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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我错了-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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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慢慢松开。
次日的清晨,我很早便醒了,因为我没有做梦。我好想做梦,因为我好想梦到高长恭,可是,不知为何,自从我到了北周皇宫,我却再也梦不到他的笑,他的人。好像所有和他相关的一切,被莫名地擦去着。
没有唤小婵,我自己下着楼,然而,我下楼的那刻,却听到了密室开门的声音。探身而望,竟是宇文邕。
密室?他来密室?如今大周的天下已是他宇文邕的,为何他还会来密室?他来密室做何事?
霓裳美簪,扔一旁
我下了楼,而宇文邕的身影已出了静鸿阁的门。剩下一抹黑色留在我的眸前。
“文御助,您起了?”
我收了收神,淡淡道:“皇上来这里做何事?”
“回文御助,女婢不知,只是皇上昨日就没走。”
没走?他上楼了么?也许上了,也许没上,但无论上与没上,他的心和人,都没有离开过静鸿阁。
“最近一个多月,皇上每日都会来静鸿阁,然后便去上早朝。不过,皇上从您走后,每晚都会来的,有时……”小婵继续道。
“什么?”我竟有些好奇,离开长安后,宇文邕都做了些何事?
“皇上有时会在高台上弹古琴,皇上的古琴弹得可好听了,只是,奴婢觉得那曲子好忧伤,好忧伤。”
小婵黑亮的瞳仁中蒙上了一层浅浅的薄雾,望着她,我似感着那支高台古琴弦间拨弹的忧伤曲子。
“文御助……”
“对不起,我不是文若兰,至于皇上为何一定要叫我文若兰,我并不知晓。只是我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人。”
小婵用着我早已猜到的神情看着我,脑袋微微侧了侧,长长的睫扑闪着,红红的唇瓣抿动起来。
“世上有长得这么像的人么?”轻声的,她嘟囔着。
“我不知道。”
我的话很平淡,因为只有平淡,才能让着眼前这个毫无心计的少女没有怀疑。
“可是,可是您的声音都和文御助一样。”
“许是巧合吧。”
“喔……”小婵独自喃喃着,满脸失落的模样,好容易才缓了缓神:“那,那奴婢给您端水洗漱,嗯……还有早膳。”
小婵的动作很利落,一会儿就将水盆拿了来,而我也很快的洗漱完,用完早膳。静鸿阁与宇文邕的寝宫一样,有侍卫把守着,生怕我会再次离开。既是如此,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呆在静鸿阁,坐着活牢。除却淡雅的装饰外,这里与着铁牢有何区别?
半个时辰后,一个太监带了两个宫女送来了一些丝制霓裳,还有一根镶着紫色透明石头的金色发簪。
“文御助,这些是皇上给您的。皇上请您换完后,去御书房。”
“换完?”我再次扫睨着放在托盘的衣裳与那耀着紫光的发簪,淡淡一笑:“不必了。”
呵……昨晚他还赞美我发髻上的银簪,此刻他却要我换上他送的发簪,他依旧是这般霸道,只想着在我的身上留下他给予的一切。
“可是……文御助,那是皇上交待的……”
“呵……那就让皇上交待去吧,我现在就去御书房,请公公带路。”
静鸿阁去御书房的路,我熟悉地不能再熟悉,带路不过是我谎言的继续而已。那领头的太监,怯怯地引着路,而我则走在他的身后。我知道他害怕一会儿宇文邕会怪罪,一路上,我让他放宽心,说若是有罪,就是我一人之罪。
御书房,我终是在那条熟悉的石板上踏过一条新的痕迹后,停在它的门前。推开门,我入了御书房的槛。
“你今日怎么……”暗处的他,转过身长玉立的背,看着我,他失望了,我从头至脚,竟无一处换上他准备的衣饰。话未道完,最后一个“快”字,便隐在了他的唇间。
“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呵……万岁,恐有人不想让我活这么久。”
“皇上所赠衣衫及发簪过于奢华,与民女身份不合,若是以后皇上继续赐赠,白衣素服即可,而这发簪,既然皇上已有赞许,民女想也不必再换。”
“好……好……白衣素服……不换发簪……好啊……”
君还不如,刺猬重
他嗤笑着,落寞绝望地嗤笑着。我能听的出,他喉间那苦苦的笑意,心,莫名地抽痛,可就是痛,我也要让他,也让我痛下去。我很想告诉你,也许等痛过了,你便不会再有爱。而我,无论痛与不痛,都只是那个已然逝去之人的妻子。
“皇上找民女来,恐不是看看民女是否换装的吧?”
