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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诡案录之九霄鼓-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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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智这次倒是听话，双手握住枝条一头，好歹是个大男人的分量，枝条不过两指粗细，怎么能够做到借力不断？
顾长明先抽一下，试试距离和拿捏力道的分寸，没等小凤凰一声惊呼脱口而出，枝条在半空甩出道漂亮的弧线，而阿智身体失重，同样被这股巧劲甩到半空中，收势不及，再重重啪的一声四仰八叉平摔在地上。
这一次摔得委实不轻，阿智头晕目眩的平躺在那里，回过神的时候，发现顾长明已经带着小凤凰离开，连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予。他揉着酸痛的后腰，勉强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追上去：“阿明，有来客栈的那个，是不是你破解的？”
“我暂时没有这么通天的本事。”顾长明从来不做沽名钓誉的傻事，“我到了那里不久，那东西自己走的。”
“自己走的，走去哪里了？”阿智总算赶上来，够格与顾长明肩并肩前行。他不在意的多瞥了小凤凰一眼，“明明另外一个更好看”
话音未落，顾长明一掌拍过去，正中胸前，直接把人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送得远远的。
小凤凰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知道表兄弟的感情不太好。没想到顾长明，说开打就手下不留情，更没想到阿智的韧性这么好，飞快爬起身来又追上来。
“你知道那个是什么东西的对不对，你肯定知道。”阿智急迫的句句追问。
顾长明反身斜眼看他：“你真是不怕我出杀招？”
“你不会对表哥下杀手的。”阿智一脸憨厚的样子，最开始连小凤凰都差点被这副外表给迷惑了。只有顾长明不吃这一套，阿智虽然经历家中巨变，才会性格乖张。然而中间已经隔了这些年，柳竹雪丧父家破都能重新面对，一个大男人要以这样的借口躲避多久。
“不要说废话，你大晚上来爬后院所为何事？”顾长明见他上次出手帮了素未相识的江婶一把，知其善心未泯，才愿意好声好气说这几句。否则早把人处置掉，从哪里进来的，照样从哪里给扔回去。
“阿明，你知道四季春吗？”阿智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摸摸鼻子颇有些不自然。
小凤凰的耳朵尖动一动，为什么从语气中听到了一丝暧昧之意。
顾长明面不改色道：“知道，城东青楼四季春，你又在里面欠了多少钱？不用找我还债，家父的话，你应该还记得。如果对方要砍手砍脚，你乖乖配合，如果要你的命，也自当双手奉上。真到了那一步，你走了，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四季春出事了，央着我来求你过去看一看。”阿智才算是说到正题，用双手把脸上下用力撸了两把，“你要是愿意的话”
“我不愿意。”顾长明每次都能算准了阿智话中的关键，堵得他没办法继续往下说，“你另寻高明。”
“阿明，你能不能不要像个毛头小子，听到青楼两个字就反应过激。”阿智想用个激将法来试探顾长明，“肯定是正经事才请你帮忙的。”
“我说了没有兴趣，我不愿意。”顾长明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小凤凰看着都有些后怕，“我们先回去书房，我还有些细节要问问你。”
“顾长明，你能不能就近找个高处，飞身上去朝着城东方向看一眼，看完再来怼我！”阿智急得一身汗，“这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肯定和有来客栈的情况是一样的。”
“顾公子，他满头满脸的汗。”小凤凰开口替阿智求情，“或许看一眼用不了多少时间。”
“我其实非常不想看到这个人，哪怕他是替皇上来跑腿的。”顾长明说得很直接，丝毫不掩饰对阿智的厌恶之情。
小凤凰心中通透一片，声音小小软软的：“是因为如果他没有把江婶带来，我们就不会去查孩子失踪的案子。那么我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女贼，不会像眼前这样可怜兮兮的等着定远师太口中唯一的一丝期冀。会这样想的人只有我，而绝对不会是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顾长明眼睛微微眯起，他的五官长得极其端正俊美，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带着一丝傲气，反而更加吸引女人的注意力。
“因为你是那个明知会有危险，还是会勇往直前的长明公子。哪怕这一次受伤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哪怕你事先已经知道危险过大，依然不会退缩的。”小凤凰嘴角的笑意传染到了眼底，“你没有让身边人失望过，这样针对阿智也不过是因为可怜同情我。”
阿智其实不知道小凤凰身中奇毒的经过，听到她这样说，再细看她的面容，才察觉到不对劲：“你，你是受了伤还是中了毒？”
