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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白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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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跃依然在摇头，说道：“我不能参与这样的事情。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并不了解阚氏兄弟究竟谁的能力更强，因为我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尽快揭开阚四通车祸案的真相，如果我介入到四通集团的内部事务里面，就很可能影响到我对某些事情的判断。”
龙华闽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吧，你还是去一趟，到时候不说话就是了。我总得给我上边那个人一个面子不是？小沈，我知道这件事情很为难你，但我上边的那个人不也是情非得已吗？大家走走过场，不至于相互之间难堪也就是了。小沈，这就算是你在帮我的忙吧，你看如何？”
沈跃哭笑不得，他万万想不到还有这样可笑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他对这样的事情还是能够理解的，更何况，眼前这位刑警总队队长已经把话说到这样的份上了，确实也不好拒绝。他苦笑着说道：“好吧。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
龙华闽见他答应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就今天晚上，他们请你去维多利亚大酒店的一号厅吃饭。小沈，其实你完全可以通过这个机会了解一些关于阚四通更多的情况，毕竟参加的都是四通集团的股东。当然，阚氏兄弟是不会在场的。”
他说着，朝沈跃眨了眨眼。沈跃这才明白眼前这个人的另一个意图，不禁在心里佩服不已：“这个人能够坐上现在的位子绝不是侥幸啊，由此看来自己还是太过书生气了。”
这次晚宴是乌青山安排的。维多利亚大酒店的一号厅富丽堂皇，每一件餐具都是那么精致，沈跃进去的时候竟然产生出一种炫目之感。
乌青山的热情显得有些过分，他伸出双手与沈跃握手，歉意地说道：“沈博士，那天我不知道你居然是从美国回来的心理学专家，实在是怠慢了。抱歉啊。”
沈跃也只好客气地回应：“乌先生说笑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那天能够抽出时间来回答我的那些问题呢。”
乌青山爽朗大笑，随即将其他人一一介绍给他。在场的董事一共有8个人，这些人都是四通集团的董事，年龄都在40岁以上，穿着都很讲究，抽烟的占大多数，其中有一个人抽的是古巴雪茄。
在乌青山的介绍下，这些董事们都对沈跃很是客气，而且沈跃从他们脸上的笑容中并未看到有太多虚假的成分。沈跃的心里有些困惑：眼前这些人的财富虽然比不上阚四通，但在常人眼里也算是富豪了，可是他们却依然在乎着未来更大的利益，否则的话他们也就不会来开这样的一个碰头会了。
沈跃坚持坐了末位。他说道：“我是列席，同时也是为了阚董事长的车祸案来的，一会儿我还想多了解一些关于阚董事长的事情呢。”
乌青山也就没有坚持，他自己去坐了主位，其余的人分别就座。沈跃发现他们都是熟稔而随意地去坐下，估计以前他们开董事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排位。他朝在座的人一一看过去，随即就见乌青山举杯站了起来，说道：“各位股东，如今我的四通兄弟不在了，他的两个儿子不方便来参加今天的聚会，其余所有的股东都在这里了。四通兄弟走了，但是他创建的四通集团还必须得继续发展下去，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更是为了四通兄弟的事业能够发扬光大。现在我提议，这第一杯酒敬我们的四通兄弟，希望他在天堂一切安好。”
众人肃穆，纷纷站起，将杯中的酒倒在地上。地上是纯羊毛地毯，一杯杯酒倒在上面后瞬间消失。沈跃也跟着将杯中酒倒在了地毯上。
乌青山举起第二杯酒，说道：“这第二杯酒我们还是要敬四通兄弟。
我相信，虽然他的身体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他的灵魂依然还在这里。他正在看着我们，希望我们能够帮他选出一位最合适的继承人。我们也必须这样去做，只有这样，我们才对得起四通兄弟这些年来给我们每一个股东带来的巨大回报，也才对得起他一直以来对我们每个人兄弟般的相待。”
众人再次纷纷将杯中酒倒在地上。随即，乌青山举起第三杯酒说道：“这杯酒让我们一起敬沈博士，这是我们代表四通兄弟敬的。四通兄弟死于车祸，而且这起车祸绝不是偶然的，我们希望沈博士能够尽快找到凶手，这样的话董事长也就可以瞑目了。沈博士，请！”
沈跃觉得有些怪怪的，前面两杯酒敬的都是死去的阚四通，结果这第三杯却是敬他。此时所有的人都举着酒杯在看着他，他只好苦笑着说道：“这个案子主要还是警方在办，我只是协助他们。不过请各位放心，我会尽力的。”
