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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野史-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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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不过是因为悲伤到了极点,悲伤到了自己也不敢去面对,悲伤到了麻木的时候,已经被自己尘封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
当某一天,有些相同的经历,有些不经意的话,无意中触碰到那个尘封的角落时,那颗久已不再跳动的心,还是一样的会心酸,一样的会在痛苦悲伤中抽搐。
往事不堪回首。
伤痕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消磨而收口。
沈双飞看着他面上的神情,立即闭上了自己的嘴吧,闭得很紧。
他已经不想再问,也不忍再问。
他从不愿伤害别人!
每当无意间提起别人伤心的往事时,看到别人在痛苦悲伤中抽搐,他自己也一样的会觉得很难受。
就在这时,小楼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声音短促尖锐,听来正是萧雨衣的惊叫声。
可是这声音已经变了腔调,听来就像被人踩住了脖子,而惊慌失措的鸡一样。
那一盏本来很柔和的灯光,也在这声惊叫中完全熄灭。
沈双飞的脸色立即变了,看了看孟轻寒,好像还有什么意思要表达,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一跺脚,人也冲天而起,只不过几个起落,就回到小楼上。
等他穿过小窗,这才发现孟轻寒已经站在房里。
他虽然后发,却先到!
沈双飞才回到楼上,只看一眼,就想将自己像只老鼠一样的踢出门外。
屋里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
萧雨衣背对着他们,正蹲在地上收拾摔碎了的酒杯。
原来刚才她只不过是一个不小心,失手打碎了一只酒杯而已。
沈双飞看着孟轻寒摇头苦笑。
他只有苦笑。
女人看见蟑螂也要像见了鬼一样大呼小叫,你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将她捆起来吊在梁上饿她两天吧?
这种事男人们只会在心里想想,却绝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去这么做。
因为男人们看到漂亮女人,骨头立即就会软了下来。
女人们好像天生就有一种降服男人的本事。
沈双飞摸着鼻子苦笑道:“看来我们男人终究不如女人,女人斗智不斗力,两个自以为是的大男人都上了这小女人的当了。”
孟轻寒只好紧紧的闭上嘴巴。
他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雨衣却笑了,道:“像我们这种地方,孟大哥自然不屑光临,若是能请得到,那是蓬荜生辉,土木若有知,也要乐不可支了。”
她也不等他们接话,笑得更开心了些,又接着道:“但既然你请不动孟大哥,我这身为主人的,自然要想个法子。幸好虽然我长得太丑,不太招人喜欢,孟大哥不想见到我这丑八怪,却还总算不是生得太笨,知道只有这法子才能请得孟大哥大驾。”
她的确不笨,无疑也很了解男人的弱点,更懂得针对这些弱点对症下药。
一个女人若是懂得利用男人们的这些弱点,那么这个女人一定会是个成功的女人。
因为绝大部分男人都会匍匐在她脚边。
她当然也更不像是丑八怪。
她笑的时候,就连阳光也会黯然失色,就好像百花俱在这一霎那间开放。
若还有人认为她长得像是个丑八怪,那么这人一定是个白痴。
要么就是瞎了双眼,就算还长着眼睛,也应该将这双眼球抠出来,然后再逼着他将自己的眼球吞下去。
沈双飞终于忍不住笑了,道:“看来你别的本事不大,请客的本事倒是比我要高明的多。”
萧雨衣也笑了笑,道:“孟大哥既然已经来了,你为什么还不请人家坐下,只管说这些不着边的话,难道你想让客人站着陪你喝酒聊天么?”
