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霄玲珑-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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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鲲蔚说道：“大哥，您传授我们身法，李道长会同意吗？”

　　　　陈一凡笑道：“这套身法是为兄一次意外所得，并非恩师所授！”

　　　　佟鲲蔚喜道：“哈哈，若是如此，那小弟可是要生受大哥的授业之恩了。”

　　　　朱耀斌虽然身怀“鸿飞”身法，但陈一凡热心相授，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陈一凡见两位兄弟都同意，便指着树林后面的那片空地，说道：“我看此处颇为宽敞，正适合演练身法。”

　　　　几人将马匹拴在树林之中，来到的那片空地。

　　　　陈一凡说道：“为兄要教给两位兄弟这套身法唤作‘般若迷踪步’。要学会这套身法，步法的套路是次要，关键是要明白步法的神髓，神到步法自然成！”

　　　　他看了两人一眼道：“兄弟，佛学中有一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你听说过没有？”

　　　　朱耀斌摇头道：“兄弟自幼跟随师傅深居崂山，对佛学知之甚少，惭愧了。”

　　　　佟鲲蔚则道：“小弟倒是看过，只是不曾熟读。”

　　　　陈一凡点头道：“我诵读其中的一段，你且听听，看有何感受。”

　　　　只见陈一凡缓了口气，面色庄严的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陈一凡诵完后，见朱耀斌皱眉凝思，接着道：“此经属于《大品般若经》六百卷中的一节，摄尽了释尊二十二年般若谈的精华。既阐明宇宙人生缘起性空的道理。同时显示般若真空妙理的体用，实是般若的核心，佛法的心要。经中阐述的是佛学至高真理，却也点明了武学中的至高理论。这就是万物归寂，大法天成之道。抛却万般杂念，挣脱诸般执着，自然就留下空灵智慧。”

　　　　陈一凡见二人点头，好似懂得一些，续道：“我教你这套步法，名为‘般若迷踪步’，其奥义在于顺其自然，抛万物于尘埃。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大概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过去有一位叫金碧锋的禅师，他修行深厚，佛法无边，但心里依然有一丝执着。禅师住在一个古洞之中，洞中除了一个水晶杯外，别无一物。他能够万缘放下，一心入定，且定力很深，当其入空寂定时，连此障碍的五蕴色身，亦能销融于无形。有一天，阳寿该尽，鬼差要来捉他，但遍寻不获，往问土地公。土地公公让鬼卒敲打他放在座位旁边的水晶杯，果然他立即出定。鬼卒马上将锁链套在他的颈上，要拉他走。禅师想，自己修行很用功，若能继续进修，一定可以解脱生死。现在因为心中牵挂一物，竟然被鬼卒捉去，多么不值！于是他对鬼卒说：鬼大哥！请你让我入内方便一下再走。谁知他转身入内，立刻打破那个心爱的水晶杯，即入禅定去。鬼卒不见他再出来，入内一看，只见了一地破碎的水晶杯碎片，哪里还有禅师的踪迹？另外在地上还有一个纸条，鬼卒拣起字条，只见上面写道：‘若人要捉金碧锋，除非锁链锁虚空；若然虚空锁得住，再来拿我金碧锋。”

　　　　朱耀斌听完故事，略有所思的自语：“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陈一凡闻言大喜道：“二弟，道佛殊途同归，万法归一，你理解的不错。能够明白这层意思，学起这套步法就容易的多了。只要抛开杂念，一切自然，自可学成‘般若迷踪步’。”

　　　　当下，陈一凡在空地之中一步步地演练开来。第一遍他走的非常慢，朱佟二人凝神静气，细心观察，暗暗记住每一个步法的走法。陈一凡一遍演练完，问他二人记住多少，佟鲲蔚点头道：“差不多都记住了！”朱耀斌也点头。

　　　　陈一凡点头道：“好，下面这一遍，你二人要看仔细。”但见陈一凡话声刚落，人便如箭一般迅捷的在场中穿梭开来。直看的两人目瞪口呆。

　　　　陈一凡停下来道：“这次如何？”

　　　　朱耀斌道：“这次没有看清！”

　　　　佟鲲蔚却道：“大哥，我怎么越看越像是你与南宫清河过招时所用的身法呢。”

