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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天下王妃13岁-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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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岛王尊,冥岛现任的王。
一听此话,一直立于欧阳于飞身后,并不干涉欧阳于飞的动作的云召,诧异的瞪大了眼。
知道欧阳于飞来自冥岛。
也知道欧阳于飞的来历并不平凡,是冥岛的大族,甚至是琉月母亲选中的未婚夫。
但是,绝对没有想到。
他的师傅,居然是冥岛的王尊,冥岛现任的王。
天,云召的眼深深的沉了下去。
那复杂的目光锁定迎风傲立的欧阳于飞。
这个人,到底背负了多深的代价?
这样的情况下,居然领兵攻打冥岛,这……
海风吹拂,本来并不是很冷的天,此时却有点寒彻刺骨了。
听着欧阳于飞清楚的回答,索将一下就笑了。
红着眼,愤恨之极的狂笑出声。
“好,好,你还知道你的师傅是谁
你还知道你的师傅就是我们的王尊,是我们冥岛的王。
那你还记不记得师傅是怎么待你的?
啊,怎么待你的?”
咆哮的质问声响彻在天际,索将没有等欧阳于飞答话,直接接了下去朝欧阳于飞怒吼。
“你三岁进入王宫,一直在王宫中住到十七岁。
十四年,你在师傅面前待了十四年。
师傅等于是把你当儿子养大的。
一点一滴都不借其他人的手,是他亲自把你抚养大的。
教你武功,教你谋略。
教你琴棋书画,教你机关布阵。
教导你所有你喜欢的杂学。
放纵你随心所欲,放纵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自己给我好好想想。
冥岛所有人都对你礼让三分,所有人都纵容着你。
从来没有人逼着你做什么事情。
从来你想到那里就到那里,想出岛就出岛,想上什么地方一待就是几个月,一两年,玩够了才回来。
所有好的东西,都是最先给你。
任由你挑选了喜欢的,才会发下来给其他人。
这些特权,是谁给你的,是谁?
这些一点一滴的爱护,是谁给你的,是谁?
欧阳于飞,你告诉我,是谁?”
厉声的大吼,在呼呼的寒风中,让人心尖几乎都开始颤动。
厉声的大吼在天空中飘荡,那丝丝的尾音,消弭与天空。
欧阳于飞站在船沿上,没有动。
海风吹拂起他的黑发,掠过他的面颊,如冰。
云召站在欧阳于飞的身后,听着这样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这冥岛王尊,分明就是把欧阳于飞当儿子在养,在爱护啊。
欧阳于飞有多出色,那冥岛王尊耗费的心血就有多深。
这是完全可以从欧阳于飞身上看出来的。
虽然,他们现在站立的角度不一样。
他和冥岛是仇敌。
但是,若换一个中立的眼光来看,欧阳于飞和冥岛王尊这两人之间……
唉,实在是有点不好说了。
云召注视着欧阳于飞的背影,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的听着,他尊重欧阳于飞的选择。
“是师傅。”轻柔的话从欧阳于飞的嘴里飘散出。
那刻尽风流的脸上,扬起的是苦笑,一种浓浓的说不出,道不明,不知道其中意义的苦笑。
冥岛王尊对他的好,他怎么不知道,他怎么不清楚。
只是……只是……
“好,算你良心没有被狗吃了,还知道是师傅。”
索将一声冰冷透骨的冷哼,目光锁定欧阳于飞,牙齿咬的紧紧的,瞪着满脸苦笑的欧阳于飞。
没有在愤怒的狂啸,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字一个字,很沉,很缓。
但是那凝重却越发的尖锐。
“你去中原找纳兰琉月,师傅知道,却没有阻拦你。
你帮着那个不知道本家是谁,不知道祖宗是谁的纳兰琉月,师傅知道,却还是没有阻拦你。
你没有公开反对冥岛,只做些小花样帮着敌人,不救自己的人。
师傅在众多的质疑声中和反馈声中,一声处决你的命令都没有发出。
欧阳于飞,别人不清楚,你应该很清楚。
要解决你,冥岛不是拿不出人,不是没有人奈何得了你。
但是,没有,一直没有。
冥岛三王,六尊,九圣,死完了都没有你的处决命令。
欧阳于飞,师傅如此的宠溺着你。
你却是这么报答的,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声音很沉,那是一种比黑夜还沉的冷沉。
紧紧的锁住欧阳于飞的双眼,索将铁面冷酷若斯。
“今次,那纳兰琉月领兵来犯,你没有出现在她的阵营里。
这一点,师傅和师兄都还觉得有一点欣慰。
你就算在迷那个女人,在明里暗里的帮着她,但是你还是没有忘本,没有忘记这里是你的家。
可惜,可惜,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一声咆哮,那我们错了四个字,几乎如那冬日的闷雷,炸的人心疼的不留一点余地。
双眼瞬间血红,索将怒视着欧阳于飞,一口铁牙几乎磨碎。
“我们错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亲自领兵来攻打。
