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仙难得-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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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祸，到了这年底，朝廷在各地又征收新饷，做辽东抗敌之用。你说，这样的情形，谁管穿不穿衣服，先吃饱饭要紧。”

　　　　“这样下去，百姓怎么活？”尤梓馨皱眉道。

　　　　“还能怎么活？”那老商贾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活不下去就死，要不，就反。”

　　　　“简直说笑，老丈说话，也不怕被砍头么？”傅九书冷笑阴阴说道。

　　　　“我走南闯北，阅人无数，几位看着都器宇不凡，绝不是朝廷之人，告发老夫，几位恐自己没那个工夫。”

　　　　傅九书与冷攸汐相视一笑，“老丈眼睛厉害，你瞧瞧看，我们三人，是什么关系。”

　　　　“你自己刚才都叫了，她是你师叔。”老商贾指了冷攸汐说道，他又看看尤梓馨，看看傅九书，“你们两个，年龄相仿，肯定师兄妹。”

　　　　“来，我敬老丈一杯，您说的对。”傅九书举杯，却是一副女儿作态。尤梓馨恨他欺瞒自己，怒道：“屁！谁是你师妹。”她语言清脆，一入耳中，人人都觉说不出的舒服好听，有几人看了过来，只是觉得言语太过粗俗，也都笑笑。

　　　　“小弟，你这说话。。。。。。”老商贾见他忸怩，皱了粗眉。

　　　　“实不相瞒，在下家贫，本想入宫讨个前程，却不想所托之人暴毙，入不得宫，只得在大户人家做了小厮，这两位一位是教我识字的师叔，另一位是我妹妹。”

　　　　“也是，这乱世，说不定进了皇宫，也能有口饭吃。”老商贾回道。

　　　　“我没有太监的哥哥。”尤梓馨回了一句，“我就只有我自己。”

　　　　傅九书见她拆台，面色不喜，却还是给老商贾倒了杯酒。

　　　　“话不能这么说，你哥哥入宫，也是要改变家境，他一个男人愿低声下四做这等事，我瞧你一身锦衣，分明是你哥哥照顾所得，你怎能不知回报！”老商贾说道。

　　　　傅九书挑了眉毛，得意洋洋，撇了尤梓馨一眼。刚进门时，明明看到自己，她便要哭了，此时又要装，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冷攸汐见他作态，才知道他故意编造事实，原来是生了疑心，调戏尤梓馨。

　　　　“我生来就一个，从未有过哥哥，你怎能知道得这般清楚？还不是听他胡说八道？片面之词，十成中倒有九成靠不住。”

　　　　冷攸汐睁圆双眼，看了一眼尤梓馨，见她脸色平静如常，居然没有大发雷霆，大感意外。

　　　　这话回得天衣无缝，不露痕迹，根本不像她的作风啊。

　　　　傅九书心里一咯噔，若在平时，她非气得跳起不可。她不是作伪，是真的不记得我了！见冷攸汐瞅他，深恐被她发觉自己心事，当即冷哼一声，腻声道：“我也没你这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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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要学九尘（）　
傅九书沉默不语，收起笑意，默默吃肉，喝起酒来。

　　　　自己将她折磨的不善，不但给她两鞭，还没保护好她，让莫真儿挑了手脚筋脉，如今能够见到，已经是莫大的运气。

　　　　她记不记得都没有活着更加重要，自己还能期待什么呢？再说，这一切难道不是自己做出来的？

　　　　或许，自己做些什么，给她通个气儿，只怕也没有现在的难过。

　　　　他苦笑一声，就算告诉她，依她个性，非要坏事不可。他打了个酒嗝，酒劲翻了上来，不过三小杯，却有了醉意。

　　　　自己一个大男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何要知会她。想到此处又挺起胸膛，扭头看尤梓馨冰冷的脸庞，又泄了气，现在就是不知会她的结果，除非能让她再喜欢自己不可。

　　　　对！

　　　　他眼神猛然一亮，让她再喜欢我不就成了！就是这么简单。

　　　　老商贾给他斟酒，冲他说道：“你这哥哥，真是不易啊，来，喝一杯吧。”

