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是女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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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玖儿张张口，不知该如何回答。是的，她不想再蜷缩在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带不管外面的天翻地覆……
　　“再这么磨叽，我回内室养胎了。”说完给了叶姨一个眼神，让她去内室稍等。
　　“报仇。”嘴唇轻咬，多次张合，最后只是平静的答出这两个字。
　　“报仇？给谁？”叶伯忽然觉得有些不妙。这徒弟自从来到小岛，一直随遇而安，自在的紧，就连平日学习功课虽然刻苦，但是仍旧可以看出来兴趣多于偏执，不管对于吃的还是用的从来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可见她应该是一个比较随意的孩子，记仇这种东西要是存在的话，刚刚醒的那会儿自己应该能够从她的眼神中看到恨。只是……
　　自己只看到了好奇。当时的她竟然连没有表示活下来的庆幸都没有，仿佛，生命于她来说不过尔尔……自己也是因此收她为徒，要知道一个有心魔的人是不可能有任何成就的，只是这个孩子自己仿佛从来没看透过，她竟然现在说要去复仇……
　　“父亲。”依然是两个字节，此时的沐玖儿像极了一尊木偶。
　　“你说什么？！”原本安详的叶伯听到这两个字顿时睁开了那双锐利的双眼。刚刚琢磨沐玖儿心思的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毫无准备下大惊失色。
　　“父亲。”沐玖儿重复了一般后，抬起眼睑，望向叶伯惊慌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我会让所有伤害、欺负、害死父亲的人血债血偿！”
　　“什么时候的事……”叶伯微微闭上眼睛，将手轻轻的放在心口上，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我跳海后不久。”
　　“当真是小逸？”叶伯依然不死心。他不能接受那个潇洒的唤着他“白哥哥”的小少年就这样永远离开了……师姐，应该知道了吧，那个爱弟成狂的女子啊……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今的听风殿已是一片废墟。”
　　“珺儿……能否听师父一句劝－－冤冤相报何时了……”看着徒弟平静无情的巴掌大的小脸，叶伯忽然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她心里定然苦恨交加了吧。
　　“师父？！”沐玖儿震惊的看向这个劝她不要复仇的男子。难道她猜错了，这人不是父亲的旧识？否则为何不像她知晓的古人一般护短？
　　“是。我是认得你父亲。”看着徒弟伤痛的眼神，叶伯觉得自己是时候跟她解释清楚了，“你父亲他叫做归海逸，是家里的幺子，自小励志做个惩奸除恶的大侠……”
　　“于是他的亲姐，也就是我的师姐，将他送到了师父门下学习游走江湖的本事。小逸是师父收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呢……小逸很用功，天分也很高，没用几年医术已是我望尘莫及的了。在他的武功可以挑战过所有的师兄师姐后就出岛做他的大侠梦去了……”
　　“只是……这一去就是几年没有消息。”叶伯摇头叹息，“直到他离开四年后，师门收到他的独门信号，说是已经在大陆上嫁人生女，让师父、师姐担心了。只是嫁与何人，身在何处却只字未提。”
　　“暗信里还说他近日内会找机会带着女儿回岛省亲，所以，即使这样不明不白的信息接到手，大家都很开心，等待着小逸回来，带着那个叫做‘珺心’的女孩儿回来……”
　　“我们等啊等……等了五年，没有等来幸福的小逸回岛省亲，却等来了由小逸亲自制作的‘求救信号’……”叶伯望向天空里漂浮的云朵，自在的云卷云舒，心中甚是伤感。
　　“就是‘白玉兰香’。斑斓是小逸养的一只小鹰，当时为师跟他一起制作这味药的时候不过是为了训练小鹰的嗅觉，我从未想过白玉兰香会有用上的一天。”
