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无敌小子闯九州-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手掌。
“我要开始抓星星了啊!”这时谭天忽然叫了一声,“婆婆看好了!”
寒雪抬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四周全都被点亮了——无数星星就从自己脚下升起,袅袅的就像烟雾,那些星星都围着她,像旋转,像盘桓,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想用手去触碰,星星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静静地落予她手心。
“你是怎么做到的?”寒雪问在一旁的谭天,但谭天只是笑,不回答她。
真像真像啊在她十岁生日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为自己庆祝的吧?
“生日快乐!”他们说,师傅捻着胡须微笑,抱她坐上这个秋千,大师兄给她最新扎好的风筝,润雨师姐给她编好的花环,那个人那个人,给了她什么呢?
寒雪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半空闪亮的星光,忽然怔怔落下了泪来。
曾经的五人,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她要有怎样的坚强,才能数十年如一日地守护着这回忆残破的躯壳呢?
“啊为什么呢?”寒雪看着那些升起的星星,抬手擦拭眼角泪痕,成串的泪珠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落下,接二连三地打湿她绯红衣袖,像是她不肯从梦中醒来固执地坚守回忆的印记。师傅和师姐死了,大师兄虽灵魂仍在却肉身陨灭,与死一般无二,而那个人虽未死,却再也不愿见自己一面。只徒留自己在已不在了所有故人的东龙岛上,半梦半醒。
数遍四百四病难,最苦不过长牵念。
“你说我是为什么呢?”她喃喃自语,看着星星在她手里融化,没有温度,也没有声音。一切都如此安静,有海棠花簌簌而落,红得如同她飞扬衣袂。
情恨纠葛,如鸩刻骨,缚体缠心,这一场星火飨宴,如她这百年岁月结果。
“婆婆”谭天突然叫她,“你看哪——”
寒雪有些恍然地抬起头,在看见了眼前事物后不由惊呼出声。
月亮——她看见了落在她怀中的明月。
这时笛声响起,吹的是醉芳华,寒雪一时泪如雨下,忽地就甩开长袖起舞,歌声带呜咽,却如清风婉转。“芳华依稀柳上风,双袖千重起,揽尽月溶溶。”她袖中真有明月,光华灿烂如女子容颜。她的发髻散了,长发飞扬如练。“忽见满肩霜雪,拂去画惹天星。”那是月光星光映照她满头白发,微微又是地上四尺银河。“一生一梦付荒城。殷云度雨疏桐落,携手处,不看相逢。”
一生一梦、呵,一生一梦!
寒雪长袖漫卷如云烟,唇边噙着笑意,纵然眼角还有凄惶泪光,她唱,声线苍老,却如珠玉碎。“东龙岛上醉流英,海棠花漫漫,十里短长亭。”是她身后两丈高的海棠树,繁花似锦,清馨如梦,“不知何年归去,再作锦绣华筝。双飞双宿送归程。”
绯衣白发的女子满怀星月,衣袂翩然如仙,她旋转,带起满地海棠花瓣和星月清辉,树下石桌上是白瓷的杯盏,湛碧色酒上漂浮着片片绯红花瓣,“如今花下重摆酒,再忆君,月下笛声!”
笛声随女子歌声,应她最后一个落音最后一个旋转低回而停。她目光脉脉,像是对臆想中看她歌舞为她吹笛的人轻笑,她眼眸的深处,走出了那个墨色衣袍的人,唇边还横着短笛,微微抬起的眼睫眸光深沉。
“雪儿”那个人唤她的名字,语调温柔。
寒雪的笑容和泪水一并凝固,她停下,不回头,依旧是满怀的星月花,最后一滴泪坠下,似万钧击碎了所有幻象,星辰与月都像溶化般渐渐消失不见,花瓣簌簌落在她脚边,她长袖委地如流水,上面隐隐还有残余光华流动。
她知道。
东龙岛上有虫名“荧惑”、“虚月”,夜中现星月光华,与萤类似。以群聚,喜女子香,遇水、热即死,尸作飞灰。这就是谭天为她寻得的星与月了——虽然不是真的,但已足够。
只是难为他,这二种虫极其难捕获,往往一个时辰只能抓到几只,他能抓到这些,想必是这三天一直都没有停过吧?谭天是第一次来这东龙岛,是谁告诉他岛上有这两种虫的呢?
她回身,想问他,但在转过身的瞬间却停住,是她看错了吧?否则眼前怎么会出现那个人呢?
“雪儿”她甚至听见了那个人唤她的名字。
“墨郎”她无意识地低声吐出了以为自己一生都不可能再说出的两个字,那个人站在那里,夜色下看不清脸孔,还是黑衣如墨,和她一样白发飘萧,他似乎很老很老了,腰背已不如以前挺拔,但在她眼里,这还是她丰神俊朗的二师兄墨武。
“婆婆,是墨前辈啊,他来看你了。”谭天在她身旁说,但她并没有在意了,方才已经止住的泪水此时又不受控制的滑落,她有些恼恨为什么自己今夜总是哭,但眼泪就是止不住。
是因为,活得太久了么?
