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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烽烟录:时光为凭-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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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成为一个正常人()
不然呢?我在心里翻个白眼,我不就是喝多了么,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揉着胃,不晓得为什么总有点隐隐的不舒服,于是没好气地回答她:“可不就是醒了么,胃里好难受啊,今天有没有煮粥?”
水清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你喝的烂醉如泥,三太太看到都担心死了。这不,天还没亮她就起来给你熬粥了,说是你醒了胃里肯定不好受。”
我心里一阵温暖,于是脱口而出:“果然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还是妈妈,真想永远都别长大才好。”
我起床快速地梳洗完,就蹑手蹑脚地溜下楼去吃早饭。我心里头存了个打算,趁着天色尚早,大家还没醒,快点吃了早饭溜出去,免得到时候又是一番鸡飞狗跳。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大伯母和二伯母尖酸刻薄地指着我“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大半夜喝醉了回来,岂不是给朱家丢脸!”我不由得抖了一抖。
可我下了楼,却发现自己的计划漏掉了关键的一环。从来都不会早起的二哥竟然已经坐在了餐桌前。他看到我,便漾起戏谑的笑:“看来恢复的不错,完全没有宿醉的样子嘛。”
我抱一抱拳:“彼此彼此,虎父无犬子。你朱启智的妹妹自然也不会弱的。”
二哥笑得更开怀了:“果然是青出于蓝,不提酒量,你那么快就能让曹遇安俯首帖耳,也算得上是一种本事。你要知道,就算是上海滩上的头号舞女苏舜卿,那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在一众美女里杀出一条血路,把曹遇安搞到手的。”
我知道他存心气我,所以一扭头不去理他。却不曾想,却看到母亲正端着早餐从厨房里过来。
我脸上一红,没曾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咳咳,妈,你不要听二哥胡说。我我才不喜欢那个曹遇安呢。”
母亲倒是沉得住气:“然然过几个礼拜就十八了,她喜欢上谁也没有什么不对的。老二,倒是你,一把年纪了没个定性,就知道欺负你妹妹。”
二哥想要反唇相讥,一抬头看见我背后的卫二月,只好把那些气人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我耀武扬威地朝他摇了摇头,换来他无可奈何的白眼。
二哥自从在洋行里谋了份高大上的差事,我和卫二月的日子也跟着便利了不少。至少以前我们都要苦哈哈地去坐“铛铛车”,如今却可以坐着他的黑色福特轿车去上课,简直就是翻身做主人的节奏。我看着他小心地把卫二月推到车门旁,看着他殷勤地把卫二月抱上车,看着他仔细地把轮椅折叠好放到后备箱里我守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唷,这还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二哥么?”
二哥斜了我一眼,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是小孩子你懂什么,喜欢一个人为他做什么都是开心的。”那时候我还没能咀嚼出这话的分量,可后来我的所作所为却把这句话演绎到了极致。
我看他忙完了便自己默默地上了车,看起来人与人的待遇处境还真是千差万别。为了他一只脚踏进了地下党的圈子里,到现在连全身而退都是不能,可是却完全比不上卫二月的重要地位。我摇了摇头,在心里感叹:有异性没人性,朱启智你真是没得救了!
车子在租界平坦的道路上一路飞驰,三个人谁也不说话,一时间气氛便有些尴尬。二哥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们俩下个月是不是就毕业了?以后有什么打算?是去西南联大继续升学,还是等战争结束再另做打算?”
我拍了拍卫二月的肩,十分谦让地说:“少女,还愣着做什么,他在问你话呢!”
卫二月被我戳了痛脚却一点儿也不恼,反而愣愣地说:“唔,不是下个月,这个月的月末我们便毕业了。”
二哥不着痕迹地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我们:“可你还没说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卫二月微微愣了一愣,终于说:“我这副样子肯定考不了大学,既然之前在战地救护所里学过护理知识,我想进修后做一名真正的护士。”
我心中难过,于是别过头去看窗外。卫二月要不是缺了一条腿,她是绝不会说这种话的。我的记忆里,她就是天上最明媚的太阳,可什么时候起,她就把自己的一身光芒敛尽,成了万千星子中的一颗。淡淡的光,清冷而忧伤。
二哥说:“做护士又苦又累的,有什么意思。你英文那么好,又是中西女中的毕业生,倒不如在银行里谋一份秘书的职位,收入高又清闲。”
卫二月怔了怔,突然问:“启智哥哥你可是怕我难过,所以故意这么说?其实你们都觉得我现在这副样子就是要做个护士也是天方夜谭,对不对?你们的好意我都心领了,不过我也不是心血来潮就这么说,我问过医生了,若是打个针、吊个盐水这样的小事我还是能够做得好的。“
二哥脸上的神情僵了好一会儿,才说:“二月,你用不着这么委屈自己。”
卫二月却说:“我还真不觉得委屈,高兴还来不及呢。自从我受了伤,几乎都是别人在帮我,却从没有人期望我的回报。所以若是可以成为护士,我就可以去帮助别人,我可以被人需要这种感觉已经好久都不曾有过了,而我现下最缺的就是这种感觉,一种‘我是一个正常人’的感觉。”
车厢里瞬间又恢复到了那种可怕的寂静,在这种寂静里又生出无限的尴尬。过了许久,才听得二哥淡淡地说:“这事是我欠考虑了,二月,对不起。”他的语气既郑重又诚恳,仿佛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我们从他的车上下来,却看到一个戴礼帽穿长衫的男子匆匆地上了他的车。我心中涌过一阵异样的感觉,难不成那个人是专门在学校门口等着二哥的?我看着黑色的福特轿车渐渐驶出我的视线,越来越肯定那个男子我在哪里曾经见过!
