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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之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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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你没有伤害她。」奈尔轻声说道,视线从莉思的伤口抬起。他的眼神和康纳德一样冰冷。
「我们做必须做的事,」康纳德答道。「你也是一样。」
奈尔的嘴苦涩地抿起。「是呀!」他低头望着莉思赤裸的大腿,他粗糙的大手置于她丝般的肌肤上。他轻柔地拉下她的裙子。「你会好起来的,女孩。你能够站起来吗?」
「我想可以。」她颤抖地说道。她的大腿像是有把火焰在燃烧,但是她检查过发现伤口并不深。奈尔帮她起身,抱着她直到她站稳脚步。
他放眼观察四方,抬起头迎向海风。他的视线落在两辆车停在原本是马厩的地方。「汽车,」他惊奇地说。「以前我没见过任何东西,只有那个该死的黑地牢,和那个疯子。」
「碉堡。」康纳德说道。
奈尔对这个名词耸耸肩,「我想这里有许多惊奇可以观赏,」他心不在焉地说道。「不过也有许多邪恶。」
「是的。」康纳德的目光镇住奈尔,他的视线头一次不显得冰冷。莉思读不出他的表情,但是突然间她知道康纳德会毫不犹豫地为奈尔奉献出生命,此刻她原谅了他所做的一切。
奈尔微偏着头,平静地研究莉思。「我得走了。」他说道。
「走?」她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愚蠢。他当然得走,他是守护者。
「我不能留在这里,就算我想要。」他用双手捧住她的脸,手指温柔地画过她的颊骨和嘴唇。「我的职责在那里。」他低下头亲吻她,柔软的唇轻轻地碰触她。然后他放开她大步走开,她听见他重复有关水和盐的那些话。她向前一步,想要尖叫出他的名字,但是惊惶封锁住她的喉咙。闪光遮蔽了她的双眼,当她能够看清时,奈尔已经走了。
「奈尔!」等到她有声音时已经太晚了。她摇摇晃晃地走向他原先站立的地点,一阵无名的巨大恐惧从她内心涌起。
康纳德抓住她的手臂。「他走了,他是守护者。」对他而言,这解释了一切。
「他是个人!」莉思转身面对他,眼神狂乱。「他和其他人一样!」她开始觉得歇斯底里,失落感强烈得令她摇晃。「他必须吃睡,也会呼吸流血,他并没有超能力或是那种力量!」
「不错,」康纳德将她带离废墟。「但是上帝有。」他带领她走向其中一辆汽车。「守护者在那里有他的任务——我们在这里也有工作要做。」
她倒下了,康纳德不发一语抱起她走向汽车。她麻木地坐着,让他开车离开,但是她的内心碎成片片,因为奈尔走了。
*****
「那个人令我毛骨悚然。」梦妮喃喃地说,注视着坐在格瑞旁边的康纳德。两个男人耐心地寻找基金会的档案删除它们。现在是晚上,大楼里只有他们四个人。康纳德和格瑞就可以完成工作,莉思必须在场,她的焦虑无法让她到别的地方去。梦妮跟着来是因为她担心莉思,莉思看起来像轻轻一碰就会粉碎似的。
「他很怪异。」莉思承认道。康纳德陪她快一个月了,她对他仍一无所知。他不提自己的事,她只知道他很无情,有些人会称他为冷血杀手,他们可能是对的。
