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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犬不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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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峰降低声贝:“睡着了?”
费长乐点点头。
“你把他送回去?”
费长乐看了一眼手表,自己现在回家会打扰到奶奶,大家都喝了酒也没办法开车。
许峰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做了个向上指的手势:“楼上,有老大的休息室,浴室都带的,在5楼。”
费长乐点点头,微微散发生命之纹,让孙雅仁保持熟睡,右手从膝盖下穿过,左手轻轻的从孙雅仁的手中抽出,搂住他的肩膀,将整个人抱了起来。
孙雅仁鼻子轻轻的嗅了嗅,双手环住费长乐的脖颈,脸颊往费长乐的颈窝里拱了拱,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许峰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老大称得上“撒娇”一样的行为,目送费长乐将西服裹在孙雅仁的身上,抱着离开。
过了片刻,马云找过来时,许峰仍然愣愣的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喝着酒。
“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神。”
“马云啊……”许峰抬起头,对上马云询问的眼神,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了,砸吧两下嘴,低头喝酒:“没什么。”
马云挑挑眉,不解的在一旁坐下。
半响,许峰憋不住了:“你见过老大撒娇吗?”
谁知马云一副“就这事儿啊。”的表情:“见过。”
“什么?”许峰诧异了。
29、二十九
孙雅仁在沙发上看资料困倦时总是会下意识开始寻找费长乐,就像动物的本性,生理上的必然反映。
又或是清晨睡的迷蒙时,若是马云服侍他穿衣服,他至少会站好。若是费长乐则整个身体像没骨头一样贴上去。
再来就是平时吃饭等等一系列动作,刚开始马云也啧啧称奇,不知道费长乐是怎么让孙雅仁卸下全部防线,到后来也就习惯了。
听马云说完后,许峰的心情有些复杂,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自家老大都是全心全意的依赖着费长乐。
是自家老大对自己懵懂的感情没发觉?还是自己又多想了?
朦胧转醒,孙雅仁慢慢的睁开双眼,有些眼熟的天花板,慢慢坐起身,右手习惯性的摸床头柜上的烟,刚叼上烟蒂,动作就停住的。
床对面的沙发上,一米九高的男人姿势有些别扭的窝在沙发里,身上穿着昨天的白色衬衫,遍是皱褶,从解开的衣领中露出盘踞在胸口的黑色图腾。
右手垂落在沙发下,左手手心向上遮住眼睛,双腿交叠,架在另一头的沙发扶手上,脚上还穿着皮鞋。
点上烟,孙雅仁吸了一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放在这里的备用睡衣,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换的。
昨晚酒后下意识的行为,就像开启了某个密室的机关,心中某些刻意回避的情感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慢慢蔓延心头。有些感情已经脱离的掌控。
理不清,说不明。这样陌生的情感笼罩着孙雅仁不明了的内心,自己对费长乐的情感明显要执着许多,但是,这样陌生的情感代表着什么,他不由自主的去淡化。
孙雅仁向后拢了拢头发,抬头,对上费长乐清明的双眼,毫无睡意。
心头一热,孙雅仁压下躁动的情感,淡漠的吸上一口烟:“醒了就去给我放洗澡水。”
费长乐眨了下眼,坐起身,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衬衫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下颌的胡茬也微微冒头。
一个东西被孙雅仁扔了过来,费长乐接住,是一支烟,无意中看到烟蒂上的标示,中南海。
昨晚他把孙雅仁口袋中的烟取出时也一愣,孙雅仁抽的烟焦油量很低,牌子也是韩国的。
“提下神。”孙雅仁拿起床头的电话,按下内线:“早餐送上来,五人份,还有衬衫,……”问正在点烟的费长乐:“你穿多大号的?”
费长乐报上尺寸,没有看到孙雅仁虽然对着电话说话,却一直凝视他一举一动的双眸,淡然的眸光下,隐忍的颤动。
孙雅仁放下电话,费长乐叼着烟,依言走向浴室放洗澡水。
室内,孙雅仁左手不自然的在被下紧握。昨晚对费长乐做的行为他当然没有忘记,他的乱、交费长乐也是看在眼里的,对于他昨天的行为,费长乐会怎么想?
看待对方的目光不同时,相应的所发生的事情,给自己的感受也不同。
浴室门打开,费长乐还穿着皱巴巴的衬衫,恣意的□古铜色的肌肉,就像山里掳人归来的不羁土匪。
“你身上的是……纹身?”
费长乐给孙雅仁倒上一杯水,道:“胎记。”
孙雅仁一愣,不由得一笑。
递上水,费长乐没有说话,房间一时陷入沉默。
喝完水,孙雅仁转身递给费长乐杯子,视线恰好对上某个部位。
“昨晚我没有失态吧。”孙雅仁听似酒后宿醉,记不得昨日的事情。
费长乐背对着孙雅仁倒水,道:“没有,您累了之后,我直接带您回房间了。”
费长乐没有对昨晚的行为反感固然是好的,但同时,孙雅仁也有一些失落。
“今天几号了?”
