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洗心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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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乓的响声。

　　　　这半声惨叫和头盆相撞，在这深更半夜里特别刺耳。江老大一看惊动了敌人了，就大喊到：“匪军来踹营了。”同时江老大命后面的喽啰开始放火，又看到一个营帐里冲出人来，跟着提刀扑了上去就砍。

　　　　紧跟着就是惨叫起来，火光四溅，本来天就干燥，稍有火星就能燃烧起来，这不，这土匪人为放火，又到处放火，岂有不燃烧起来的道理？江老大一边砍人，一边大叫：“失火了，失火了，山上的土匪闯营了，快跑啊！”

　　　　江老大为什么这样喊？这不是为了给敌人增加压力，徒添纷乱，让官军们不知底细，让他们自乱阵脚嘛！这几声大喊果然把敌人吓得不轻，人人都只管逃命，哪里还去分辨现在究竟什么情况啊，再加上这里确有土匪在杀人放火，先管自己的性命吧。

　　　　一时这营房里火光四起，人群纷乱，杀声震天，惨叫连连。

　　　　这西营有了动静，其它二个营也跟着乱了起来了，也到处是火在燃烧，人影乱跑，杀声四起，惊恐莫名。这些指挥官当然也知道现在情况危紧，就想出来主持军队，把这群闯进来的土匪给消灭了。

　　　　跑出自己的营帐一看也傻眼了，四处燃烧的火光中，人影重重，四处奔走，分不清哪是土匪哪是官军。又加上四处八面都有人在惨叫，都有人在倒地，更是增加了官军的恐惧心里。

　　　　也不管前面的是不是自己的战友，也不管前面的是不是土匪，有刀的就拿刀，有棍的就拿棍，先把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给清除了自己好逃命才是真的。

　　　　在这敌情不明，来人不清的情形下，这些官军很多人又没穿官军衣服就冲出自己的营帐，谁能分辨出是不是自己人呢？

　　　　这时哪还有心思拿起武器给敌人拼命了，自己的命才最重要，本来天就黑无月无光的，就算现在有火光了，但一时哪能仔细看清呢？等你看清了自己的命也没有了。

　　　　一时人人争相逃命，一时人人四处乱窜，局面就乱了。

　　　　就算孙武在世、白起重生也控制不了这混乱的局面了。

　　　　这营帐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没眨几下眼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照得这漆黑的天空下灯火通明般。

　　　　这指挥官也没办法，不知道山上来了好多土匪，虽听说有五百多人，但谁也不敢保证不会突然冒出更多的人来。看到这混乱不堪的局面也知道无法挽回了，也就想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

　　　　谁知道这种情况下，土匪不藏在哪个角落正等自己呢？这西营的指挥想法是好的，但江老大早就做好了准备，正躲在这军官帐蓬阴影下。

　　　　要不是这当官的营帐比其它人当兵的好，江老大也找不到，要不是这军官的营帐位置在中间，江老大也找不到。

　　　　反正等这军官慌乱想跑时江老大就扑了出来，一刀就砍向那军官的腰眼处。这军官也是有本事的人，在这紧张下也能保持警惕，听到后面的刀风传来，就地往前一跳再翻了几下后躲过这致命的一刀。

　　　　同时也吓得自己亡魂直冒啊，就刚才的刀势声威也不是自己能挡得住的，翻过身来就拼命朝人多的地方跑去。因为这时让人给盯上了，再不往人多的地方跑，再借别人的身体给自己挡一下，那自己就只有死了。

　　　　你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有眼尖的人看到指挥在逃命就更慌乱了，也跟着跑了起来。

　　　　这样好了，你跑我跑大家跑，你逃我逃大家逃。本来就乱得不成样的营房里就更乱了，不时还有一二个冷箭冷刀扑了过来，运气不好的就当场倒地，运气好的就避开了这一切。

第33章　声名鹊起　引各方关注（）　
如果说这西营的官兵要是能冷静一点，不这么慌乱，如果说这些千户百户镇定一点，或者说有人能站出来收拢一下队伍，这局面也不会发生。