六月份是上海漫长雨季的开端,女中的学生们被困在巴掌大的校园里,向往自由的一颗心就像是被连绵的雨水浇的透湿。前一段时间落下了不少功课,趁着难得的空闲,便很认真地在图书馆里泡了几日。
第85章 红酒配牛排,最适合回忆往事()
杜若准时来到约定的餐厅时林炜逸看来已经等待多时了,他一边翻阅着手上的菜单一边对她说:“你不来我都不敢点菜,这里的法国主厨毕业于巴黎蓝带学院,之前一直在米其林两星的餐厅里做主厨,你算是有口福了。”
杜若是肉食主义者,她早就看中了战斧牛排和龙虾,毫不客气地点了一份双人餐,也不管瘦削得好像diorhomme男模般的林炜逸是不是能够hold住这样大分量的美食。而趁着林炜逸去洗手间的当口,杜若终于可以细细地观察这家藏在保护建筑里的法国餐厅,老式的壁炉里烧着火,留声机里则放着周璇的歌,加上修旧如旧的内部装修,整个人都仿佛穿越到另一个时空中去了。
林炜逸特意点了一瓶红酒,杜若对酒没有什么研究,却也知道侍者手上的这杯酒价值不菲。红酒配着牛排,还有这充满老上海情调的环境,仿佛就是为了回首往事而特别定制的一般。
眼看着气氛有些微妙,杜若率先打破沉默:“林先生albert,你说有些关于外婆的事情要同我说,不知道是关于哪方面的?”
林炜逸优雅地用西餐刀叉切割着盘中的牛排,切完了又将自己的餐盘和杜若的做了交换,那天然高贵的做派让杜若有点手足无措。等杜若受宠若惊地向他表示了感谢,林炜逸才不紧不慢地打开了话匣子:“虽然我小时候常常被父母送到外婆家去过寒暑假,但是后来我一直在纽约读书,只是逢年过节才会去看她,所以虽然常常听外婆说起你的外婆,我却从来不晓得背后会隐藏着那么多故事。”
他说着向杜若举起了手中的红酒杯:“能够有幸邀请到你一起共进晚餐,我先敬你一杯。”
杜若却是笑得狡黠:“你给了我梦寐以求的工作,连外祖母的遗物也是你带来给我的,按道理说应该我请你吃饭才对,还要你来敬我怎么消受得起”。她说着便举起酒杯同林炜逸轻轻地碰了碰杯,玻璃杯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响声,仿佛最完美的配乐。
但杜若却忍不住揶揄他:“albert,现在这个时代真是很难见到你这么彬彬有礼的人了。”
林炜逸的神色却看不出什么变化,他轻轻地抿了口酒,又感叹道:“这酒真的不错,杜小姐要是酒量好可以多喝些。”他微微一笑,眉梢眼角显出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稚气:“既然你嫌我太客气疏远,那我以后也叫你abby好了。坐在这个总经理的位置上就好像每天都有人提醒你,别低头,王冠会掉。害得我整天正襟危坐,都快忘了正常的生活该是什么样,以后还要你多多帮忙。”
杜若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只觉得整个脸颊都微微发烫。她想着自己也不是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小孩子,所以怕是喝多了酒,炉火又烧得太热的缘故。
林炜逸见杜若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又说道:“之前我将外婆交给我的书信物品都给了你,但是外婆弥留之际和我讲起的往事却没来得及和你说。上次你说你一直想要找出外婆的故事,并且将它们整理成书,我想我所知道的这些故事或许会对你有些帮助。”
杜若的好奇完全被他勾了起来:“唔,难道是日记里不曾记录的故事?”
