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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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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晃悠悠的绳子吊着一个穿杏色衣裙的姑娘上来,等人放得近了时,谢长青也走了过来:“看来要快些了,再不快些就要天黑了,晚上不好救治。”
  “嗯,先把这名伤者抬下来吧。”
  等两人看仔细了那伤者的容貌时,又不由得同时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心里都一个想法儿,那就是——太巧了!

  159.安亲王的帮助与钟姑娘的破伤风

  是啊,能不巧嘛,看那灯火昏昏中,风一阵来把发丝吹开,光侧照在伤者的脸上。不是别人,正是钟碧微,阿容见钟碧微脸上有很轻微的擦伤,然后她就不由得开始心疼,因为她总忍不住把这当成自己的身子,虽然那馕里的绝对不是她。
  这就像有件衣服,你穿了老多年独样儿的,猛然间自己不穿了,被别人穿在身上,怎么会不认为那是自个儿的。
  她在心里这么胡思乱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没有缓下来,她和谢长青一起伸手把钟碧微拽了过来,然后抬到了担架上。
  期间,阿容免不得还要抽空去看谢长青的神情,却没看出什么异常来。谢长青没什么异常,可是阿容觉得自己很异常,末了免不了低声咕哝了一句:“我说老天爷啊,你打算让我怎么过这穿越生活,又给我弄出一个自个儿的皮相来,你是存心想让我发疯。”咕哝完了去处理钟碧微的伤口,好在钟碧微伤得不怎么严重,她时时有护卫看顾着,也伤不到哪儿去。只是脸上的擦伤如果不小心处理,恐怕会留下很浅的疤痕。
  这个阿容受不了,所以她处理钟碧微脸上的伤口时分外小心,就是为了将来不留疤。谢长青这时在绳索边上回头看了阿容这边一眼,见她这样却莫明地笑了:“傻姑娘,这么点小伤还自个儿处理。”待到天完全黑下来时,阿容才收拾了一番和谢长青一道回药馆,那昏迷中的钟碧微除了脸上的伤外,内脏还受了轻微的震荡,所以要留在药馆里观察两天,等确认没有其他并发症才可以离开。
  只是这会儿不见钟碧微的家人,这点让阿容觉得奇怪。到了药馆,谢长青就被连云山的大管家绊住了,阿容就自个儿和药令、药妇们一块就安排伤者的入住。
  排到钟碧微时,阿容犯了难,按说这是个姑娘家,身份又有点儿,当然不能随意排,只不过现在哪哪儿都排满了人。末了阿容就想到了安亲王所在的小院落,因为是安亲王入住了,所以其他几间屋子一直空着没有安置人。
  于是阿容一想,这事儿还是得跟安亲王先透个声儿,要不然就显得太失礼了,正正好去看看刚才吩咐给安亲王服的丹药见效了没有。见到安亲王时,他正在院子里坐着用晚饭,饭是三菜一汤,说不出的随意,“见过安亲王,您的烧热好些了呜,这时候天凉,晚上有风,要是再晚一些还是进屋里去得好。”
  “噢……声声啊,已经好了,你的丹药很有效,药劲化开没多会儿就开始退热了。吃过饭了吗,要是没吃就坐下一块儿吃。”三菜一汤一个人吃,那也是有点儿我的,安亲王就随意地指了对面儿的座儿.示意阿容她可以坐下来吃。
  见状,阿容当然推说吃过了,安亲王也不置可否,然后阿容就说:“安亲王,因为见安楼陷了,伤者安排不过来,不知道可不可以安排一个人在这院子里。也不是别人,是钟小姐,她一个姑娘家,总不好安排住在人声嘈杂的通房里,您说是不是!”
  在阿容心里,这几位皇子,就没一个是待见钟碧微的,所以阿容说这番话时自然而然地揣着几分小心翼翼。
  只见安亲王听完后,并没有立即答复,而是看了阿容两眼,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淮洲钟家的嫡小姐?”
