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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房二-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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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爱赶紧催促带路的狱卒赶紧带着自己去找人。
跟着狱卒穿过百米远的昏暗走廊,两边的铁门牢房里希希松松的关押着二十几个狼狈不堪的萎靡犯人。
走到走廊的尽头,跟着狱卒往右手边一拐,再走个三五十米远,尽头的右手边上的一间扑了干草的牢房里,倚墙坐着一个披头散发,手脚上全都戴着粗大铁链的人。
“房公子,这就是您要找的人。”狱卒满脸堆笑的对房遗爱说道,然后转过身来,冷脸朝里头闭着眼睛的犯人,厉声喝道,“金岳川,有人来看你,醒醒”
牢里的人缓缓的动了下脑袋,抬起带着沉重手铐的手臂,带动手指划拉开了遮挡眼睛的头发,消瘦萎黄而又污浊的脸庞露了出来,眼皮跳动了两下,缓缓的朝着众人的方向睁了开来。
房遗爱深吸了污浊难闻的空气,紧握双拳,强自压下剧烈波动的心情,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迎上了对方那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最近每每总在噩梦中见到的那双散发着寒芒的阴鹜双眼。
对方懒洋洋的瞥了一眼房遗爱侧前方的狱卒,然后望向衣着鲜明,一看就是有身份的贵族子弟的房遗爱,望见房遗爱,对方怔了一下,身子往前一倾,坐直了一些,认真打量了一番房遗爱,然后露出一个恍然的意外表情。
“呵呵,我早料到会有熟人来牢里找我,可怎么也想不到最先来的人会是你。”金岳川身子放松的靠在了墙上,干裂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嘲讽的望着房遗爱,喉咙里带着怪声,沙哑着嗓子说道。
两个狱卒具是一怔,奇怪的瞄了眼房遗爱,怎么也想不明白房遗爱为什么会认识牢里的刺客。房崎则是紧张的抱紧了怀里的酒坛子,两只手紧了松,松了紧,担心的望着房遗爱的表情,想着自己是不是把少爷拉走?
“呵呵,这有什么好想不到的。”房遗爱语气平静的说道。
“这道也是,想必你心里有一堆的疑问吧?”金岳川望着房遗爱语气平淡的说道,“不过你现在看上去比小时候,嗯,怎么说那,成熟稳重了不少,同时也成长了不少。这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了。让我有些后悔。”
“若没有疑问的话,我也不会来了。”房遗爱微笑着说道,“说来,我能有现在这般样子,还得感谢你那,不是吗?”
“这倒也是,没有我的话,你说不定会是另外一种样子,嗯,也许是像你大哥一样,成了一个乖乖的书呆子,每天穿行于房府和国子监。你确实应该感谢我,没让你变成一个死脑筋的书呆子。”金岳川很是赞同的点头说道。
房崎很是错愕的看着房遗爱,竟然能够像是老朋友一样,跟牢里那个小时候让他吃了不少苦的人,心平气和,语气随意的聊天。
两个狱卒只是互看了一眼,心下同时升起一种明悟,“原来房遗爱真和刺客认识,怪不的皇上让他来那,想来是借着两人的关系套话那。”不过明悟之后,新的疑问又出来了,房家二公子不是才过了满十岁的生日没多久吗?怎么会认识这个四十多岁的刺客?两人很是聪明的把疑惑埋在了心里,没干宣之于口。