乌青山笑道：“有你沈博士这句话就行了。”大家一起喝下酒后都纷纷坐下，乌青山说道：“各位股东，我们好像有半年没有在一起聚会了吧？今天我召集大家来的目的想必你们都知道了，俗话说‘家不可一日无主’，四通兄弟走了，我们得尽快选出新的董事长来。说实话，董事长的两个儿子都非常优秀，但新的董事长只能由他们其中一人担任。今天叫大家来就是想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情，而且我还特别邀请了沈博士参加。为什么要邀请沈博士来参加今天的这次聚会呢？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沈博士是全世界知名的心理学家，最近他为了调查董事长的车祸案多次与大小阚总接触，对这两个孩子的人品、能力都已经有了非常全面的了解。俗话说‘旁观者清’，更何况沈博士还是识人、辨人的专家呢。”
沈跃注意到了，刚才乌青山似乎是有意将“人品”二字放在了“能力”两个字前面。而且他还发现，在座的好几个董事都在微微皱眉。他笑了笑，说道：“乌先生，在座的各位老板，我只是在协助警方调查阚董事长的案子，并不关心我谈话对象的能力和人品。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尽快找出事情的真相。所以，对于四通集团新董事长人选的问题我实在无法发表任何看法，更没有这样的资格。”乌青山顿时有一点尴尬，但又马上笑着说道：“沈博士，你可以随便谈谈你的看法，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由我们每一位董事投票决定嘛。”沈跃站了起来，举杯对在座的人说道：“对不起，各位，我只是一个学者，研究的是心理学的实用技术，这件事情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抱歉了，这件事情还是由在座的各位股东决定吧，我先告辞了。”他一口喝下了杯中的酒，又说道：“对了各位，我非常感谢今天能够得到大家的邀请，最近我可能会一一拜访各位，希望你们都能够抽出点时间来回答我的一些问题。”
他的话刚刚说完，那位抽古巴雪茄的股东即刻大声说道：“沈博士，等等！在座的各位听我说两句。四通集团这么大的公司，新董事长的选举牵涉到的是我们每一位股东未来的利益，我建议这件事情还是在专门的董事会上投票决定吧。今天就是大家在一起缅怀阚董事长，同时也是一次难得的聚会。沈博士是我们邀请来的尊贵客人，他不能走。既然四通集团是在全国范围内都很有名气的企业，我们不能太过现实，太过小家子气。各位同仁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个人叫谈华德，先前乌青山已经向沈跃介绍过了，沈跃也早已看过这个人的资料。他是全省最大的建筑材料商，四通集团涉足汽车制造领域后，他又负责集团一部分汽车零配件的供货，也是集团里面举足轻重的人物。
沈跃感觉得到，这个人代表的应该是支持阚洪的重要力量。要知道，四通集团汽车制造业方面可是阚洪在负责。
在座的大多数人都在点头。谈华德的话讲得很有水平，一下子就扭转了乌青山宴会开始时一直占主导的局面。而且他的话并不是在针对乌青山，完全是从情理的角度在说事情。
第23章 股东会（2）（）
乌青山的脸色变了一下，说道：“各位，沈博士，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今天叫大家来只是想碰碰头，想听一下大家的初步想法。现在看来，我确实是太性急了。这样，各位股东兄弟们，沈博士，我自罚一杯，今天我们就不再谈新董事长的人选问题了，大家尽情喝酒就是。”
沈跃只好坐下。乌青山喝下了那杯酒，笑着说道：“我看这样吧，我们把董事会的时间定在下周一，给大家三天时间，都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情。各位股东觉得如何？”
所有的人都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乌青山本来是想通过龙华闽的上级向沈跃暗示他的意图，希望沈跃能够在这样的场合多说一些阚望的好话，结果想不到，沈跃早就抱着置身事外的态度，根本不配合。乌青山也没有想到谈华德的反应会那么强烈。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只能让步。而且那天他告诉沈跃的话里面已经包含了阚四通曾经的意思，虽然他相信沈跃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将那样的事情讲出来，但他却不敢去冒这个险。
沈跃并不认为在这件事情上乌青山存在着什么过错，正如乌青山刚才所说的那样，阚望和阚洪的能力都非常不错，只不过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讲，更喜欢阚望一些罢了。
接下来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沈跃倒是觉得无所谓。作为局外人，他正好借此机会观察在座每个人的反应，所以也就安心坐在那里享受着餐桌上的各种美味了。
谈华德几次朝沈跃看去，发现这个洋博士竟然一点没有受到此刻沉闷气氛的影响，竟独自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吃着各种菜肴，气度悠闲，举止优雅。他顿时对这个人大感兴趣，举起酒杯问沈跃：“沈博士，你刚才说你是研究心理学实用技术的？心理学我倒是听说过，这实用技术究竟是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沈博士可以向大家普及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吗？”
沈跃放下筷子，笑着说道：“这个可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讲得清楚的。这样说吧，比如警方请我们去辨别一个犯罪嫌疑人是不是在撒谎，这就是心理性的实用技术。还有，心理学可以用于商业推广方面，心理学家可以将某种品牌的产品刻录到电影的画面上，观众虽然看不到那些刻录上去的文字或者声音，但是那些文字一样会进入到观众的视线里面，声音也会进入到观众的大脑，从而对观众起到一种暗示作用。比如，我们在某部电影的画面上刻录下‘爆米花很好吃’的字样，这家电影院的爆米花就会很快卖完。当然，这需要很大的技术性，要根据电影的情节、大多数人眼球转动的频率等等去设计。”
