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国师-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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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子云接剑在手，道：“你们结四相阵自保，不要过来！”仗剑加入战团帮手。

　　　　马鸿才在地上捡了一把长剑拿在手里，见唐赛儿十分猛恶，不由心下暗暗焦急，道：“师门的大仇人就在眼前，咱们就这么干看着吗，跟我上！”

　　　　四相阵大开大阖将唐赛儿、韦子云、杜玉衡和桑瑶光四人一股脑裹在了阵中，不停地寻隙递出剑招。

　　　　韦子云、杜玉衡和桑瑶光内力高深，每一剑刺出都蕴含了极大的攻击力，为了保护外面的四人，不得不使出了全力，又将唐赛儿罩在了剑阵之中。

　　　　而马谭沙赵四人走的是轻灵迅捷，见缝插针的路子，四人放开手脚，一剑又一剑不停地刺出，快速绝伦的剑招好似一阵急雨，泼洒在了唐赛儿的身上，就算她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受得了被人在身上刺上十剑八剑。

　　　　唐赛儿不得不鼓起先天罡气，阻挡无处不在的剑招，但是在七个人不停地围攻之下，内力在急速地消散，她不得不故技重施，猛一跺脚，飞身而出。

　　　　韦子云见机不可失，叫道：“北斗七星，除魔卫道！”

　　　　北斗伏魔阵是太一教中的基础阵法，凡是入门的弟子都是十分熟悉的，此时被韦子云大声叫破，七人想也不想，一齐飞身赶上唐赛儿，递出了长剑！

　　　　太一七剑齐出，唐赛儿在半空中避无可避，瞬间被长剑贯穿，翻身跌落在了地上，大叫道：“我是白莲佛母啊！”流血遍地而死。

　　　　马鸿才等人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生死大战，见唐赛儿如此疯狂，死得十分恐怖，一颗心不由砰砰直跳。

　　　　韦子云所带的亲卫和常家的死士战作一团，还没有分出胜负，马鸿才四人仗剑冲了过去，所到之处无人能当，转眼便将常家的死士杀了个干干净净。

　　　　常青衣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着唐赛儿和韦子云等人在一旁厮杀，唐赛儿落败之后，常家死士被斩杀殆尽的时候，她也没有打算逃走，这位始作俑者显然是没有打算生离此地了。

　　　　马鸿才等人满身是血，杀气四溢，但是对常青衣这样的弱女子还是下不去手的。

　　　　桑瑶光道：“师弟，养虎遗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和常家已经有了血海深仇，今天不杀了她，以后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好运了。”

　　　　韦子云感到一阵深深的痛苦袭上心头，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局面。

　　　　桑瑶光见他不说话，拔剑递给常青衣，道：“常家主，咱们相识一场，你自我了断吧！”

　　　　常青衣接过长剑，道：“成败自有天数，我也算是对得起哥哥，对得起常家了……”横剑便要自刎。

　　　　突然远处蹄声大震，一匹快马冲到，甩手一只袖箭打落了常青衣手中的长剑。

　　　　桑瑶光怒道：“哪里来的鼠辈敢管真一观的闲事！”

　　　　来者勒马横在常青衣和桑瑶光之间，高声道：“本官金陵锦衣卫张昭，奉指挥使徐大人之命送常家主到京城，请诸位不要为难在下！”

　　　　（本章完）

第125章　波云诡谲是京城（）　
？　　　　却说常青衣正要自尽的时候，金陵锦衣卫千户张昭突然出现，将她救下，桑瑶光斥道：“锦衣卫又怎么样，徐师兄做了大官之后不帮师门报仇也就罢了，怎么尽帮着外人，此事我绝不干休！”

　　　　常青衣知道是徐天枢派人来救她的，心中略有一丝暖意，对张昭道：“徐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我已无意苟活在这世间，你替我多谢谢他。”

　　　　张昭道：“常家主，你这是何必，到了京城之后你只要安安稳稳地呆着谁敢动你分毫！”

　　　　韦子云上前一步，道：“常家主，咱们之间已经分出了胜负，我并没有非要取你性命的意思，只是这江南之地，你不要再回来了！”

