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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自潇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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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回首一想,如今这些经历,都只是一个愿望,一场梦……
  *
  醒来时,耳畔是欢天喜地的唢呐,阮梦欢有些不敢睁眼,当初她也曾听到过这番声音,那是所有一切的开始。
  “世子,快把你的世子妃带出来,给大家伙瞧瞧!”粗狂的声音,夹杂着沙哑,“早就听闻夏国多有美人儿,不知世子妃的模样如何?比咱们第一美人,又如何?”
  全身无力的躺着,阮梦欢眼看着马车帘子被人掀起,那是个络腮胡子一脸的男人,眼角还有一根三四寸长的刀疤。而从这人的衣着来看,显然自己已经到了燕国。
  这一切,都是安湘颖所谓的“惩罚”!从她向天朔帝诉说请求开始,就已经在计划的“惩罚”!
  “你们温柔点,若是吓坏了世子妃,本世子可饶不了你们!”邵衷哈哈大笑,然而,除了三言两语,并没有阻止那些人逼近马车。
  马车跟前的人越来越多,那一双双眼睛齐齐盯着自己,阮梦欢躺在褥子上,堪堪别过脸,不与他们对视。
  “哟,夏国的女人,怎么嫩的跟水葱似的!”
  “什么水葱不水葱,要我说,这是雨……雨后的花儿……”
  ……
  一群人起哄,所有人都在大笑,包括那本该站出来阻止事态发展的邵衷。
  阮梦欢恍若待宰的羔羊,动也不敢动,此时此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人除了言语之外,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滚开!”容姝高喊了一声,周围的人一下子四处跑开了。
  帘子再次被掀开的时候,露出了容姝的笑脸,依然甜美,依然无邪。

  ☆、第103章 酷似的容貌

  “阮姐姐,你要不要下来看看?这里已经是燕国了呢!”容姝甜甜的笑着,甜甜的凑了过来。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阮梦欢动弹不得,干脆不理会外面发生的一切事情。即便听到容姝的声音,也只当做没听见。
  容姝毫不在意阮梦欢的冷淡,她钻入马车,坐在阮梦欢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阮姐姐你放心,人们都知道灵昭郡主她不愿远离故土,在边关的城楼上一跃而下,啧啧,浑身都是血,面目全非了!”
  阮梦欢听着,只觉得这容姝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和亲的郡主都敢杀!就算她容家在燕国根深蒂固,也不能这样胡作非为!她无法相信安湘颖就这么死了!
  容姝笑说:“不错,灵昭郡主死后,你们夏国皇帝命同行的襄卿郡主担起和亲一责!哈,阮姐姐,你说世事也真奇怪,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躲也躲不掉!”
  容姝笑着,用手里的一枚细密梳子,梳着阮梦欢鬓边的一缕发丝。那么的亲昵,那么的细致。
  阮梦欢合上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接二连三的变故,她已一无所有。而天朔帝有此命令,想必是要为庆王安清远出头,他动不了太后,便只能朝着她下手!她不得不去想,天朔帝是否已经得知了兰娘一事!
  “阮姐姐,你要知道在燕国,除了我,旁人都恨不得你死!”容姝的手指间绕着阮梦欢的发丝,她说:“当初你害的燕国损失了那么多,他们恨你,情由所原;你若想逃也没什么,不过是要先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做好随时落地的准备!”
  “这,可都是你先招惹我的!”容姝的十指纤细柔弱,在阮梦欢的莹润如玉的脸颊上,轻轻的划过,她的声音一如带着蛊惑,“离开我的视线,你必死无疑!”