桌上有酒也有菜,还摆着两副碗筷。
这么冷的天,却都还是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不用尝也知道那绝对是色香味俱全。
原来她早已准备妥当,看来她早已知道孟轻寒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双飞摇着头,嘴里却直叹气,道:“我认识你的时间虽然不算长,却也不算短,却从来也没有见你对我这么上关心过。”
他又摇摇头,苦笑着接着道:“可是他一来,你就准备得这么妥当,看来他的希望比我要大上很多,我是不是应该把他请出门去,将门拴上,将窗户钉死,否则我的希望不是要全盘落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不管是什么人,都喜欢听奉承话,因为这本来就是人的弱点。
何况他这句话恭维得实在是恰到好处。
萧雨衣嫣然,笑得更开心了。
沈双飞又笑了笑,将酒杯斟满,刚要请孟轻寒坐下。
但他嘴巴才张开就又立即闭上。
闭的很快。
因为他忽然发现孟轻寒的脸色又变了,变得更苍白,变得竟然比刚才还要可怕。
孟轻寒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像根木头一样傻傻的立在那里。
他手上还是紧紧握着他的刀,握得很紧,就连指节都已因用力而变得发白,甚至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他脸上的雨水还未干透,却又随着汗水滚滚而落。
沈双飞看着他,不禁又是惊奇又是好笑,可这还不是让他最吃惊的。
就在这时,一直蹲在地上的萧雨衣终于起身回首。
第26章()
本章第二女猪脚正式登场
孟轻寒见到萧雨衣面目大吃一惊——
她嫣红的笑脸就像是朵花,可是花也没有她这么美。
她终于面对着孟轻寒。
可是,她的笑容也在这瞬间凝结。
因为孟轻寒的神情变得更奇怪。
他死死的盯着萧雨衣这张笑脸,就像快要饿死的人盯着一直烧鸡一样,只差没有扑上去狠狠的咬上几口。
沈双飞的眼睛并没有瞎,她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若是有人用花来形容她,那就是大错特错;那实在应该将这人拖出去;狠狠打一百八十下板子。
因为那实在是辱没了她。
没有那朵花能像她一样那么娇艳,那么美丽。
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美,身材适中,不高也不矮,腿却很长,该肥的地方绝不会瘦,该小的地方也不会太大。
‘该小的地方也不会太大’这意思也就是说,该大的地方当然也就不会太小。
一袭淡绿色轻衫,轻轻的披在身上,在腰间随便结了条藏青色的玫瑰腰带。
乌黑的头发缎子一样柔顺,却没有挽髻,长长的披在她的肩上,还有一缕搭在她的脸上,这个神情看来显得有些娇憨慵懒。
但却更显得风姿绰约,引人心痒难挠。
因为男人看女人总是和女人看女人有些不同。
她的脸是瓜子型的,下巴尖尖,嘴巴红红就像是樱桃,鼻子却很秀气,脸色却很白,就像是已经有很久都未曾见过太阳。
但是最令人销魂的还是她的眼睛,轻描的峨眉下,她的眼睛很大很圆,水汪汪的。
一汪秋水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还不说,居然还一闪闪的发着光,就像是天上最亮的星。
她虽然在笑,可是眼神中却又仿佛带着些淡淡的忧郁。
这种眼神最是令人销魂的。
男人看到这种眼神,估计十个有九个半是挪不动自己的脚,愿意将自己融化在这其中的。
因为男人们大多都很懂得怜香惜玉。
这并不需要去学,好像也是男人们的一种天赋。
她淡淡地在笑,笑容虽亲切,却也仿佛带着种淡淡忧伤。
可是这种神情让人看了,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那就像是春风拂过你的脸面。
这正是每个男人理想的妻子,梦乡中都想拥有的那种女人。
但是孟轻寒看这张脸,并不是因为这张脸的美貌。
这张脸,他并不陌生,就好像是他握在手里的刀一样,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因为这张脸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早在八年前,他就已经见过,甚至在他的梦里,这个女人的这张脸也都经常出现。
但他却从未想到自己还能见到这张脸。
他死死的盯着这张脸,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想从这张脸上看出些什么秘密。
他想开口询问,可两片嘴唇仿佛已被粘合到了一起似的,只能在喉咙里“呵呵”作响。
他貌似想要伸手去触摸面前的这个人,可两条腿就像是灌满了铅,连挪动一步也已不能。
他双手紧握,可还是不能控制自己情绪,全身上下忽然起了一种莫名的颤斗,就像是刚从结冰的河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扭曲着一张脸,扭得就像是麻花。
沈双飞大张着一张了嘴,简直可以塞进一整个鸭蛋。
可是,更让他没有想到的还在后面。
萧雨衣也已发现他身上这种奇异的变化,大声道:“你怎么了,难道你生病了么?”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句话才说出来,孟轻寒就像是在梦中突然被惊醒。
他又像是被老虎咬断尾巴的兔子般的跳了起来,跳起来足有六尺高,反身箭一样的穿窗而去。
他的身形竟是快捷异常,看来竟不比他的刀慢多少。
等到沈双飞追到窗边的时候,已经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背影。
沈双飞的眼睛瞪得猫一样的圆,吃惊的看着孟轻寒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萧雨衣,道:“他为什么一见到你就跑,难道你是老虎?”
萧雨衣当然不会是老虎,就算是老虎那也是一只最迷人的老虎。
就算说有人愿意被她连皮带骨的吞下,那也绝对不应该会有人持怀疑的意见。
沈双飞皱着眉头,道:“我只知道他是个怪物,但现在看来,这怪物的毛病到真是不少。”
萧雨衣看着窗外的雨中的花朵,沉默了许久,这才幽幽叹了口气,道:“他的确有病!”
