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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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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吩咐她去门外守着,如果有人靠近,便想办法提醒我。
描红听话地出去了,我捧着盒子的手有些发抖,我心里挺害怕的,我不敢轻易把它打开,之前我总觉得还不是时候,可现在,它像神秘的黑洞诱惑着我。那些疑惑,关于母妃甚至关于我自己的,也许都藏在其中。
我闭着眼睛,掰开铜扣,慢慢将盒子翻开。这盒子自从到我手中已经有十多个年头,因为常年闭合,其中已经有些发霉的味道。我抬手在鼻子前扇两扇,看到一块两寸宽的玉印,玉印下压着一张仔细叠好的黄皮纸张,因为年头太久,那纸张的质地已经发脆了。
我将玉印放在手中反复看着,我见过宫中大大小小的印章,各位妃嫔的宝印,乃至父皇的玉玺,同这块玉印都不相同。那玉石除了材质上好以外并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印上的游龙图案,因为太过张扬而失了皇家该有的威严,我隐约觉得,这不该是宫里的东西。
那时我眼拙,竟没看出来它是块兵符。
一块玉印的大小比这盒子方便携带,我便将它贴身收好,又去展开那张已经发脆的黄皮纸。这纸叠了好多层,完全展开后几乎占了我半张床面,我看着上面蜿蜒的地形图案,高山深涧和浅滩,乃至附近的每户人家,山中的山洞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它在我眼中,真的不过是张地图罢了,我实在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玄妙。心里头还同自己打趣,这地方也许就是母妃的家乡,她因思乡而格外珍视罢了。
打趣归打趣,母妃临终前交给我的东西,一定不会那么简单,而且她反复跟我强调,若非非常时机,这东西最不能被看到的人就是父皇。我不知道母妃同父皇之间有怎么样的秘密,这些年我所见的,是父皇对母妃的怀念,所听来的,是后宫津津乐道的,父皇当初对母妃如何用情至深,乃至多年闲置后宫,才导致现在只有我和顾且行两个成年的儿女。
这也是父皇如果年头不多了,无论如何都只能将皇位传给顾且行的原因。
我曾以为父皇和母妃情深至斯,若非身在宫闱,必是一对神仙眷侣,他们相知相伴,彼此深信不疑。可是这一刻,我忽然有点不相信爱情了,或者说不相信自己从小认定的现实,母妃和父皇之间,也许根本就没有爱情那么简单。
盒子里的东西,看了也是白看,因为我完全看不懂。可今日平白想了那么多,却让我心里头烦躁。
我辗转思量许久,我现在所能信任的人,无非父皇、吟风、描红,乃至容祈。但这东西不能给父皇看,吟风和描红必然也看不懂,或许只能去请教比较有见识的容祈。
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将自己吓了一跳,万一他还在骗我,万一这东西真的很要紧,会不会被他利用……可是我又想不明白,就算容祈要做坏事,他现在要钱有钱,要名有名,除了娶我这件事情有些棘手之外,还有什么好图的。
既然无所图,我便决定冒险信他一信。
容祈的人已经渗透到慈安堂,而顾且行最近被容祈暗中骚扰得没功夫管我,我现在要见他便比平常容易得多。
当天晚上我便见到容祈,我将秘密隐藏了一半,那枚玉印的事情并没有提,只是请他帮我看看这张图纸。容祈将图纸映着灯光仔细看了一会儿,又滴了几点红烛蜡油在上面做标记,脸色忽然一变,一挥手竟是直接将图纸用烛火引燃了。
我看着母妃给我留下的宝贝一点点烧成灰烬,我不理解他的做法,他面色凝重,按着我肩头道:“且歌,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曾经见过它。”
我问他为什么,我问他这是什么东西。他踟蹰一阵,终于告诉我:“这是当年郁王爷私下囤积军备的图纸,按照地图所示,便能找到那些军备。”
我记得成亲那晚,顾且行曾经威胁过我,他说如果我不听话,他会将郁王爷当年的囤积军备的图纸放到靖王府,以此诬陷容祈有造反的嫌疑。当时我以为顾且行真的有这东西,现在想想,必然也是骗我的,如果他能找到郁王爷留下的军备,要么是马上缴获交给父皇,要么就是私下转移,以留着自己不时之需时启用。
这张图纸,一定有很多人在找,也许就连昨日娇华殿的大火,也跟它有关系。
我定睛看了看容祈,忽然有些迷惘。我想起他曾经在秦城画坊放火,自导自演,以诱使我主动同张庆德作对,这种事情他干过一回,吃不准会干第二回,而我竟然傻乎乎地把图纸给他看了。
我害怕这个想法是真的,我只能问他:“你告诉我,娇华殿的火跟你没有关系。”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忽而轻笑,摇了摇头,抚着我的发道:“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这样旁人想要骗你,便也没那么容易了。”
“真的不是你?”我复问道。
他轻轻点头,笑容款款,他说:“图纸虽然毁了,但那些军备囤积一处确实浪费,我打算亲自将军备找回交给皇上,可若是他问起我如何寻到,你认为我该怎么说?”