“把牢门打开吧,我要和金先生好好的叙叙旧。”房遗爱淡然的对狱卒说道。
“房公子,他可是刺客,这要是万一?”领头的狱卒迟疑的说道,不时的朝房崎使眼色。
“少爷,您就在这儿跟他说话不成吗?”房崎眼巴巴的望着房遗爱,担忧的说道。
“房公子,您……”狱卒张口劝道。
“呵呵,你就不怕我嘴里有银针,把你给解决了?”金岳川打断了狱卒的话,对房遗爱轻蔑的说道。
“银针我看你是没有,不然你早就给自己用上了。薄如蚕翼的刀片我没有,不过薄如柳叶的刀片我身上倒是有几枚,你要不要?”房遗爱面上挂着淡然的微笑,语无波澜的说道。
“防身?还是杀我?李世民同意你杀我?”金岳川目内闪过一道精光,混不在意的张口问道。
“救人用的。”房遗爱答道,同时催促狱卒赶紧开门。
看着房遗爱坚决的态度,领路的狱卒只能是点头应下,赶紧跑回去去取牢房的钥匙。
爬上之前的楼梯,转过半山的墙壁,狱卒还刚要苦着脸朝同僚抱怨两声,还没张口,就见到之前的几人全都低着头并排站着,后背对着自己。
领头的狱卒奇怪的绕过人墙,就望见了老神在在端坐一旁的便服李世民,还有他身旁,狱卒之前见过的冷脸赵毅,不用想旁边另一个下巴光洁似男非女的弓腰人肯定就是李安阳了。
吓得狱卒的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张口就要大呼万岁。
“闭嘴”李世民低声历喝道。
吓得狱卒到嘴边的话又一咬舌头咽了下去,哆哆嗦嗦的不敢抬头。
“房遗爱要见的人是谁?”李世民貌似随意的问道。
“回,回,回皇上,房,房公子,见,见,见的,的人,是,是之前,前抓的刺客,客,客,叫金,金,金岳川。”狱卒心下奇怪,房遗爱不是奉旨来的吗?皇上又怎会不知道房遗爱要见谁?不对,肯定是在看我认不认真办事儿,当下激动的结结巴巴的答道。
“金岳川?”李世民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毛,低喃道。
“你是来?”李世民问道。
“房公子说要进牢房跟金岳川叙旧让小的打开劳门小的回来取钥匙来的。”对于刚才自己结巴的表现,狱卒心下很是懊悔,心想皇上肯定以为自己是个结巴,不行,答话的时候一定要顺溜,我一定行,一定能够一口气把话顺溜的说出来,果然这句话就这么的不带停歇的一口气,蹦了豆子般的全吐了出来。
“嗯,金岳川是单独关押的?”李世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是皇上。”狱卒嘴快的答道,答完感觉不对劲,又赶紧改口道,“不是皇上,皇上是,不是,我,是,皇上……”
“行了”李世民眉头一皱,满脸不耐烦的摆手止住了狱卒的话音,然后朝狱卒问道,“金岳川旁边的牢房可是空的?”
狱卒小心的抬头望了眼李世民身后用眼睛剜人的李安阳,仔细的想了一下,然后深吸口气,吸取之前的经验教训,在心底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张口一字一句的说道,“回皇上,金岳川对面的一排牢房还有他旁边的一排牢房都未曾关押犯人。”
李世民的手有节律的敲了几下桌子,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对仍旧跪在地上的狱卒说道,“你起来把,拿钥匙去给他开门,记住别让房遗爱、房崎和金岳川三人看出什么,否则,哼去吧。”
“是皇上,小的明白,一定不会让他们看出什么。”狱卒打了一个激灵,感恩戴德的朝李世民磕头说道,然后又屁滚尿流的站起身来,战战兢兢的从身后的半面墙上去取钥匙,慌乱中弄掉了好几串别的钥匙,这才取下自己要的那串来,把钥匙死死的攥在手里,就要弯腰去拾起掉在地上的几串钥匙。
“不必捡了,你赶紧去吧,记得别让房遗爱看出什么”李世民皱眉说道。