“我还有一天性命，必须要好好珍惜。”小凤凰不想为难定远师太，更不想为难眼前人，“顾公子，如果别无他法，那么我想趁着这一天的功夫，跟着你去四季春看看，素来只有男人可以进去的青楼里面长什么样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顾长明总不能面面俱到细问小凤凰踩点偷盗这么多次，难道真没有去过青楼。这话如何问得出口，只是那一天性命的话，触动了他心尖最柔软的部分，与小凤凰看过来的眼神一样，叫人心疼。
“走了。”顾长明素来言简意赅，阿智没反应过来呢，顾长明的衣袖卷起小凤凰的腰肢。不过是两个起落，人已经跃出了后院院墙。
“你，你好歹等等我啊！”阿智两眼一抹黑，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从前院追出去，还是跟着往后院跑。
顾长明的双脚落地，一声长啸而起，踏雪在家中素来没有束缚，立时踏踏踏踏的赶过来。两人前后共骑一乘，向着城东而去。
小凤凰忍不住在马背上往后多看眼：“你不等那位阿智师傅了？”
“他又不是不识路，自己会找来的。”顾长明声音冷冷的，听在小凤凰耳中却再温和不过。这个人面冷心热，为了素不相识的人都可以不厌其烦，奔波出力。想到这里，小凤凰的眉眼一弯，好似自己的生死之事都不算什么了。
城东四季春。
这个时候，街上很少行人，踏雪的速度又快，不多时已经远远看到门匾。
“刚才阿智师傅说要到高处去看，看什么？”小凤凰仰起头来，不自觉的看向四季春的上空，整个人愣在那里。
夜色如墨，四季春是晚上才开门做生意的地方，这个时候通常反而是灯火通明，迎来送往的好时分。如果没有上空那一团暗红色的存在。
乍一眼看去像是云，云层中隐隐透出血光之灾的先兆。似乎随时会化成污秽之血，铺天盖地的浇下来，到时候凡是在四季春中的人，一个都不要想逃过去。
“那么显而易见的东西，难怪四季春里一个客人都没有。”顾长明搀扶着小凤凰下马，他往前走了几步，想把小凤凰留在原地，生怕其中另有危机。
小凤凰歪过头来娇俏的笑道：“我这样的情况还怕再发生什么意外吗？”
这话虽然听着不太吉利，却是千真万确。
“你不是想要进去看看吗，那么就进去看看。”顾长明领着小凤凰进去四季春的前院，鲜花如锦，小桥流水淙淙作声，不亏是全开封府最知名的青楼。
“这地方好生漂亮。”小凤凰一双眼都来不及看，“夜晚都是如此风姿，白天不知道又是如何妩媚的光景了。”
“不用想多了，也就晚上能看看。”顾长明其实来过四季春，而且几次都是白天。此时此刻的美艳，不过是月色如华下的假象，等到白天日光一现，这些花朵憔悴惨白，完全不复依旧风采。
如同这四季春里的美人都是一样的道理，两人已经走过小桥，穿过长廊到了正中的大堂，依然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第111章 爱莫能助（）
顾长明负手站在空荡荡的厅堂中，紫檀桌椅，雕花楼梯，件件皆是佳品。小凤凰也是个识货的，上下一看：“人都去了哪里？”
“阿智，你到底要几时才爬进来？”顾长明不客气的低喝一声，“让这里能说得上话的人出来。”
阿智跑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道：“你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主儿，你表哥就是个普通人，实在是气力有限。能跟上来已经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人都躲在屋子里有意思吗？”顾长明微微仰头看了一眼，“楼上二十多个，楼下还有十来个，其他的无所谓，只要一个说话利索的来就行。”
“是是是，我马上去找。”阿智倒是聪明，立时找了个相貌艳丽的女子往顾长明跟前带，“你要的人就在这里。”
那女子一点不避嫌，勾人的双眼直直盯着顾长明，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的。小凤凰在旁边顿时不舒服了，这是要把顾长明看脱一层皮还是怎么样，堂堂长明公子也是你能流着口水看的！
“老板。”顾长明点一下头，声音冷淡至极，仿若眼前是红颜骷髅，不能提起丝毫的兴趣，“四季春是要开着门做生意的地方，外头那些是怎么回事？”
四季春的老板媚娘没想到这玉树临风的公子，如此直白，而且一眼看穿自己的身份，隐约听阿智提起过顾长明的身份，连忙把放肆的目光收回，用帕子遮着嘴角道：“我要是知道外面是怎么回事，就不会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几时发现异状的？”顾长明反手握住了小凤凰的衣袖口。小凤凰心口一跳，像是不相信他会这样做，低头看着修长白皙的手指，嘴角忍不住往上挑起。
“两个时辰之前，开始围聚的还不多，以为是哪里飞虫闻着味儿团在一起，还让下人出去打扫驱赶。没想到才一炷香的时间，变得像是乌云一样，店中有个客人说这是不祥之兆，留在四季春必然要遭遇不幸。他一走，其他客人听到没听到，相信不相信的，全站起来跑了。”媚娘冲着地上啐了一口道，“有本事以后再也不要来四季春，否则见着一次赶一次，永远不让他登堂入室。”
“我刚才在外头见着了，快要把真个四季春的上空都占满了，这是还没有进屋。如果一旦失控的话，说不好会有什么后果。”顾长明知道这里的情况和有来客栈又不同，有来客栈已经险些失控，若非后来突然撤退，客栈中的人是生是死还很难说得清楚。
“敢问公子可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媚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要不要真把四季春的人都给撤出去，以防遭遇不测？”