　　　　傅九书反被他提醒，自己还在施恬雅的阵容下，还得扮女人。一副鬼样子，怎么让尤梓馨再喜欢他！

　　　　他胸膛挺了又缩，缩了又挺，折腾了半天，冷攸汐也没见他说出一句话来。

　　　　这情形，又没有施恬雅的耳目在场，大方承认个错误，好好哄她开心，不就结了。干嘛非要弄得互不相识，斗气不止。

　　　　她眨了眼，吸了一口气，想必两人，知道她通晓心意，拉不下面子吧。自己在此，只怕两人不会相认。

　　　　冷攸汐低头喝酒。两人斗气，已经到了新的高度，从嘴上的口舌之争变成斗起了脑筋。一番作为，都是做个样子给自己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一对儿。

　　　　她有过姻缘，知道这夫妻两人之间的事，外人不好搀乎，越帮越乱，当即也不做声，静观其变。

　　　　几人饱餐一顿，老商贾喝的多了，邀请几人同他回房，原来他来得早，为了清净，专门花钱挑了一间大房，和三个奴仆同住，房间还有些空间，床也比其他房多，也不甚拥挤。

　　　　傅九书称谢，冷攸汐见有房间，总比在大堂之中，闻些奇怪气味要好的多，几人跟随进到房内，见房间里一张通铺，睡了三个奴仆与两个马夫，已经塞不下。

　　　　“几位，这是我的随行，里屋还有两张大床，我睡一床，正好空出一张来，你三人挤一挤吧。”老商贾认为傅九书不能人事，这样安排，也不算过分。

　　　　“谁要跟他一床！”尤梓馨喝道，却被傅九书拉了手臂，“妹妹，有的睡就行了。谢过老丈。”

　　　　冷攸汐扁扁嘴巴，说道：“我睡床里。”赶紧不理会两人，躺进被窝。

　　　　尤梓馨被他拉住，只觉他手心温暖，让自己冰凉的玉手有了一丝暖意，见冷攸汐去睡，不由得心里一软。

　　　　傅九书见再无外人，低声冲着尤梓馨说道，“其实我是你的。。。。。。”

　　　　尤梓馨甩开他手，“我管你是谁。”径自上了床榻。

　　　　傅九书完全没有睡意，本想拉着她倾心长谈，却不想她上了床榻，与冷攸汐睡下了。

　　　　他站在外屋，愁眉不展，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讨梓馨的欢喜？让失忆的她重新喜欢自己？想了许久，想起自己的做法，她只有大怒。

　　　　他向里屋躺在床榻的两人瞟了一眼，难道我要学九尘，守着他们，相守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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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上是不上（）　
冷攸汐见尤梓馨躺上床来，傅九书却迟迟不动，低声问道：“九书呢？”

　　　　“一人在前屋厅里作妖，谁知道他想干嘛。”尤梓馨回道。

　　　　冷攸汐也不再说话，安心睡去。

　　　　尤梓馨躺在床榻，见傅九书久久不上来，有心唤他，却觉得这般就原谅，实在太便宜。但见他一人独站在前屋厅里，天寒地冻，恐他受凉，又心疼不已，她裹紧了被窝，一时踌躇不定。

　　　　是我戏弄他过分么？明明是他比我还过分，凭什么我随便说上两句，就要放过他？见到他，我比什么都欢喜，只要他来抱我，我就原谅了他，他次次不要脸，有这机会，又怎么呆着不动，不来抱我？