  脸颊上传来的触感让人作呕,阮梦欢能够理解那些多年孤苦的女子相互依偎取暖,却无法容忍此刻容姝的做法。可是如今她还不想死,她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
  “安湘颖倒是识趣,主动提出用你来换她的自由身,我呢!顺便就应下了。”容姝似乎不愿看到阮梦欢如今的心安理得,偏偏要往她身上压制最后一根稻草,要看着她走向崩溃。她的心里有着一股冲动,就好似看到鲜艳夺目的花朵,总想着摘下来放在自己枕边,让花的芬芳陪自己入睡。
  阮梦欢不理会她,她清楚容姝的话真假参半。容姝不可能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能在自己身边的只有邵衷,而容姝定然与邵衷只见定下了某种协议,毕竟她阮梦欢如今可是前来和亲的郡主,至少也是邵衷名义上的未婚世子妃。
  在燕国,人人皆知邵衷不受当家族长重视,于是他脱离了族中长辈的掌控,投靠了燕国的大氏族容家。传闻他与容家某位嫡支小姐两情相悦,是以容家才会帮他,也有说此次和亲回来就会为两人办婚事。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邵衷领回了一名夏国的郡主,而他跟容家的关系也将变得微妙。
  作为和亲郡主的阮梦欢并没能直接面见燕国的皇帝,她被送到了夏国在燕国的驿馆桐安苑。
  桐安苑内偶尔能碰上来巡逻的燕国将士,名为保护安全,实则是监视。不过,作为战败国的夏国在燕国压根儿没有多少说话的权利,旁人也只是在无意间想起,才会指着桐安苑说,哦,那里住的就是燕国使臣。
  “郡主,你就在这里安心住着吧,燕国的皇帝不会那么容易见人的,说不准会先把你晾个三五月,你也别忘心里去!没什么!”在燕国住了十多年的严大人拿着烟锅在脚底板上敲了敲,随即打了个哈切,回房睡觉去了。
  事实上,燕国皇帝并没有晾阮梦欢三五个月,在他们到达第三天的时候,皇帝就命人传旨让他们入宫见驾。
  跟着入宫时,道路两边围满了人,他们指指点点大声嚷嚷,说是来看夏国美人的。
  阮梦欢坐在轿子里,浑然未觉,时至今日,唯一庆幸的是,她已经能够自由行走,身上也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她想,只要容姝不出现,不乱来,她总有好起来的那么一天。
  燕国皇帝很年轻,据说比夏国的太子项倾煜还要小两岁,可是他却比项倾煜更具备一国之君风范。他自号燕熙,十岁登基,除了外戚,夺了大权,在人们都以为燕国要走向毁灭时,偏偏燕国越来越强盛,甚至打败了几十年没输过的夏国。
  燕熙帝的宴请只持续了短短的半个时辰,而他本人也只是露了个面。
  令阮梦欢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出宫门时,邵衷出现了。他声称燕熙帝要见她。
  御前见驾的事,阮梦欢不时没有经历过,但是见他国皇帝却是第一次。不过,在见过心里扭曲的容姝之后,阮梦欢见别人倒是自在了不少。
  燕熙帝很年轻,长相偏硬朗,举手投足都是天子的风仪。加之初战夏国告捷,更是意气风发,风采夺目,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你就是夏国皇帝御封的襄卿郡主?抬起头来!”燕熙帝的话语里有着不容违逆的态度,那气魄让人喘不过气来。
  阮梦欢应了他的命令,抬头一看,心中却是万分的惊讶。这皇帝长得跟燕奉书有点像!不,仔细看看,那眉眼,那嘴巴,简直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她一时,有些迷惘。虽说知道燕奉书的生母是燕国人,但是如今看着那身份并非那么简单。
  “好大的胆子!”燕熙帝御笔一甩,扔到了阮梦欢的脚跟前。
  质地上佳的毯子被染上了朱色的污渍,实在难看。阮梦欢不卑不亢,道:“外臣不过是奉命行事,不知哪里违背了陛下的意思?”
  燕熙帝哈哈大笑,指着阮梦欢说:“难怪琼琳姐姐说你出身下贱,心却比天高!如今看来,你的胆子倒是比心还要高!”
  “多谢陛下夸赞!”阮梦欢对于燕熙帝话里话外的讽刺更是当做耳边风,当做是字面上的意思。
  邵衷跪在一旁,呵斥道:“不得无礼!”
  阮梦欢依旧无礼,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你即将成为他的世子妃,是自愿的吗?”燕熙帝的神色之中似有怜惜之意,而他对邵衷,是一种抵触。
  阮梦欢随即一笑,说:“我本是送和亲的郡主出关,谁承想,一朝醒来,自己倒是成了和亲郡主!陛下以为,我自己的意愿有多重要,又有几分重量?”
