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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凉薄不知归-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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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庭城微凉的手指轻轻落在她鼻尖:“好好休息。”“是。”
目送庭城远去,沈涣栀心里五味杂陈。
宴饮还没有结束,看庭城的神色昨夜应该无事,不禁怀疑沈铃清是否已把她的话听了进去。
石龙王来这么一趟送了礼,那凌天也不得不回送了。
唇角微微勾起,沈涣栀已有了主意。
转眼又是夜里,天气微凉,被星河唤醒的沈涣栀仅着寝衣,庭城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她穿好衣服,抱她上了软轿。
“王昨日里抱得可不是臣妾呢。”沈涣栀娇嗔一声。庭城只是笑:“总要摆出样子给别人看。委屈你了。”
“月梅是怎么死的?”沈涣栀好奇,更知道现在宫里石龙的人遍布,庭城是不会公然处决月梅的,否则她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在书房待了*了。
一阵反感,庭城低头看着她难测的眸子:“怎么想起来问她了?”沈涣栀声音小而清脆,如玉盘拨珠:“只是想知道,王是如何无声无息地杀灭一个生灵。”庭城眸间深邃:“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王生气了?是臣妾不好。”沈涣栀浅笑,遮盖过去。顿了一顿,庭城嗓音清冽:“孤若是说,她没死呢?”
“王又一次骗了臣妾。”沈涣栀轻声,如同早有预料。
人多眼杂,尸首怎么可能清除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她话音里已没了失望与怨怼,反而是平淡。
“情非得已。”庭城亦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浅淡一句。
后宫不得干政,如今这句话竟成了她的障碍,想想便可笑。
一种叫做疏离的东西静静在她与庭城之间蔓延开来,越伸越远,似乎已根深蒂固了。
她怕庭城突然而然的转变,却依赖在他只手遮天的庇护。
如果他可以稳坐天下,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怕就怕他极力将她驱赶出危险边缘,独留他一个人,运筹帷幄之中,却处在水深火热之地。
“王不愿说,但有一句臣妾不得不问。”沈涣栀缓缓道,侧目看向庭城英俊的侧脸,朱唇微启:“元烈殿剩下的女人们,该当如何?”
“静观其变。”庭城惜字如金,沈涣栀讥讽一笑:“那么,臣妾要与她们同在屋檐下多久?王是否打算册封?”
“沈涣栀,你要做的就是等待。剩下的,我去做。”庭城再一次用了“我”,然而透露出的不是无力,却是稳操棋局的胜券在握。
“臣妾请命,搬回倾颜宫。”沈涣栀别开头,看向道旁。庭城微笑:“沈昭仪不怕孤逾越了?”
“王是天下的王,王做什么都算不上逾越。”沈涣栀漠然一句,因微愠而面容美艳。
“也好,你看着心里总归不舒坦。”庭城清淡开口。“自然了。臣妾心里若什么都没有,才是可怕。”
“你在闹脾气?”庭城蹙眉。“臣妾没有,臣妾只是看不惯石龙国的女子。”
“倾国倾城,臣妾亦怕倾了庭城这座城。”沈涣栀低眉伤感,庭城最终还是心软,拉了她的手在掌心:“我的城中,始终只有一种花。”
“什么花?”
“栀子花。”
“十年后王还会如此吗?”
“百年后依然如此。”
“臣妾不信。”
“信不信不要紧,即便是千年后,孤也拼命守住你的魂魄,如若守不住,孤便同你一起灰飞烟灭。”
轻轻笑了,沈涣栀也便释然:“王自有千秋万世,臣妾唯在乎这一生。”“孤若当真有千秋万世,也唯在乎这一百年。”庭城巧舌如簧。
落轿,钱蔚然伸手扶庭城,庭城紧抱怀中女子。
“格外大臣都等候许久了。”钱蔚然一句话,并未多言什么,沈涣栀却笑:“是臣妾贪睡,连累了王。”
“无碍。”浅浅一句,庭城持了她的手,一步步跨入太和殿,丝毫不躲闪众人询问诧异的目光,更是诸多嫉恨投射在沈涣栀身上。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庭城低语:“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你住在元烈殿吗?”沈涣栀未语,庭城缓缓道:“因为在元烈殿,你的吃住都与孤无异,故此,便可躲过重重祸患。”
“那臣妾要多谢王的苦心了。”沈涣栀笑得勉强。
本是他的专*一人招来的祸患,却桩桩件件刺得都是她。
从未参加殿选开始,她便在宫道上走得愈发坎坷,如今有了他在身边,隐患愈发增加,只是因他在而不敢发作罢了。
如若哪日里他不在,她岂不是要为千夫指了?
