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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念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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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后的老者急忙走出来,恭敬道:“秦大人可入内堂?”
秦大人?莫非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心里着实有点偷笑,如果秦朴就是城主,那我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他见我满怀兴奋的眼神直视着他,脸色不禁微红,说:“刘伯,我先陪陪这位公子。”
我点头如葱,心中暗想该如何启口。
刘伯听后,看我的眼神从刚才的冷漠变得热情,道:“公子可有看上的字画?”
我环视四周,宽敞的房子里挂满了新旧不一、风格迥异的书法和帛画丹青。我指着左角的一幅水墨山水,说:“刘伯可以把那幅拿下来让我细看吗?”刘伯一惊,看了眼秦朴,秦朴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喜色。
“玉兄,喜欢写意山水?”他嘴角扯动,隐含激动,我顺着他的话说:“自然之物,皆我所好。”
他紧紧地拉住我的手,轻柔的话语中带抹兴奋,道:“我就知道玉兄与我乃同道中人,只是如今文人墨客皆崇尚工笔人物,写意派还不盛行。”
他的落寞全呈现在脸上,我笑着宽慰道:“工笔画流传几百年,自然有他的优势所在。你看,”我指向中间那幅《五马图》说:“这种画用工笔画法就比写意细致。人和马都用单线勾出,比例准确,肌肉骨骼的结构也十分清楚,甚至马的毛色所具有的光泽也细致地表现出来,动态极为生动。但是工笔虽能够清楚地描绘出事物本质,却难于表达画者的感情寄托,所以,秦公子不要灰心,不出十年,写意画风一定会赢得众人认同。”
他的脸上布满欣慰的神情,连连点头,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我又指着老者刚刚拿下的写意画,说:“你再看这幅画,只是一株枯树、一块顽石,石后露出一二枝竹子,树下几根细草。但是整幅画结合起来,却让人有凄凉,不得意又无所适从的感觉,这便是写意的精髓,不求形似,而是写情寄意。”
“啪!”他不禁两手一击,难得用力道:“玉兄弟说的真好,我作画时就是这种心情。”
我见他两腮又不好意思地红了起来,随意笑道:“原来是秦公子的大作,我还说要买来送给城主呢……”
老者一惊,秦朴咧着的笑容越来越大,问道:“玉公子是来见城主的……”
我点点头,说:“实不相瞒,我有事相求,又听闻城主是喜画之人,便想买画作为礼物。”
他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眸如玻璃般晶莹剔透,闪着亮丽的神色,开心道:“既然如此,玉公子就直言吧,你与我说话、喝酒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
我脸上表现出诧异,心中却笑开了花,果然是他。
诈尸
我们走进坊后竹亭,满是青苔的假山伫立在庭院中间,一潭清泉缓缓流下。案几上摆满小菜和花雕,我与他席地而坐,十分瑕意。
“最初见到玉兄弟以为是蜀地人,现在换上南服,倒更像姒国人。”他审视着我的服装,若有所思。我点点头,笑道:“我娘是南朝人。”他恍然大悟,说:“难怪如此。”
沉默片刻,我主动开口“秦兄弟新年肯定不出城了吧。”
他点点头,难掩失望“今年的宴会与往年不同,姒国念雅公主和蜀地念玉公主都会出席,可惜我没有那个福分亲眼所见了。”
听到他提及我的名字,我不由得笑道:“念雅公主倒是值得一见,可是听说那念玉公主极为丑陋,秦兄弟也想见吗?”
他摇摇头,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快,驳斥道:“皇家女子稍有姿色就会称为绝世,反之亦然。所以传闻不能尽信。我只知道念玉公主六岁便精通琴棋书画,一手好筝更是连江南公子范悠然都自叹不如。还有前几日的擂台,更是一曲惊人,艳冠群芳。在场的人都记住了她的琴声,而不是念雅公主的美貌。有人评价她的筝声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如今,念玉公主在民间极有声望,兄弟还是不要随意说人丑,小心被人群起而攻之。”
我不禁有些惊讶,何时自己如此有名?笑吟吟地斟起酒杯,一饮而尽,想起刚刚那幅字画,试探道:“秦兄,可是觉得官场不太得意?”