　　“这也就是我们能在海里及时找到你的原因……”不然这孩子真的早入鱼腹了。
　　“然后，师姐派人通过你这条线查了下去，没想到竟然查到了玥国皇室。”叶伯轻轻蹙眉，师姐估计到时候会比眼前的徒弟更加疯狂，“想来师姐是极想把小逸抢回来的，只是……有人不断的在暗中做手脚。本来师姐打算从长计议，毕竟我们在大陆上没什么实力。却没想他们速度如此快，竟然……”
　　“罢了，珺儿，你父亲的事想来你姑姑是不会罢手的，为师不希望你踏上复仇的路。”
　　“师父，对于那些人暗中动过手脚、后来纵火的人，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沐玖儿并没有被叶伯的往事故事打乱了思路，迅速的找到了关键之处。
　　“我……”叶伯有些为难。
　　“师父，这次父亲被人纵火其实是有人报复，对不对？”
　　“……”
　　“报复的人其实并不是直接冲着父亲去的，对不对？”
　　“……”
　　“父亲不过是被牵连了，对不对？”
　　三个“对不对”将往日里善辩多才的叶伯为得哑口无言。
　　是的，他知道，作为为数不多知道那些往事隐秘的人之一，他猜得到那个下手的人是谁。只是，这种已经成为瑄国禁忌话题的事是不能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要是……
　　“珺儿，实话告诉你，你猜的都对，只是师父也有自己的难处。你想知道的那段辛秘，只有靠你自己去查－－”
　　“自然是自己查，只是还请师父批准……”
　　……
　　“珺儿，师伯同意你出海了？”正在海边收拾准备出海的卓晚风看到沐玖儿小跑过来，轻快的脚步显示着她没有了前几日阴霾。
　　“当然，不然我怎么敢私自出岛？”沐玖儿微微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酒窝。
　　“好吧，你想去哪里？七岛之中挑一个吧。”看似随意的询问，只是只有卓晚风自己清楚自己心里是极不愿眼前的女孩儿出岛的。
　　“不用这么麻烦了，不是说你要去旁边的小岛上看个中了蛊毒的病人么，带我见识见识吧。”沐玖儿好奇的看着古老的小船，没看到卓晚风脸上一闪而逝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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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兰夜回来了~这三天过得真是苦逼啊~十二点到的家，急忙来写更新，赶上了的说~呼呼，兰夜还米有吃中饭的说，么么大家，吃饭去也~
　　




☆、第三十六章　得　见

　　“小哥哥，你醒了？”丹丹最近三个月一直在照顾碧心，对于碧心逐渐变黄的头发和日渐衰退的记忆打心里极为惋惜。
　　“谁？！”刚刚睁开双眸的碧心习惯性的警觉，低声喝道。
　　“小哥哥别急，我是丹丹。”丹丹虽然只有五岁，但是聪颖懂事，再说近一个月来，每天早晨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没有丝毫慌张。
　　“小哥哥生病了，总会忘记一些事情，所以小哥哥让丹丹把你记得的事情都记了下来，每天清早的时候重复给小哥哥听。”丹丹童稚的声音认真的回答着碧心眼中的疑惑。
　　“……”或许是因为丹丹是个五岁的孩子，一如他印象中那个温暖的孩子一样有双干净的眼眸，碧心稍稍放下警戒，听丹丹解释。
　　“没事，丹丹不会伤害小哥哥的。所以，小哥哥就待在床上听丹丹讲。”丹丹像模像样的掏出一张满是鬼画符的纸，上面的东西估计只有他自己可以看得明白……
　　“……”碧心只是微微将身体靠在床头，试图去想些事情，只是果然如那个叫做丹丹的男孩儿说的一样，他忘记的很多东西。
　　“小哥哥最近只能记得有个男孩子叫做‘钰’……”严肃的丹丹像小学生念课文，一板一眼的读道。
　　“……”刚刚闭上眼睛倾听的碧心在听到此话的瞬间变了脸色。
　　“嗯，小哥哥叫做碧心，应该是那个叫做钰的男孩儿为小哥哥取的名字……”
　　“小哥哥是为了钰才跳海来到这里的……”
　　“目前还没有钰的下落……”
　　“……”
　　丹丹每念一条，碧心的脸色就沉一沉。当丹丹念完以后，碧心虽然已经完全明白事实，但是周身依旧冷气十足，更多的不是因为自己的状况，而是担忧没有下落的男孩儿。