“雪儿”那个人还是唤她,他走得更近了,已经到了她身前。这时她看清了他的脸,他老了,是真的老了,脸颊已经凹陷下去,眼睛有些浑浊,不似从前清朗,但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解除了幻影术,她也是这样。
“墨郎,真的是你吗?你你终于肯回来了吗?你原谅我了?”她语无伦次,手抚上他的脸,抚上他的皱纹、他的白发、他突兀的颧骨、他一切岁月侵蚀的痕迹,他不一样了,和当时离开东龙岛是一点也不一样了,但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能认出他来,因为这是她爱上的人啊,是她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啊,纵然他死了,躯体化成了粉末,她依然能从那些苍白的灰烬中拼出他的样子。
“是我。”她听见了回答。“我回来了,雪儿。”
第40章:浮生未歇()
墨武想象过很多和寒雪再相见的场景,唯独没有此刻这一种。
想过她对自己大打出手,拳脚相加,想过她对自己闭门不见,恶语相向,想过她扑进自己怀里大哭,梨花带雨。他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娇蛮任性的小师妹,是众星捧的月,但是他发现他错了。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就像此刻这样,虽然流泪,但是无声。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脸,肌肤雪白光润一如往昔,她还是那么漂亮,而在她那清澈的眼中他看见了苍老丑陋的自己,像是干枯的树,而她是娇艳的花,就像她身后的海棠。
他还恨她么?不止她问,他也这样自问,他还恨她么?润雨的死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他还恨她么?这些年是她一直守护着故人不在的东龙岛,他还恨她么?她爱自己,他还恨她么?
不,不恨,自己不恨她,自己从来就没有恨过她,自己当年只是把润雨的死迁怒于她罢了。她是谁?她是小师妹啊,是东龙岛的明珠,大家的珍宝,自己怎么能恨她?
他恨的,不过是不敢面对一切的自己罢了。
是那个不敢面对润雨的死,不敢面对小师妹炽烈的爱,不敢面对东龙岛的覆亡,一直在逃避的自己啊。
“我原谅你了。”他说,拿出手里的那根长钗,挽起她的白发,那根长钗是她的宝贝,本是已故师娘的东西,后来被师傅送给了她,小时候师傅逗她,说雪儿要它做什么啊?她说,等雪儿做新娘的时候要戴着它的!
后来她的确做了新娘,只是并没有戴着它了。
“你真的原谅我了?”寒雪喃喃,看着自己为她挽起长发,“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不会再想见到我”
“我原谅你了。”他重复着回答,一时错觉她又是那个红衣垂髫的娃娃了,整日跟在自己的身后,像一个小尾巴,说不上讨厌,但也不是喜欢,只是他就渐渐习惯了他跟在自己的身后,如果有一日见不到她,自己反而会担心。
所以就是这样的关系吧?无法解释,却又真实存在。
谭天在一旁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如果这时叶初阳爷爷在,一定会感慨万千吧?也不会在意和自己拜过堂的新娘被另一个男人挽起发髻。
他们早该如此——他一定会这样说,然后长长叹息。
这样的话,自己已经按照约定做到了“星与月”,如果寒雪遵守约定,青妹就有救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回来。”寒雪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为她挽好发髻的墨老,“是为了那个体内有大师兄灵魂的小子吧?你怕我不肯把小青给他做药引,所以才回来,否则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见我的——是不是?”
她的反问如此直接又坦白,墨老一怔,竟说不出话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寒雪笑,但那笑容无比凄怆,“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任性,骄纵,有一大堆的坏脾气,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之外一无是处——是不是?”
墨老还是找不到什么话来回答她,她一向说话凌厉,咄咄逼人,自己从来不是她的对手。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恨死我的这张脸了呢?你是不是想着润雨已经死了,尸骨扬灰,我凭什么还是年轻漂亮地活得好好的?甚至有心情要年轻人给我找星星月亮,在海棠花底下唱歌跳舞?”寒雪还是笑,由凄怆转成绝望,“我是不是该死?你是不是觉得我该死?是不是!”