他酒杯顿了一下,一饮而尽,脸上布满落寞,道:“何谓得意,何谓不得意?只要秦城百姓安居乐业,便都是好的。”
我思考片刻,臆测道:“做城主难,做秦城城主更难。”
他脸上一愣,笑道:“你既懂我,又何必再问?表面的繁华还能持续多久,这城底下的东西,终归是肮脏的。但是我天天面对这些罪恶,却还是无能为力。”
我斟上花雕,轻声道:“有多大罪,要把一生陪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秦兄可记得14年前远天镖局一案。”
他酒杯一晃,琥珀色的眼眸模糊不清,柔柔的音调中带抹颤抖:“那时我还小,但听说当时场面十分惨烈。不过……”他停顿不语,垂下眼眸,陷入沉思。
我见机不可失,便接口道:“不过当时时局紊乱,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名可能扰乱皇权的人,更何况远天镖局名震天下,这要是谋反起来,怕是一呼百应。”
“玉兄!”他嚷道,面部闪过一丝惊慌。我双手抱拳,有力道:“秦兄,玉某今日求你之事便与远天镖局有关!”
他没有言语,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复杂、诧异、愤怒、哀伤,聚集在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眸中,显得分外悲凉。我放缓声音,说:“外人或许不知,但秦兄应该知道远天镖局三百五十八口生命是无辜的,他们不过是巴国初建,为了稳定局势的牺牲品。但是现在已经14年了,这些残留之人的死活对皇家并无大碍……”
他听后沉默良久,低声道:“玉兄想怎么做……”
我心中大喜,既然他肯问我,便有一丝余地,平稳下语气,冷静道:“诈尸。”
他抬头,眼睛发红,问道:“怎么讲?”
我直视他,胸有成竹地说:“死人是没必要继续服刑吧。”
他似乎了然于心,站起身,走到池塘旁边,凝视着水中鱼儿,轻声道:“玉兄今日之话我全当没有听过,远天镖局一案也过去数年,你莫要再与我提起。不过,如果人真是死了,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不予追究。左柜中有一幅地图,你一同带走吧。”
我感激地上前这样已经足够,诚恳致谢道:“承蒙秦兄帮忙。”
他摇摇头,回头看我,面容愈发苍白,指着池中金鱼,笑道:“你看它们游得多开心,却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玩物,哪天主人不开心了,根本不需要杀它,只要拆了这座池塘即可。”那一声声浅笑,听在耳中十分讽刺。如果说秦城是秦朴的池塘,那么冥府会不会就是我的池塘?如果不能掌握自己的棋子,便只能沦为别人的棋子。我心中涌上一股积郁,如果这便是人活着的意义,那么我一定要颠覆整盘棋局。而首先,便是铺垫自己的棋子。
救人
回到客栈,已是深夜,绿娥坐在纱窗旁边刺绣,天边一角隐约挂着细细的月牙,若隐若现的一束光亮映衬在那张白皙的面容上,十分柔和。我绕过初堂,她放下手中针线,迎了过来,笑道:“玩得可好?”
我摇摇头,斟酌片刻,说:“绿娥,你可想见一眼曾经的朋友?”