  听得安亲王问起,阿容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您看,扶弱安贫,人总有老病颠沛的时候,更何况是个姑娘家,无论如也得……”“你去安排吧,如果我不答应,我看你宁可把我赶出去。正好多安排几个病患进来往。”安亲王这时吃完了正在擦嘴,起身时又看了阿容一眼说:“愣着做什么,趁我还没改主意,赶紧去安排。”
  看着安亲王进了屋里,阿容缓缓地转身,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在安亲王眼里似乎看到了一点点儿雀跃与欢喜。雀跃什么,欢喜什么,该不会是打算等钟碧微来了好好“招待招待”吧!
  得我安排两个药女守着,别到时候真出了什么差错让人以为她是故意为难钟碧微的那就不好看了。
  转头把人安排进了院里,安置了后,阿容忽然发现钟碧微腿上渗出血来了,走进掀开裙子,把中裤往上卷了一看,小腿上一根一拇指粗细地木茬扎破了,现在正往外渗血。
  “快去黄药师大人来,还有长青也一并请来。”那木茬幸而没有扎在主血管上,不过这也够呛,现在也不知道扎得深不深。
  很快黄药师谢长青就过来了,一看情形两人又施不上手,姑娘家的小腿肚,就是药师也不好随意碰。见状只好着人去请了钟药师来,这钟药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说起来阿容也是久也没见她了,钟药师见了阿容也特高兴:“哟,咱们的小阿容又变样儿了,这越长越有模样儿,不是我说,长青的眼神儿就是好。”
  “钟药师大人,是请您为看病患的,不是请您看我来的。”阿容揪了揪自个儿的衣袖,从里头掏出针包来了,然后飞速地下针,把血脉截住了。
  “好了,我来拔,就剩下这么一小截在外面,没点儿气劲还真拔不出来。”之所以喊了钟药师来,就是因为阿容拔不了。
  好在木茬拔出来很轻松,因为表面比较圆滑,也就没有带起其他伤口,只是尖端一根生锈的铁钉尖儿让阿容心又是一颤。
  在钟药师和黄药师、谢长青都松了一口气时,阿容这又犯难起来了,这破伤风应该怎么解释,在卫朝这得叫什么病症,关键是卫朝有这病症吗?
  “师父钟药师大人,长青……别急着走,这根生锈的钉子也会让人心脉损伤或呼吸不畅而死的!”破伤风在现代只需要几十到一百万单位的青霉素或专用的破伤风钎就可以治愈。
  但是中医就相对麻烦一些,中医把破伤风分为两种.好在这两种的成人用药是差不多的,再配合施针完全可以治愈。只不过有好几样儿药材是她目前还没见用到过的,所以,她需要眼前几位的帮助才行。“钉子还有这作用?”瞧黄药师这话问得,估摸着正在心里想,这毒厉害。
  现在药师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阿容知道的多,而且知道得怪异,但是现在没谁问她你怎么知道,大家伙一般直接问:“怎么办?”“上古时期有一剂叫伏骨追风丹的药材,正好是对症的,不过有七味药材是性状味已经失传了的,而且药馆里没有备下。我们得回连云山去取药来炼丹药,但是这病症最快一天就发,最慢七天,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
  ”来回要一天的时间,再加上炼药需要一天,阿容祈祷这姑娘最好能潜伏个三五天才好。
  要么干脆没染上也好,不过这样的事儿总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施药炼药的人不能去拿病患的性命去赌这万一。
  “什么,行了,我安排人去取药,你把要用的药材写给我。长青,你得去安排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人同样被黄锈了的钉子扎着了的。看来这药还是多备几份好,省得到时候要用还来回跑。”黄药师一边说着,一边催促阿容犯药材名儿写下来。
  写好后立刻交到了外面让人去办,而谢长青则去聚拢药师和药令们,好把事儿传下去。钟药师则留在了屋里.因为她头回听说这样的病症,所以预备留下来作个记录。
  正在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时候,外面院儿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叫声:“盛药令,请问盛药令在……”
  一听这声儿阿容就知道,这是安亲王身边随侍的人,说话的动静都别人不一样,带着硬朗朗的沙场劲儿。出了门一看,果然是安亲王的人站在门口,她连忙下台阶问道:“这位大哥,安亲王可是有什么吩咐?”