石龙王见庭城到来并未起身,反而是哈哈一大笑:“本王昨日赐了凌天王十位女子,王可要回礼啊?”
他字眼用的穿凿,让沈涣栀吃了一惊。
本是他不要的女子,如何能用“赐”?更何况,石龙为小,凌天为大。
第092章 石龙王的小女儿()
在庭城开口之前,沈涣栀抢笑道:“回礼自然是有的,王,请上来吗?”庭城蹙眉不解。
沈涣栀却自作主张,对门口喊了声:“进来!”
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一群与昨日女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宫女走入太和殿,个个身姿款款,眉目清秀。
庭城唇边的笑意加深,沈涣栀心中稍稍安放下来。
“多谢石龙赐我凌天十位佳人,这些女子便是我凌天的回礼,石龙王可还满意吗?”
石龙王的眼睛贪婪地紧紧抓着每一个肩若削成腰若素,渐渐绽开笑容:“是,是是是。”
“那,本宫就把这些女子下嫁给石龙,石龙王觉得如何?”
此话一出,石龙王身边的大臣骤然变了脸色:“蠢女人!区区宫女,怎能与石龙王谈得上下嫁?”
石龙王亦恍然醒神,气得磕磕绊绊:“你、你好大的胆子!”
唇间凝笑,沈涣栀不作理会,看向庭城。
庭城与她眉目相交,心有灵犀,轻启薄唇,镇住了场面:“沈昭仪爱说胡话,石龙王不要见怪。”
顿了顿,又笑道:“我凌天的女人怎么能嫁到石龙?沈昭仪莫再乱说。”石龙王浑身一震,蠢得无可救药:“凌天王说什么!”
石龙的使臣倒安抚着石龙王,令他沉下气来,恶意地笑对庭城:“凌天王这般便不好了吧?即使两国有纠纷,也不当如此羞辱。”
石龙使臣未还嘴的原因沈涣栀嗤之以鼻。先前不过是摆了样子出来昭告天下他们石龙的权势,如今凌天未出一兵一卒,却足以给了石龙颜色看,如此这般,便是石龙王怕了。
微微勾唇,沈涣栀无辜道:“本宫哪里有羞辱的意思?王,臣妾不是故意的!”
庭城对沈涣栀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来,沈涣栀照做了,自然地蜷在他怀中。
“爱妃年轻不懂事,给石龙王添麻烦了。”他清淡道,伸手揽住沈涣栀的身子。
依然压抑不住怒火中烧,石龙王一跃而起,怒指着庭城:“是你管教无方!”他这么一来,连石龙使臣都吓了一跳,忙将他拉下,对庭城赔上笑脸:“我们王今儿喝多了,凌天王勿见怪。”
“自然不会。筵席既已摆好,用膳吧?”庭城似笑非笑。
还未开席,如何就醉了?石龙使臣羞红了脸。
沈涣栀担忧地看向一旁的沈铃清,却见他没事儿人一样,该吃菜吃菜,该喝酒喝酒,不由得一阵头痛。
“言归正传,井塞以北区域本属我石龙,本王欲收回。”石龙王在使臣的怂恿下不情不愿地开口了。
庭城依旧不染惊涛:“凌天的国土从未扩张,版图与数十年前无异,怎谈得上与石龙有土地之争?”