“是皇上,小的一定,一定,一定照办。”说着,狱卒点头哈腰的不停朝楼梯口后退,待转过半山墙壁之后,狱卒才两腿哆嗦的扶着墙壁,长长的松了口气,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了个透。
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一下心神,让自己看上去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之后,同时不停的告诫自己一定要自然,一定要自然,让后在脚步放慢的朝牢房走去,等拐过弯,望见房遗爱等人时,狱卒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跟之前一样了,而且因为地牢里的灯光昏暗,再加上身上的衣服是黑色的,所以侵湿的后背并不容易让人发现。
第一三四章不是不想杀
在房遗爱的指示下,两个狱卒帮着房崎把饭菜摆好,先前领路的狱卒冲帮忙提食盒的狱卒使了个眼色,两人恭敬地过来跟房遗爱告辞。
“房崎,去要桌酒菜,在外头好好的替少爷谢谢两位狱卒大哥,去吧,后头少爷给你报账。”房遗爱对旁边垂手而立的房崎吩咐道。
“两位大哥,这点银钱就当我家少爷请两位吃酒了,我在这儿陪着少爷,就不奉陪两位了。”房崎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到两个狱卒的面前,略带歉意的说道。
两个狱卒望着面前的钱袋,眼里闪过一丝的贪婪,同时咽了口唾沫。这钱袋里的钱,哪怕光是铜钱也得将近半贯,更可况听声音里面应该还有几块碎银子,就两人一个月不过二三百文的薪水,要是看着这沉甸甸的钱袋不动心的话,两人的脑子就秀逗了只是想到之前来打招呼的侍卫统领赵毅,帮着提食盒的狱卒迟疑了的望向了领路的狱卒。
而先前领路的狱卒的手被房崎递过来的钱袋碰了一下,吓得赶紧把手缩到了身后,**动心归动心,钱拿到手,也得有命花才行啊他可是想起了刚才拿钥匙的时候见到的那位,要是被那位知道了,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所以顾不上管同伴什么心思,他赶忙摇头说道,“我们是应该的,房公子不必客气。”说着把房崎的手又给推了回去,赶忙拉着同伴逃也似的出了牢房,连牢门都忘了关了。
拐过拐角,提食盒的狱卒没好气的挣脱了同伴的手,抱怨的说道,“为什么不接过那袋子钱?里头的钱,可够咱们逛上好几次的窑子了”
“哼钱,钱多有什么用就怕接过了这袋子的钱,咱们连命都没了”领路的狱卒冷冷的瞥了眼朝自己抱怨的同伴,寒声说道。
“不至于吧?就算是赵统领说他是奉旨来的,咱们也没为难他,拿点儿打赏的钱,也不至于就要了咱们的命吧?”提食盒的狱卒怔了一下,犹不死心的问道。
“不至于?”领路的狱卒鼻子里冷哼出三个字,然后对自己的同伴提点道,“你也不想想赵统领是谁身边的人儿”
提食盒的狱卒想了一下,然后满脸的恍然和后怕,紧张的左右望了望,悄声问道,“难道那位来了?”说着右手食指暗自朝上指了指。
“那位方才就已经等在外头了。”看到自己同伴的反应还不算太慢,领路的狱卒点了点头,有些后怕的说道。
提食盒的狱卒双腿一软,赶紧扶住了旁边的同伴,感激的说道,“多亏了老哥哥,不然我的小命可就没了。”
“行了,别说了,赶紧的吧,那位还等着咱们的回话那。”领路的狱卒扶着同伴站直身子,心下没底的说道。
看着两个狱卒匆匆而去的背影,房崎和房遗爱同时愣了一下,回望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这两个狱卒怎么了,给钱都不要?