　　　　陈一凡笑道：“正是这套步法。”随后又对二人说道“二位兄弟需记住的是，要熟悉每一个步法，好了，现在你们二人就开始演练一下。”

　　　　佟鲲蔚笑道：“二哥你先来，小弟我再观摩学习一下。”

　　　　朱耀斌此时若有所思，应了一声，按照记忆演练起来，只练了两遍，便熟练记住了步法。只是，他心中虽熟悉了所有步法，却总是无法像陈一凡那样迅如闪电，行如流水。不禁暗暗懊恼。

　　　　佟鲲蔚也下场练了两遍，也是感觉行动之中有些迟滞之处。

　　　　陈一凡看出两人的心事，微笑道：“两位兄弟是不是觉得行动之间总有些迟滞，这是正常的。两位兄弟聪慧过人，这般短的时间便掌握了基本步法，好，现在你们二人要做的就是忘记步法！”

　　　　朱耀斌不解地道：“忘记步法？”

　　　　陈一凡道：“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归其根。”

　　　　（本章完）

第135章　林中传艺　（下）　首更（）　
朱耀斌闻言喜上眉梢，在场地中又开始练习起来，如是又习练了三遍。但见他时而如飞鹰扑食，时而如苍猿摩崖，又时而如猛虎下山、灵狐穿林，上下左右腾挪，动作迅捷、流畅。

　　　　佟鲲蔚击掌叫好。

　　　　陈一凡满意地道：“三弟，你先在旁观瞧。二弟，现在我开始攻击你，你用这套步法回避。记住，凭借我攻击的气息去躲避。每一个人，在对战之时，他的身上都会散发出一种气息，我们常称之为杀气，实则是一种体内气息的外溢。而这气息永远都是快过敌人招式的，你只要用本身的内力去感知到这份气息，就可以预知对手的攻击目标而落于不败之地。不过，要达到这个境界，还需要在实战和自我修炼上多下功夫。好了，我要攻击了，注意了，兄弟。”

　　　　陈一凡说完，左掌用了一分力道，拍向朱耀斌的右肩。力道虽不大，但速度快如闪电。

　　　　朱耀斌一惊，施展开“般若迷踪步”，向后滑出三尺，堪堪躲开陈一凡击来之掌。

　　　　陈一凡笑笑道：“不错，兄弟，下面留神了。”

　　　　话音刚来，但见他微一提气，人如离弦之箭，啪啪连续两掌，攻向朱耀斌“俞府”、“天突穴”。

　　　　朱耀斌感觉劲风扑面，还没来得及运用起步法，陈一凡的掌就到了胸前。当下不急细想，左脚向旁一撤，右脚用力一蹬，陈一凡两掌从面门划过。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陈一凡身子就势腾空而起，盘旋而升，双脚“啪啪啪”又踢向朱耀斌面门。朱耀斌刚刚躲过陈一凡两掌，还暗道侥幸，这一抬头，陈一凡的脚已经踢到。朱耀斌心下大骇，慌不迭的双脚脚跟用力，身子后仰着向后撤出一丈左右，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陈一凡没有再攻击，站在原地，看着朱耀斌。

　　　　朱耀斌见陈一凡看着自己，红着脸道：“大哥，我……”

　　　　陈一凡一摆手，道：“兄弟，你的步法练的没有错，但适才咱们交手，你却是忘记了去运用步法。而且总是在我的攻击已经近身的时候才反过神。如果适才我出全力的话，兄弟，你可就惨了。”

　　　　朱耀斌红着脸没有说话。

　　　　陈一凡继续道：“你要把这套步法和你的‘乾坤元妙真诀’融合在一起运用。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归其根。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不管敌人如何强大，首先要冷静下来，用清醒的头脑分析态势，感知对手的杀气动向，这才是主要的。以静制动就是这个道理。”

　　　　朱耀斌想了想，点点头道：“大哥说的是，烦劳大哥再攻击一次。”

　　　　陈一凡点头道：“记住，步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注重内功的运用。我进招了！”

