奸诈,决绝不该这么说。便如我,此刻正穿着身脏兮兮满是油污手印的袍子,我便将自己形容得惨绝人寰人神共愤愤不欲生,家道是如何中落,生活是如何艰苦,为了前来比试赢这一百两银子给老母治病,才把压箱底舍不得穿还洗不出来的袍子套上,各位英雄好汉,银子暂且借与列位,只当做江湖救急,打劫完毕我还要回家伺候老娘。
可这位漂亮得惨绝人寰的秦大美男,才真是诚实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他是这么说的:“请列位保全在下与这位小兄弟的性命,赎金自然好说。”
好嘛,今儿是遇见有钱人了。我只觉得满眼昏花,帅哥啊,美男啊,便是你腰缠万贯,也不需将我一并缠在腰上,我琢磨着这帮劫匪已经有放人的打算了。
此刻绝对不是留恋美色的时候,我非常清楚自己不能准时回宫的后果是什么,便放弃与美男共患难的好际遇,欲张口请求劫匪放我离去,却不想肩上挨了一记手刀,就此昏厥过去。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被丢在一间幽暗的小房中,依稀可以辨别身旁秦玮的身影,便是被劫持,被束手束脚,都憋屈得这么风雅。我贴着墙边把身体摆正,嘴里的破布一股子馊味儿,我支支吾吾半晌,表达不清晰便只得改作挤眉弄眼。
他被布团撑大嘴巴的模样却一点都不窘迫,弯着眉眼对我微笑,我终于明了何谓眼眸如星、风光齐月,而我心中通透,这个人,是我此时此刻唯一可以依靠和信赖的人,他害我被牵连进来,便必须将我保质保量地带出去。
我赖上他了!
但他同我处境相同,双手被反捆在身后,我皱紧眉头对着他的微笑,直想破口,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他的笑容却如安慰,平复了心中的焦躁,我忽然觉得,若我不是公主,有大把的时间在宫外闲耗,此时同他落难一处,也是件颇有趣味的事情。
他垂下头,借着弯曲的双膝,将口中的布团取掉。我见这方法果然有用,便学着他的样子去做,可惜这腿上的绳子捆得委实稳妥了些,我耗了许多力气也未能令双膝拉开缝隙,果然双腿夹得紧,它也不见得是多么全面的长处。
我小猫舔毛似的在膝上蹭了几回,那馊布团依旧在我口中肆意散发醉人的臭气,悲从心生,我因自己的没用而想要掉泪。
秦玮抿唇而笑,对我说:“靠过来些,我帮你。”
第7章 肯爱千金轻一笑(六)()
我便听话地凑过去,并未多想什么,将头埋在他膝盖上方,他张开双腿,我俯首而下,这个动作形容起来,何止不雅简直下流。但就是这么简单的配合,却频频出现差错,我急得冷汗直流,只待这破布抽出解放双唇,定要骂遍那劫匪的祖宗十八代。
我猜在这个僻静的小房中,劫匪将人质嘴巴堵上,也正是因这个缘由。
合作宣告失败,耳边传来秦玮藏着笑意的声音,他说:“抬起头来。”
我便果真抬起头来,见他一张俊秀的脸在眼前越来越大,越来越不清晰,然后他将双唇凑近,薄唇微启时可以看见皓白的牙齿,和欲盖弥彰的舌头。我们间隔半寸距离,我几乎闻到他身上淡淡墨香并着花的味道,可我也嗅不出那究竟是种什么花,又隐约察觉绳子底下被捆住的心,擅自多跳了一下。
嘴里的破布被他的唇齿寸寸扯出,到底落难儿女不拘小节,他以这种授受不亲的方式解放了我的口舌,我自然不好同他计较。却也防不住绯红了脸,方才打算骂个天昏地暗的决心已然忘却,睫毛抖了抖,那句谢谢在嗓子眼儿里打了好几个骨碌,也没能顺畅的滚出来。
他便又四下看看,除我二人孤男寡男外,确无旁人。秦玮低声命我背过身去,我又听话地背身过来,手边有细细柔柔的触感,是他的唇并着脸上肌肤划过,细细咬开捆住我手腕的绳结。他这样活计做得轻车熟路,我不免有些好奇,待双手跟着解放之后,便随口问了一句。
他倒是也不隐瞒,说是塞外跑商时,极容易碰上沙匪,这些脱身自救的方法时常演练。我对此人又稍稍多了点佩服,解开我们身上的绳索,我便等他说出脱身之法,他却兀自活动起筋骨来,飘飘然淡定自如。
高窗外射进一丛斜光,光束中灰尘明灭,我看着他的发丝轻拂,觉得今日异常风和日丽。我突然又萌生了个想法,若是同这样一个人在此被关上一辈子,许也不会很憋闷,不过那得在有吃有喝的情况下。
房间不大,从光线看来,大概是到了黄昏,想必此刻我溜出宫的事情已经穿帮了。不知道描红发现我突然不见了会作何反应,大概是灰头土脸地回宫领罚,顺便禀告父皇我失踪的消息,若是皇城里的军队够效率的话,此刻应该已经开始满城搜捕了。