　　　　不管来了好少敌人，自己这个营也是有一千余人，真正打起来鹿死谁手还不可知呢，就算有营帐让烧了起来，也没什么，天气热还不如幕天席地来得痛快。

　　　　那帐篷里又闷又热还不透风，只是怕蚊子咬这才忍着睡在里面。但是他们没想到土匪胆子这么大，也没想到外面巡逻的士兵这么没得用，敌人都摸进营房了也没发现。

　　　　加上这一个月来与土匪作战，官军一点成绩战果都没有，反而让土匪给处处占优，那人心士气就早没得了，都想早点结束这不堪忍受的折磨。

　　　　本来三更时人在昏睡中最不清醒，这一乱一吓，早就吓得没魂没魄，哪还敢冲上去杀敌呢？

　　　　江老大本在后面追杀那个千户指挥。

　　　　但见前面的乱哄哄人群中，你推我搡，你撞我掀，你砍我来我砍你，乱阵之中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受伤，再说这混乱场面，发生什么意外一点也不奇怪。

　　　　就收住脚步转身砍倒身边几个官军后，嘴里打出一个呼哨就往外面冲去：“快跑啊，我们让土匪给包围了，牛头山的土匪大军来了。”

　　　　外面的鹿砦和拒马让江老大们动了手脚，他们冲了出去，后面的官军一扣被包围了，就更不知道现在真实情况中吓得更惨了，不要命的也冲了出来。

　　　　外面又火光不明，不少人就直接撞在这上面去了，那鹿砦和拒马上就挂满了不少尸体和受伤的人，惨叫四起。

　　　　江老大直接往山上冲去，一直跑了百十来丈才往回头看。

　　　　哎呀，这家伙这场面真是火爆啊，这三个营都在燃烧，那火光下的乱军正无头的苍蝇样乱跑乱窜，本来就乱的场面就更乱了，更多的人也摸不清情况正相互间杀了起来。

　　　　江老大笑哈哈的看着不时点评一下这火光。

　　　　等江三和江五也退了回来汇合在一起又看了一会后，才往山上去。后面跟上来的喽啰，也大声说起自己刚才是如何如何的英勇，刚才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杀了几个人。

　　　　江二和江四也迎了下来，几人就在半山腰里哈哈大笑，看着山脚下的火光谈笑起来。都说这一仗打得好，看你官军吃了这一大败仗还有脸留在这里不？看你们这群人是退还是进。不退好啊，隔两天再来一次，反正自己有的时间陪你们耍。

　　　　不时后面就有掉了队的亡命般跑了上来。

　　　　都说刚才的局面太吓人了，那些官军自己乱了起来，三千多人啊，那好家伙，一个个不要命的跑，一个个不要命的窜，那乱起来的样子那阵仗太恐惧了，也不管前面是不是自己人，只要挡住了自己的路，就是一刀砍翻。

　　　　也有一些人没有跟上来，不知是陷在里面了还是让人杀了，反正现在也顾不上了，再说就如后面跟上来的那些喽啰们所讲，现在那军营已乱得不成样了。这刀光剑影的，不知从哪里就能冒出来，凡是认不得的或者不熟的就一刀砍了，不管你是土匪还是官军，除非你想让人踩成肉酱，你就去。

　　　　自己这里人少，不值得去送命，特别是现在去送命。

　　　　经这一夜的行动，山上的汉军土匪都累了，直接回到山寨里就趴在床上睡觉了。等江老大醒来都是第二天午后了。

　　　　江二走了过来说道：“大哥，山下的官军撤了。”

　　　　“哦，我们去看看！”于是几人就往山下走来。

　　　　来到山下看到，昨天还是官军营寨的地方已是人去地空。地面上还有斑斑血迹或残肢断手，不时有青烟冒起，那是那些被烧毁的营帐没燃干净的余烟。驻扎的营盘痕迹还在，只是没有人了。