　　　　说罢，陈一凡双掌一晃攻了过来。朱耀斌深吸一口气，运用开“乾坤元妙真诀”，内视空灵，神情庄重。

　　　　陈一凡双掌刚出招，朱耀斌就有所察觉，运用“般若迷踪步”，一瞬间滑到陈一凡的身侧。这一来，不仅躲过了陈一凡的攻击，而且抓住了他肋下死角。此次运用与适才相比，何止相差百倍。

　　　　陈一凡看到朱耀斌悟性如此高，心下高兴，哈哈大笑道：“好兄弟，这样就对了，愚兄可要全力攻击了。”

　　　　朱耀斌凝神静气的看着陈一凡，道：“大哥，请吧。小弟尽全力施展就是。”

　　　　陈一凡再不答话，双脚一错，脚踏迷踪步，左掌上挑，右掌下切，正是“少林五祖神拳”掌式中的“金刀切菜”。

　　　　五祖神拳虽然不算什么武林绝学，但是在陈一凡手中运用开来，顿时显出了威力。

　　　　朱耀斌感觉到两股劲风分朝自己面门和左肋袭来。当下不急细想，脚上用力，一个转身，又滑向陈一凡右前侧。

　　　　然而陈一凡也运用了“般若迷踪步”，双掌落空，立化“犀牛分水”，一推一切，攻向朱耀斌。

　　　　朱耀斌使出身法刚躲过，陈一凡掌化“顺水推舟”，左掌化掌为钳，刁向朱耀斌脑后“后顶穴”，右掌顺势一摇，切向朱耀斌脖颈，招式快如电闪。

　　　　朱耀斌哪里敢大意，内劲灌注全身，以意导气，双脚一踏一蹬，避开陈一凡两掌。

　　　　二人这次较量，陈一凡的一套“少林五祖神拳”虽仅用了四分力道，但配合上精妙的“般若迷踪步”，使得身形如同闪豹一般，前招劲力未竭，后招续复跟上，直把朱耀斌累得满头大汗，应接不暇。

　　　　但是经过二十多回合的较量，朱耀斌对迷踪步的掌握渐趋稔熟，对陈一凡的攻击也越来越觉察的清晰，到最后，只见朱耀斌如左右上下腾挪躲闪，神情自如，陈一凡招式刚刚攻到身前，朱耀斌已经侧身躲开。

　　　　陈一凡见朱耀斌在短短的时间里，能把步法运用的如此熟练，心里大是高兴。其实，这固然是朱耀斌天资聪慧，但主要还是陈一凡传教得法，再加上这段“实战”打斗，才起到了这样的效果。

　　　　这时，陈一凡正运用了一式“铰刀剪芙蓉”左掌内拨，右掌斜推向朱耀斌左胸前。但掌式仅走了一半，陈一凡便收身跳出，站立一旁笑道：“不错，兄弟，现在你基本已经掌握了迷踪步的运用技巧，即使与人对敌，也足可自保。”

　　　　朱耀斌擦擦脸上的汗水，兴奋的道：“多谢大哥的栽培！”

　　　　陈一凡笑着道：“兄弟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朱耀斌刚想说些什么，突然脸色大变，身形晃了晃，佟鲲蔚急忙上前扶住：“二哥，你怎么了！”

　　　　朱耀斌面色有些苍白地说道：“突然感觉力脱，内力一扫而空。”

　　　　佟鲲蔚大惊，却听得陈一凡说道：“三弟莫要担心。”

　　　　陈一凡走过来，伸手按在朱耀斌的后背，运使内劲，一股内力顺着手掌传到了朱耀斌的体内。见朱耀斌好转了一些，陈一凡松开手掌说道：“这便是这套身法的一个弊端所在了。这套身法对内功的要求极为苛刻，我观两位贤弟虽然年纪轻轻，可英华内敛，太阳高隆，这是内功有了一定火候的征兆，这才想着把这套身法传授给你们。”

　　　　（本章完）

第136章　洒泪分别（）　
（二更送到）

　　　　见朱耀斌面有惭愧之色，陈一凡说道：“二弟你不用自责，便是愚兄，运用这套身法也只能撑得住两柱香的时间。不然又何至于被南宫清河逼迫至此呢。你初学便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已然是不易了。我之所以没有事先告诉你，便是让你亲自体验一番，记忆深刻一些，临场对敌，定要量力而行，瞅准时机再用。”