林炜逸反唇相讥:“日记不是遗失了一部分吗?如今看来倒不是因为颠沛流离而无意间遗失,倒像是因为各种原因你外婆亲手损毁的。”
杜若更是目瞪口呆:“外婆为什么要这么做,难不成真是要同我玩一场解谜游戏,才又是摩斯密码又是保险箱的?不然我可想不出她亲手毁了自己日记的理由。”或许是说的太急,杜若不由得咳嗽起来。
林炜逸让服务生替她倒了杯温水又说道:“特殊的年代,往事还是埋得越深越好,否则反而会让深陷其中的人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我想,你外婆遗失的那部分日记或许就是后来关于地下工作的部分。”他见杜若因为失望连眼里的光彩都变得黯然失色,便又安慰她:“其实你也不用太过失望,或许这些日记并没有被销毁,而是被妥善地保管起来了。你外婆自然是希望到了合适的时候才让它们重见天日的,所以才设下了种种关卡。你要是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和你一起去寻找这些日记的下落。”
杜若叹了口气:“我现在还是把注意力focus在工作上好了,新员工培训结束我就要面临巨大的挑战了,希望不会让你失望。不过,你方才说的不曾记录的故事是什么?一不小心又打岔了。”
林炜逸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服务生很是时机地过来收走了他和杜若面前的空盘子,说是稍后便要上甜品厨师的获奖甜品。
林炜逸看见火光和烛光在杜若的眼中折射出明亮的光彩,便又说道:“外婆那天和我提起,她的朋友里最敬佩的就是你外婆。战争结束以后外婆曾经借道香港回国探亲,见到你外婆时简直认不出眼前穿着职业套装、气场十足的女强人便是昔日的好友了。后来你外婆和她提过自己写过一本日记,等时局平静了以后想要出版成书。只是没想到,不久以后内战就打了起来,日记出版就变得遥遥无期。当天我外婆同你外婆聊了好久,一直到外滩的海关大钟敲了十二点的钟声,因为你外婆执意要回家,便有个男士开车来接了她去。”
杜若睁大了眼睛:“是谁?顾作言还是曹遇安或者说是我外公?”
林炜逸笑得更是神秘:“当时我也是这样问的,然而我外婆却是一副秘不可宣的样子。她说她看你外婆的样子便知道是陷入了爱河,虽然你外婆同所有人都说两人只是同事关系。她既然不说我便去查了那些人的资料,这才发现无论是顾作言还是曹遇安,甚至是时译之,都是你外婆杜撰出来的假名,压根查不到这些人的资料。”
林炜逸眼见杜若被巨大的信息量震惊的哑口无言,便又十分体贴地问她:“你还好么,接下来的这个消息肯定更让你震惊,不知道你有没有做到心理准备?”
第86章 原来田丽的本名叫田中丽子,是个货真价实的日本人()
不过,我虽然下定了决心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也不可能注意不到周围人的情绪。礼拜四一早开始,学校里的人就开始如临大敌,到了下午,这种紧张的气氛急转直下,大家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我实在没法再假装淡定,于是别过头去问一旁的同学:“张艳丽,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那个叫做张艳丽的同学用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对我说:“朱惠然,出了那么大的事,你竟然什么不知道?那你总该记得那个长得和李香兰很像的田丽吧?”
我点点头:“唔,那个个子小小、弹得一手好琵琶的女生么?我当然记得啦,难不成是她出什么事了?”
张艳丽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神秘中又带着几分夸张:“今天一大早有人叫她到门房接电话,没想到她去了许久一直都没回来。后来教学处的马主任怕出事跑出去找她,门房却交给她一封信,说是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叫他亲手转交给马主任。至于后来的事情么”
她略显做作地捋了捋自己的发梢,意味深长地说道:“啧啧,后来的事情就和拍大片一样,听说马主任看了信差点昏过去。原来田丽的本名叫田中丽子,是货真价实的日本人。她很小就被送到了特务组织接受特别训练,别看平时不声不响的,做起事来那叫一个心狠手辣。前些日子日本人在租界闹事,靠的就是田丽这样的特务提供的情报。”她抖了抖,双手在手臂上轻轻搓着,仿佛那里已经汗毛倒立:“现在想起来真是心有余悸啊,还好我没在她面前说过日本人的坏话,还好我没什么背景,要不然现在已经是日本人刀下的亡魂了呢!”
我不由得嗤笑:“张艳丽,你太瞧得起自己啦。田丽若真是间谍,她巴不得淹没在人群里谁也看不到才好。他们就是日本政府磨了好久的刀,平时当然要受其所有的锐气,只到需要他们的时候才用。所以她必定不可能轻举妄动的。”
张艳丽惊叹一声:“你说的和马主任一模一样、丝毫不差,竟然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心里唏嘘一声“不容易啊,我的见识竟然和马主任一样了,想当年他可是第一批跟着国父扯起反抗帝制大旗的人呵!”那个时候,我心里第一次隐隐生出一种感觉,与顾作言一类人走的太近了,竟在不知不觉间沾染上了他们的行事风格,别人应该都瞧出端倪来了,我自己却还蒙在鼓里。
如果说“田丽案”一开始只是一件孤立的事件,学校里的同学们也只是引作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只有十几岁的女学生有些难以承受了。下午时,来了一队租界警察,把马主任、门房老伯和几个与田丽交好的同学都盘查了一遍。查了半日没查出什么要紧的线索,这会儿正在翻阅学生们的名册,大概想从中找出关于田丽的蛛丝马迹。
后来不知道怎么,第一个被隔离审问的同学苏诚意突然就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警察们原本觉得没多大点事不需要兴师动众的送到医院去。却没曾想校医诊治了半天,十分严肃地告诉他们:“我本以为她是癫痫发作,现在看来却是误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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