孟轻寒冲出小楼,也不管别人惊讶的眼神。
——他早已习惯了别人看他眼神的异样。
就算不习惯,他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现在,他只想野狗一样的逃到无人的地方,钻进无人的狗洞,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他一路狂奔,冲进无人的小巷。
小巷寂无人声,他的人却忽然倒在地上,倒在一条臭气熏天的阴沟旁,蜷曲着身子,不停的呕吐。
也许他并没有呕吐出什么来,他吐着的只不过是自己的苦水。
他吐的也只不过是他内心的痛苦与哀伤。
他一边不停的呕吐着,一面又不禁在心里暗暗的问自己:这世上难道真的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么?还是她本来就是她?
可是她的身体明明在他怀里慢慢冷切,他也将她葬在一座无人的高山的山洞里。
难道人还能死而复活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巧妙的事,还是她要折磨他,要么就是连老天也要折磨惩罚他?
他还记得那是八年前
她嫣红的笑脸还是有若昨日一样,印在他的脑海刻在他的心中挥都挥不去。
往事不堪回首。
那一年,他还年轻,最多也就二十来岁,他带着他的刀,一个人、一把刀来到关外落日场。
他是来给他的养父母复仇的,他有确切证据,当年阴谋杀害他养父母的就是他父亲昔日的兄弟,落日马场场主马行空。
可是没想到是,就在他准备复仇的前夕,就在他准备砍下仇人的头颅,以慰父母在天之灵的前夕,他遇见了她,遇见了这个改变他这一生的女人。
她虽然给了他最甜美的回忆,却也让他以后无数的日夜在痛苦与煎熬中度过。
就是这个女人,让他尝到了情的滋味。
也让他知道了,情,原来是既甜且苦的,原来是既温馨又苦涩的。
这世上的事有时就是那么巧妙,就像有人特意安排的一样。
那时他还不知道她就是他仇人的女儿,她也不知道他是来找她父母复仇的。
像所有痴情儿女一样,他不可抑制的爱上了她,爱她的笑脸,爱她的轻嗔薄怒,爱她那淡淡忧郁的双眼,还有那轻轻的发香。
初恋永远也是美好的,总是让人回味无穷。
在他眼中,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美。
甚至就连她生气时的模样,也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有时,他牵着她的手,也会说些连自己想想也会脸红的甜言蜜语。
但她却好像很开心,对这些百听不厌,看着他念书一样的表情,就吃吃的笑。
她对他也很好,依偎在他身旁,手牵着手,一起去看日出日落,也一起在雨中漫步,又一起在月下看月出月落,数着满天亮晶晶的星。
他们相拥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心跳,都觉得自己的天空从来也未有像现在的那么晴朗过。
他还记得,就在那个夜晚,有一颗流星在他们的头顶飞过,她大惊小怪的拉着他的手,逼着他许愿。
他当然不相信这些。
可是看着她天真的眼,一眨一眨的闪着淳朴的光,他就鬼迷心窍似的跪了下来,诚心的祈求,愿他们能够彼此相拥到老。
从那以后,只要有流星的夜晚,他都不愿错过,看着流星的光芒,感受那种辉煌的刺激,跪在地上,诚心的祈求。
这当然是可笑而又可耻的,若是祈求就能够满足自己的愿望,那这世上又哪来的那许多的不幸?
然后,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就在那一夜,她将自己完整的给了他。
这在当时当然是不可原谅的一件事,可是他们都相信彼此的心还是干净的。
可是他想不通她的眼神看起来为什么总是那么的忧郁?
她的笑容为什么也总是那么的苦涩?
他也曾问过她,可只要他一开口,她的眼睛就开始朦胧,她的泪晶莹剔透,珍珠一样的挂在长长的睫毛上。
于是,他不敢再问,也不忍再问。
她拉着他的手,也曾祈求过他,祈求他放下他的刀,带她走。
她愿意和他一起,哪怕浪迹天涯她也心甘情愿,就是吃糖腌菜她也无怨无悔。
她当然说的很委婉,那个时候女孩子都是比较矜持的。
可是那时他根本就不能理解她。
因为仇恨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占据了他的整个躯壳。
他甚至开始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
男人总是很大男子主义,总认为男人们之间的事,女人不应该干涉。
只是谁也不能说他对,也不能说他不对。
因为苦水已经沁入了他的骨髓,连抠都抠不出。
第27章()
她哭,无声的哭,红着眼睛,两眼肿得比核桃还大。
看着她越来越憔悴,他心又软了,又忍不住把她拥进怀里,可是只要她一提起这件事,他就大发雷霆,变得和恶鬼差不多。
她也不敢了,只敢在神龛下默默的祈祷,祈祷他一切平安。
她劝不了他,也抚慰不了他那满是仇恨的心,被仇恨蒙蔽的眼,只好选择默默的离开。
她只好在心里默默的发誓,永远也不再见他。
她甚至希望自己从来也不认识这个人。
可是感情这种事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你越是去压制,其结果只会是越来越痛苦。
五天后,她照镜子,发现自己憔悴得就像个八婆,几乎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
他也一样,只要一天没见到她,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心被人偷偷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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