金岳川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这里不用你了,你也出去吧。”房遗爱没有多想,扭头对旁边的房崎说道。
“少爷。”房崎把钱袋收好,低声叫道,同时眼神不放心的瞅着乱草上坐着的金岳川,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放心房遗爱和他单独呆着。
“没事儿,出去吧。”房遗爱朝房崎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轻拍着房崎的肩膀,半推半拉的把房崎弄出了牢房。
“少爷,我……”房崎回头隔着房遗爱关上的牢门,担心的望着房遗爱,欲言又止的说道,眼神仍旧不时的瞄向金岳川。
房遗爱眉头一皱,朝房崎严厉的瞪了一眼,下巴一扬,示意房崎赶紧出去。
房崎看着房遗爱坚持的样子,房崎只能是叹息一声,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蹭去。
“你倒是养了条好狗。”金岳川对转过身来的房遗爱说道。
“他是人,不是狗。”房遗爱面色淡然的说道,同时盘腿坐在了金岳川的对面。
刚才有人陪着还不觉得,可是等三人都被自己赶走了,房遗爱望着对面的金岳川心里还是有点打鼓,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害怕。
“不过,你却真是李建成养的一条好狗。”房遗爱拿过旁边的一个酒坛子,一边开封,一边诚实的说道。
不知道是因为房遗爱骂他狗,还是因为听到房遗爱提到了李建成的名字,金岳川的眼里顿时爆出丝丝精光,随即湮灭,语气中不无自豪的说道,“这话倒是诚恳,我确实是大公子的忠狗。”
房遗爱举起酒坛子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然后递给对面的金岳川,有些异样的望着这个给自己前任留下不可磨灭的梦魇的人。
“京城才流行起来的男儿酒西风烈,香味不错。”金岳川添了下嘴唇,张开口说道。一阵哗啦啦的铁链挪动声,金岳川的手腕带动着铁链,已经把房遗爱递过来的酒坛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仰头就是一大口。
“男儿酒?”房遗爱伸手抱起另外一坛子酒,看着酒封,重复道。
“是啊,这种爽辣的味道,也只有真正的男人才配喝。”金岳川在胳膊上抹了一把嘴上的酒渍,说道。
“这倒也是。”房遗爱赞同的说道,一想到自己前世嘴里一沾酒就醉,确实体验不到这种淋漓尽致的爽快感觉,也算自己上辈子最大的遗憾了。
房遗爱举起酒坛子跟金岳川的碰了一个,仰头灌了一大口,抹了一把嘴,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
“说吧,想问什么?今天心情还算好,凡是能说的,我倒是不介意帮你解惑。”金岳川抱着酒坛子,望着只顾着吃的房遗爱说道。
“银针扎身,然后扔进盐水里,是你干的吧?”房遗爱放下手里的筷子,望着金岳川的双眼问道。
“你记性不错,我都有些不记得了,你到还记得清楚。”金岳川点头承认。
“若说做人质的话,我想我们三个应该够不上资格吧?还有,为什么只是折磨,却没杀掉?杀掉的话,或许会扰乱我爹他们仨人的情绪,为你们争取有利的机会。为什么没有?”房遗爱问道。
“不是我不想杀,而是抓住你们之后,我让人抓你们的事情就被大公子给知道了,他说不能因为大人之间的立场不同,而把责难加诸在无辜的孩童身上,并责令让我放了你们。”金岳川喝了口酒,回忆的说道。
“李建成?”房遗爱不解的望着金岳川,反问道。
“嗯,”金岳川点头说道,“他说若是他上位的路上染满了无辜孩童的鲜血,哪怕是对手孩子的血,他也会良心不安,情愿请皇上默除他的太子之位,让贤于李世民那厮因此,即便是我想杀你们也不敢下手,可是直接放了,我又心有不甘。”
“李建成是个什么样的人哪?竟然能让你如此。”房遗爱好奇的问道。
前世读的史书和话本大多数都说李建成阴险狡诈、小肚鸡肠,再不然就有的说历史上对李建成的评价有误,可是却没有多少真实的史料可考证。毕竟是李世民在玄武门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而且后来继位的也全是李世民的子孙,就算是编撰史书也未必会对李建成有太高的评价,否则岂不是抹黑了李世民?那样的话,李唐皇家的威严和颜面又将安在?
“大公子是个豁达宽厚,淳孝温和,待人随和,虚怀若谷,肯招贤纳士,也肯广采博议,心存百姓,胸怀天下的人。”金岳川满脸仰慕,毫不吝啬的给了一堆溢美的词。
房遗爱没想到金岳川竟然对李建成评价如此之高不过转念想到他是李建成的追随者,也就释然了。
就在房遗爱刚要张口说话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和衣服的摩擦声传来,接着就听有人历喝道,“进去”旁边的牢房里似乎有了住户。
房遗爱奇怪的和金岳川对望一眼,起身想要过去看看,还没走到牢门,一个之前见过的粗壮狱卒走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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