哑然,片刻后石龙王有耍无赖的气势:“本王已认定了!本王认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吁叹,众人询着声音看去,沈涣栀很不悦地看见了沈铃清。
他没有起身,像是独自喝着闷酒。
“所以,石龙王誓死也要与凌天纠缠到底了?”沈涣栀蹙眉:“铃清,住口!”她是来叫他给凌天争颜面的,而不是毁颜面的。
所有人瞠目结舌。
沈铃清却徐徐地说:“微臣听闻,石龙王的小女儿年方十四,正值华年,还没找到人家吧?”
石龙王半惊,这回的确带了女儿来凌天
嘿嘿一笑,沈铃清又续了一杯酒,醉颜毕露:“要说石龙王的女儿,那叫一个漂亮”石龙王不安地打断他的话:“你认得我女儿?”
“何止认得!小公主正在鄙府小坐。”
庭城淡薄道:“沈铃清,你未免太大胆了。”石龙王大惊四色,对着沈铃清指指点点:“凌天皇帝,快将他逮起来!”
摇头,庭城不无遗憾:“贵国公主在他手中,孤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若是石龙王并无异议,孤这就下令。”
石龙王连连摇头,咽了咽口水,对向沈铃清:“你怎样才会把女儿还给我?”
“石龙王只消与凌天签了永不再犯的文件便好,你的女儿,自然会安然无恙。”沈铃清笑得歼诈而诡异。
使臣愤愤然:“你们这是要挟!”嘻嘻哈哈地笑开了,沈铃清倒是认账:“是我,不是我们。辱骂凌天王,可是要问斩的。我大凌天可不遵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这一套。”
石龙王忍辱道:“好,明天,我们可以签这份文件。但,你要把我的女儿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沈铃清无赖痞气又蹿了上来:“这可不行,我说了你的女儿没事儿,可不敢说你的女儿能跟你回去。”
“那你想怎样?”石龙王怒火冲天。
满意地看到石龙王沉不住气,沈铃清看向庭城,庭城眸中深邃,轻轻一点头,首肯。
“嫁给凌天王。”
石龙王再也按捺不住,拍案而起:“什么!”
摇头,沈铃清笑得神秘:“别动怒啊,动怒对身子不好。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什么也不做,回国。二,一封诏书将女儿献给凌天王。”
使臣紧咬牙根,低声对石龙王道:“王,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保住公主是要紧。”
冷哼一声,石龙王已面色铁青:“希望贵国臣子说到做到。”说完,本想离开,却被沈铃清止住。
“石龙王稍安勿躁,公主眼下心惊胆战得很,不知石龙王能否先签了文件,微臣也好叫公主安心,她的性命无忧。”
庭城沉稳开口:“钱蔚然,取来纸笔。”
钱蔚然应声,未多久双手捧来。
寥寥几笔,沈涣栀未可得见,石龙王草草看了眼概述,便掏出印章盖上。
继而,拂袖而去。
宴席上,几位大臣笑米米地问候沈铃清:“大人什么时候拐了石龙王的女儿?”
沈铃清不理,起身,深深一拱手:“王,臣僭越了。”庭城略一点头:“你做的很好。”
“石龙国的小公主?”沈涣栀微微蹙眉。
“微臣几方打听,知道石龙王的小公主与他一道而来,便出此下计。”
“这是死罪。”沈涣栀声音微凉。
“是,不过,微臣并未绑架小公主。”
“这”沈涣栀吃惊,群臣更是目瞪口呆。
狡猾一笑,沈铃清道:“谁叫石龙王气性大呢?”