我转念又想了想,先前顾且行还说要诬陷容祈私藏军备,这头容祈若真的把这些军备交出来了,怎么都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其实他没必要去邀这个功,这个事情倒不如直接透露给顾且行,而他总有办法圆上这个场。
总归军备找回来了,便是个皆大欢喜的事情。
我将想法告诉容祈,容祈闪眸看我许久,夺定道:“不,这些军备是筹码,有了它们我便能向皇上交换一道圣旨。”
“什么圣旨?”我脱口问道。
“我和你的婚旨。”他站在两步外看着我,烛光跳跃下,他的眼睛异于寻常的明亮。我看到他眼中的我,时时是副惊慌的模样,我想我最近一定是被吓傻了,往日的逍遥淡定都没有了,实在是太不争气了,我要反省。
“有了这道圣旨,就算……”他顿了顿,终是开口道:“就算有一天皇上不在了,也没有人能将这婚事推翻,即使是你再次主动退婚,一而再,皇上是不会答应的。”
我一字一字地消化着他说的话,他并没有主动靠近我,隔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仿佛是给我足够的空间去思考,他问我:“彻底和我容祈栓在一起,且歌,你愿意吗?”
我叫他一句话问得心里七荤八素的,往常我没有仔细想过,我只觉得我喜欢容祈,容祈也说他喜欢我,然后有那婚约在中间栓着,我嫁给他便如他所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我从来只是在抗婚和不抗婚之间做选择,却根本没来得及想过,如果从一开始,嫁与不嫁由我自己来选择,我究竟会怎么做。
这是我的第二次选择,他给我的选择,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点头。
我愿意,只因为情窦初开时,贪恋他身上那一缕令人心思平静的墨香。
他适才走过来抱住了我,拥抱很浅,话语很坚定:“你既然答应了我,我便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我曾同你说过,容祈不是君子,顾且行做得出来的事情,我绝不会少于他。且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容祈的女人,从今以后,你的姓氏里,‘容’字排在最前面。”
我便是如此将自己许给了他,只因为一场大火,吓得我有些不知所措,也因为顾且行的步步紧逼。
他还说:“你要尽最大的可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便是保护我的尊严。我也会用我的方法守在你身边,但是我照顾不到的地方,只能靠你自己。当然,无论发生什么,我要你好好活着。就算——是我死。”
他一口气跟我承诺了好多,可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是不需要承诺的,从点头那一刻起,我便懂了。可是他这么一字一字地说出来,就仿佛是提前铺垫了最坏的打算,说得我心惊肉跳。
“这些,你都能做到吗?”他按着我的肩头,烛光下风光齐月,我再也寻不到往日他目光中的迷茫,隐约可以察觉,现在的容祈和当时的秦玮,其实是有很大不同的,起码看我的目光,就不太一样。那其中,饱含着责任。
他的声音诱惑着我点头,能答应的不能答应的,趁着脑袋不清晰便通通答应。其实我就是个很得过且过的人,对待事情总是应付一茬是一茬,等出了问题再见招拆招,没招了就硬着头皮去闯。
其实我这性子也好,总好过杞人忧天。
他缕了缕我的头发,我觉得我的头发不算乱,可他总爱做这样没用的动作,仿佛是安慰一样。淡淡笑了笑,他说:“那图纸的由来……”
“如意?”我问道。
他敛目微笑点头,似乎对我此刻灵光的小脑筋十分满意。郁如意本就是郁王府嫡出之女,若说是郁王爷在临终之前,将东西放在她身上确实说得过去,后面的圆场就要靠容祈的演技,他是说郁如意早识得这东西的重要不敢说也好,或者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被他看出来也罢,父皇信不信都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而他,必须赌上这一把。
我们把该商量的事情都商量完了,他念着这件事情不好再拖,哄了我去休息,便趁夜离去了。
而我躺在床上依旧难眠,母妃为什么有这张地图,这玉印是什么东西,还有那首令父皇大惊失色的《空记省》,母妃和郁王爷到底是什么关系,而我……
“野种”两个字不断在脑海徘徊,我下意识地摇着头,我不是野种,顾且行胡说,他是神经病,父皇待我那么好,我一定是他的亲生女儿,一定一定!