所有的人都被沈跃刚才的话吸引住了，都露出惊讶的神情。乌青山大笑着说道：“反正我是见识过沈博士的厉害了，他好像能够看穿一个人内心似的，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简直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沈跃知道这个人还是不大甘心，又想把话题挪移到先前的那件事情上面去。他笑着说道：“我哪有那么厉害？乌先生看到的只是表象，其实我在美国的时候研究过微表情，就是通过提问去看对方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从而判断对方是否在撒谎。仅此而已。”
沈跃觉得在这样的场合解释一下这件事情非常有必要，一方面是为了再一次将自己置身事外，另一方面更是为了今后在向这些人提问的时候能够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谈华德笑道：“我倒是对沈博士所讲的心理学在商业推广上的应用特别感兴趣。沈博士，在汽车销售中可不可以做这样的推广呢？”
他这也是在针对乌青山转移话题。沈跃点头说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作为实用心理学家，我们是不会轻易答应对某些类别的产品进行商业推广的。比如汽车，这种类型的产品往往存在着很大风险，日本三菱汽车每年被召回那么多辆，如果让我们去推广它的话，岂不是犯罪？如果是某种品牌的西装就不一样了，任何人穿上它们都不会出现危险。”
所有的人都大笑。这时候一位叫卫成的股东问道：“沈博士真的能够判断出一个人是不是在撒谎？就凭问对方几句话就知道了？”
沈跃微微一笑，看着他说道：“卫先生，我们现在就可以测试一下。
我问你，你回答。可以吗？”
卫成笑道：“行啊。我对这件事情挺好奇的。”沈跃到他旁边，笑着对他说道：“卫先生请看着我。你在外边有情人没有？有？1个？5个？没有那么多？3个？那就是了。你最喜欢哪种类型的女人？瘦的？胖的？卫先生的喜好比较特别啊。”
开始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饶有兴致地在看着沈跃和卫成。只见沈跃一直笑眯眯地在那里自问自答，而卫成的表情却从开始时候的惊讶变成了张大嘴巴，最后整张脸变得惊骇。
沈跃回到座位，卫成这才反应了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像并没有回答你的提问啊？”
所有的人都在大笑。一个叫邱继武的股东指着卫成大笑着说道：“卫老板，原来你有那么多情人啊？口味还那么重。”
所有的人又笑。沈跃笑着说道：“卫先生，你别介意。我想在座的都是企业家，成功人士嘛，在外边有几个情人也很正常。而且我并没有想要在这里卖弄自己专业水平的意思，只是想借此机会给各位展示一下心理学应用的魅力。而且在经过刚才的测试之后，下一步我找各位提问的时候就简单轻松多了，我希望各位到时候都能对我讲实话。”
卫成大笑道：“没事，没事。其实在座的这些人哪个在外边没有情人？只不过我们相互间都心照不宣罢了。沈博士，你确实厉害，到时候我一定对你讲实话，你放心好了。”
刚才的沉闷气氛一下子被沈跃打破了，酒桌上的人频频举杯，大家其乐融融。沈跃忽然想起先前乌青山说的话来：“四通兄弟的身体虽然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他的灵魂还在这里”沈跃的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悲凉感。
酒过三巡，沈跃找了一个理由先行离开。他并不想马上回家。案件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此时的他仿佛身处迷雾之中。有时候他忽然会出现一种感觉，总觉得真相似乎就在前面触手可及的不远处，但是伸出手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触摸到。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能力。
晚上参加宴会的那些富豪们所表现出来的快乐都是真实的，仿佛阚四通的死对他们而言只是一种简单的过去，现在他们都在考虑各自的未来。这其实也是人性。
沈跃并不怀疑乌青山与阚四通的朋友之情，但是他感觉得到，即使乌青山是阚四通最信任的朋友，但两个人的关系绝非像生死之交那么浓厚。四通集团说到底是由阚四通创立并拥有，或许在阚四通的眼里，无论是乌青山还是别的股东，只不过都是他的扈从罢了，否则阚四通也就不可能在乌青山面前那样大发脾气。
真正的朋友应该相互信任、相互平等，阚四通和乌青山之间的关系显然不是那样的。所以，无论是乌青山还是今天在座的其他股东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也就能够让人理解了。
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在今天的酒局中诠释得非常清楚明白。
沈跃在大街上一直行走，后来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到了自家楼下。以前他总觉得维多利亚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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