“兰儿,我是给你一些东西。”
“东西?”
“这只刺猬是你养的么?”他转过身,提起一只笼子,笼中带刺的小家伙正蜷起身子,靠缩起来。对着忽而提起的“家”,它许是有些害怕。
“刺猬——”那是溜到长恭帐中的刺猬,我的眸光从他的身上移到了那只笼子。从无名谷到长安,我每晚都抱着它和面具才能入睡,因为只有抱着它,我才有一丝感觉,感觉长恭就在我的周围,感觉他从未离开我的身旁。
走上前,我的手尚未触及笼子,宇文邕却将着笼子放到了身后:“难道,难道在你的心里,我还不如一只刺猬?”
“皇上,还民女刺猬。”
“……兰儿,……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伤害过你,可是,可是你就这么狠心么?……”
“请皇上还民女刺猬。”
“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皇上。”我直直地望着那双浅褐眼眸,乞求,祈盼,懊悔,掺杂在一起,揉着那抹复杂,一阵淡淡的风,我跪在他的面前:“求,求皇上还民女刺猬。”
“呵……呵……呵呵……原来,我一个大周天子,在你的心里连一只刺猬都比不上!!……呵……呵……”
他仰天苦笑着,质问着,质问着我如磐石一般坚硬的心。是么,我的心会那么硬么?我可以么?他的身离了我的面前,他的笑,离我远去。我抬眸而望,御案上放着那只笼子,也放着我的包袱。
站起身,我颤抖地打开那只包袱,面具依在,长恭生前的信依在,还有,还有那只淡泛着银色的凤环也在。宇文邕打开过包袱么?没有,他一定没有。伸过手,指触在冰冷的凤环上,掠过那个带着深深的兰字,我回首而望那个发着颤声的门。
缘分,我们终究没有缘分,你我之间终究没有这个天定的缘分。
抱着包袱,提起装着刺猬的笼子,我在太监宫女的监视下回了静鸿阁。一回去,我便摒退了小婵,独自坐在案前。凤环,我抬手拿起这只凤环,扔了么?不,我舍不得,我怎会扔了这只宇文邕亲手做的环?我做不到,可我该放在哪里。我环睨着周围,一只小小的凤环该放在哪里?