他帮了许多忙,安排所有的事,连络梦妮前来替莉思彻底的检查伤口,处理皮隆尼的尸体。他留下沙贝里的尸体,让人以为他是闪电袭击下的牺牲品。莉思像个傀儡听从他的命令动作,麻木地怀疑自己是否会再有任何感觉。奈尔走了。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却觉得他烙印入她身体的每个细胞之中。
「好了!」格瑞胜利地宣布道,破解电脑程式的血液因他所做的事而沸腾。
「我们毁灭不了基金会,但是它会岑寂一段时间,他们所有的档案都消失了。」
康纳德点点头,死寂的眼睛闪了一下光芒。「好。」他满意地说道。
他们没有告诉格瑞任何其他的事,只说沙贝里已经死了,但是格瑞所知道的就已足够令他前来帮忙。梦妮尚未从一个月前看见莉思在眼前消失的震撼中恢复,比平常更具保护性。
康纳德站起来,看着空白的电脑萤幕。「你确定专家也不能恢复硬碟中的档案吗?」
「我很肯定,相信我。硬碟清得干干净净。如果你确定没有磁片或是拷贝藏在某处,那么这些资料不可能再恢复过来。」
康纳德低声咕哝着。有份拷贝流传在外的可能性令他担心。他亲自搜查了沙贝里的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但是如果有片这么重要的磁片,它可能会藏在某个银行的保险箱里。
莉思烧掉她曾工作了许久的文件,心痛地看着她与奈尔的联系烧成灰烬。她不能再读到他的故事,赞叹他的功绩。反正和他本人相较之下,这些描述显得过于黯淡。她不要别人找到这些文件,威胁到奈尔誓死保护的宝藏。
他们四个人一起离开,到了街上才分手。他们没说什么话,也没有什么话要说。格瑞驾着雪佛兰离开,康纳德朝莉思行个古式的敬礼后走下街道。梦妮和莉思慢慢地走向莉思的货车。
「现在怎么办?」梦妮问道。「不再逃亡,没坏蛋追着要杀你。警察也还在通缉你,但是我看他们就算拿着手电筒也找不到自己的屁股,我想你是满安全的。不过我会住到别的地方去。做些无聊的事,像是跳伞。」
莉思挤出个鬼魅似的笑声,「在明天之后,我没有任何计划。」
「明天有什么事呢?」
「我要去替我丈夫上坟。」
*****
六月的早晨阳光普照,野花盛开。莉思带了两束春天的花朵,雏菊、百合和艳黄色的樱草捧在手上。梦妮安静地陪她走过一排排的坟墓。
莉思知道他们的墓地在哪里。莱恩埋在他们父母旁边,佛特则在附近他们早已选好的地点。他们买下墓地的时候,她还看着它,想到他们还有数十年后才会用得到。她错了。
两座坟上都有墓碑。寿险足以支付墓碑的价钱,但她怀疑是谁去订作的。也许是朋友是同事,也可能是沙贝里,他会觉得这个主意很好笑。她不介意。如果是他做的,他的下场也足够了。她很高兴他们有墓碑,两个美好宝贵的男人不会在没有墓碑的坟里躺了一年。
莱恩的墓碑只是刻着:「圣莱恩。生于一九六二年十一月十一日——逝于一九九六年四月二十七日。」它表达的这么少。他三十三岁,没有结过婚,但是订过一次婚。曾经有数个深交的女朋友。热爱他的工作,喜欢填字游戏,看球赛时喜欢喝冰啤酒和爆米花。他的第二根脚趾比脚拇趾还要长,不喜欢勾芡的食物。她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哥哥了。
她把一束花放在坟上,麻木地往前走。她绊了一下,梦妮支撑住她。
「你还好吧?」
「不,并不好,」莉思低语道。「不过我必须这么做。」
莱恩的坟上有树荫遮蔽,佛特的则在大太阳下,坟上的草丰厚茂盛。「温佛特,」墓碑上刻着:「生于一九六一年九月二十七日——逝于一九九六年四月二十七日。」底下还加了一行字:「娶圣莉思为妻。」