　　　　不待她答话，韦子云斜身侧步，上前一指将常青衣制住，道：“江湖上再也没有什么常家主了，常姑娘，你多保重吧。”转头对张昭道：“马上护送常姑娘到京城去，告诉徐师兄，我不日便到哪里去，有要事和他详谈。”

　　　　张昭拜道：“多谢大人，请大人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招呼手下将常青衣扶入早已备好的马车，辚辚而去。

　　　　桑瑶光犹有不愤，问道：“师弟，你怎么就这么放她走了，徐师兄已经变了，我看你就是找他了也没用。”

　　　　韦子云道：“当初在山东的时候，徐师兄的锦衣卫屡次败于无生教之手，常家多有援手，常青衣不止一次救过师兄的性命，这样的大恩，他不可能不报。”

　　　　杜玉衡道：“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件事，张昭为什么偏巧在这个时候赶到，锦衣卫如果早就知道了这里的一战的话，他们究竟是站在哪边的，如果败的是我们，他们会出手相助吗？”

　　　　遍地的残肢和风中浓重的血腥味，让这片城外的林地显得尤为残酷，韦子云道：“君子和而不同，师兄这样的问题谁也回答不出来，但是咱们要对付无生教这一点肯定和徐师兄是一样的，毕竟如果咱们没有一点实力的话，再深的交情都是靠不住的。”

　　　　杜玉衡和桑瑶光知道他说得在理，但是往日的同门之谊变成了赤裸裸的利益联盟，还是让人有些伤感，简单包扎下伤口之后，两人带着马谭沙赵四人告辞而去。

　　　　韦子云让蔡赶辰带十八亲卫会金陵养伤，自己继续北走，来到了前面的一处码头，这里也是聚义盟的产业，一只小船悄悄离岸，载着韦子云往京城而去。

　　　　从金陵到京城所经过的山东和河北等地都是无生教的地盘，如今韦子云在江湖上闯下了好大的名头，极易惹人注意，故而护卫韦子云的亲卫个个小心翼翼，一路上昼歇夜行，伏低做小，好不容易挨到了京城。

　　　　此时距聚义盟之会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已经是洪熙元年四月了，京城虽是地处北方，但是道路两边也已经有野花绽放了，入得城来，见行人如织，商铺鳞次栉比，果然是一派繁华气象。

　　　　韦子云让随行的亲卫找了一家客栈休息，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了徐天枢的府上。

　　　　那门房认得韦子云，忙趋步下阶，迎道：“韦大人，快请进，我家大人进宫面圣去了，天黑之前一准回来。”

　　　　韦子云被引到了书房之中，一直等到了天色渐黑的时候，门外一人高声道：“韦师弟，你怎么来看我了！”

　　　　来者正是锦衣卫指挥使徐天枢，只见他满面风尘，眼中布满了血丝，显得十分疲惫，笑道：“你小子不是要退隐江湖吗？先在京城外外面作下了天大的案子，然后一走了之，又到江南搞了个什么聚义盟，听说唐赛儿和陈百里都折在你手里了！”

　　　　韦子云道：“师兄怎么不提常姑娘呢？”

　　　　徐天枢微微一笑，道：“常青衣我是非救不可的，咱们在山东的时候受过她太多的恩惠了，你都是知道的。”

　　　　韦子云点点头道：“聚义盟和常家之间不过是江湖之争，我太一教和无生教是生死之仇，杜师兄和桑师姐在真一观日夜苦练，为的就是报仇雪恨，我聚义盟如今掌握了江南一带，如果师兄愿意从北方与我们两头夹击的话，不愁无生教不灭。”

　　　　徐天枢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记露出了仇恨、迟疑和痛苦的神色，然后缓缓摇头，道：“无生教害死了我的父母，身为人子，我没有一天不想着报仇，但是现在却不行？”

　　　　韦子云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然的话，徐天枢不至于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问道：“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徐天枢掩上了书房的大门，冷冷道：“这件事事关一大批人的生死，你千万不能外传，皇上病重，恐怕快不行了……”

