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洗心录-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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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奔看出便宜，让手持长枪的、长竹竿的，就站在岸边，见前面官军冲了过来，直接拿枪刺，竹竿扫，把官军往河道边赶。

　　　　几百名手中有长枪、竹竿的，一起行动，站在一长排，什么也不管，只要是敌人往前压，只管平枪，平刺、横扫。

　　　　关照也没想到这仗打成这样。专挑有竹排架的地方，把竹排架给挑落，或者扫人退后站在竹排架上，压垮竹排架。

　　　　这样连续挑了五六个竹排架后，官军要从竹排架过来，就減了速度和过来的人数。除非你从河里游上来。

　　　　很过渡过河来的四百多名官军，就让汉匪给清除了二百多人，官军一看不是办法，就把分散的人群集中，留出空隙让后面的弓兵支援。汉军一看也跟着学，专往人多的地方钻，总之就得让官军做人墙挡箭。

　　　　牛奔杀了一阵，都很喘了，忙退回阵列，手一挥让阵列中的四百名长枪兵、竹竿兵停止攻击。

　　　　现在官军在己岸的人少，已成不了人墙，挡不住后面的弓箭射击。先保持攻击态势，压住阵脚，让官军不敢动弹再说。

　　　　同时关照也跑过来，把后面的新手、受伤的退出五十步外，做好冲锋准备。同时停止攻击，看着官军怎么出招，自己先保持压力，稍有不对马上冲过去，杀到岸边就是。

　　　　怎么办呢？是派人继续攻打，还是退回来呢？派人攻打这河道就是难题，等你岸上又站满三百人，汉匪一阵猛冲，就算打不死你，也得把你给逼回河沟。退，怎么退？退好简单，直接跳进河里就是，然后放箭就行了。

　　　　但对面的土匪分明不简单，知道弓箭的最远射程，至少有八九百人已退出箭外了，你射不到土匪。

　　　　场面就僵持起来，这过了河的卒子，要么勇往直前，要么站在那里等着受死。这二百来人的卒子大多有伤，又让汉匪依仗人多势重，压着官军打，把这二百多人胆都打破了，已没勇气冲上去了。

　　　　现在真的叫进进不得，退退不得。进嘛，只要你在对岸站四五百人，土匪立马冲阵，又得让人给撵下河来。退也不好退，退了影响军心士气，还白白浪费丢弃了二百多名官军性命，也是得不偿失。

　　　　场面冷在这里，双方都在紧张的想办法想计策，要打破这场面。风起云涌，血腥之气随风飘散，鲜血随着坡道浸入岸土或流向河沟，一时河沟的水也让染红了半边。伴随着受伤倒地官军的惨叫声，要多凄凉就好凄凉。

　　　　牛奔和关照，反而不急了。两人也没这种傍河而战的经历，这也是第一次，没想到地利也可以这样利用啊。

　　　　最初还怕官军的弓箭，现在好了，前面有官军做人墙，自己安然的在后面看着守着，只要你动，就马上扑上来，杀不死你，也得吓死你。

　　　　后面的汉军开始拿出早上准备好的饭团子，开始吃起午饭来，没有受伤的，或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就一个接一个，轮流替换前面这四百多人，等这一千多人都吃了饭团子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

　　　　官府的不敢轻举妄动，也不见支援，更不见撤退，任由那些人躺在地上哀嚎。这时从金华军大营里，跑来一个传令兵，前来对指挥官下达了什么命令。牛奔偏着头看了看，觉得敌人要跑。跑就跑吧，只要你不冲过河来就行。

