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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自潇洒-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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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您可不就赔大了嘛!”
燕奉书把妙妙的话当做了耳旁风,只是一味的凝视着床榻上的阮梦欢。她始终不醒,他便始终在一旁守着。
妙妙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被阮梦欢听了去,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明明听得到一切,意识也清楚,可偏偏身子就是无法动弹。就好像身上压了无形的千斤重物。她很恼火,却又很无力,想哭却哭不出来。
“双儿,你醒啦!”燕奉书喜不自胜,激动的把阮梦欢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磨蹭。
察觉自己能动了,阮梦欢一喜,她睁开了眼皮,入眼的却是眼红红的燕奉书,他的脸部轮廓硬朗了许多,应该是瘦了;她心疼的依着他的手摸着他的脸颊,到了下颚处,又被短短的胡渣扎了手。
“你变丑了,我就不要你了。”阮梦欢虚弱的说道:“快去收拾一下。”
燕奉书笑了起来,见到阮梦欢如今的模样,即便要他去死,也是心甘情愿。他本想径直让妙妙打水来洗漱,又觉得有些不妥,对着妙妙嘱托了半天,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你早就醒了,为何还要装睡?”妙妙脸色一变,却始终忍着不发,“听说你是在皇宫中受了惊吓?”
阮梦欢颇有些无辜的望了她一眼,“我也不知道……”
阮梦欢的话刚说完,忽然衣领被人揪了起来,几乎是一刹那的功夫,妙妙已然近在咫尺。
“你……你想干什么?”呼吸都有些紧张,阮梦欢实在不知道这爱笑爱闹的妙妙怎么就忽然变了脸。
妙妙伸了手,用一块半湿的帕子在阮梦欢的脸上,擦了又擦,待到看到了想要的,这才冷笑道:“果然没错!他的喜好,可真够专一的!”
阮梦欢不解其意,但也明白,自己的伪装被眼前这看似粗枝大叶的女子拆穿了。她斜眼盯着帕子上的色膏,毫不露怯的回视着眼前的人。
妙妙扔了手中的帕子,收回的手在阮梦欢的侧脸上轻轻滑过,她面无表情的问:“若你知道,这张面孔价值连城,你还会遮掩吗?”
阮梦欢拍掉了她的手,歪着身子喘息着,妙妙的话,她全部不放在心上。她固然与燕奉书两情相悦,然而此刻在燕王府住着,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一股气在心间闷着,她揭开被子跳下床,穿好了衣裳,就要离开。
“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的人,肌肤竟然还能保持这种状态,我的确该跟你学学了!”妙妙忽然笑了,扑哧一声,打破了只有阮梦欢喘息声的空气。
阮梦欢知道妙妙的重点是她每晚都睡不好,她深受其害,也知道注定会被人知晓。她停住了脚步,倚着门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啊,我是这世上最容易满足的人!我要你把心交给我!”妙妙笑得如花一般艳丽,却又像一只妖娆的波斯猫。
如此容易引人遐想的话,从妙妙嘴里说出,只剩下了危险。
阮梦欢不由的失笑,“你说我的这张脸价值连城,那我的心岂不是更贵?要我给你,你又愿付出多少呢?”
妙妙掐着发丝,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笑意越发的诡异莫测,“我要把你的心跟那个人的放在一起,日久天长,你们便会溶到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生世世永不离分!”
阮梦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惹了妙妙,她才会这么捉弄自己。
“只要你答应我,我就许你日后夜夜安眠好梦!”妙妙的声音里夹带着无尽的蛊惑,仿佛来自天边,却又更像是在耳边响起,飘飘渺渺,听者,只会以为自己醉了。
阮梦欢渐渐的抽回了心神,怒道:“你的把戏留着对付男人吧!于我无用!”
妙妙立马又一次变了脸色,一下子冲到了阮梦欢的跟前,大惊小怪道:“阮姑娘,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都说了我家公子爷一会儿就来了,你偏偏不信,啧啧,你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呐!快快回床上休息吧!我家公子爷一会儿就来了!”