密室?我可以将它放在密室,虽然早上我曾见宇文邕从头密室出来,但若是我放在密室内,即便他以后发现了,或许也会认为是我——文若兰一年前离开他,离开静鸿阁前留下的。
我打开了密室的门,走了下去,七月的天,于密室之上是那般闷热,而在密室之下则是阴凉一片。我朝着内室走去,那黑色的幕布依旧挡着。站在这儿,我清晰记得第一次,他和我在这里的情形。他是一个有着凌云壮志的君主,因为他曾经告诉我他要为黑布后那些逝去的人报仇。如今,他成功了,他成为了一个真正君临天下的帝王。而我……我低望着手中的凤环,拉开黑布……
黑帘之后,他灵位
黑色幕布后成排的灵位,已不在原处,只剩一块,触目于中——齐兰陵王高长恭之位。
长恭,为什么这里会有长恭的灵位?指,颤颤地伸在灵位上空,唇,在抖张中唤着那个名字——长恭。
长恭……长恭……你在哪里?……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为什么要抛下我?……带我去无名谷,带我避世尘嚣,赏花望月,雪下嬉笑,霞中共沐?都是骗人的……你都是骗我的……从你带我入无名谷的第一日起,你就知道自己无法与我携手一生……长恭,为什么,为什么我到你离开我的那日,才知道你有多重要?……长恭……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好不好?……我等你……我等你……
手紧紧地捏着冷冷的木,眸前那排字渐渐扭曲,愈加模糊,倚着高台,我抱着他的灵位,瘫软而下,手中凤环摔落在地,顺着青砖滚入一旁的床榻之下。金属落地的声音只是留住了我转瞬的眸光。滚去了,找不到了,那便是爱的终结,宇文邕,我与你的情就好比这只凤环一般,已经不再属于彼此。紧紧地,我抱着怀中的这块灵位,用着体温去传递那份回忆,那片温暖。
午膳,晚膳,我都没有去唤小婵,因为我不饿,我只想抱着,抱着它,就好像他在我的身旁……
长恭,你就在我的身旁,对么?你,就在我的身旁,对么?……
久久之后,我才将着灵位放回原位,拉上黑帘。长恭,我每天都会来看你,记得,我每天都会来看,明天我带小刺猬下来看你。
离了内堂,离了密室,我出了静鸿阁。见着辘辘饥肠的小婵独自在外,守着静鸿阁的门,心里不免一阵疼惜与愧意。
“他们人呢?”
“嗯?……文……”听着我的声,她转过身子朝向我,福身行礼道,“他们都被皇上喊回去了。”
“喊回去了?”
他撤了守卫,撤了牢笼,他不怕我走么?也许他怕,可也许他并不怕……
“你去用些晚膳吧。”
“嗯,那您呢。”小婵是个乖巧的女孩,她知道我不想听见“文御助”三字,便努力地克制自己着的称呼。
“我不饿,想到处走走,这些日子都被禁锢着,有些闷。”
“嗯……”
月如旧,天如故,只是君已不在我身旁。了无目的地走在静鸿阁前的小径上,我独自吸着带湿的热气,忽而,耳边响起一丝弦音,好悲,好凉,好愁,好苦;以前,我听不懂曲声的意境,而如今,我竟莫名地读懂了。
宛沁亭,一抹银白身影远远地,坐在其中,晚风拂起,衣诀飘飘,墨色长发,掠面轻扬。箜篌——那袖间长指拨弄的弦正是箜篌的灵魂。
月夜漫漫路非长,那日别去成永离,问君现在何处逍,遥问星辰碧落沙……
长恭……长恭……是你么?迷蒙的眼中,那抹银白的身影立起了身,朝我低低唤道,“兰儿,兰儿……和我一起看月亮好不好?……”
长恭,是你么?我急急地跑去,我发疯地奔去,然而,那站起的身影忽而消失在我的面前,耳畔的弦声亦停了住。
“兰儿,你来了。”
面前的幻影,不,这不是幻影,只是,着着白衣的不是高长恭,而是他——宇文邕,那墨发而遮之后的面容同样绝俊天下,只是它的主人,是他——宇文邕。弹抚箜篌的手指同样颀长,只是它属于他——宇文邕。
“不……不!!!……”
箜篌落毁,宛沁亭
“兰儿,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弹箜篌?!!……箜篌!……你为什么要弹箜篌?!!”我被着弦声,被着幻影击碎着那颗带着裂痕的心,歇斯底里地叫声,尖划在寂静夜空中。
“兰儿……”
“我不要听——不要听——”挣脱他轻轻而扶的臂,我步上前去,猛地向着箜篌推去。“轰——”的一声,箜篌砸落而下,而我因着手中用力过大也向前扑倒去。
“小心——”一抹白色的身影护着我的身,向后倒去,垫在我的身下。
“兰儿,你伤到了么?”他的问轻响在我的身前,恍惚间,我感着自己耳边是他心的跳动,在无名谷的那晚,我趴在他的身上,曾经感着同样的跳动。