　　　　留在岸边的二百官军，一人抓一个受伤的，就往后退，有的过竹排，有的直接跳进河里。牛奔也叫人马上后退，敌人肯定要放箭了。

　　　　话还没说完，官军见自己的人过得差不多，嗖嗖嗖的就狂射过来，刚才站的地方密密麻麻就插满了箭。

　　　　牛奔叫关照带五百人在这守着，自己往第一条河沟走去。这第一条河沟只有三丈多宽，水位还深些，离岸边就二尺多高，只要抓住岸边身体一抬就能翻上来。

　　　　看着看着，牛奔突然把自己的脑袋一拍，叫道有了，俺在这河里插满竹签子，俺看你怎么游？这就叫办。河道还在掏空一些，掏出来的地方俺也插完竹尖，看你怎么办。

　　　　说干就干，这汉军中很多人就是手艺人，削竹尖一点问题也没有。俺就守在河道边，专等你过河再出手，嗯，这办法好。

　　　　一切照旧，还是有关照带人守第二河沟，自己安排余下的人，满河沟插竹尖，更有人提出挖陷阱，上面盖土，人掉下去必死无疑。

　　　　好办法嘛，必须采纳。这一带土壤软弱，又好挖，就沿着第一道河沟自己的一方的挖，挖出来的土加固河道，加高一丈高最好，一来可以挡箭，二来防止敌人攀爬，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第92章　卧薪尝胆洗金毡　西山雨夜风声紧（）　
牛奔心里还有一个不安，从前天的交战来看，官军只出动了一千多人，也就一个千户的兵力，还有四个千户四千多人根本没有出动。

　　　　虽说这四千多人行动起来，遮掩起来困难，但要选出一千精锐，还是完全能办到的，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穿插到武义县，直接攻城。

　　　　现在金华卫的官军跟自己对峙在尖山，既不进攻，也不应衅。这可如何是好啊？特别是姬老大那里，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不行！必须派人去东面苏卫处，问问东边战况如何，要是东面情况好，可以借点兵力上来，至少支援下姬老大。

　　　　手指一算日子，从敌人出现起刚好过了十天。东面的是永康军，据闻只有三千人马，那肯定不经苏卫打，要是他们能取得两场胜仗的话，还可以抽调一部人出来。

　　　　当下就派人向苏卫请求支援，并说明当前情况。到了晚上，斥候回来报告说，苏卫同意了，并把三百名陷阵营抽调出来，由严县尉亲自带队去支援。

　　　　牛奔一听，严三亲自去，加上原来的杨五，还有姬老大，虽只八百人，就凭三人的武艺，就问题不大。

　　　　打不赢还跑得赢，所以心里一安，也学苏卫，跟这支金华卫对峙起来，你不来进攻，我也不来打你。

　　　　加紧在两条河沟处，到处挖埋陷阱，设置路障，遍插竹尖，打定主意给你耗上了。

　　　　说话姬老大带上杨五，后面跟着三百陷阵营和二百武义营精锐，趁夜色摸进杨梅山。这里满山是杨梅树，正好遮住人影。

　　　　五百人一进这里，就全部封闭起来，所有人只进不出，并不许生火，要弄吃的，必须另找地方做好，晚上再送过来，一心安静的在这里等着。

　　　　这一猫就是五天，山下没有任何动静。杨五就有点坐不住，对姬老大问道：“大哥，你说牛卫尉说的是不是真的？怎么都又过了五天，没见官兵有动静啊，这里连一个苍蝇也没飞过去嘛，会不会判断失误呢？”

　　　　姬老大笑骂到：“你怎么就沉不住气呢？你不觉得这里也太安静了吗？安静得太反常吗？越是安静的地方越不平静。

　　　　这话是谁说的？我怎么想不起来呢？不过有句话我是相信的，那就是李正兄弟说的一句话，越安全的地方越危险。

　　　　现在这里安全吧？安静吧？所以往往这里最危险，也最不安静，说不定官军就是选定这里，并从这里出兵偷袭武义。”

　　　　杨五还是有点不相信牛奔说的话，姬老大看着杨五道：“叫你多读兵书，你偏不读。李兄弟留下的治军策，你看不都看下，一天就晓得打打杀杀的。

　　　　告诉你，那书上写了，什么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什么故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为之以歙而应之以张，将欲西而示之以东。