阮梦欢尴尬的要死,实在想不通妙妙这又唱的哪出。
“双儿,我回来了!”燕奉书满脸的振奋,脸上甚至还有几分的得意之色,显然是听到了妙妙方才所说。
燕奉书的出现很好的解释了妙妙的怪异,阮梦欢自幼听闻过一些世家大族后院女人的故事,起初是不怎么愿意相信的,如今算是亲身体验了一把,个中滋味,也只有自个儿知晓。
☆、第119章 风云变幻
阮梦欢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妙妙的身上,面上的怪异之色被燕奉书的喜悦逐渐击垮,她犹觉得尴尬,只说:“连俏和阿馥在等我,我该回去了!再会!”
燕奉书不由分说的跟了上去,关切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们两个都在府里,你若想见,我这便传她们过来!你身子还虚,需要多休息!”
阮梦欢微愣,他目光所到之处,都是那么的温暖,就好像春日里的风一般,轻柔,温和,让她的心也跟着绵软。就在她犹豫时,忽听妙妙在背后说:“是呀,阮姑娘,你就在这里踏踏实实的住着,外面乱糟糟的,这里好歹是王府!没人敢乱来!”
乱来?阮梦欢听着妙妙的话里有话,颇有些郁闷的推开了燕奉书的手,“烦请把她们也叫来,我们留在王府始终不妥,该去寻个着落。”
燕奉书急了,耐心细语道:“有什么不妥?你放心,过不了几日陛下的赐婚的圣旨就会下来,咱们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到了那日再说吧!”阮梦欢心动,却又不能忽视心间的某种傲气,她噙着微微的笑意,对他说:“也不过几日的功夫,你要想我了,来看我就是!”
阮梦欢兀自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望见燕奉书呆呆的立在原地,她笑问:“不送送我吗?”
燕奉书这才跟上,送她出府。
*
京城里清流们最爱聚集的地方,是一间名为黄金缕的客栈。即便是眼下倒春寒的天气,也随处可见摇着折扇的人,他们自诩风流,一边视名利为粪土,一边向往着那连中三元青史留名的机会。
说唱弹词的,摇扇轻笑的,各样的人都有。目下,只见一位翩翩公子不缓不慢的入了门。这公子身着月白色衣裳,头上戴着碧色玉冠,两条窄窄的朱色丝绦自青碧色玉冠下垂落到胸前。再看那一张面孔,大半的人都傻眼了,原来这便是前人所说的浊世少年郎!
少年郎双眉若勾着的剑,剑尾细腻锋利;一双眼更是冬日的寒潭,冷冽清澈;绯红的唇上透着莹莹的光泽,他一手负于背后,另一手里正拿着一支玉箫。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女扮男装的阮梦欢!当初在青阳城时,她便喜欢这么玩,如今玩心依旧!她在所有的瞩目之下,坦然自若的找了个空位子坐定。
店小二匆忙跑了过来,询问他要什么,这清俊的公子只点了一份清酒,一份糕点。
……
“那位当真可怜那!都要病死了,后位没了,是个女人都忍不了啊!”一个书生把桌上的其余人拉回了方才的话题。
“你懂什么?”书生右手边,是个年轻许多的少年,少年摇头,笑道:“不过是那人承受不住这样的福分,命薄而已!谁人不知,她登上那位子以前,身体健朗,偏偏登了以后,身子骨就每况愈下!”
书生对面的年长之人,脸颊上是淡淡的鄙夷之色,“夺了旁人的东西,迟早是要还回去的!不过是自作自受而已!”
书生脸色微变,“二位,咱么你可是有约定,酒席之上,不论政事!”