居然带敌人走我们自己族人都不知道的内航海线。
居然用师傅教导你的海战经验来打师傅的土地。
你领着敌人来打自己人。
来打你的兄弟,姐妹,父母,亲人,来打你的师傅。
欧阳于飞,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声声嘶吼,包含了多少的恨,就包含了多少的心酸和失望。
言辞的激烈,伴随着心中的绞痛,飘扬在天际。
横陈在这一方海域之上。
身后,冥岛的战船快速的驾驶了过来。
那种熟悉的黑和熟悉的阵势,在这一刻是那么的刺眼。
那么的让人心醉神伤。
静静的驶来,没有激烈的号角声响起,没有狂烈的骤喊声惊动。
是一种静寂,一种死寂。
一种悲凉和失望,所有人对这个曾经冥岛的天之骄子的失望。
阳光从天际洒下,笼罩了欧阳于飞一身。
白衣耀金,翩若出尘。
云召从背后看着欧阳于飞。
那笔直的身影还是那么笔直的站立着。
只是,在他看的见的角度,清楚的看见欧阳于飞的五指狠狠的抓在船沿上,狠狠的抓着。
那铁木上几乎被他抓出几个大洞。
但是,欧阳于飞却毫无察觉。
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欧阳于飞,他没有懂过,他也从来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
也许……也许……
海风呼呼的刮过,那丝丝的冰冷渗透入骨髓,冷的如冰。
没有出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欧阳于飞就那么静静的矗立在战船船头,没有回话,没有反驳。
认了,他就这么认了。
没有任何辩护的话,没有任何的解释,就这么认了。
认了他的狼心狗肺,认了他的忘恩负义。
轻风飞起,丝带丝丝飞扬。
欧阳于飞的脸在晨光中,风流依旧,只是那眼底深处的苦涩,没人看得见,也没人看得懂。
两军静静的对持。
那比兵临城下的对抗,还让人难过。
看着欧阳于飞就这么认了,就这么一句话也不反驳的认了。
索将几乎气的眼中的血都要喷了出来。
铁剑在空中狠狠的划过,索将咬牙切齿的瞪着欧阳于飞怒声道:“你这个叛徒,你这个畜生。
你他妈的为了一个女人。
为了一个已经嫁给其他人的女人。
你对自己的家园挥军相向。
你到底是怎么的鬼迷心窍?你到底受了什么妖法迷惑?
欧阳于飞,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师兄清楚。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是不是受人胁迫?是不是又什么把柄落在敌人的手上?
你给我说啊,说啊。”
又怒又伤的怒吼,在海域上空飞扬。
带起的是心疼和无比的心伤。
伴随着索将的问询,已经接近索将身后的冥岛战船上的重要将士,也都竖起了耳朵。
他们不相信他们几乎可以被当做王子殿下来敬重的欧阳于飞,会背叛他们,会领着敌人来攻打他们。
一定有隐情,一定有的。
波涛翻滚的声音在海面上飞舞,那是一种心酸的飘摇。
五指缓缓的从船沿上抬了起来,露出下面已经被强大的内力,按压成粉碎的船沿。
欧阳于飞看着满脸愤怒中却蕴藏着心疼的索将,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朝后挥了挥手。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云召见此扬了扬眉,却没有阻止欧阳于飞的命令。
任由下属快速的尊令执行。
碧海蓝天中,滔滔海洋上,两军对垒间。
欧阳于飞所在的天辰主战船缓缓的降低船沿,伸出了甲板,横陈在碧海之上。
欧阳于飞转身,朝着那孤独的伸出去的甲板走了过去。
前方,索将看着欧阳于飞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期望。
也许,欧阳于飞真的有苦衷也说不一定。
金光耀眼,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一袭白衣静立于伸出去的甲板之上。
欧阳于飞站在其上,目光扫过静候着他动作的冥岛战船,最后锁定索将,深深的看了一眼。
袖袍一挥,一手拉起下摆衣襟,咚的一声,欧阳于飞朝着冥岛的方向跪了下去。
在这万千双眼睛中间。
索将一见,心立刻咚的一跳,脸立刻就沉了。
昂首跪下,欧阳于飞朝着冥岛主岛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不夹杂一丝异样情绪表露的清冷声音,划破此时的静寂。
“我欧阳于飞反叛冥岛,无关任何人的事,是我欧阳于飞自己决定。
今,在此坦告天下人,我欧阳于飞忘恩负义,猪狗不如,背弃祖宗,背弃师尊,背弃一切,乃冥岛叛徒。
此一拜,前尘往事尽归终结。
此后,欧阳于飞与冥岛,是敌非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清冷的声音随着海风飞腾而上,响彻冥岛上空。
那份决绝,那份无悔。
让人心惊胆战,让人心疼神伤。
欧阳于飞一音落下,再度朝着冥岛主岛王宫的方向,恭恭敬敬叩下三个头后。
唰的一起身,袖袍一挥再也看都不看索将等冥岛将士一眼。
那背影无比的孤高,无比的挺拔和坚韧,也无比的黯然神伤。
“欧阳于飞……”