谭天听出不对,但他听得不是很清楚,又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暗自祈祷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那就如你所愿吧!”寒雪语声凄厉如裂帛,她张开双臂,竟像是拥抱的姿势。但只有墨老知道,寒雪这是要解开幻影术,化去那张幻术凝结成的年轻容颜,但她使用幻影术多年,从未解开,如今突然停止,必遭术法反噬,侵害自身,但他来不及阻止,这就是他不如寒雪的地方,寒雪虽是女子,但每一次都比他坚决。
自己一定是因为太老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
真是可笑啊自己居然会妄想他能原谅自己,怎么可能呢?他一定是恨自己入骨啊他一直都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润雨师姐,看自己的眼神如同看着尘埃;那样低微又不屑。可是自己有什么办法呢?解释终归无用,润雨师姐死了,这就是结局。
可是好不甘心啊,他就这样走了,连一点点机会都不给。
而今天他又回来了,苍老,倦怠,眼角眉梢都是风霜,可即使如此,她还是能找出那个曾经她深爱的人的痕迹。他像从前那般叫自己做雪儿,说他原谅了自己,还亲手用那只钗为自己挽发——但她知道他是为什么,他是为了让自己心软,好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青蛇。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是只为了她。
可是是如此相像。
那一年她十岁生日,就是像今天这样,他与大师兄奋力捉来许多荧惑和虚月,光辉盈她满袖,他为她吹奏一曲醉芳华,她戴着润雨师姐给她编的花环,带着满怀星月起舞。
回不去了啊无论如何回不去了啊
她也曾幻想过,但是时间打消了她的幻想,曾经的小龙女死了,活着的是失去了一切只剩回忆的空壳。她戴着自己年轻的面具,仿佛这样就回到了自己真正年轻的时候。
他不见,她守韶华向远。听罢笛声绕云烟,看尽花谢离恨天。如今相见,却知红颜已去,浮生未歇。
“婆婆!”这时她听见有人叫她,焦急,带着真真切切的关切。是谁?是谁?不会是他啊,是那个说大师兄的灵魂在他的体内的小子,没想到这种时候,守在自己身边的竟是他罢了,他不过是想朝自己要小青去当药引,既然他这么想要,给他也就两清了,难为他为自己抓来荧惑和虚月,又一直守在自己床边。
她睁开眼睛,床边的人果然是谭天。
“婆婆你醒啦?可吓死我了。”谭天见她醒了,揉了揉眼睛对她笑,他眼周通红,应该是熬了很久,“要不是墨老给你渡真气,我真怕你醒不过来了,婆婆你干嘛怄气,你看看都不漂亮了。”
是啊,自己撤去了幻影术,如今的这张脸,是自己本来的脸了。
她抬起手臂看着自己的手,蜡黄干枯,只是一层皮包着骨头,而自己的脸想必也是这样吧?抽干了所有水分,只剩下一副骨架,还谈何美貌呢?想当年自己曾经嘲笑过润雨容貌不如自己,现在恐怕是再也不能有当初的资本了。
自己已经不能再使用幻影术,既然不能使用幻影术维持青春,媚术也更不必谈,现在的自己,已与废人无异。
这样的话,他就会原谅自己了吧?千帆过后留下的,就只有千疮百孔的自己。
第41章:情恨两消()
谭天看着寒雪苍老的脸,一时间感慨万千,红颜弹指老,就是这样子的吧?他亲眼看见寒雪光洁丰润的肌肤迅速干瘪,几乎是在瞬间变得像墨老一样苍老,如同一朵花在弹指间枯萎。
他不知道寒雪要对墨老有怎样的爱,才能做到如此。
无论如何,女子总是最珍惜自己的容貌,如同鸟儿珍惜羽毛。可是寒雪为了墨老,竟然解除了幻影术,散去全身功力,只换来一张苍老憔悴的脸和墨老还未肯定的原谅。
寒雪值么?不值么?
“对了,婆婆,你猜墨老在哪里?”谭天忽然向着寒雪挤眉弄眼,虽然寒雪根本没有在看他。
“听雨楼。”寒雪不动声色地回答,语气平淡像是在说着与自己不相关的事。
“啊?婆婆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的?”谭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嘴巴都张开了,“婆婆你真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你都知道!墨老是在那个那个听雨楼!”
呵,有什么不知道的?那听雨楼,是润雨生前住的地方啊
“那是润雨曾经住的地方。”听见寒雪的回答,谭天有些讪讪,他不知道听雨楼和润雨有关系,尽管听名字就应该能猜到,于是他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婆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没什么,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寒雪淡淡地说,“你听不见么?他在吹笛子是梧桐雨,听潇潇、细雨无声——那是从前润雨最喜欢的。他总是吹给她听。”
而醉芳华,他只吹过三次,一次是他刚刚学会的时候,一次是她十岁生日的时候,一次就是今天。
她住的落雪阁和听雨楼两两相对,那时她每天都能听见这首梧桐雨,因为自己的缘故他和润雨师姐一直不能光明正大地确定关系,于是他就用这种方法来传情,殊不知这样更让她心痛,因为这无异于她要天天做他们隐秘但深切的爱情的见证者和旁观者。
听雨楼前的笛声,每一个音符都如同那个人擅长的暗器一般,锋利,带毒,稳准狠地刺在她心上。
而润雨死的那天,他坐在听雨楼下,抱着润雨的尸身,和着漫天倾盆大雨,吹了整夜的梧桐雨。自己曾去为他送伞,但一触碰到他的眼神,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无端地觉得畏缩,像是真的是自己害死了润雨。崩溃的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最后昏倒在听雨楼前,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落雪阁自己的床上,而那个人已经带着润雨的骨灰离开了。
她甚至没有和他告别。
他甚至没有和她告别。
师傅来安慰她,她把头枕在师傅的膝上一直哭,师傅不说话,只是爱怜地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师傅都懂的,在他失去师娘的时候,应该就是和她一样痛苦。
临走时,师傅说,雪儿啊,莫强求。
莫强求。
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终究都是强求。
罢了罢了,不管他原谅与否,自己都已做到最后,她不能死,因为她还要守护这座东�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