我推了推紧缩的铁门,叹口气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秦玮倚在墙边,拂去衣摆上的灰尘,淡淡道:“从被抓的地方到这里,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拐了四次弯,方向应是向南,路上人声并未间断,应该还没有出城。”他站起来,透过高窗望了一眼,又道:“有炊煮的味道,应是城南农家居住的地方。”
我从挨了手刀便一直昏睡着,他说的这些信息自然全不知晓,而那手刀我挨了他必然也挨了,他却能一路保持清醒,且并未被那帮劫匪发现,我不由得再度心生敬佩。想他也是个人才,必是想好脱身的办法了,我心下放心得很。
我推不开那铁门,又不想弄出太大的声响惊动了劫匪,便退回他身边,尝试打开那扇小窗。那窗子虽然窄小,但若是能够打开,还是足以让我一个女子钻出去的。只是那窗子开得太高,我踮起脚来也着实碰不到,我便有意让他抱我一抱。
我将这想法说出来的时候,确实没有多想什么,连男女授受不亲的空话都忘记了,更别提我现下还是个男身,要求另一个男子来抱自己,那男子当有多尴尬。秦玮想了想,琢磨着就算把我抱起来了,定也不方便使力,而这房中空荡荡的,没有利手的工具,他在我身上略略打量,走到我身前,抬手穿过我的侧脸,在我尚不明其意的时候,便除掉了我束发的绸带。
长发松散下来,我适才感觉有些惊慌,而他看着我的目光又柔软许多,轻笑一声,打趣道:“我怎么瞧着你像是个女子?”
我胡乱扒拉着额前的头发,将整张脸盖住,便同个女鬼一般,藏在发丝后故作阴森道:“其实我不是人。”
秦玮嗤笑,拨开我的头发,在我脸上细细打量一番,四目相对的时候,我感受到前所未有过的窘迫。除了父皇,从没有人用这样柔软的目光看过我,且一看就是好几个瞬间,他看得我心慌意乱,我只得别过头去,问他为何要除下我的发带。
他说:“阿栩,你现在还要我抱你吗?”
唔,阿栩,他是这么叫我的,还真是个自来熟。荆栩是我在宫外的假名,我听惯了旁人唤我荆公子、荆姑娘、栩妹,第一回有人叫这声“阿栩”。这发音虽然陌生,我听着却也觉得没什么不妥,好像他天生就该如此唤我。
我想他这话的意思,大概是我不必再掩饰了,他已经看出来我便是个女子了。我便干干一笑,摊摊手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嘛,总归我是抱不动你的。”
他依旧勾唇浅笑,本就微微上扬的嘴角似衔了朵桃花,我一心想着脱身,说起话来不大过脑子,倒是没太细想,从授受不亲的角度来看,他抱我和我抱他有什么不同。总归我是叫他抱了,他何其三生有幸,掐了我这千金之躯的纤腰,天地为证,平日里除了和姑娘们勾肩搭背外,我实实未曾主动与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还要除却往年同顾且行打架。
我由他抱着,终是能触碰到高处的小窗,听他的话,我将发带牢牢绑在一根铁柱子上,然后落回地面,将发带的另一端交到他手中,退到一旁默默地为他加油。
黄昏已尽,清冷的夜风旋进来,吹动他的发丝,在我眼前轻扬,配上那绝美的侧脸,此刻的风景美不胜收。柔和中又夹带着力量,他握紧发带,抿着唇用力一拉,却是没拉得动。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气,只是看到他掌形美好的手背上,暴起两道青筋。
许是觉得这一根发带所能牵动的力量太小,他转身看着我,微笑道:“你把地上那几根绳子拿来。”
我忽然才想起来,其实这事并不是非要用到我的发带,明明还有捆我们的两条绳子。我去捡了绳子过来,他又将我抱起,我在窗上打了死结落回地面,见他将几根绳子绕在掌上,紧抿着唇,不动声色地发力。
我本欲过去帮他,却犹豫再三没有开口,最后还是他凭自己的力量,将嵌在墙上的小窗生生扯脱了。我看着那个一尺宽的缺口,琢磨自己该用怎么样个姿势爬出去,秦玮在旁边静静舒了口气,伸出手臂来打算抱我上去。
凭他的身量,这个缺口是挤不出去的,我想我就这么走了,将他留在这里并不厚道。好在我本身也不是个太厚道的人,尽管美色当前,也不至乱了分寸,只是脑筋不知怎么它就乖张了一回,我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地问他:“你方才除下我的发带,可算是在调戏我?”