　　　　不然，我就服个软，好教他抱着我睡一夜？

　　　　她心头转了千百种想法，没有睡意，不住翻身，想不透，这邪仙又耍什么花样。

　　　　此时，傅九书站在厅里，右手轻轻抚摸剑柄，这般守礼，却是头一次。

　　　　他凤眼隔着珠帘，侧脸相望，瞅着床上的尤梓馨，高挺的鼻梁直挺挺地将线条削切得干干净净。拧着浓眉，浓得微带霸气，那一双黑炯炯的眼睛却是温柔的无比认真。

　　　　我就在此，守候你一夜。

　　　　他心意已决，决定用行动来表明心迹，望尤梓馨感动，再度喜欢自己，学起九尘的礼法，竟在此时有了君子之风。

　　　　尤梓馨等得心焦，又生出怒来。他一直对自己动手动脚，这个时候却扮起大尾巴狼，装起正经，又为那般？摆明了吃定自己的模样，摆好姿态，就等自己唤他上榻！

　　　　难道。。。。。。

　　　　他与施恬雅共事，碰了她不成？

　　　　不，不会，他心里只有我。

　　　　尤梓馨心头一念突起，便如波涛一般在脑海蔓延，恼怒又转了害怕，深怕自己已被他抛却一边，不再动心。

　　　　他为什么在这客栈之中？难道接触玄学，会掐指推算么？既然见了我，为什么还要扮成女人？难道客栈中还有施恬雅的人偷偷监视？

　　　　对了！一定是如此，他不敢上榻，怕露了行藏，被施恬雅的人发觉，所以仍是在世尊坊那样，离我远远的。

　　　　想到此处，惊出一身汗，却也心里稍安，邪仙不敢靠近，证明自己对他，还是至关重要，我既然是他妻子，不要坏他的事才好。

　　　　她长呼一口气，清咳一下嗓子，困意顿生，闭上眼睛，反倒睡了。

　　　　傅九书心中本已平静，却在她一声清咳中丢盔卸甲，她的声音，她的笑貌及愤怒，无一不触动自己心弦，虽然不见她脸庞，却在心头咀嚼琢磨她咳嗽的表情神态。

　　　　一颗心不住悸动，那股憋闷又快乐的情绪堵住胸口，便想不管不顾，上去抱她睡上一觉，刚向里屋走了一步，又停下来。

　　　　她出了锁心阁幻境，此时完全不记得我，我这般厚着脸皮，上榻抱她，若她厌恶，又怎会再给我一个好脸色？更别提还会喜欢我。

　　　　他深深后悔，师尊在世时，他调皮捣蛋，不好好学礼，这般煎熬，也不知道，九尘又是怎么忍的谦谦有礼。

　　　　这床榻，到底是上，还是不上？

　　　　傅九书身为掌教，决断无数，此时却没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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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苗镇鬼嫁（）　
眼看就要僵在那里，镇中突然传出咚咚鼓响，傅九书心头一凛，回过神来，转身出了房门。

　　　　大厅之中，一片慌乱，众人疑惑不安，老掌柜急忙冲着伙计喊道：“快取门板，把正门关上！”

　　　　紧接着，又有铜锣之声，与鼓点相应。

　　　　“诸位，请勿出声。此乃苗镇习俗，今夜有人嫁女。”老掌柜挡住门口说道，“这个习俗，延续了百年，大家万勿探头去看。”

　　　　深夜嫁女？

　　　　冷攸汐久居苗地，也没有听过这般奇怪习俗。

　　　　傅九书见掌柜颤颤巍巍，极为害怕，“快取门板！你想死么！”他冲着伙计大喊，那伙计抱了一块宽厚的门板，朝门口跑去，却不想一个趔趄，登时摔了一跤，从地上爬起，双膝已然蹭破，也不处理，急忙用门板将最后的缝隙堵上。

　　　　“堵。。。堵上了。”那伙计转过头来，脸上和老掌柜一样，也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两人站在那里，眼睛都是看着地面，颤抖的不做声。

　　　　“深夜嫁女，是嫁鬼么？我想瞧瞧。”一个商贾笑道。

　　　　“不要出声！”老掌柜说道，“就是嫁鬼。”

　　　　那商贾见他神色郑重，也收起笑容，低声道：“嫁鬼？”

　　　　一时间大厅沉闷，鸦雀无声，众商贾不知是什么怪习俗，均是想到自己的安全，相顾无言。

　　　　傅九书仔细听去，只觉门外似有一队脚步声抬着花轿走过，传来吱呀的轿声，行动极快。

　　　　没一会儿，鼓声顿歇，老掌柜和伙计们如释重负，长长吐了口大气。

　　　　傅九书心道：“脚步奇快，不像是人。难道真是鬼嫁，那也不用选在晚上啊。”

　　　　“伙计！”傅九书叫了一声，一个伙计跑来，被他一把揪了领子，扯到自己脸前，“给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客官，这苗镇里的习俗，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人人传言，遇到夜晚，鼓声响起，便有鬼嫁，谁也不能观看，不然就会丢了魂。每一个月，都会发生，有时候，一个月还有可能发生两次。日期也不定。”