　　　　这叫什么，这叫声东击声之计，官军的会不懂？我觉得牛卫尉说得对，他可是专业打仗的出身，如这点都不知道，怎么能跟李正一起混得这么好？叫你读书你还不干，我看你以后就只能适合打打杀杀，带兵这事，我看你还真带不动啊。”

　　　　姬老大一通好说，把杨五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这说话者无心，听话者也不在意。但到了晚上，山下就真的有动静起来，隐隐的听到狗叫声。

　　　　姬老大警觉起来，觉得今天晚上情况不太对。今天晚上没有月亮，还吹起了风，估计是要下雨，这不正好应了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吗？

　　　　没一会，就有斥候过来报告，说北村头有动静，好像有夜行人走动。这么晚了还有人走动？这个情况值得怀疑哦，明知这一带在打仗，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还敢半夜里到处跑？

　　　　姬老大叫所有人做好准备，埋伏在杨梅林里，看看是什么人，会不会通过这里。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下面就悉悉索索的，先摸过二三十人过来，还不时停下脚步，来来回回的查看，特别是两边的树丛里，看看有没有人。

　　　　等了一会，这二三十人，查看一番后觉得没有危险，才往武义县方向摸去。杨五转过头来看着姬老大，就准备问问什么情况时，让姬老大给的制止了，打了一个手势，叫他稍安勿躁。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面又陆续过来一百多人，队伍分散拉得很长，也停停走走的过了。

　　　　姬老大还是按兵不动，按牛奔的推测，少说也得有上千人要过这里。这才过几个人啊？这都是打前哨的，过来探路和放出的诱饵，大部队还在后面呢。

　　　　又过了近一个时辰，在杨五等得实在等得不耐烦时，远远的传来几声狗叫声。

　　　　姬老大一听，按下杨五说，别乱动，这次肯定是大鱼，叫兄弟们做好攻击准备。这些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正摩拳擦掌的准备砍人呢？

　　　　月黑风高的，看不清来了多少人，但听这行进中，有点混乱的脚步声人数也不少。

　　　　姬老大心头暗想，这牛奔还真是个人才啊，居然能判断出官军会偷袭武义县。这样的人才必须用心留住，将来必有大用。

　　　　正在想着，杨五撞了姬老大一下，姬老大一看下面黑影重重，人头攒动。刚好过了一半人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姬老大猛然一窜，提过身旁的长棍跳下坡来，就一顿横扫下去。杨五更是急不可耐，长枪对准下面的一串人头就扎了下去。

　　　　后面的五百汉军，跳了出来，恶狠狠的扑去，当场把这队人马一刀切成两段，姬老大长棍一扫就是一大片，向头部撞去。

　　　　杨五长枪一挑，就是一条线，向尾部冲去，后面的五百人分成两团，跟着二位头领各找一边就杀起来。

　　　　这群人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埋伏，还没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情况。

　　　　前头的听到后面的惨叫与吵杂声，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

　　　　后头的一看中间的发生什么变故，也不清楚什么情况，就停下脚步等看看。

　　　　姬老大和杨五借这伙人正懵头懵脽的，找不着北、失神恍然之际，杀将起来，倾刻间人头滚滚，须臾时手折脚断。

　　　　这伙人让姬老大们打懵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才知道中了埋伏。带对的军官大骂起来，骂前面的二拔人都是废物饭桶，居然这里埋伏这么多人，也没发现。

　　　　骂归骂，但必须解决问题。军官转过来头，带着人就往中间冲过来。冲着冲着就冲不动了，前部的人纷纷往前压，反把回头支援的人给挡了回去。

　　　　军官大怒，抽出刀砍翻二个前跑的人，大怒道：“偷袭者只有一百人，快跟我杀回去，把这伙土匪给消灭了。”

　　　　这话果然有用，就有人转过来头向中间冲去。这时姬老大顺利从中间切断开来，边杀边赶，把人前面撵，免得让头尾相连，反过来包围自己。天又黑，也分辩不出哪是自己人哪是敌人，一味的猛冲猛打。