激愤的大吼破空而来,索将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一步踏上天辰主战船,身后的冥岛兵士和天辰兵士在也看不见他的时候,欧阳于飞气息一松。
突然脚下一软,膝盖一颤就向旁倒去。
欧阳于飞一惊,还来不及撑起,一双手已经一把搀扶住了他。
欧阳于飞没有抬头,那是云召的手。
云召看着眼前的欧阳于飞,身形挺直,容颜依旧。
只是,这要多大的情绪波动,才会让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变的欧阳于飞连脚都迈不动,身形都会打颤。
这个人……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此如此决绝的话在这两军对垒中这么一说。
今后,那怕就是轩辕澈和琉月灭了冥岛,那欧阳于飞也是个叛徒。
一个永久的叛徒。
这样的罪名,穷极一生都不会洗掉。
那怕你以后功高绝顶,这也是致命之伤。
“为什么?”云召有一瞬间的恍惚。
欧阳于飞不会是为了琉月背叛冥岛。
那样朋友的交情,不足于背叛自己的一切。
袖手旁观和背叛是两种代价和两个概念。
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欧阳于飞依着云召的手站好身体,面上一瞬间闪过的痛入心扉和酸楚,已经一闪而过。
取而代之的则是如往日一般的满不在意。
听云召如此问,欧阳于飞淡淡一笑道:“因为你们笨啊,没我,怎么攻的下冥岛。”
说不,朝着云召挥了挥手道:“进攻吧。”
说罢,转过身,推开云召的手,朝着船舱走去。
那么的云淡风轻。
可是那脚步却那么的沉重,沉重的好似踏在刀尖上。
云召深深的看着欧阳于飞的背影,那上面挑了多少重量,承担了多少骂名,却为何……为何……
无言轻叹,云召没有去追问。
该说的时候,该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知道的。
满天寒风飞舞,明明带着的是那秋日的清凉。
但是,吹在人身,却那么寒彻入骨。
“攻击……”冷酷的命令声响彻在天际。
对持的天辰和冥岛双方,在这分寒栗中,剑拔弩张,对持而上。
天,还是那么的蓝。
海,还是那么的深。
只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风乍起,吹皱一池秋水。
欧阳于飞和冥岛决裂在前,另一方萧太后也对上了天雨岛沉将。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天雨岛,不同于火焰岛的平坦,也不同于水生岛的漩涡暗礁无数。
天雨岛,是一个迷岛。
常年海雾在岛屿前方的近海面笼罩。
那丝丝的白色蜿蜒在这一方天际,把整个天雨岛都笼罩在了里面,从远处望去,根本看不见这里存在这海岛。
雾气飞扬,丝丝白雾飘飞。
天雨岛在雾中隐隐约约的忽隐忽现。
那种光影的波动,远远看上去就好似这一座岛随时都在变幻位置和距离一般。
让人摸不透,也看不清。
但是,这样一个谜一样的岛屿。
对于外人来说是一个绝对的密地,等闲不敢侵犯。
但是对于萧太后来说,这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那薄薄的浓雾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阻挡不了她半分。
在那放火纵烧东海,把天雨岛的战船逼回天雨岛近海之后。
萧太后直接挥军,插入这雾色深处,直接追了进去。
披荆斩棘,所向无前。
等到天明时分,萧太后已经率领天辰战船,在天雨岛近海对上了冥岛三大海将之一,沉将。
丝丝薄雾在身后蔓延,整个这一方天地,只有对持的天辰兵马和冥岛兵马两方。
沉将一脸冰冷的看着高高屹立在天辰战船上的萧太后,冷冷的开口道:“连轻。”
萧太后目视着沉将,气势丝毫不弱的道:“沉将。”
海面上两大主将对持。
身后兵马集结,武器出鞘,只等一声令下,拔军而上。
视线冷冷的扫过萧太后,沉将口还未开,萧太后直接冷酷无比的开口道。
“不要给本宫说什么背叛,叛徒一类的话,本宫不想听。
本宫今日乃北牧太后,与你冥岛无一丝一毫关系。
有的只有杀夫之恨,毁容之仇。
今日我北牧与你冥岛,势不两立。”
满含愤怒和冰冷铁血的话,在晨光中飘出。
带着的是绝对的肃杀。
她虽然身为冥岛世家之一中人。
但是,绝对没有受到欧阳于飞那样的对待。
对于,此时与冥岛的对持,只有恨,没有愧,只有仇,没有爱。
沉将耳里听着萧太后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冷漠之极的缓缓一拍手,身后立刻推上来一个人。
文质彬彬,满身儒雅,看上去三十来岁年纪,气息温润,是一个相当温和的儒雅男子。
萧太后满面的悲愤,在一见被沉将推出来的这男子之后,不由微微的一愣。
那仇怒的眼,有一丝的凝顿。
“连轻。”那男子抬头缓缓对上萧太后的眼,那眼中立刻蕴上了一丝哀伤和希翼。
仿佛历经了千年,终于等到这一对视和相见。
那眼中浓浓情意,就算死死压抑,也汹涌澎湃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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