　　　　“嫁到哪里去？谁去嫁？”傅九书又问道。

　　　　伙计脸色苍白，闪烁双眼，显然知道，却不敢回答。

　　　　“是到湖对面的山中吧。”傅九书哼笑道。

　　　　那伙计大惊，额头见汗，急忙回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没瞧见。”当即挣脱他的手臂，迅速离开了。

　　　　“谁教你走，我话还没问完。”傅九书道。

　　　　从伙计神色，他猜测一二，这“鬼嫁”想必与水中宫必有关联。寻常人遇到，定然感到神秘，傅九书却有恃无恐，戚不离亦正亦邪是不假，倒也不是难以接触。

　　　　一个伙计从身边经过，嘴里呢喃不清，傅九书见他失魂落魄，留意听他念叨着什么。

　　　　“不要看，眼就瞎。不要说，口就聋。不要听，心无魂。。。。。。”

　　　　傅九书皱起眉头，耳边却传入禅杖敲击着地面的声响，“叮，叮，叮。。。。。。”在这寂静深夜，风雪之中，甚是空灵。

　　　　他感觉背后一阵发寒，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油然升起。

　　　　老掌柜如同疯了一般，喊叫道：“你们谁偷看了！快缩回来！”

　　　　“叮，叮，叮。。。。。。”禅杖之声，在门口越行越近，似是就在门口，突然顿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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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困在结界（）　
“吱呀。”门窗闭合之声，从客栈二楼传来，老掌柜脸色转青，颤抖着朝着堂内退了几步，“这下，被你们好奇之心害死。”

　　　　有人说道，“既然是嫁女，看就看了，又有什么打紧，我们这么多人，恶鬼岂能扑进门来？”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诸位客官，这苗镇之名，唤做黄全村，黄全二字，究竟是黄泉，还是人名不得而知。我原住辽东苦寒之地，因为起了战事，举家迁徙至此，做了这客栈买卖。苗镇鬼嫁，月月都有，我每与镇人谈及，无不变色，直到现在，也只知道，附近村庄的苗民在举行鬼嫁仪式那天不能走出家门，甚至连窗户都不能开。前几个月，有客官住宿，忍不住好奇之心，开窗偷看。。。。。。”

　　　　他说道此处，猛地一顿，似是想起什么惧怕之事，突然闭口。

　　　　“后来怎样了？”傅九书朝着门口望去，只觉门板中央，模糊便如颗粒，似有什么东西，附在门板之上，不禁握紧了剑柄。

　　　　“当时无事，也是这般禅杖声响，直到他离开客栈两天，几个砍柴的苗民在山谷之中的水冬瓜树见到。。。见到他的尸体。”老掌柜说道，舔了一下下唇，稳稳心神，继续说道：“他身上一丝不挂，五条麻绳缠了四肢及头颅，那血顺着麻绳，流了一地，死状极惨。”

　　　　众人没有亲眼所见，却想象出了一副惨相，均是心生寒意。

　　　　“就死了他一个人么？”

　　　　老掌柜身子猛地一抖，“那时住宿的人一共有二十人，不时来了家属，前来寻找，说是不知所踪。想是这二十人离开客栈，没能归家。。。。。。失踪了。”

　　　　“没报官么？”有人又问。

　　　　“来了一帮衙役，查过此案，悬而未决，然后，衙役离去，也是不知下落。”老掌柜回道。

　　　　他话音落下，登时一阵骚乱，有胆小的商人，立刻骂道：“那个不要命的猪头，伸出去看了？”

　　　　客栈之中，无人回他。

　　　　傅九书轻蔑一笑，说什么鬼害，结果说了半天，一只鬼都没提到。杀人的固然可能是恶鬼，但若要是说人，也大有可能。

　　　　此处在水中宫脚下，想那戚不离的水中宫，是魂魄游荡的鬼地，传说当年不知哪朝的落难王爷在此处幻境，掘出不知何时埋在此地的三十口铁箱，铁箱之中，皆是化做血肉的尸骨。

　　　　至后一场大难，山泉涌出，将山顶及山脚下的村庄淹没，一座幻境阴气郁结，将山顶王府上下，尽数覆盖，山泉终年浸泡其中，才有了这水中宫。

　　　　黄泉村，倒也名副其实。

　　　　戚不离口中次次不离“人柱”二字，这鬼嫁，与人柱必有关联。何为人柱？又有何用？

　　　　傅九书却无法得解，想来只有自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