　　　　听到前面有人指挥包抄过来，灵机一动也叫到：“兄弟们冲啊，消灭这群土匪。”手里的长棍也不停。边打边喊，还往前面的那个当官的冲杀过去。

　　　　这可把那个军官给气惨了，我堂堂金华卫，反而成了土匪了，气得火冒三丈，大骂道：“你们这群土匪，今天非抓住你们，拔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不可！”

　　　　姬老大耳尖，这在纷乱惨叫声中，听到这话，也跟着叫了起来：“是啊，你们这群土匪，今天非拔了你们的皮不可，抽了你们的筋不可。”

　　　　这下两边的人都迷茫了，到底哪些人才是土匪，哪些才是官军，这黑漆乌黢的晚上，也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都叫对方是土匪，怎么打呢？反正是分不清楚了。

　　　　但汉军还是有点明白，朝两边打没问题，也不管别人怎么叫喊，一律朝对首尾冲打过去。

　　　　本来就乱，双方都叫对方是土匪，特别是官军，看到前面两拔人安然通过，以为这一带平安，也猜想汉匪还在尖石山跟官军对峙，应想不到官军来这招绝户计。

　　　　所以信心百倍，心情轻枪走来，这突然的当头一棒，顿时把官军砸昏晕过去。

　　　　等他们好容易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时，前面的拼命往前跑，后面的拼命向后退，就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姬老大两边一分从中截断，前后碾压过来，顺着官军前突后奔的路子跟在后面追杀。

　　　　结果是越追人越散，人越散后面追的人也更散。官府抱头鼠窜，不晓得后面究竟来了多少人，打着打着四分五残，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各顾各命，哪里安全哪里逃。

　　　　眼看天就要亮了，姬老大才停下追击的脚步回头一看，后面就跟着二十来人，其它人一个也没看到了，才知队伍早打散了，人也不知跑哪去了。

　　　　姬老大左顾右盼的发出前面有一个小湖的样子，长满了芦苇，带着二十来人钻了进去。现在不安全，等天亮了再说。于是五人就猫在这里藏了起来。

　　　　杨五，杀得兴起，身上都让血给湿透了。还在拼命追杀，这官军一看来了一个天降杀神，越战越勇，早吓得腿都软了，又摸不清究竟来了好多敌人，沿着来路撒丫子跑吧。

　　　　别看这官军打仗不怎么厉害，逃路起来还非常利索。

　　　　杨五追了个半死，也没杀到几人，回头一看，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这才感到害怕起来，忙往回跑，找自己的人，哪还找得到啊，除了倒地的尸体外，没有活人了。

　　　　又朝姬老大的方向追去，追到天亮也没找到人，心里就更慌了。又看到前面有人过来了，忙向旁边一个树丛里伏倒，观察起来。

　　　　不看正是何六陶五几个人吗？杨五打个招呼，叫这几人过来问了一下情况，谁也不知姬老大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打向何方，只是知道姬老大一直前冲。

　　　　这可如何是好，天都亮了，万一姬老大有个三长两短的，回去如何交待？三个哥哥还不把自己的皮给剥下来啊？

第93章　单招破阵定军山　潇潇落木春来早（）　
这时，前面冲过来近二百人的队伍，杨五定眼一看，是官军。

　　　　哪里来的官军？不是都打散了吗？仔细一看，这些人装备整齐，身上衣服也很整洁。杨五想了想，肯定是最前面二拔探路的，见后面没人跟上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又不敢单独攻城，所以又转退回来了？看来是这样。

　　　　杨五可不敢冒出头来，这时冒出头来就是送死。这二百多人顺着来路边找边看，嘴里骂骂咧咧互相抱怨起来，不时指责着谁，迅速通过这片开阔地，向前跑去。

　　　　等这群人过去后，看看安全了几人才钻出来，朝武义县方向找去。一直到下午，才到陈村收拢了一些散兵，但谁也不知道姬老大去了哪里。

　　　　于是这三四十人又沿着来路找了回去，终于有人眼尖发现了芦苇丛里有人，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