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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白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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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跃站了起来，忽然发现谈华德身旁的竹篓里面空空如也，便笑着问道：“谈老板，你这大半天一条鱼都没有钓到，难道还准备继续钓下去？”谈华德笑着说道：“沈博士，这你就不懂了，这钓鱼钓的是心情。”沈跃问道：“哦？那谈老板现在钓到了什么心情？”谈华德看着他说道：“今天我可是大有收获啊。沈博士，改天我请你吃饭，到时候我和你细谈。”沈跃问道：“现在我们不可以谈吗？”谈华德摇头道：“现在不行，那件事情我还没有完全想好。哦，沈博士你别误会，我说的事情与你正在调查的事情毫无关系。”沈跃仿佛明白了，笑着说道：“我的价格很贵的。”谈华德大笑，说道：“沈博士果然是聪明人。价格贵没关系，因为你值那个价钱。”
“你们两个刚才在说什么？”两个人朝石梯处走去的时候，康如心低声问道。
沈跃没有回答她，皱着眉头自顾自朝前面走去。康如心刚才在两个人身后站了老半天，虽然知道沈跃是在工作，但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委屈。两个大男人坐着，让她一个女人一直站在那里。这倒也罢了，最可恨的是这个家伙一直都把她当成空气。此时康如心见沈跃又是这样，顿时气恼：“喂！我问你呢？”
沈跃这才转过身去，笑着对她说道：“看来我的方向没有错。”康如心惊喜地说道：“你知道是谁策划的这起车祸案了？”沈跃却在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阚四通不是死于仇杀这一点可以肯定了。你想想，一个可以把黑社会老大感化过来的人，谁会对他有那么大的仇怨？”
康如心道：“不一定吧，那只是个案。”
沈跃道：“不。恰恰是这样的个案可以说明阚四通为人处世的方式。
这个人确实很特别，他在遇到那样的事情后首先想到的是去说服对方，而不是报警或者针锋相对，像这样的人，想和他结仇都难啊。现在看来，大小阚总可是比他们的老爹差远了。”
康如心想了想，点头道：“听你这样一说，好像倒也是。”沈跃一下子就笑了：“这才多大一会儿？你怎么把那位谈老板的语气学了个十足？对了，我觉得阚四通抑郁症的起因很可能是他妻子和母亲的死。奇怪，一个对妻子有着那么深愧疚的男人，怎么会又去娶了齐敏呢？这里面说不定还有那个阚望，据说他对下属非常严厉，但是你发现没有，他似乎有些惧怕齐敏。”
第25章 股东会（4）（）
康如心笑道：“好像还真是啊。喂！我才没有去学那个什么谈老板呢。”沈跃看着她，正色说道：“康警官，你也是学心理学的，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被自己提问的对象所影响。有的犯罪嫌疑人看上去极具人格魅力，在那样的人面前就更应该紧锁住自己的内心，不然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康如心有些不大高兴，说道：“这个姓谈的哪里有什么人格魅力？他不就是有钱吗？你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好不好？”
沈跃摇头道：“你误会我了。我知道，你刚才一直站在我们身后，心里有一种被忽略的失落感，同时又被谈华德讲述的故事吸引住了，所以就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的说话习惯所感染。我对你是善意的提醒，并没有别的意思。”
康如心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说道：“好吧，我接受你这个善意的提醒。那么，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再去拜访一下那个齐敏？”
沈跃道：“不。我有一种预感，她会主动与我联系的，也许现在她还在犹豫。有些事情得等，如果她主动与我联系的话，我才能够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康如心笑吟吟地看着他，问道：“我明白了，从那天的谈话之后，她觉得你才是最能够理解她的人。是这样吧？”
沈跃感觉到了她话中酸溜溜的味道，没有回答她，说道：“到时候她要见我的话你不能去。明白吗？”康如心有些赌气地说：“我是协助你的，你都这样说了，我还厚起脸皮去干吗？”沈跃严肃地对她说道：“我们这是在工作，我那样说自然有我的道理。
还有，你刚才问我最后和谈华德在说什么，谈华德都说了，那件事情与我们正在调查的事情毫无关系，既然是这样，你还来问我干吗？”
康如心心中苦涩，幽幽地问了他一句：“沈跃，难道我们之间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别的什么都不能谈吗？”
沈跃快速地朝石梯上走去，说道：“我们去拜访一下那位保安公司的老板。现在我越来越觉得阚四通这个人有意思了，人格近乎完美，又是商业奇才，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康如心看着他笑：“你不是说你从来不怀疑人吗？”沈跃愣了一下，道：“我说的怀疑，指的是不能首先把一个人定性为犯罪嫌疑人。可是，我始终相信一点，只要是人都不可能是完美的。”康如心看着他：“包括你？”