　　　　此言一出，韦子云悚然而惊，他是经历过朱棣之死的，当时的情势可谓千钧一发，虽然最终朱高炽顺利即位，但是马烈祺、谭牧文、赵广敖等人还是被波及而身死，七里洲上的风波还没有平息，更大的风浪又要来临了。

　　　　韦子云问道：“皇上即位至今还不到一年，难道真的没有好转的希望了吗？”

　　　　徐天枢黯然道：“陛下是仁和之主，如果能多在位几年的话，天下必然大治，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能留名青史，可惜天不遂人愿，御医已经束手无策了，陛下最多可活一两个月而已。”

　　　　韦子云皱眉道：“一年之内，两位陛下先后离世的话，朝局恐怕会不稳啊，太子殿下知道此事吗？”

　　　　徐天枢道：“我正要和你提起此事，汉王在乐安，赵王在彰德，都已经蠢蠢欲动了，陛下一旦驾崩，太子从金陵返回京城的话必然会经过无生教的地盘，我在京城之中不能接应，我希望你能帮我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

　　　　韦子云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道：“这件事你便是不提，我也会出手的。”

　　　　徐天枢大喜，道：“一旦天下大变，我会放出传讯飞鹰，让张昭护卫太子殿下到京城治丧，罗梦鸿武功超绝，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硬拼，太子是英武之主，一定会出手剿除汉王势力的，那时候就是无生教的覆灭之日！”

　　　　韦子云知道此时事关重大，只在京城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就马不停蹄地掉头返回金陵。

　　　　（本章完）

第126章　暗收南北钱粮道（）　
？　　　　却说韦子云得知皇帝朱高炽病重，可能命不久矣的消息，只得暂且将讨伐无生教的事暂且搁下，第二天一早便启程离开京城。

　　　　刚走到城门口，就听见一人喊道：“大哥，大哥，是我啊，我是胡金！”语音之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韦子云听得这人声音颇为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听到“胡金”两个字才惊觉，道：“是我三弟吗？”

　　　　当年韦子云在金陵求学之时，结拜了三个兄弟，号称“金陵四大才子”，这胡金在里面行三，只不过他一直随父亲随父亲胡濙巡查四方，这是他们在金陵分开之后的第一次相聚，几乎认不出来对方了。

　　　　胡金身材不高，求学那会儿便是个小胖子，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体量越发见长了，拨开一众亲军，拉着韦子云道：“大哥，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当年的结拜兄弟之中，马大有身在东厂，正邪难辨，席文博在汉王手下效命，各为其主，真正能说几句交心话的人，可能也只剩胡金了。

　　　　韦子云使劲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好家伙，你小子是蹭蹭地长肉啊，看来哥们几个里面就数你过得最安逸了。”

　　　　胡金憨厚一笑，道：“比不上大哥是纵横天下的英雄，咱们喝几杯去！”

　　　　一行人来到城外的驿站，连喝了三盏，意犹未尽，似乎都有一肚子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胡金打开了话头，问道：“听说大哥在金陵安家了，怎么有空来京城，这是要上哪里去？”

　　　　有些事情，朋友之间也是不能讲的，讲了反而可能害了他，韦子云道：“我到京城看看我师兄，顺便见一些故人，现在准备回金陵去了。”

　　　　胡金闻言大喜，道：“我也是回金陵，咱们正好是顺路啊。”

　　　　两人又干了一杯，韦子云道：“你不是在工部做主事吗，跑到金陵去做什么？”

　　　　胡金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因为我家老爷子，他上书请陛下迁都回南京，说是可以节省南北漕运的开支，一开始陛下颇为意动，特地派我回金陵和父亲商讨此事，后来宫里就没了音信，我上书了几次之后，才发了一道诏书让我回金陵候命。”

　　　　韦子云暗想：“看来是陛下最近病重，宫里面封锁了消息，就打发胡金回金陵去了，不过这样也好，京城已经成了是非之地，到金陵去反而是好事。”便道：“不管怎样，你我兄弟可以同行回金陵去了，正是天大的好事！”