秦玮愣了愣,随即展颜而笑,并没有回答。这个人大概话少,而我也为问出这个问题羞愧不已,便对他道:“我出去以后,会回来救你。”
他摇头笑道:“不必。”
他交代我,出去以后应该往哪个方向走,才不会再碰上那些劫匪,又说,他已经将自己的地址告诉劫匪,不多时便会有人来送赎金,届时自然就安全了。虽然是这样,但是甩他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他再度将我抱起,我费劲地从窗子里钻出来,衣裳也不幸被勾破了几个洞,披头散发,模样委实狼狈。跳至地面,我同他相隔一堵墙壁,很想生出一双透视眼去看看墙内人此时的模样。但我终究掉头便走了,按照他说的逃跑路线,果然一路都很安全。
来到人流熙攘的大街上时,便看到有官差正拿着我男装时的画像,四下寻我。我主动找了过去,不久便见到了顾且行。
今日顾且行穿的是百姓的常服,夜色里瞧着有些平易近人,他皱着眉头打量我的惨状,从随从手中取了件斗篷丢给我,冰冷冷道:“成什么体统!”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到还被关着的秦玮,终是鼓起些勇气抬头与顾且行对视,急切道:“皇兄,有位朋友还被关在里面。”
我言辞错乱地将事情解释清楚,顾且行始终摆出副冷漠的姿态,直到我彻底闭嘴了,他才道:“堂堂一国公主,哪里交来这些狐朋狗友,”还是一贯骄傲漠然的姿态,他对随从吩咐,“将公主带回去。”
“公主,请。”随从牵了马车过来,拉开轿帘引我上去。我自然不肯就这么回去,顾且行的态度却益发地严厉,又道:“先送去东宫洗漱,这样回宫成何体统。”
体统,体统,顾且行满脑子都是体统。我就是看不来他这份严肃,固执着不肯上车,顾且行飞快瞪我一眼,不耐道:“哪里?”
我一愣,顾且行更加不快,“我问你那朋友身在何处!”
第8章 肯爱千金轻一笑(七)()
刚进东宫,我便被一众侍女拉去洗洗涮涮,泡了澡身子清爽不少,又换了身干净衣裳。顾且行府上除了丫鬟婆子,没有地位高的女眷,自然也没有适合我穿的衣裳,所以他随便弄身下人的衣服给我换上,我也就不同他计较了。
描红一早就在东宫等我了,见到我以后,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都心疼了。不过就是被绑个架么,至于这般紧张兮兮的。坐在殿里吃着茶点,我便开始琢磨,我最近怎么就这么倒霉,连续两次出宫穿帮。思来想去,我把事情怪到那还没露过面的容祈头上,他显然是来触我霉头的。
我要描红去买的簪子,她也没能买上,只怪那摆摊的妇人不守信用。我倒是也不急着回宫,便在东宫里等顾且行回来,虽然我不大愿意见到他,但总要听到秦玮的消息才能放心。
顾且行回来后,依旧蹙着眉头,我真怕他这样常年皱下去,额上会生出皱纹来,可怜他也不过才十八岁。
顾且行不愿搭理我,我便追问随从秦玮的境况,才知他们赶到那小房的时候,那贼窝已经叫人端了,也根本没有见到我那位朋友的踪影。我大抵琢磨出一条思路来,其实那秦玮家里头也不见得是吃素的,行商之人皆通黑白两道,对于威胁绑架之事,往往不肯服软,所以以给赎金为名义顺便端了人家老窝,是个合情合理的事情。
只是有些遗憾,当时情况紧急,我没记住他家地址,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偶遇。
送我回宫的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我便规规矩矩地去向顾且行行礼作别,顾且行冷冷扫我一眼,好似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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