　　　　江二介绍到昨天从江老大们偷袭回来后，这山下就一直没有安静过，一直吵吵闹闹的到了天明。

　　　　这三个军营损失真叫惨重啊，绝大数人都不是让土匪给杀了的，而是自己人杀死的，更多的是在惊慌中摔倒在地，让后面的人冲来冲去给踩死的。

　　　　里面的指挥有没有伤亡不知道，反正天亮后这些人发现，昨天就几百个土匪踏营。但这些人胆子全吓破了，再也不敢在这里呆了，也不管有没有命令，都仓皇的跑了。

　　　　连一些物资也全丢下不管了，其中还有很多的粮食和武器，散乱得到处都是，这些都让山寨的弟兄们全拿回山去了。

　　　　江大非常满意昨天的行动，可惜是昨天不手不够，要是有个千把人，非得把这三千官军给全消灭了不可。现在好了，武器也有了，官军丢弃的粮食也很多，足够山寨能安全生存下去了。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等待，等待下一轮官军的攻击。当然还有就是再招募喽啰了，昨天出动三百人，回来的就只有二百四十人，其它六十人事后查看，都是失陷在军营里要么让人给踩死了，要么在乱军中让人给杀了。

　　　　总的来说这一仗山寨大获完胜，汉字旗号就真的打出来了，不愁没有人来。关键还是得抓好训练和挑选，这些事就交给江三江五去完成吧，江二还得负责管理好山寨的内部事务和奖励事宜，当然还有安抚死难者家属。

　　　　江四和江六继续搞好斥候和刺探情报的事情。估计官府一时不敢前来了，那也得随时掌握去向，免得把自己给陷在里面了。当然就得趁声势多招些一来，先扩充成一千人的队伍再说。

　　　　粮草不够找金主，武器不够找官府。

　　　　山寨的汉字旗就在这山岗之上飘扬起来。山下人来人往，应者如云，都是来接受挑选招募的。入选者是兴高彩烈，欢跳起来。因为只要你不当懦夫就有你的饭吃，有你的钱花，有你的家人可养。

　　　　落选者垂头丧气无精打采，这代表着你不合格，也没什么技能，更没什么本事，你也吃不成山寨上的饭，用不成山寨每月发的钱，更谈不上你能养家糊口了。

　　　　因为山寨的规矩最大，你要想端上这碗饭，那好可以，你先通过下面的挑选再说。

　　　　这些挑选很简单却也很难完成。

　　　　第一步，挑石头。给你两筐石头，你必须从这头挑五十丈远到那头。通过了好，进入第二步，舞大刀。给你一把刀，要把前面的一根树桩给三刀砍断，砍断的通过进入第三步，跑得快。必须从山脚往山上半山腰跑去，在一定时间里跑到了指定位置你就算能过了。

　　　　通过了也不是就能端上这碗饭。

　　　　必须还得接受训练和忠诚考核，在这期间可以发你最基本的粮食，能保证这一月你家不会饿死，但也吃不饱。要想吃饱那也可以，必须通过考核后就能发你家多一倍粮食。

　　　　如果你立了功或者有别的贡献，再加倍，这是山寨的规矩。

　　　　那些不懂规矩的都被无情的清洗出去了，特别是那些怕死贪生的或临阵逃脱的，更是全家被撵下山去，山寨有个规矩那就是：山寨不养懦夫和废物。

　　　　一直到了九月，山寨都平安无事，官军也没来清剿了。

　　　　山上一千汉军也招募完成了，就等官府来清剿练兵呢。等了半天没见人来，江老大问原因。

　　　　江二道：“六月那一仗，已把官军的胆打破了，没有人敢来清剿了。加上这武义县也就三千多人的官军，还让我们给打败了，怎么可能还有人来呢？不过别的县可能会来支援，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不能大意。”