“漂亮。”庭城抚掌。
“微臣知道,石龙王最*一妃子,此妃只诞一女,石龙王视作珍宝。”沈铃清依然是毕恭毕敬地禀报。
庭城安静地看着沈铃清,唇角上扬,赞许道:“沈家果然出奇材。”沈铃清亦殷勤道:“谢王夸奖,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
沈涣栀第一次觉得几乎不认识沈铃清了,那个只知道打架斗殴给沈家惹麻烦的人如今竟变得工于心计,娴熟朝政。
心里默默一紧。
人心果然是最深不可测的东西。
“既已有了石龙王盖过印的文件,王可无忧了。”沈涣璀璨一笑,看向庭城。庭城优雅低声:“恐怕没那么容易。”
微微抿唇,沈涣栀嗓音清冽柔婉:“王是担心石龙王明日会来找麻烦?”庭城眸子里凛冽:“晚了,都退下吧。”
习惯性地扣住沈涣栀的纤腰,揽着她出去,慵懒地掀开轿帘,钻进去。
“王。”
“你兄弟不错。”庭城依然淡淡的。“王不高兴?”沈涣栀轻轻问。“没有,晚了,略困而已。”
轻轻挽着他的胳膊,享受他温暖的怀抱,沈涣栀小舌逐渐钻入他的耳道,温柔而*。
“那臣妾陪您歇了吧。”她用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魅惑,庭城对上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却不动声色地将她放开。
沈涣栀一愣,反倒如蛇一样缠上了他的胳膊,樱桃唇从他微敞的胸膛向上蔓延。
“沈昭仪,夜还长。”庭城忍俊不禁。
“吾王殿下宫里的女人更多。臣妾唯恐此时不抓住王,便再也逮不住了。”沈涣栀狡黠,天生媚骨。
一声长叹,她是抓住此事不放了。
“待石龙王走后,孤定打发了她们,这样可以吗?”庭城的语气放低,似在哄劝。沈涣栀也轻笑:“只是觉得,王身边太多闲杂人等不好。”
第093章 孤是你最佳退路()
“谁是闲杂人等?”庭城明知故问。“除臣妾外,都是闲杂人等。”沈涣栀笑得无邪放肆,庭城也不恼:“沈昭仪胆子愈来愈大了。”
一笑浅淡温婉,沈涣栀轻轻在他耳边呢喃:“都是王惯出来的,王谁也怨不上。”
庭城假意冥思:“孤是如何中了你的邪?”沈涣栀娇嗔掬态:“怎么算是中邪?”
“那算是上了贼船。”庭城坏笑,将她拥得更紧,沈涣栀也索性赖在他怀中,唇间抵在他的脖颈。
“纵然是上了贼船,那王还会下去吗?”贝齿轻叩他紧实的肌肤,社涣栀轻轻道。
眸子一眯,庭城魅然开口:“即便是死在船上,佳人在侧,也在所不辞。”手指赶忙竖在他唇间:“什么死不死的?切莫胡说。”
凝神看了看她精巧的脸,庭城突然淡漠:“世人皆称万岁,孤却知大去之日何等贴近。”
脸上的笑一僵,沈涣栀正了正身子:“天下太平,百姓安乐,王自然名扬青史。”
“名扬青史?”庭城微微挑眉。
“只是恐你兄弟这一招要臭名昭着了。”一听这话,沈涣栀如同石破天惊。
“王的意思是”
无奈地蹙眉,庭城声音疲惫:“石龙王此刻不知要如何勃然大怒了。”
一阵无言,庭城却继续说:“铃清这招,速战速决虽好,却难免后患无穷。”
一敛眸,沈涣栀道:“是臣妾给王添麻烦了,臣妾不该将此事提早透露给铃清。”
“你何过之有?沈铃清自然也是好心,只怕石龙王会报复在他身上。”庭城苦笑着。
“王打算怎么办?”沈涣栀倒吸了一口凉气。
“铃清自然无碍。”庭城只吐出这一句便再无他话,沈涣栀不敢再打问什么,只是同他一起回了元烈殿。
庭城躺在她的身边,在夜里二人的眸子格外清亮闪烁,沈涣栀很想说什么来阻断这危险的气氛,然而却最终与周公共舞,*无话。
第二天一早,庭城难得还在她身边,带着矛盾的心理,沈涣栀不得不推醒了他。
“什么时辰?”庭城眸子还未睁开。
“已过了早朝时辰。”沈涣栀只知道天已大亮,而钱蔚然却并未叫他。
“那便不去了。”庭城胡乱一句,将头埋在沈涣栀肩膀。
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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