她神情微愣,闪过一丝晃动,平静道:“奴婢只想安心伺候小姐便罢。”
我看着她,叹口气“既然你如此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了。不过刚刚与秦城城主谈好,可以救些人出狱……”
“什么?”她打断我,声音中有抹颤抖,激动问道:“小姐的意思可是……”
“可是什么?”我笑吟吟地反问她。
她满脸了然,屈膝跪地,双肩微颤,哽咽道:“如果小姐真能把远天的兄弟救出牢狱,绿娥死不足惜。”
我急忙扶起她,轻声说:“绿娥姐当念玉是何人?我不但不想要让你赔上性命,还想要你更快乐、更好地活下去。”
她抬头看我,双眸满是感激,说:“只是已经14年了,不知道还留有几条残命。绿娥早不抱今生还能再见的心思了……”我叹口气,伸手擦干净她脸上的泪水,宽慰道:“本是好事,怎么哭成这样,更何况念玉也没做什么,接下来的安排还需要绿娥姐亲自出手。”
她眼神坚定,有力道:“公主请说,绿娥在所不辞。”
我叫来灵夏,三人围着圆桌坐下。摊开带回来的地图,冲她俩道:“十年以上服刑者白日会去城南矿场,分别有采煤、挖石、造矿、运石四种工作。我已经打听出来,服刑十四年者目前分在煤矿班,所以我们只需要盯着城南煤厂即可。”绿娥点头,激动的心情已经慢慢平复下来,柔和的眼眸十分明亮。灵夏看着我,犹豫地问道:“煤矿班共有几人?”
我垂下眼眸,想了想道:“据说是六十八人。”
绿娥身体一僵,我斟酌道:“如果想做得不留痕迹,这些人都必须死。”灵夏点头,表示认同,眼神闪过一抹恨绝。
绿娥皱眉,说:“能不能不牵连别人?”
我摇摇头,清冷道:“人人都知道秦城监狱有去难回,除非死亡否则根本无法救出人来。我是打算故意制造矿难,但如果只有远天镖局的人死了肯定会引起上面的警觉。”
她听后垂下眼眸,陷入沉思,灵夏毕竟是皇室族女,知道后果严重,冲绿娥严肃道:“如果这次手软,日后被别人反咬时,牵连的可是公主殿下。所以宁可错杀,也不可留下一个活口。”
绿娥双肩一颤,眼神瞥向他处,空明的大眼上隐隐布上一层淡淡的薄雾。我站到她身后,轻捋起几抹发丝,柔声道:“他们本是将死之人,区别只是经由谁人之手。如果说这也算滥杀无辜,那么当年的三百五十八口人命又算什么。这世上谁不是人生父母养,谁又该生,谁又该死?”
绿娥无语,沉默良久。
灵夏看着夜空,双眼满是嘲讽,道:“换到当年,如果有三百五十八口无辜的生命能够顶替你们远天镖局的人命,你是否愿意替换?如果愿意替换,那死去的人是否也是无辜的?那和你今日所做之事又有何两样?”
她的视线从绿娥处转移到我的脸上,泛着淡淡的月光,很深,也很沉。自从我替她挡下一剑后,灵夏对我的态度十分微妙。
绿娥点点头,泪水滴在了我的手上,哽咽道:“我明白,我本应早就明白,但还是一味逃避。把这种不愿意承担的责任推到小姐身上,绿娥其实是太自私了。”
我心中备感悲凉,凝视着她,久久无法言语。
她抬起头,认真道:“绿娥在此冲天发誓,这条残命是公主的。日后,公主活,绿娥活,公主亡,绿娥陪小姐上黄泉路。”
我急忙按住她轻启的薄唇,对视上那双异常坚定的眼眸,苦笑道:“看来我就算为了绿娥姐,也要好好地活下去了。”
她咧嘴轻笑,道:“如果张大哥他们如愿出来,定会认同绿娥所做之事。巴地虽大,却没有我们容身之所,将来,有小姐的地方,才能是家。”她说得激动,泪眼婆娑,我抱住她的头,只感觉衣衫早已经被泪水浸湿。
灵夏在一旁若有所思,嘴角扬起一抹难得的笑容,不经意看向她,却在那双明丽的眼眸中,看到了某种坚定。
时间紧迫,我们分工行动。正值新年,我买了好多烟花炮竹进行研究。虽然不是专业人员,但化学也学了十几年,我略微调整了下硫磺和硝石的比例,在灵夏和绿娥的诧异下,制成了烟雾火药球,爆炸威力相对降低,但增长了放烟时间。绿娥负责研究地形,打点官兵联系上狱中同僚,做好里应外合。至于灵夏,主要是打点南下船只,关键时刻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最终定下的行动日期是立春后日,除夕前夜,这时大部分官兵均已经放假,即使值班看守的人员也会心不在焉。而我们需要营救的人员总数为十八人。其中十四人是绿娥姐旧友,另外四人是狱中结识的朋友。