沈跃道：“我的缺点多了去了。”康如心又问：“我呢？”沈跃又是一愣，道：“走吧，如果在公司里面找不到那个人，那就只能明天再去了。”上车后康如心不住地看沈跃，沈跃假装没有发现她的目光，闭上眼睛开始养神，可是耳朵却挡不住她那幽幽的声音：“你这人，让你评价一下我都不愿意吗？”
沈跃的眼睛依然闭着，嘴角处却在微笑，说道：“我们才认识多久啊，我怎么可能了解你？”
康如心道：“说一下你对我大概的印象也不行？”
沈跃道：“好吧。漂亮，孤傲，敏感，过于感性。这些就是我对你的大致印象。”
康如心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道：“感性？这是什么意思？”沈跃睁开了眼，看了她一眼后说道：“简单来讲就是太小性子，容易受到他人情绪的影响，也太过容易遵从自己的内心而情绪波动。比如你刚才还在生气呢，结果一会儿就变得高兴起来了。还有，其实我是一个缺陷较多的人，但在你的眼里却近乎完美。是这样的吧？”
康如心顿时就笑了，说道：“你这人，眼睛够毒的，而且一点儿都不谦虚，明明是在说我，也不忘赞扬一下你自己。”
沈跃在心里苦笑：我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她怎么还这样？忽然他想到了一点：她可是学心理学的，难道她连感性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禁不住又去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脸上全是笑意。
沈跃竭力将内心的纷乱抛开，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那家保安公司的事情？”
康如心道：“保安公司可是要到公安机关登记的，这家公司最近几年发展得非常快，省城的高校、各大企业都用这家公司的保安。有一次龙总队还开玩笑说，早知道开保安公司这么赚钱，我就不当这个总队长了。”沈跃一下子就笑了，说道：“我敢肯定，这家保安公司一定有阚四通的智慧在里面。”康如心点头道：“极有可能。他拿出的那一百万，说不定后来那个黑社会老大都还给他了。”沈跃忽然发现女人思考问题的方式很不一样，诧异地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认为？”康如心道：“一会儿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反正我是这样觉得的。”两个人一路说着话，不多久就到了新安保安公司的外边。这个地方紧邻郊区，看上去更像一所学校。沈跃进去后，发现里面有一个不小的操场，一群穿着保安服的年轻人正在训练。操场旁边有两栋宿舍样的楼房，还有一栋漂亮的小楼。
康如心直接将警车开到那栋漂亮的小楼下边，说道：“这里应该是这家公司的办公室。”刚刚下车，一个身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上前问道：“你们找谁？”康如心说道：“我们是省公安厅的，找你们老板。”中年男人即刻朝上边吼了一声：“老大，有人找你。”不一会儿，二楼上就出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高个男子，他朝着穿保安服的中年男人骂道：“黄老三，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公司里面大声嚷嚷，不要在这里叫我老大！你怎么就不听呢？”
黄老三指着康如心开来的警车，说道：“他们是省公安厅的。”高个男子嘴里“呀”了一声，急忙跑了下来，到了沈跃面前抓起他的手，热情道：“原来是省公安厅的领导来了啊，乔某未能远迎，失礼了！两位快上楼喝茶。”
沈跃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公安厅的，她才是。”乔老板愣了一下，脸上很快就又堆起笑容，咧嘴笑道：“一样的，一样的。二位请上楼喝茶。”沈跃直接朝楼上走去，康如心笑吟吟地对乔老板说道：“他是我的领导。”乔老板一下子搞不明白了，摸着脑袋在想这到底是咋回事，却见两个人已经上楼了，急忙跑着跟了上去。乔老板的办公室布置得有些不伦不类：黑色的办公桌，黄色的真皮沙发，铁皮柜，窗帘却是红色绒布的，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给人十分凌乱的视觉感觉。康如心对乔老板说道：“我们今天是为了阚四通的案子来的，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乔老板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我听说那起车祸案是有人专门策划的？要是我知道了那个人是谁，老子一刀劈了他！”
沈跃一眼扫完了这间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朝正在激动着的乔老板说道：“你先坐，我问你几个问题。”
乔老板没有去坐他的老板椅，就在沈跃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
“你们是想来问我，最可能是哪个人设计的这起车祸吧？”沈跃眉毛一扬，问道：“哦？你觉得谁最可能？”乔老板大声道：“还能是谁？邱继武啊！他与我阚大哥可是有夺妻之恨。我阚大哥这辈子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除了他还会有谁？”邱继武也是四通集团的股东之一，而且还是里面最年轻的一位。沈跃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聚会的时候，这个人的表现似乎很正常，不过他好像喝了不少的酒。沈跃急忙问道：“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乔老板道：“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和阚大哥的关系。以前我是混黑道的，后来是阚大哥说服了我，而且还帮助我开了现在的这家公司。阚大哥这个人真的很仁义，这个地方以前是一家小型的陶瓷厂，阚大哥把这个地方买了下来让我培训保安，他只占35％的股份，像这么仁义的人，我乔大槐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第二个”