费长乐看了一眼手表:“10号。”
孙雅仁叹了口气,10号,家族聚餐。
马云休息,方健被派去调查,所以由费长乐担任保镖,许峰这个文职开车。
到总宅,孙雅仁吩咐了一下大体时间,独自下车。家族聚餐,除了孙圣擎,无人带保镖。
在仆人的带领下,费长乐和许峰在特定地点停好车。
车窗落下,许峰和费长乐点上烟。
“你那个成人自考还在念?”
费长乐点点头。
“要我说,你就转行专业做机械吧,凭你这份设计,哪个院校不要你?你想从哪里念都行,或者根本不用浪费那个时间,直接工作。”
“正在考虑,打算把这个考完再说。”
“干嘛那么死抓文凭?我是我家老头子逼得,必须得有。你干嘛?难不成以后指望找正经工作,养家糊口?”
听到“养家糊口”费长乐黝黑的双眸一闪:“是,我有宠物要养。”
“宠物?”许峰听说了费长乐家新养的博美犬:“得了吧,宠物能吃多少。小狗多大了?”
“一岁左右。”
“哎?不是从小养的啊?”
“对,原来有主人。”
许峰咋咋嘴,夕阳西下,车外一片棕红色,就像滚烫的熔浆,特质的车门将一切隔离在之外。
“那可不好养啊,狗是最忠诚的,它老想跑吧?”
费长乐弹了弹烟灰,目光看向窗外,似乎在思考:“是不好养,总是想逃跑,若逼急了,还会呲牙。但是,有办法。”
“怎么养?”
“先要顺毛捋,给他足够的好处。”
“什么好处?”
费长乐薄唇勾了勾,难得的微笑让许峰也有些愣神。
“了解他的饮食喜好,讨好任何动物的食欲都是有用的。”
许峰觉得费长乐的话有些怪异,但也不知道别扭在哪里。
“然后,再给它提供一个舒适的环境。时常挠挠下颌,梳梳毛,吃的满意,睡的舒心。生理要求满足后,自然就会稳定下来,这是第一步。”
吐了口烟,费长乐接着说道:“第二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要略施恩惠。”
“不明白?”
许峰懵懂的点点头。
“就是在他对你充满信任,并开始发出要把你当主人的信号时,不去回应他,吊着他的胃口。让他不清楚你的真实想法。你只需时不时的给他些好处,让他不至于把心冷下来。”
“养个宠物还这么麻烦?”
费长乐想起家里那条,天天围着奶奶转,瞪着圆眼睛,伸着红舌头,尾巴像要甩掉了一样来回摆动,把自己原来主人忘得一干二净的长毛犬。
确实不用那么麻烦,宠物种类不同,也是需要因材施教的。
“还有最后一步。”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费长乐重新点上一支烟。许峰打开车里的音乐播放器,正播放许巍的“完美生活”,沙哑的声音,带着流浪的味道。
“就是比较残忍。”
“是什么?”
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半个小时。
“就是抛弃他。”
“什么?”许峰疑惑。
“抛弃他,置之不理。他就会知道,谁才是最重要的。再回来时,就再也跑不掉了。”
“真是奸诈,当你家宠物,不读36计都活不了。”
“但保他一生无忧。”
“是啊,想吃什么吃什么,对于狗来说就不错了,可是啊,总是提心吊胆的你是不是要扔他,划不来。”
费长乐舒适的倚着座椅,淡然的道:“当我的宠物,绝不能弱小。”
“怎么?还是你那一方的狗王不成?”
“啊,某个领域上,算是吧。”
许峰把烟熄灭,哧的笑了出来:“哪天真得看一看,这个让你分三步收拢的家伙。”
费长乐转过头,眼神中似乎在透漏某种讯息,少顷,收回目光:“好。”
“那你现在实施到第几步了?”