  “你是打算嫁给他了?”燕熙帝的桌案上,放着一封信,普普通通的一封信,来自夏国的信。他若有所思,说:“琼琳姐姐与燕王的婚事,尚未谈妥,肯定还会有变故!”
  阮梦欢一听,这皇帝总是话里有话,说着不累吗?倚着那相似的容貌,还有不小心瞥见的信封,阮梦欢说:“说什么自愿不自愿,倘若真到了必须嫁给他的那天……呵,良缘难求,一把剪子却是好找的!”
  “如此甚好!”燕熙帝衣袖一挥,命阮梦欢退下。
  桐安苑
  严大人嘬着烟嘴,吞云吐雾的间隙,说:“燕国有流传,说那入了夏国皇帝后宫的女子是先帝的亲姐姐,然而两人之间生了一些隔阂,公主私自逃出宫,入了民间。如果按照此种说法,燕王与燕国皇帝算是姑舅兄弟呢!不过,这种事,十有八九都是假的!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放在平时,这解释阮梦欢听听也就过了,可是在见过燕熙帝跟燕奉书酷似的容貌后,她不得不怀疑这则风传背后的故事。
  “你见过咱们的燕王,或者燕熙帝吗?”阮梦欢本能的觉得,这位严大人并非表面上那么的简单。跟他说话,也没有遮遮掩掩。
  严大人往烟锅里放了点旱烟,砸吧着唇,说:“见过,都见过!郡主有什么问题吗?”
  都见过,居然不怀疑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某种联系?阮梦欢抱着狐疑的目光,直到看着严大人消失在视线里。
  在开始的时候,阮梦欢也只当做是巧合。然而当阮梦欢看见燕熙帝桌案上的信封时,认定那不仅仅是巧合。不为别的,那信封她曾在燕奉书的桌上见过。
  为何燕熙帝会把这样重要的东西,大喇喇的放在桌案上?那是因为,放在平时,信封时个普通无常的;但是当视线与信封平视之时,能看见信封上的一只白色燕子。
  也就是说,他们除了血缘上可能存在的某种联系之外,还存在着旁的联系。而这种联系,极有可能对夏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越想越觉得可怕,越想越觉得自己对燕奉书知之甚少。
  辗转反侧一夜,连俏就在自己的不远处,阮梦欢只觉得天地之间一个看不见的笼子,时时刻刻在跟着她。而她看似信不行走,实则被压得死死的,看的牢牢的。
  她不明白,什么时候起自己变的这么重要了?

  ☆、第104章 识香容包子

  连俏的两指间夹着一封信,她献宝似的把它放到了阮梦欢身旁。
  此时,阮梦欢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翠缕帮她梳发。那信封普通无常,她却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这跟燕熙帝桌案上的一模一样!
  连俏的笑容之中夹杂着几分尊重的态度,她说:“公子爷让我一定要把这个交到你手里,说是非常非常重要!”
  信封在手中把玩了片刻,不住变化角度,在平视时发现了那只燕子图案。阮梦欢确定了,她笑着说:“你们两个先去忙吧!”
  连俏拉着翠缕,就往走,片刻都不想耽搁阮梦欢看信。
  一张洒金纸上描画着几枚花钿的样式,在信里,他说,很想亲手让这些花钿绽放在她的眉间。
  阮梦欢把那几个字翻来覆去的看着,在心底描画着,临摹着他的字迹。仿佛在那一瞬间,这世间的花儿全部绽放,所有的美好浇灌着她的好心情。而所有的不安与疑虑在此刻,烟消云散。
  在拿到信时,阮梦欢有些担心,担心字迹看到海誓山盟的句子,好在,他没有让她失望。她开心,她快乐的笑了。
  阮梦欢并不怎么喜欢往脸上画东西,尤其是眉间。生平也只有当初跟他在萍音阁的时候,才每天都画着。他画的时候,她就是这世上最听话的画布。
  “春天到了?”迎面吹来了一阵冷风,翠缕颤栗着,问了一句。
  连俏毫不畏惧,也不躲避,说:“春夏秋冬,冬春夏秋,你瞧,现在是冬天了,春天也不会远咯!”