　　　　两人又喝了几杯，胡金是个没有半分武功的人，已经有点迷迷糊糊了，扯开了袍子，大口灌了一碗酒下去，含混不清道：“兄弟相逢，高兴，喝，喝！”

　　　　韦子云笑着举杯，来者不拒，陪他喝了数碗，心思却想到了别处：“自永乐十九年迁都以来，京城的粮食、布匹甚至是来自江南的赋税都是通过漕运送到京城的，除了朝廷的官船之外往往需要调集民间的船只辅助，当年漕帮便是因此发迹，成为江南第一大帮的，这笔生意，聚义盟为什么不能做呢？”

　　　　想到此处，韦子云举杯大笑，道：“三弟，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哈哈哈哈，来，喝一杯！”

　　　　胡金端起杯子，转头却寻不见了酒壶，挠头问道：“什么忙？”咕咚一声，滚到了桌子底下了，巨大的鼾声随之响起。

　　　　韦子云让人送胡金到房间休息，随即提笔修书一封，写道：“京城形势，波云诡谲，讨伐无生教之事必须暂且搁置。聚义盟水战犀利，水手众多，即刻分派好手占据各省的朝廷漕运水道，独揽朝廷漕运之利，掌控了南北钱粮道之后，一旦时机成熟，可席卷天下武林也。”写好之后让亲卫立刻返回金陵，让他把信交给李三郎。

　　　　等亲卫离开之后，韦子云就站在驿站的门口眺望远方，禁不住思潮起伏，等掌控了南北钱粮道之后，聚义盟必定成为天下最富有，最强大的帮派，而且可借水道之便，四面出击，攻打无生教，就算没有真一观和锦衣卫出手，自己凭借强大的实力，也能以泰山压顶之势，击败罗梦鸿父子。

　　　　强大自信的牵引之下，韦子云的内力好似沸腾了一样，许久都在缓慢增长的内力终于蜕变，强悍的内力在任督二脉间疯狂流转，荡涤着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

　　　　神为气之引，气为神之基，韦子云突破了心魔之后，以天道为己心，就立下了“天道在我”的宏愿。

　　　　如果说欲望是一只嗜血的狂兽，那么世人在追名逐利的过程中，不是被欲望吞噬，就是化身为毫无人性的野兽。

　　　　当韦子云享受过沙场征战、挥斥方遒的快感，知道权利带来的巨大好处，也看见马烈祺等人被上位者无情地杀死，感到深深恐惧。

　　　　处在这矛盾之间，便是心魔，韦子云破除心魔的方法很简单，我也会去追求更多的财富和更大的权利，但是我的所作所为追寻着天道的痕迹，我相信江湖不只是欺压和仇杀，也可能是扶危济困、惩强扶弱，朝堂不只是压榨和谄媚，也可能是抑强恤弱、教化一方。

　　　　韦子云的武功天赋远远比不上徐天枢、陈百里这些人，更不用说罗梦鸿和唐赛儿了，因为冲正平和的太一内力并不和“天道在我”的霸道思想相契合。

　　　　所以韦子云就把每日的内力修炼当做饵料，尽情饲养给欲望的野兽，“天道”便是一座牢笼，让自己不至于迷失在权利和欲望之中。

　　　　人的欲望果真是无限的，韦子云的内力在破除了心魔之后便飞速地增长，或许过不了多久之后，徐天枢就不再是太一教的第一高手了。

　　　　心神的一瞬之间，可能是察觉不到的一刹，也可能是几天几夜，等韦子云抚平内息，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十几个忠心耿耿的亲卫拔刀围成一圈，在韦子云身边整整守护了一夜。

　　　　韦子云站起身来，在晨曦之中伸了一个懒腰，道：“兄弟们辛苦了。”

　　　　亲卫们连道不敢，抬头看韦子云的时候，见到两道犹如实质般的精光从他的眼睛里爆射而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环绕他的周身，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韦子云散发出了别样的枭雄气质，再眨眨眼的时候，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本章完）

第127章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