沈跃见他把话题说溜了，提醒他道：“说说邱继武的事情。”乔大槐咧嘴笑道：“你看我，说起阚大哥的仁义来就收不住了。是这样，自从我认识阚大哥后，他有空的时候就会跑到我这里来坐坐，和我在一起喝酒。我们喝酒不要什么菜，一包咸菜，一碟花生米就可以喝好几个小时。有一次阚大哥喝醉了，就对我说，‘早知道就不娶现在这个女人了，是我害了她啊’。当时我问他为什么这样说，阚大哥告诉我说，他现在的女人本来喜欢的是邱继武，结果邱继武一直离不了婚，所以才嫁给了他。”
沈跃问道：“你阚大哥什么时候和你说的这件事情？”乔大槐想了想，回答道：“前年上前年？对，上前年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那天他是下午来的，我们一直喝酒喝到晚上9点多。”康如心皱眉道：“这能说明什么问题？既然邱继武不能和他老婆离婚，另一个喜欢他的女人当然要嫁人了。”乔大槐道：“问题是，去年冬天的时候，邱继武的老婆忽然死了。你们说，邱继武会不会因此就暗害了阚大哥？”
沈跃差点笑出声，这个粗人的逻辑也太简单了。他说道：“乔老板，任何事情都得要有证据才行，千万不要胡乱猜测。”乔大槐大声道：“要是我有证据的话，早就去把他给劈了！”沈跃看着他：“你去找过他？”乔大槐道：“我当然要去找他！我在听说阚大哥的车祸是有人设计的消息后，首先就怀疑是他干的，我就直接带着一帮兄弟去找他了。我问他阚大哥的死是不是他设计的，他却根本就不承认，我一怒之下就把他狠狠揍了一顿。”
沈跃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呢？”乔大槐道：“哪还有什么然后？我把他揍了一顿后就走了。”沈跃更是觉得奇怪：“他没有报警？后来也没有来找你？”乔大槐道：“没有。我还希望他来找我呢。你们说，他这是不是心虚？
后来我对阚望说了我的怀疑，阚望却对我说，‘你别再管这件事情了，我了解邱继武这个人，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当时我就想，得，当儿子的都不关心他老子是怎么死的，我这个外人还去操哪门子心？不过我还是怀疑这个邱继武，除了他还会有谁去害阚大哥呢？”
沈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你说的这件事情警方会去查的。乔老板，阚四通以前还对你说过一些什么事情？”
乔大槐道：“我是个粗人，阚大哥很少对我说他公司的事情，私事就更少说了，那天是他喝醉了才溜出来了那么一句。”
沈跃问道：“你们在一起就光喝酒？”乔大槐笑道：“当然不是。他教我如何把这家公司办好。一开始的时候他让我把厂房改建成训练场地，原来的部分房屋变成现在的学员宿舍。这地方以前是办公楼，现在只不过重新里外装修了一下。他告诉我说，一定要尽量多招退伍军人，他们基础好，忠诚。他还让我拿出一笔钱来把我以前的那帮兄弟遣散了，说那批人素质太差，今后会坏事。我都听了他的，后来就只留下了黄老三，这个黄老三”
沈跃见他又把话说远了，即刻朝他摆手道：“好了，就这样吧。乔老板，你很幸运，因为你结识了阚四通。不过今后你还是最好要尽量克制自己，上次是邱继武没有报警，也没有报复你，今后你就不一定像那样幸运了。我给你一个建议，以后每当你冲动的时候就多想想你阚大哥，或许你就会很快冷静下来的。”
乔大槐连忙道：“是是是，我一定注意。”从乔大槐的办公室出来后康如心低声问沈跃：“想不到阚四通与这个粗人的关系还不错。”沈跃道：“粗人的心思简单，而阚四通的心思太过复杂，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让他觉得轻松。不过粗人往往守不住嘴，还容易冲动，所以阚四通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心思都对他讲。”
康如心点头，道：“邱继武和齐敏的事情呢，阚望为什么不把这个情况告诉我们？”
沈跃沉吟着说道：“也许其中有他不方便说的原因吧。没关系，这件事情很快就会弄清楚的。”
第26章 忠实信徒（1）（）
“在前面把车停一下，我在那里下车。”沈跃指了指前面的公交车站说道。
康如心看了他一眼，道：“我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送你回家就是。你放心，我不会再厚着脸皮要求去你家吃饭的。”
沈跃有些尴尬，说道：“我想自己走回去。”康如心瞪大眼睛看着他说：“好远呢。”沈跃只好解释道：“最近睡眠不大好，多走走路晚上才睡得舒服。”康如心的心里忽然莫名其妙地痛了一下，目光一下子就变得柔和起来，温言对他说道：“你要注意休息，案子的事情你别着急。”沈跃默默地打开车门，缓缓朝前面走去。康如心一直在车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人群中的他看上去是那么孤独与萧索。马路上的车流拥挤成一片，此时正是下班时间，各色汽车里面急于想要回家的人们也只能耐心忍受着这样的拥堵。沈跃忽然听到身上的手机在响，接听后才知道是曾英杰打来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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