  她们两个说罢,四目相触,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外头传来的笑声,一下子把阮梦欢拉回了现实世界,她上次给燕奉书写的信,也不知道他看了没有。
  午间的桐安苑安静又平稳,环境清幽,又没有人打扰。阮梦欢靠着窗户,阳光从外头穿进来,亲吻着她的脸颊,无限的舒适。
  “郡主,要不要去外头走走?”翠缕自觉上次的事情之后,阮梦欢就跟她不怎么亲厚,想起以前两人经常女扮男装外出,如今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倘若两人的相处模式能回到过去,那是再好不过的。
  连俏也闷了这么些天,一听翠缕的建议,当即就表示认同,撺掇阮梦欢一起去。
  她们闷,阮梦欢自然也闷。更何况身处另外一个天地,自然该出去走走才好。不然,岂不是白走这一遭?
  逼着严大人找了三件男装,她们三个便从后门出了桐安苑,直接入了燕国皇都最繁华的地段。
  比之夏国人的温婉秀丽,燕国人则是大气恢弘,这一点在大街上处处可见。饶是如此,奇怪的事情依旧一样接着一样。
  忽然之间,也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人流开始涌动。等到人潮散去,阮梦欢发现,自己跟翠缕连俏走散了。好在,她们出发时就商量好了,万一失散了,各自天黑前回到桐安苑。
  “嘿嘿,说你的,前面的小哥!”
  阮梦欢右肩上多了一把肉爪子,她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只见是个圆脸圆身材的男孩对着自己,她问:“有事?”
  男孩是趴在一个中年人背上的,此时他从中年仆人身上跳了下来,仰头望着阮梦欢,问道:“大老爷们怎么说起话来跟个女人似的!”
  他嗅了嗅四处,咧嘴一笑,“哟,身上还熏了香呐!”
  憨厚的仆人焦急的只差跪在地上了,苦苦哀求道:“公子,咱们该回家了,迟了夫人会担心的!”
  小公子剜了一眼仆人,就是不发话。反而往阮梦欢跟前靠近了几步,拉着她的衣袖,让她靠过来,在她耳畔低声问:“你这香是从哪个姑娘身上染的?给公子说说,要是好,重重有赏!”
  纨绔!十足的纨绔!看他年纪不过十三岁左右,大饼圆脸上已经写满了猥琐。阮梦欢唇角抽了抽,实在不想跟这种人废话。嗯,换句话说,这种二世祖,她惹不起!
  “呀!你怎么走了!还没说完呢!”二世祖满脸的不悦,窜了几步就上前抱住了阮梦欢的腿腕,就是不让她走。
  阮梦欢对这二世祖无语,瞥了一眼那仆人,只见仆人满脸委屈,可怜巴巴的眼神似乎是在求她告知。她无奈,只好随口说了一个名。
  二世祖拍着手说好,非要仆人现在就去买。仆人万般无奈,可怜兮兮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阮梦欢,阮梦欢只得点头答应,并嘱咐他快去快回。
  *
  “小哥,你叫什么名字?”二世祖圆圆的脸,在夕阳的映衬之下,似乎带了几分童真。
  阮梦欢打了个哈欠,“阮!”
  “哦,小阮哥!我姓容!”嘴巴咧,露出了一排大白牙,他自豪的说:“他们都叫我容包子!”
  阮梦欢闻言,清醒了,“认识容姝吗?”
  “小姝妹妹呀,我当然认识!”容包子以一种近乎蔑视的目光,对着阮梦欢。
  “容包子,你在做什么?”
  吼叫声呼呼喝喝传来,伴随着雷霆之势,吓得容包子胖乎乎的身子,只差往前滚了。
  原来是只河东狮!阮梦欢拽住了容包子的衣袖,幸灾乐祸道:“怎么走那么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好了,她的话没说完,河东狮的话来了。她双手掩住了耳朵,依然听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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