少年冷哼,似是看不起这书生,指了指右手上方,“今上的发妻乃是淑贵妃,当初是皇后以几十万兵马做诱,迫使今上给了她个后位!按我说,今上对她够仁慈了!人人都说她可怜,我倒觉得贵妃娘娘更可怜,为了成就今上的江山,竟然由妻到妾,生生受了二十多年!要我说,今上若再不给贵妃娘娘一个说法,只怕民心不服!要出大事!”
“是了是了,当初今上微末之时,可是口口声声的说过,娶妻当初贵妃娘娘那样的佳人!”
……
隔壁桌的言谈仍然在继续着,阮梦欢听了不由的笑了。他们的声音并不小,起码周围的人都听到了,阮梦欢甚至听到了不少人的议论声,他们纷纷表示,在这件事上,天朔帝太软,皇后歼恶,贵妃大度。
“我在这儿!”阮梦欢招了招手,容蘅走了过来。
容蘅坐在椅子上,接连灌了好几口茶水,喝完了,盯着对面的阮梦欢发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你这样子……我都认不出来了!”
阮梦欢只是轻笑,“你找我,所为何事?”
“你们也真是,都在一个城里,自己见面不好吗?还非得让我跑腿!”说到这里,容蘅的一脸的郁闷,把信封放在了桌子上。
阮梦欢把信封反复看了三五遍,指着一旁的座位,道:“你知道如今最流行什么说法吗?”
容蘅只是冷哼了一声,并不多说。
阮梦欢没有拆信,她说:“我这里也没个纸笔,只怕没法给他回信了!嗯,你帮我捎几句话给他!就说……保重!”
“你们……”容蘅郁闷的只想挠头,他说:“算了算了!你们看着办吧!”
容蘅意味深深的笑了:“按理来说,圣旨明日就该到了,你也准备准备!”
阮梦欢简简单单的哦了一声,直觉告诉她,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解决。从她在宫中见到国师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始终不安,她越来越肯定,若要让这股不安消失,必须从国师那里下手。所以她来到了黄金缕,想在这里打探想要的消息。
“你别乱猜了,倘若他真要隐藏,没人能发现!”容蘅似是看透了她此刻的想法,他说:“当初,陛下还只是婴儿时,他便是如今的模样,现在,陛下已经日渐苍老,他却丝毫未变!这样一个怪物一般的存在,你真的要去招惹?”
被他戳破,阮梦欢也并不恼,她认为有些事情必须自己去解决。她没有回答容蘅,只是在心中这么肯定着。
“知道拦不住你!但是你要记着,不乱遇到什么,请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知我!我会拼尽一切守护……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容蘅对着她垂眸的模样,一瞬间,似乎回到了过去的某一日,是他们相遇的那一日,又或者是他们定情的那一日。
阮梦欢越听越奇怪,一抬头,只见容蘅如今痴痴的对着自己,只道他是认错了人,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手,“醒醒!醒醒!我可不是灵君公主!”
容蘅不好意思的直说抱歉,自从上次听了姬无双的话后,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走神,而那些个不经意间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
阮梦欢见他神情怪异,拿了信,就要告辞。最后,加了句:“告诉他,我在等他。”
*
阮梦欢向往爱情,却又不怎么坚定爱情是不是真的存在。就好像她真心喜欢燕奉书,也不愿意就此入主燕王府。就好像兰娘生前所说,她的心房,种有一根倒刺。伤不着别人,便会伤着自己。
冰冻消融之后的湖面,依稀能看见舞蹈的枯草,他们曾经鲜艳过,也赋有过生命力。如今却是一团枯草,在湖水的引导下,不断的舞蹈着。阮梦欢趴在小船上,手指浸于水中,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冷。
“你找我?”姬无双站在凉亭边,垂眸望着懒散的小船上的人,一时间心绪万千。
阮梦欢的指间饶了一根水草,发着嫩嫩的绿色,显然并非枯草,而是春日新出的嫩芽。她问:“查的怎么样了?”