为什么?为什么我刚才会失控地推倒箜篌?为什么?……我自问着一个内心深处不愿揭开的答案……因为我怕。我怕什么?我怕听不到他的心跳,我怕见不到他的霸道,我怕他也撒手而去。“他”——不是高长恭,而是身下的“他”。红色鲜血溅染在箜篌的那一刻,长恭倒落而下,永远地离开了我。而刚才他弹拨箜篌的刹那,再次唤起了长恭那曲之后在我脑中刻骨铭心的痛。痛,真的好痛,若是他也像长恭一样,那我……
一阵细碎的脚步朝着宛沁亭走来,只是太监口中的话才起了个头,便隐了下去,也许来的人看到我与他此刻这副尴尬的场景,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我……民女……”我慌措地想起身,而腰间却被他环了住。
“兰儿,陪我一会儿……”
淡淡的檀香混着他的细语,让我的心难以拒绝。
我靠在他的怀中,心,莫名地由着时才的混乱变得宁谥,他的指穿过我的发丝,轻抚着,他的情,随着他指间的柔递过心头。
“兰儿,记得那一年,你从屋顶上掉下来,我想给你垫着还没那机会,现在,你终是还了我一个心愿。”
耳缘边被他略带冰凉的指揉着,他继续着话语:“兰儿,太白山开了好多花,很漂亮,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对了,遇见你那日,我刚从太白山回来。不过我什么猎物都没有打到。知道为什么吗?”
他,淡淡地笑了笑,“呵……因为我去了冰洞,知道么?一年多了,你刻的字还在上面。呵……那些字还在上面……我独自在冰洞里,祈求上天给我再遇见你的机会,结果,结果真的让我在长安城外见到了你。……虽然,你脏脏的,不过我知道一定是你,远远地,我就知道是你……”
我,静静地听着,听着他的话语,直到半个时辰后,他提出要回寝宫,我同意了。然而,他又让我一同去,我拒绝了。可他,还是带着我一起回了他的寝宫,当然,他用了他的方式——强抱。
到了他的寝宫,他摒退了宫人,我挣扎,可他说他没有非分之想。
“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
“等等。”
我看着他,一抹坏坏的笑投向了我,只是一个瞬间,他将着腰间的锦带扯落在地,白色衣袍伴着檀香蓦地褪了下来……
“你——”
虽然,我曾经和他有过一夜云雨,可是,此刻他突然褪去了身上的衣衫,让我不免一阵羞赧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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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此卷即将结束啦,大结局会在下一卷中出现哈……
留宿请求,被卿拒
侧脸望地,我呆呆地站着,热烫从着颈脖窜到了耳缘。
“你……害羞啦?”
我抿着唇,不知如何答他。
“脸都红了。”
望着地的眼眸余光瞥见他向我靠近的步子。
“你想干什么?!”
我慌措地退了几步。
“兰儿,我……我说过不会动你,就不会动你。你就这么不信我么……?”
“那你?”
“这个,你拿着……”
他一手伸过,递来一只白色的瓷瓶,我颤颤地从他手中接了过。耳边,听着他朝另一边走了过去。我这才抬起了眼眸,望了望,他已经趴躺在了御榻上。
“兰儿,把药涂在伤口就好了。”
伤口?他什么时候受伤了?为什么他会受伤?为什么他受伤了,会无人知晓?我捏着手中的瓶,微蹙着眉,走到他的身旁,烛光倒影在他小麦色的背上,勾勒着完美的线条,突出着他魅人的轮廓。
“傻兰儿……”
“啊……”
“左肩后面,倒些药粉就可以了。”
我循光而去,他的肩后露着几个血洞,虽不深,但却已伤及肉中。血未成流,但红色也已染湿了周围。他是刚才受的伤,难道是……?我的心,被着他的伤牵扯着。
“你是不是被箜篌压伤了?!!”
“轻点声……傻女人……你再吼大声点,整个皇宫今夜就全知了,而整个长安城明日就会传出我病重了。”
“你干嘛……”我提起的声,缓了缓后,继续道“咒,咒自己。”
“你整日地吟着先夫,不就是巴望着我死么?”
“你……民女没有这么说过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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