　　　　官府的没来，牛头山的人却主动来了。

　　　　从上次江老大拒绝了给牛头山的土匪交保护费后，两山的人就没再打过交道。后来官府来清剿，这牛头山的还在一旁看热闹，所以两者之间更是生疏得远了。

　　　　这牛头山的派人来是什么意思呢？

　　　　江二说：“我们就凭五百人就打得三千官军大败而逃，声名远播、声势一时无两，把牛头山都比下去了。

　　　　这让牛头山的不可能不重视，特别是我们广泛招募喽啰，并发钱发粮，名头太响，这让牛头山的人也不敢轻视，我猜测是想收编我们，不妨听他们怎么说。”

　　　　江大就在山洞里接受了牛头山派来的使者。

　　　　牛头山的使者先狠狠的夸奖了江老大五人一番，说牛背山的几个英雄本事非凡，气盖当世。又说牛背山与牛头山都是打击官府的好汉，两者今后要多联系，多沟通，多交流，总之就是要牛头牛背联合起来对付官府，然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枰称金银。

　　　　江大等这使者说得嘴都干了，才问道：“你们当家的就没其它的，表示表示吗？”

　　　　这使者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只要我们两家合二为一，我们牛头山的就是你们牛背山的，两家合二为一，互通有无，要什么就有什么。”

　　　　江大哦了一声又说：“这样说来，你们还是没什么表示啊，一点诚意都没有啊，我们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粮啊！”

　　　　使者当场面就红了，不过很快又说道：“江大当家的此言差矣，现在牛背山看似风光无限，其实隐患重重。官府现在是没时间也没精力过来攻打清剿，等他们缓缓过神来了，你们就晚了，现在也是我们两家合二为一的最好时机啊。”

　　　　江大又问不知我们的隐患是什么啊？

　　　　那使者说：一是你们现在成了官府的眼中钉肉中刺，官府必定想方设法的要拔了这个钉子这根刺。二是你们这里山不高地不险，可以说无防无守，要是官府再围你几个月，你们都会不攻自破。三是你们人太少，才一千人，还大部份是新兵，打起仗来胜败难测。

　　　　江大想了想道对这使者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山寨，我还得给他们商量一下，我们商量好了结果就告诉你，使者不妨在山寨里休息一晚上，明天一大早给你答复。

　　　　说完叫人带使者下去休息。

第34章　被迫入伙　埋日后隐患（）　
江大招集众人商讨。

　　　　江二说别看我们现在是鲜花著锦，声名鹊起，其时那使者说的并不错，我们下步将面临很大的隐患。首先就是官府，现在我们已取代了牛头山，成了官府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来清剿我们，武义县的不行，可以派永康的过来，也可以派金华府的过来。

　　　　如果我们的身份给泄漏出去了，那全浙江的官军都会来，全部都来清剿我们山寨了。还有就是此山的确不是长存久居之地，这山要是让一万官军给包围起来，不用他们打我们也会自败下来。

　　　　从长远看，我们也要跟牛头山的合作，或者直接两军合并才得行。只是我们要怎么加入，加入后我们又以什么身份在那里立足，手下的这一千汉军怎么处置还得考虑清楚。还有一个问题，牛头山不会因我们打败了官军，才想起来招编我们，肯定另有什么原因。

　　　　其它人也就这问题各说已见。

　　　　江三说其实现在我们就挺好的，既不求牛头山，也不依靠牛头山，我们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一拳一脚打出来的，牛头山看到我们正在成长起来，正因如此才想把我们给收编了，一来增加自己的实力，二来也是防备我们。这是先礼后兵之道，我们可要慎重才是。

　　　　江四也说那牛头山的大当家不是英明之主，内部也是矛盾重重。以前他们看不上我们，等我们这打了几仗下来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就想把我们给合过去，然后利用我们来对付官军。我们过去了可能要受气，或者事事要让我们打头阵，把我们手中的力量给打完了就正好收拾我们。我们不得不察其用心。

　　　　江五也说牛头山我们现在还打不过，就只能委屈自己了，万一惹火了他们，官府的没来，他们来了就麻烦了。其实想想也能明白，他们是看我们才一年就打出一片天地来，对他们来也说是一个威胁，现在能把这个威胁给灭了就灭了，不能造成日后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