那一天,一场小雪降临秦城,因为秦城地处偏南,气候不及巴地寒冷,纷飞的雪花掉到地上就化了,结成冰水。绿娥把我制作的小火药球托人送入同僚手中,我们只等煤厂坍塌混乱之时送他们登上南下船只,前往淮河晋城。
夜晚降临,城南煤厂爆出一声巨响,地面坍塌,入口被堵,出口也陷入一片冰水之中。冷风袭来,火势越来越旺,仅有的几名官兵挥着鞭子调度身带铁链的狱中犯人,场面十分混乱。
我身着黑衣站在不远的山头上,旁边是一袭白衣的秦朴。他最终放心不下,寻我至此,满脸肃穆,不知道是为我还是为了自己。
不知是天助我也,还是寒风过于干燥凌厉,火势开始向西南蔓延,跳动的火焰染红了半个天边,原本应该高兴的我在看到秦朴的面色满是悲凉之时,心口一酸。我知道在这个灯火通明的夜里,活下来多少人,便会死去多少人……
我终于明白秦朴为什么会觉得不得志了,如果让我整日面对这些被磨得没有棱角的犯人,如何受得了,更何况他是如此晶莹剔透的善良之人……
“玉兄。”
“嗯?”
“我有时想如果秦城被淹没在沛水之中,会不会更加纯净。”
我眼神冰凉,转头凝视着他,月光下的秦朴十分幽静,宛如不识人间烟火的精灵带着落寞的悲伤。他站在悬崖边上,遥望着远处的熊熊大火,身体修长而挺拔,双眸深远而悠长。轻薄的嘴角紧紧地抿成细缝,说:“如果我有能力,第一件事便是废了这地下牢狱……”轻柔的声音不再是温文尔雅,而是透露出一股狠绝。
我摇头,双手搭上他颤抖的肩膀,叹气道:“秦兄,你可知这天下又多大?秦城又算什么?你以为没有秦城就没有监狱了吗?你以为没有牢狱百姓就幸福了吗?如果真是这么认为的,只能说我看错了你的眼界。”
他身体略微摇晃了两下,蓦然回首,看了我许久许久。月光一泻千里地落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琥珀色的瞳孔愈发清凉:“玉兄,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泛泛之辈。你身上有一股说不清楚的特质,似乎什么样的人在你眼里都是好人,又似乎什么样的好人在你手下都可以用得更好。我原本不想帮你,却不知道为何会答应你。如果,假以时日,你走到了高处,是否可以帮一帮这秦城百姓?我这一生,怕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淡笑道:“秦兄为何要妄自菲薄?如果你心思不够晶莹剔透,秦城怎么会变得如此富饶安定?巴国独立于十四年前,但是外战内战整整打了六年,到如今建国也才八年。但就是在这短短的八年时间里,秦城从天下闻名的牢狱之所变成今日的枢纽要地,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城主,这一切未免说不过去。”况且,我心中暗道,冥念尘肯邀你相聚青楼,定也是认同了你的能力。
他脸色微红,挂着淡淡的苦笑:“我本无意为官,但如今,却是不得不继续为官了。玉兄,你可为这些苦难之人找好了日后的归所?”
我点点头,笑道:“自然。否则费这么大工夫做什么。我可不及秦兄善良。不过别人对我好三分,我定要回馈他五分,你刚才所说,我都记下了。如果真有那日,我定会以此回报你这夜的相助。”他神情愣了一下,浅笑道:“谢了,玉公子。”
我笑了笑,转头看向远方,却觉得一道视线始终落在我的脸上。夜很深,很深,我与秦朴站在荒凉的山头上,下面是一望无尽的沟壑,险阻,悬崖,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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