　　　　朱耀斌点头道：“大哥说的是，小弟受教了！”

　　　　陈一凡见佟鲲蔚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笑道：“三弟都等不及了，来，大哥再陪三弟对练一场。”

　　　　佟鲲蔚担忧地道：“大哥你不需要休息恢复一下吗？”

　　　　陈一凡哈哈大笑道：“为兄还能坚持。三弟，注意了。”说罢，展开身形，一拳如电而至。

　　　　这般陈一凡与佟鲲蔚又对练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陈一凡见佟鲲蔚渐渐熟悉了步法，停了攻击，有些微喘地说道：“好了，三弟也初步掌握了，之后就剩下勤加练习了。”

　　　　佟鲲蔚也觉得内力消耗甚剧，在体会到这套身法的变幻莫测同时，也深觉陈一凡所言不虚。

　　　　陈一凡见两人掌握了“般若迷踪步”的关键，心头也是欢喜。几人穿过树林，重新上马，信马由缰。这般一路谈武论道、欣赏风景，傍晚时分到了一处集镇，唤作永宁镇。兄弟三人又是痛饮，因这地离青州府已经不远，到了青州府，朱耀斌南下去往泰安州方向，陈一凡与朱耀斌却是要北上渡过黄河，去往京师。

　　　　分别在即，兄弟三人依依不舍，这顿酒便喝到了子夜，几人都醉的不省人事。

　　　　翌日，陈一凡三人骑马继续前行，一路上朱耀斌默默无语，佟鲲蔚也是少有的沉默。

　　　　这般走到正午时分，前面出现了三岔路口，一条通往济南府地界，一条却是通往京师河间府。

　　　　三人下马，陈一凡拍了拍朱耀斌的肩膀，说道：“二弟，临别之际，大哥有几句话嘱咐于你。”见朱耀斌眼中潮润，心中叹了口气，说道：“升仙擂上，你将高上太霄图露于众人眼前，虽说是解了众位英雄的毒，扭转了局势，破坏了南宫清河及鞑子的阴谋诡计，可终是将宝图显露。所谓‘财不外露’，愚兄虽然不知高上太霄图的用途，但大义教如此倾心倾力的要夺到此图，可以想见这图必是有所用处，更何况传闻此图是出自张三丰真人之手了。”

　　　　陈一凡拧眉说道：“此后一段时日，你独自上路，一定要多加提防，虽害人之心不能有，可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今这世道将乱，虽不至于礼坏乐崩，却也是人心不古。二弟你本性纯良，把人总往好处想，可也要随时加着小心。”

　　　　朱耀斌点头道：“大哥放心，兄弟记下了。”

　　　　陈一凡又道：“二弟，翻云八卦掌也是武林中的绝学，这一路上还望你勤练不辍，别辜负了云雾真人的一片苦心。本来为兄想把‘云龙九剑’也传给你，但想来元妙道真派怎会缺少高明剑法，云雾真人不传你其他剑法，那应是为了让你将来更好地修炼‘坎离无常剑’。你手上有君子剑桂前辈赠送的天蝉手套，倒也不惧兵刃。”

　　　　朱耀斌见陈一凡细致入微，一遍遍的叮嘱，知他担心，心中感动，更增添了离愁别绪。

　　　　要知他正是热血方刚的年纪，平素里哪有这般相交要好的同龄之人，如今多了两位兄弟，本就内心不平静，这般离别之际，更增了别愁。

　　　　陈一凡又叮嘱了一会，把能想到的都说与朱耀斌了。佟鲲蔚这时说道：“两位哥哥，咱们定个相聚之期吧。”

　　　　想了想说道：“大哥，从这里到泰州府，两天的时间足够了，从这里到京师三四天的路程，咱们在京师在等二哥一个月，可好？”

　　　　陈一凡点头道：“好，二弟你到了京师以后可以去我舅父的府上探问我们的住处。到时候咱们兄弟再聚！”

　　　　朱耀斌听说了相见之期，心中多少舒服了一些。几人翻身上马，洒泪分别。

　　　　秋风骤起，瑟瑟吹起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