  “倒不是王爷有吩咐,刚才我见黄药师大人在外面安排车马,是要用马吧。王爷常说京城里没有几匹跑得快的,要是不弃可以用我们带回来的马,那都沙场上见过血的,跑起来比京里那些软绵绵的马快得多了。”那人说得顺溜,不过阿容也没多想,确实是要用马,既然有人自告奋勇那还有什么说的。
  当即阿容就让随侍着的药女领着来人去找黄药师,安排好之后,阿容免不得要看一眼安亲王的屋子。这时正深门紧闭着,就像那个人一样,经常是沉默的,但一敞开了又是好入好出,一副好来往的模样。
  “啧……这位可有意思,不是挺不待见钟碧微么,又肯让下属来借马给我们。”喃了两句,阿容这才转身回了屋里。
  这时候钟碧微已经幽幽转醒了,一看是在陌生的屋子里也没有叫喊,只是侧脸四周看了一眼。先是看到了着纯白色药师袍的钟药师,继而又看到了着白色甲子的阿容……


  160.扭曲的人生与故去的人

  进了屋里后,阿容见钟碧微醒了,连忙说道:“钟小姐醒了,你现在在连云山的药馆里,刚才我们取出了你腿上的木茬,这会儿已经包扎好了,要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诉我。”
  只见钟碧微看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阿容又冲她一笑,这时候钟碧微才开口说了句:“谢谢,我带两丫头和侍卫去见安楼,他们现在在哪里,都好吗?另外,我出来时没跟家里交待行踪,如果不麻烦请盛药今遣人云西街的鼎园通报一声。”
  “已经派人云通传了,至于你的随从,也不知道是哪两个,所以现在我也没法回答你。你好好休息吧,你家里人应该马上就会到了。”阿容说完才去取刚才截住血脉的针,取针是肯定会疼的,却见钟碧微哼都没哼一声,只是眉皱得跟山似的。
  这时候谢长青正在门外站着,听着阿容柔似春风一样的声音.蓦然发现自己所见所听的不过是阿容而已。想着便举步进了屋里,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既然过去了,还有什么是不可面对的。
  屋里的钟药师先看到了谢长青,然后琢磨了一下眼前的情况,觉得自己还是先撤了比较妥当。只是她又担心阿容,毕竟这姑娘才是自家儿的,那个……哼,不提也罢。
  所以当钟药师出门时,就忍不住冲谢长青说了声:“惜取眼前。” 听着钟药师的话,谢长青脸上的笑就不白觉地露了出来,冲钟药师一点头后,谢长青就趁步进了屋。钟碧微先看到了他,脸面上有几分难言的神色,谢长青见状只是笑了笑,再没有任何沉郁之色:“钟小姐的家人已经到了前堂,声声啊,你嘱咐了各项事宜,我们也该回府了.天色沉了。”
  “长青,钉子的事大家伙都知道了吗?”阿容回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当然也看到了谢长青脸色温风如酒一般的神色。当他以这样的神态示人时,阿容相信他的内心是宁静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坦然了,总之他这样她心里是喜悦的。
  “已经叮嘱过了,从药师们那儿的反馈来看,应该只有钟小姐一个人被钉子扎了,后续救出来的人则还要冉看。”谢长青说完话,院子里就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便听见药女叫了声,说是钟家来人了。
  听着这一声,阿容和谢长青也各自退了退,把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然后就见钟家的人从外面进来,却先不着急扑到床边看钟碧微的伤势,先给谢长青和阿容施了礼:“给郡王见礼,见过盛药令。”
  是女眷前来,谢长青当然不方便扶,阿容就上前扶了一手,来人似乎是钟碧微的母亲,阿容想了想说道:“钟夫人,令千金伤在腿上,这几天需要留在药馆看看情况,旁的只是擦伤没有大碍。钟夫人和钟小姐早些安置,这院里留了药女侍候,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吩咐一声就只是……院里还住着安亲王,还请不要惊扰了。”