“这里上下一百多口，你预备撤到哪里去？”顾长明衣摆一撩，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小凤凰眼见着也想要跟上去，被媚娘一个扭身，展开双臂拦住：“四季春是不接待女客的，这是素来的规矩，姑娘能够到这里已经是破例。”
“上来。”顾长明不回头，只吐出两个字。
小凤凰冲着媚娘抿嘴一笑，媚娘还想说这小丫头看起来长相一般，笑起来倒是很魅人。不过是分了一下神，眼前人影一闪，哪里还有小凤凰的影子，等到她再回头，小凤凰已经同在二楼与顾长明并肩而立。
顾长明沿着走道缓缓前行，阿智给媚娘使了个眼色，让其快速跟在后面，务必要做到有问必答。
“最近四季春有没有得罪什么人？”顾长明伸出手指在走道的围栏上擦了两下。
“四季春这两年生意做得颇为红火，怎么会没有眼红的人。但是要说致人生死的仇怨，却是没有的。”媚娘不知道顾长明发现了什么，完全被他冷漠的神情压制住，“开门做生意说的是和气生财，四季春的姑娘们也没有拐带强迫的，强扭的瓜不甜，公子说是与不是？”
媚娘原本是想说两句玩笑话，缓和一下气氛，结果只有她在尴尬的笑，顾长明依旧是冷冰冰的表情，好话歹话都被噎住了。
“有人刻意针对四季春。刚才你问我，四季春上空的那些是什么，我可以回答你，是虫，是无数的虫。”顾长明回过头来，把手指上抹到的颜色放到媚娘面前，“这些虫如果同时扑进四季春中，肯定会出大事。走廊围栏上都被人刻意刷过蜂蜜水，那么屋顶上多半还有更多好东西。”
仅仅是糖水，能够吸引到的绝对不是这么妖孽的东西。顾长明刚才一直在静静聆听，没有直接揭穿媚娘的话。哪一家青楼都是自愿来去的，由古至今都没有这样的道理，真是当成个笑话来说的。
媚娘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公子刚才也说四季春上下百多口人，要说在走道围栏上动些手脚，那么我能够接受相信。屋顶上这么多双眼睛，还有进进出出的客人，要在上面弄出动静，难道就没人发现？”
顾长明的手指一转，指尖一点红，乍眼看还以为是血珠。小凤凰眼睛尖，已经看出是只小虫，而且是以前从未接触过的品种，虽然个子小，却长着尖嘴长鳌，要是数量一多，肯定是很危险的存在。
“四季春顶上成千上万，每只刺你一下，吸你一滴血，你也会被吸成人干的。”顾长明指尖一弹，把小虫弹走，转身往楼梯下去了，“老板若是想保全性命，那么这个四季春不要也罢，把所有人能撤的都撤走。老板的细软首饰务必要记得收一收，要知道有些虫类过后，寸草不生。”
媚娘见顾长明居然甩手要走，慌了神，连追带赶的：“公子留步，公子请留步。”
阿智在旁边听得傻了眼，顾长明的意思是说四季春保不住了，有人要故意拆台而且是彻底的拆完，多大仇多大怨才会这样。
“她什么真话都不肯说，我爱莫能助。”顾长明的眼角余光只在看身边的小凤凰，“权当是出来走动走动透口气，没有热闹可以看了。”
小凤凰很是配合的点头道：“门口的花开得不错，不算白来。”
顾长明喜欢这种心态：“你要真喜欢那个品种，下次可以试着在院子里也种一些。”
小凤凰心里一甜又是一苦，过了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她只是想要和顾长明多些相处的时间，哪怕是出来看看，走走，也是极好的。
“我怎么是不愿意说真话，公子如何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话啊。”媚娘一脸的委屈，被阿智从身后拖住。她平时是众星拱月一样的人物，今天在顾长明面前里外不是人的也是咽不下这口气。
阿智还能不知道自家这位表弟的能耐，说真的，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顾长明的判断。既然顾长明说媚娘是说谎，那么必然就是假话，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随即拉扯住媚娘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在他这个人面前一点说不了谎话的，你要是想保全四季春最好是他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有所隐瞒。”
媚娘把衣袖重重一甩道：“要说外头的仇家，我又怎么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在作怪。如果被我知道是谁，定然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的。”
“那你这四季春里最近没有进过新货？”阿智就差抓耳挠腮的提醒了，既然是人为的，听顾长明的口气，多半这个人还在四季春里呢。
媚娘一听新货两个字，脸色又是一变：“四季春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人，都是好相貌好来路的。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阿智气得牙齿发痒，直跺脚道：“你既然一口咬定，那么这帮忙的人情钱，我也不想赚了。人已经帮你请到，我明天一早送一半钱回来给你，两不相欠。”
媚娘本来还要嘴硬，忽而脖颈边痒痒痛痛的，下意识抬起手来一巴掌拍下去，等再看自己的手心，吓得心神俱裂。打死的小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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