夜风阵阵,吹落一场春雨飘零。
第53章 楼头画角风吹醒(四)()
容祈连夜带人出城,将郁王爷当年私藏的军备押回皇都,三日后父皇将我召回宫中,问我关于圣旨的想法。我只得说当时同容祈闹了些小别扭,如今我二人已经再无嫌隙,我愿意嫁给他,绝不反悔。
父皇也严词告诫我,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何况我是帝王家的儿女,这一道圣旨颁下去,便再无收回的可能。他甚至说,便是死,只要容祈以圣旨来讨要,我也只能葬入他的坟冢。
我亲眼看着父皇在圣旨上盖下玉玺,压在心中巨石,彻底落下。我的想法不是很多,我只知道,如此算是结了顾且行一条道路。但他近日都没有再管我,也许是抽风的劲已经过去了,这样最好。
娇华殿的大火从宝阁而起,好在扑灭及时,正殿并没有殃及太多,稍作修葺便能返回居住。我常年在娇华殿住得习惯,便也不愿意搬去别处,匆匆就住了回去。
回到娇华殿时,正撞上顾且行在查看修葺之事,我远远看见他,便打算先去花园里绕个圈子,等他走了再回去。顾且行却大步朝我走来,那阴狠责怪的目光,竟令我挪不动脚步。我想我并没有非要躲避他的理由,现在转身走了,反倒输了气势。
我便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顾且行走到我面前,稍稍顿足,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重重闷哼一声,扬长而去。
他什么也没说,也许什么都懒得同我说。
顾且行不傻,他那些手下如何被假的太子金鉴糊弄办了错事,那金鉴如何泄露出去,稍稍动动脑子便能牵扯到我身上。这样严重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怪我。他怪我,反感我,厌恶我,我简直求之不得。
父皇近日召见我有些频繁,乃至自己身边贴身服侍的宫人,都没有我守在他身边的日头多。而他近日的身子似乎也不大稳妥,平日里服药用膳,简直都是由我和描红亲自伺候。我知道越是在身子不好的时候,越是要谨慎任用身边的人,父皇不信任宫人,所以选择了我。
被父皇这样信任着,我觉得很好,关于那个“野种”的猜想,也压下去不少。这个人,自我出生便是我的父亲,他给了我名字和姓氏,给我了荣耀和恩宠,给我半生纵容。退一万步说,即使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又如何,顾且歌只有这一个父皇。
很多事情父皇也不防备着我,他在我面前处理朝政,在我面前和重臣议事,我也经常在御书房和容祈以及顾且行碰面,也不过粗粗打个招呼,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因此,我知道容祈因追回郁王爷的军备升职,知道他妥善的处理了江南盐案,用巧妙的手法抓个贪官做替罪羊。我还知道秦子洛在西南一带连连告捷,他所到之处依旧战无不胜,定安多年将才短缺,秦子洛顺理成章被委以重用,加官进爵。
我还知道顾且行最近没什么正事可干,也许是因为容祈的骚扰让他遭到父皇的怀疑,也可能只是因为半月后就是太子的大婚之期。
我整日侍奉在父皇身边,我以为我知道了很多,但也许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终于知道了那个醉影楼的神秘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叫顾甘霖,是先皇顾景痕唯一的儿子,自小流落在外,因而宫中完全没有关于他存在的记载。也就是说,这个人其实比父皇更有继任定安大统的资格。
不愧是我们皇家的儿女,即使生活在宫外,没有明摆的爵位,他的风姿远见,比之父皇绝对不差分毫。我也才知道,那日在醉影楼,这位甘霖皇叔便已经看出趴在外头偷听的是我和顾且行,而他在茶壶下设了机关,那斟茶的动作,便已经向手下的人发了命令。
那些黑衣人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夜枭。当年在皇城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势力,专门替帝王家打探各方私密,处理台面上不能解决的事情。自先皇过世以后,夜枭销声匿迹,而他们现在的主人,就是这位甘霖皇叔。
他们那日出来追我们,也不过是个警告罢了。然而这些事情,父皇并不打算让顾且行知道。
我知道,这是父皇对顾且行的考验,很显然,顾且行最近的表现令父皇不太满意。
除此之外,甘霖皇叔还有另一个身份,眼下出入在皇宫,实乃是帮父皇治病来的。看来我们顾家果真是人才辈出。
一日,父皇打发了所有的宫人出去,他卧在榻上,看上去很疲惫。对于父皇的病情我并不敢多问,在外人面前也一个字都不透露,我只知道父皇最近身体不大好,但每次会见朝臣的时候,他都是打出十二分的精神,不叫任何人看出端倪来。
他虽然满面的倦色,但神情却十分严肃,我坐在榻旁服侍他喝药,父皇忽然摆手示意我停下,命我到前头去跪下。
看样子是有些大事要发生了,连一贯不必守规矩的甘霖皇叔,都跟着跪到我一侧。父皇取出准备好的两只盒子,交给我和甘霖皇叔一人一只。
我狐疑地将盒子打开,看到半枚生生掰断的空心玉玦,难得一见的金玉材质,玉身雕龙画凤栩栩如生,但因为是半块,所以看不出整个图案的模样。玉玦旁另有一只寸方的金印,平日里从没有见父皇用过。
我不知道甘霖皇叔的盒子里装着什么,大约是另一半玉玦,或者也有个别的东西。我并没有追问,也知道这大约不是件该问的事情,但父皇的用意,我总要插嘴问上一句的。
父皇说这块掰断的玉玦,名字叫做“清君策”,玉佩本身没有任何意义,父皇的真正旨意放在甘霖的那只盒子里,而只有盖上我这边的金银,那旨意才能真正生效。
也就是说,现在我和甘霖手中,共同掌握着一个非常重大的机密。也只有在我们两人同时认可的时候,“清君策”的计划才能发动。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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