  在阿容看来,如安亲王这样一身气势凛列的军人,钟家是巴不得敬而远之的,更重要的是皇子们不待见钟碧微,所以她就提醒了这么一句只是此时的阿容可不知道,就这么一句话,发生了后来的多少事。
  也就是因为她这句话,惯于攀附的钟家又另寻着了比谢长青、三皇子更高得多的枝儿。这枝自然不会是别人,正是安亲王,他是大皇子,又是姚皇后的儿子,论起继承权来,这天下最有竞争力的就数大皇子。
  三皇子是现任的皇后嫡出,可安亲王在宗府哪儿才是真正的嫡长,这样的账是谁都会算的,独独是阿容还不太了解各种关系与利益的牵扯而已。不过有时候,明白不意味着得到,不明白也不意味着错失,人生际遇多是如此。
  这夜里无云有月,正是夏日里最凉爽舒适的时候,道是凉风有幸,秋月无边,夏月也同样是这般情境。
  “碧微,娘不能同意你这么做,三皇子温良淳厚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不管搁哪时候都是大姑娘了,你总该为自己的将来着想,懂吗?你要知道,大皇子将来是可能君临天下,但是大皇子除了带兵打仗能成,朝堂上声威不错之外,绝无可取之处。”钟夫人对钟碧微明显表现出不赞同来,同时也心疼着女儿。从前钟夫人虽是嫡妻正室,却从不受钟老爷待见,一是钟夫人没有儿子,二是钟夫人娘家没落了。谢长青和钟碧微的事情发生时,也就是钟夫人娘家倒下的时候,钟碧微的转变就是从哪时候开始的。
  但是钟夫人宁愿钟碧微不改变,那时若嫁了谢长青,未必不是一段良缘佳话,何至于好好的姑娘家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娘,如果我嫁了,凭你的脾性在家里还不是要看他们的眼色。娘,我现在要么嫁得高高在上,要么将来把你接来冉住。但是您又不肯从家里出来,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钟碧微说完摇了摇头,心里免不得是一声长叹,她心说:我这一辈子,已经没有了幸福美满的资格,那就继续不圆满吧,至少可以护母亲一世安宁。
  我若高高在上时,谁敢欺我庇佑之人,我若高高在上时,谁可辱我庇佑之人。。。。。。她的人生早已经扭曲了,怎么拧也拧不过来了,就此沉沦其实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第二天钟夫人就回了,原本陪同钟碧微的丫头和侍从都受了伤,钟家又另派了人来侍候。
  早上阿容对自己经管的病患和伤者进行例行的查看,而安亲王和钟碧微都是她经管的。拎着药箱进了院里,安亲王正把一柄光华如水得剑舞得密不透风,那刹那间如同水瀑光幕一般的剑光让阿容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好在安亲王早早发现了阿容,就此把剑招收住了,也许是因为惊着了阿容,又或许是用剑的人原本就有这样的礼仪,安亲王负剑向阿容微微点头躬身施了一礼。
  “您不该这时候就动剑招,伤口才刚长好,要是牵扯动了,那可不好办。虽说您经得疼,可我怕再给您动一次刀,要是末了您在战场没流血牺牲成,结果在诊室里英勇了,那我可得被您的下属们生吞活剥了。”阿容也不避讳,把药往石桌上一放,让安亲王除了外袍好方便她看伤口。
  从伤口来说,现在已经长得差不多了,只是安亲王刚才一阵舞剑下来,伤口不免沾了些汗。阿容就皱眉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说道: “你这样伤口可容易病变,别为了这一时的快意,让以后都不快意”
  看着阿容低头处理伤口的样子,再听着这句话,安亲王从阿容的仪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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