姬无双无动于衷,只是在看着她放开那根水草之后,才说:“没有进展!所有的信息都是一致的……”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阮梦欢沉思片刻,恍惚记得前几次见到尹嫦陌时的情景,她问:“他的腿……是好是坏?”
姬无双摇了摇头,“有人说他有洁癖,是以很少双脚踏地;但是也有人说他的双腿从几年前就废了!”
“究竟是几年?不,你告诉我是几个月?”阮梦欢咬着下唇,势必要查出点什么。
“一年又八个月!”姬无双大概总结了一番,他犹记得那时候,那个人还在,他们也曾这般相处过。可惜,一切都迟了。
阮梦欢一时间冷汗淋漓,一年又八个月,如果算上她重生前后的那些日子,刚好就是一年又八个月。这一刻,她整个人好似被湖水给浸湿了一般,嘴唇不住的哆嗦着。她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可以,谁又会让她如愿?一旦阖上了眼皮,她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初漫无目的在空中飘荡的那段日子,紧张的喘不过气来。她害怕极了,害怕一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飘在半空中,这些日子以来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个美好而悲伤的梦。
“阮姑娘!”姬无双怎么也没想到会忽然刮起大风,大风把船给吹到了湖中央,他大叫了几声,船上的人并未见多少动作。
他一回头,只见身后多了一个人,那人的衣袍垂落在了地上,个子高挑,此时正带着浅浅的笑意,望着湖水中央的那只小船以及船上的人。
“不去救她?”广袖宽衣的男人不深不浅的问了一句身边的姬无双,他笑道:“失去了一次,莫非还想要失去第二次?呵,你倒是好脾气!”
☆、第120章 扑朔迷离
姬无双闻言皱起了眉头,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听信这人的话,可如果听了这人的话,能让一切回到当初,这you惑实在太大。他一言不发,静默的望着湖中央,那小船越飘越远。
阮梦欢扒在小船上,小船被风带着,像个没头苍蝇一般乱跑乱窜。她咬紧了下唇,遥遥望去,只见姬无双的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正是让她心中恐慌不已的尹嫦陌。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她不得不专注的观察尹嫦陌的一举一动。
就在此时,姬无双用了轻功,脚尖在水面上轻轻点过,几个跳跃来到了小船上。他手里拉着一根长长的竹篙,在湖水里拨动,短短的功夫,已经到了凉亭畔。
阮梦欢受了些惊吓,迫不及待的往岸上爬,她脚底下一个踉跄,差点滑倒,本能的抓住前面伸过来的一只手,跳上了岸。她总算松了口气,笑说:“多谢!”
然而,就在一抬头看见手的主人时,双腿不听使唤的往后撤了一步,幸亏有姬无双扶了一把,否则她真的就要掉进水里去了。是了,刚才扶她的人是尹嫦陌。
“不必言谢!”尹嫦陌收回了方在空中半晌的手,面无表情的吐出了四个字。
与尹嫦陌相比较,阮梦欢更喜欢同姬无双说话,诚实的站在姬无双的身后,一双眼里尽是防备。
“看来你的朋友不喜欢我!”尹嫦陌云淡风轻的说罢,转身就走。
姬无双也并未挽留,任由他离去。
阮梦欢看着尹嫦陌由于过长而拖曳在地的衣摆,他走动的时候,仿佛根本没有用腿,只是在漂移滑行一般。这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你跟国师很熟?”回来的路上,阮梦欢压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一句。
姬无双微愣,只是不冷不热的说:“一般。”
*
回到客栈,瞧见连俏在打坐,阿馥正坐在临窗的阳光底下晒太阳。阮梦欢进了门,倒是扰的两人都停了下来。
“如何了?”连俏最是忧心忡忡的问。
谣言的魅力在于传播广,速度快,阮梦欢相信到目前为止她在客栈听到的那些信息只怕早已传遍了皇城的千家万户。饭后谈资也罢,时论政事也罢,到底与她没什么干系。她只是担心燕奉书而已,在这种旁人有意的打压太子一派的情况下,那些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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