“第二步。”
时间一到,许峰和费长乐按照吩咐将车开到总宅正门。
虽说是家族聚餐,参加者只有孙圣擎、孙雅仁、孙经成。没有任何女性成员,曾经有过的女主人都是家里的禁忌,不能提起。
餐厅里只有刀叉碰撞盘子的声音,孙圣擎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
死板而古老的建筑风格,搭配上比起费长乐的手艺,简直不能下咽的晚餐。原本孙雅仁只是感觉这个气氛让自己不舒服,晚餐还算可以。
但两个月以来,费长乐迎合他喜好的菜肴已经成功诱惑了他的肠胃,再也不能去迎合他人。
用餐完毕,孙圣擎像家长询问小学生作业一样,挨个了解了一下手中的交易,然后,一月一次的聚餐结束。
整着过程都让孙雅仁胃疼。
疲惫的穿好大衣,在金管家的带领下,孙经成、孙卓先后离开。背地里明争暗斗,讽刺讥嘲的三个人,在总宅里都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汇,丝毫不敢造次。
“允航平日受您照顾了。”
金管家最后送孙雅仁离开。三个人里面,金管家和孙雅仁的关系最近,一是孙雅仁少时是在总宅长大的,第二个自然是金允航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一天一更,因为都写完了,哈哈哈,我好吧~
30、三十
“您太客气了。”孙雅仁身穿黑色貂毛领大衣,包裹住消瘦的身体,脸色略白,却不憔悴。
“您要多保重身体,老爷一直很挂心您。”
“自然。”
金管家目光和煦,别有深意的道:“我还盼着您能早日安定下来,要是有个小少爷,想必总宅会热闹许多。”
孙雅仁笑笑,没有答话,余光无意看到驶来的黑色轿车,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中走出,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允航,他打算明年结婚。”
孙雅仁清明的瞳仁微微睁大,一直注视他走来的男人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停下脚步。
转过头,孙雅仁静静的凝视金管家似乎洞悉一些的神情。室外的温度已快降至零度,呼出的白气模糊了孙雅仁的神情。
片刻,孙雅仁又淡淡的笑了起来。
“恭喜,看来我要随份大礼了。”
金管家微微鞠躬:“您有这份心就可以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在自己沉默的空档,已经走到了近处。金管家转过身,显然已经听说过费长乐,微微点头。
费长乐也淡淡的回了一个礼。
“少爷,天气凉,您快上车吧。”金管家道。
“是的,您快回去吧,父亲应该在找您了。”
金管家微微鞠躬,转身进入别墅内。
金管家看似柔和,实则残忍的作风,孙雅仁是再了解不过。
转过头,男人即使站在台阶之下,还是和自己一般高的身高,以及坚定的眼神,让自己慢慢平静了下来。
也曾想过,若金允航结婚,自己会不会崩溃。
不动摇是假的,就像自己守护了多年的瑰宝,舍不得碰触一分一毫,如今却要送给他人,难免不舍。
百般滋味在心头,但最终,还是要“舍”,徒留一些遗憾的情感。
这样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孙雅仁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多年来,他把金允航当做一根救命的稻草,感情的寄托,把所有想对爱人付出的感情都毫无保留的奉献给金婚航。却不曾想过,这份感情的初始,是否来源于心动?还是感激?抑或是别的什么?
“老板,上车吧。”
一股暖意围绕住自己,回过神,费长乐双手捂着自己冰凉的耳朵,眼前是他深邃坚定的眼神。
像葬礼一样的晚餐氛围,金管家微笑下吐出的利刃,以及寒冷的秋风,统统不见了,迎接自己的,是温暖的双手,和宽厚的胸膛。
孙雅仁抑制不住的,想紧紧的搂住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每一次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都会出现的男人。
这样想着,孙雅仁也这样做了。
伸开双手,放任自己,冲入这个幻想过多次的胸膛。
费长乐一愣,慢慢的,合拢双手,用力拥紧了这个瘦弱的身体。
只有许峰清楚的看到,孙雅仁投入费长乐怀抱时的表情,不是逃避的痛苦,不是麻木的放纵,而是一种解脱,和憧憬。
嘴边含笑,眉目柔和。
“啊!真是的,我激动什么啊。”许峰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脸,脑中却想起费长乐说过的话:揣着明白装糊涂,还要略施恩惠。
略施恩惠……
“我想多了。”许峰笑骂自己联想太丰富,却抑制不住心中溢出不好的预感。
抛弃他,置之不理。他就会知道,谁才是最重要的。再回来时,就再也跑不掉了……
“老板?”
这个胸膛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温暖,踏实,但自己却没有收拾好的心情,也没有抓住对费长乐最准的把握,或者说,他的理智还健在。
慢慢退回身,孙雅仁整理了一下衣领。费长乐对突入齐来的拥抱没有疑问。
“如果你少出现几次,我就不用这样纠结了。”孙雅仁小声呢喃,但两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费长乐挑眉,一副不解的样子。
“走吧,回车上。”
从费长乐身旁走开,孙雅仁迎着秋风,向前迈进。
“老板。”
停下脚步,孙雅仁回头。
“老板,您为什么要抱住我?”
孙雅仁一愣,从来没有疑问的费长乐开口了。衬托着黑色的夜幕,一种无形的压力随着费长乐靠近的脚步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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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老板,我希望您可以告诉我。”
孙雅仁无声的凝视着费长乐,费长乐没有急于求证的迫切,淡定而从容,黑色的西装下挺拔的高大身材身材。
“没有为什么,我不认为你有可以质问我的资格。”原本可以换一种方式表达出来,就像被逼迫到墙角的兔子,过于自保的攻击性,毁掉了孙雅仁清晰敏锐的思绪。
费长乐没有表情,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认真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摇。夜风逐渐萧索,席卷起费长乐的衣角、
“那就不要做这样的举动,就算对您没有任何意义,并不代表别人也是同样的。”费长乐走进近,孙雅仁没有后退。
将西服帅气的脱下,在孙雅仁愕然的目光下,披在了他的身上:“夜风大,您的手现在应该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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