莉思的膝盖弯曲,尽管梦妮警觉地想要拉她,仍然缓缓地落在草地上。她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抚摸着他的名字,试图触摸到他的存在。她好想他,心痛地渴望见到他略微歪斜的微笑,或是他发亮双眼中的幽默。他为她送死,心甘情愿地这么做。
「我会永远爱着你的。」她向他保证,眼前一片模糊。他是个值得人爱的男人,对他的爱永远不会从她的心中消失,如同她对父母的爱。
人类的心有能力去爱许多人,不会因对其他人的爱而消逝。奈尔在佛特死前就已经侵入她的心房,燃起一丝兴趣和尊敬。渴望佛特并不会熄灭那道光芒。相反地它在她孤单的数个月中逐渐茁壮,给予她走下去的力量。起先她喜爱他,后来她爱上这个男人。当她到过去时,爱意还深藏起来,当他拨动火苗时,它燃成熊熊的火焰。有多少女人能够这么幸运地爱过两次?他们两人的个性完全不同。佛特是快乐好脾气的人;她怀疑跟奈尔相处会极为困难,因为他惯于下命令。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男人——但他们都是男人。
梦妮跪在她旁边,不顾草地会弄脏白色长裤。「他会介意吗?」她朝坟墓轻轻点个头。
「或者他会要你再去爱一次?」
「他会要我再去爱一次。」莉思答道,手掌轻拂过草地。她也会对他有相同的期望。她无法克制内心所感受到的一丝妒意,它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极为荒谬,但是如果情况相反,她会要他快乐起来,而他有着比她更为慷慨开阔的胸襟。
她把花束放在坟上,再度碰触着墓碑。自从他死后,她只能看到他死亡时的恐怖模样,但是碑文唤起了其他愉快的回忆,他们婚礼的景象。她在脑海中见到他紧张兴奋的模样,不停地吞咽着,颤抖地说出誓言。当仪式结束后他脸上绽放出喜悦的笑容,既高兴又松了一口气。她看到的就是这个笑容。
泪水从她的双颊滑下,她的嘴唇轻颤着。「喔,佛特,」她破碎地说道。「我好想你,我爱你,但是我得离开了。」
梦妮扶她站起来,慢慢地带路。莉思蹒跚地走着,脚下的草地因早晨的露水而显得滑湿。她停下来抬头看。这是个美好的一天,她深深呼吸着,吸了口清新的气息,泪眼蒙胧的眼睛望着蓝天。
「你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梦妮严肃地说。「你今天有没有吃东西?」
「还没有。」藉思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她的心在痛,却很平静。她并没有亲手为他们报仇,但是正义得以伸张,这就够了。
「你有没有试着吃东西,还是一直呕吐?」
「呕吐。」三天前她开始严重的晨吐。梦妮说晨吐越厉害,女人流产的机会就越小。如果古人的经验谈是真的,那么莉思认为她在九个月时可以去打冰上曲棍球而不会伤害宝宝。
她抚摸平坦的肚子。她怀孕五周了,她知道确切受孕的那一天。她会创下史上最长的孕期,宝宝于一三二二年受孕,而产于一九九八年。这是世界记录。
起初它显得十分不真实,一夜就能导致怀孕,不过忆起那一夜,她怀疑自己怎么能期望不会怀孕。
她忆起奈尔曾说过想要一个正常的生活,妻子与宝宝。也许他永远不会有正常的生活,但是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却不知道。他将自己孤立起来,只允许自己拥有责任的重担。他会要这个孩子,还是会掉头就走?
他会要孩子的,她想道。他心中有着无比的温柔和激情,曾对她表露出这两种情感。这种男人会爱慕他的子女。将他阻隔在这种喜悦之外是种酷刑。
「你要回去吗?」她们开车离开墓园时,梦妮问道。
「我想我必须这么做。这一趟可能是白费力气,他可能会送我回来,但是如果他要我,我会留下来。」
「嗯,」梦妮吐口气说道。「那一定是爱情。我的意思是说,一个女人会放弃热水和中央空调、电视影集和史恩康纳莱、披萨和墨西哥食物——那个男人最好能提供比他那一根更多的东西,如果你了解我的意思。」
「我明白,」莉思说道,发现自己笑了起来。「他还有座城堡。」
「是呀,不过它有缝隙。还是那一根比较好。我不知道史恩康纳莱怎么样,不过至少你是拿他去换另一个苏格兰人,你还可以真正地摸到他,一定是那里水质的关系,才能孕育出那种男人,你什么时候走?」
「——等我回到苏格兰和克雷堡。」
「你想那会伤害孩子吗?」
莉思再度触摸腹部,这是她这几天常做的动作。「我曾经想过。我想不出它会对宝宝造成任何伤害。它只是低伏特的电流,事后我只感受到一点肌肉酸痛。」
「要我陪你去苏格兰吗?」
「我很希望你能这么做。你是否曾想过跟我回去?」
「不可能的。我会想念你的,莉思。你会过有趣的生括,但是我绝对不可能为了任何男人的那一根放弃现代生活,不管它有多大。」
*****
「耶稣基督!」
莉思听见远处传来模糊的叫喊声,她试图思考,想要咽下口水,但是连她的喉咙都无法运作。她飘进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然后缓缓地再度察觉到嘈杂声,她被轻柔地抱了起来。她的四肢沉重无力,头懒洋洋地靠着。
她被放在床上,感觉身体底下的柔软。她的手指移动着,抓住冰凉的床单。她试图张开眼睛,一张脸浮现在眼前。一张皱着眉头的脸,太阳穴旁绑着小辫子。一阵喜悦窜过她。奈尔,她不知道接下来十分钟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她现在能够看到他、触摸到他就很快乐了。她已经多久没有快乐过了?她在这里快乐过吗?她微微皱起眉头,这似乎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不,她断定上次她并不快乐。她觉得内心被撕扯、惊惶、受到限制,还有其他无法辨认的情绪。现在她终于又感到快乐了。
「女孩?」他将她脸上的头发往后拨。「你能说话吗?」
她注意到苏格兰腔又回来了,这表示现在是苏格兰的奈尔,不是守护者奈尔。他和梦妮一样因情绪而改变口音,是了解数种语言的后果。一抹细微的笑容在她唇边轻颤着。
「如果你能微笑,你就能说话。」他的语气很严厉,但是她听出一丝笑意,还有更严肃的意义。
「也许。」她喃喃地说,并没有张开眼睛。
他满意地咕哝。「你听起来够清醒了。」
「清醒要做什么?」但在她说完之前,她便察觉他的双手在她身上移动,解开系带脱去她的长袍。她的心激烈地跳动,但是她直直地躺着,享受他对女人衣物的熟练技巧。短短十五秒钟之内,她就完全赤裸了。
他自己的衣服花了更少的时间,她在喜悦和急切之下张开双腿,他往上徐行置于其间,一路停顿下来亲吻她的腹部并吸吮她的乳尖。她猛吸口气,手指掐入他的背部,为更加敏感的乳房所震撼。
「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要你了,」他低声抱怨。伸手引导自己进入她。「这一次我慢不下来。」
「我不要你慢下来。」她也一个多月没和他在一起了。她平躺承受沉重的入侵,因最初的困难、他的重量而感到吃惊。她深深地吸口气,用力地抓住他的肩直到身体能适应。
他停下来,呼吸和她一样沉重。他撑在她上面,表情急切严肃。他往回缩,再进入她体内,颤抖地开始达到高潮。莉思抱住他,感谢自己并不像他那么迫切,奈尔的第二次距离第一次并不远。
他汗流浃背地趴在她身上,心脏抵着她的乳房狂跳,因高潮的余震而发出断续的呻吟。她的双手滑进他的发中,用手指梳过长长的黑发。「这表示你从回来之后,没有任何——呃……纡解?」她武装起自己面对他的答案,试图控制体内渐燃的妒意。他们分开时并没有许下承诺,甚至不预期会再度相聚,所以她不该期望他对她保持忠实,但是她想反正她会剥了他的皮。
「如果你所谓的纾解是指其他女人,」他暴躁地答道。「那么没有,我没有其他的女人。」他从她肩上抬头怒目瞪着她,好像他没有女人都是她的错。
「好。」她极为满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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