　　显然丹丹早已习以为常，动作熟练的为碧心张罗洗漱用品，然后准备晨练－－这是碧心自己要求的，他不希望自己真的有一天连身手都忘记，变成一事无成的废物……
　　……
　　“喂！丹丹！”
　　“听说你家里有一个绿眼黄毛的怪物－－”
　　“丹丹，给我们看看－－”
　　“……”
　　仿佛今儿并不是个走运的日子，碧心刚刚洗漱完，就听到外面几个跟丹丹同龄的孩子在叫喊。
　　碧心并没有在意，从丹丹的“解释”里，他猜得到自己往日的日子定然充满讥讽和嘲笑，所以无关的人和话语通通无视。
　　“你，你们！太没礼貌了！”显然丹丹这个五岁的娃子正义感比较强，对于小朋友们的“好奇”，他自觉是自己给碧心带来的困扰，泪水蓄满眼眶的大眼就这样愧疚的望向碧心。那一瞬，碧心仿佛看到了钰眼神里的疼惜……
　　“小哥哥才不是怪物！”
　　“小哥哥只是生病了！”
　　“丹丹不要跟没礼貌的孩子交朋友！”
　　看到碧心有些黯然的神色，丹丹自然更加伤心，打开房门，冲着外面大声喊道。
　　显然那些只是好奇心十足，为了热闹跑来的孩子们没想到竟然把丹丹惹哭了，而且他们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于是呆愣之间小院儿一片寂静……
　　沐玖儿随着卓晚风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几个五六岁的孩子站在院子门口，无所适从的发着愣，另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站在院子里气呼呼的流着泪，然而小院儿只能听到风吹过树梢的簌簌声……
　　“嗯？你们几个怎么惹到丹丹了？”开口缓解气氛的自然是卓晚风。且不说他的医术是七岛百姓公认的，单是人品上，他就可以称得上是远近闻名的脾气最好的少年。
　　“卓哥哥，我们只是来瞧个热闹，不知道丹丹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仿佛终于看见了主心骨，一个身着暖黄色衣衫的男孩儿连忙向卓晚风解释，生怕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哦？瞧个热闹？”卓晚风有些不解，“卓哥哥来了几次，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热闹？可是弄错了……？”
　　“没有！我们真的不是来捣乱的。”另一个身着草绿色的瘦女孩儿急急答道：“我们听说这里住这个绿眼睛黄头发的人，就想来张张见识……”
　　“对，对。和我们长得不一样说不定是妖怪呢……”
　　“……”
　　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孩子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诉说的他们的道听途说。
　　然而听到此话的沐玖儿先是眼睛微微一亮，后又困惑的皱了皱眉，陷入思索。
　　一直都在注意沐玖儿神情的卓晚风自然没有看漏她的表情，落寞的垂下头，遮住眼中的神色。
　　“他们胡说，小哥哥才不是妖怪！”清脆的童声打破了混乱的吵闹。
　　卓晚风自然也清楚事情的来源，且不说孩子们本来因为年龄小，是非观上还要教养，单说今天沐玖儿在这里就不能让孩子们在这么闹下去。
　　于是他一边柔声细语的将孩子们劝回家，一边想着要抽个时间给这些孩子好好上堂课，让他们学会尊重。
　　“珺儿，来吧，那个病人应该还在屋里，是个意志坚强的好男儿，可不是那群娃娃口中的怪物。”卓晚风尽量是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即使他十分紧张。
　　“唔，好。”正在思索的沐玖儿事实上没有留意卓晚风的语气，应了声抬脚进门。
　　“卓哥哥……”丹丹已经被那几个孩子吓到了，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长的男孩儿进了门，有些紧张的拽住了卓晚风的一角，仿佛沐玖儿会如刚刚的那群孩子一样嘲笑自己的小哥哥。
　　“丹丹，莫怕。”看向已经没了一角的门边，卓晚风探下身抱起丹丹，伏在他耳旁轻声说：“相信卓哥哥，这个孩子可以治好你的小哥哥也说不定……”
　　“真的……？”惊喜中，丹丹还想到了此时是悄悄话，捂住小嘴，眼睛亮亮的看向屋里，仿佛碧心瞬间可以痊愈。
　　“嗯，丹丹乖，一会儿不要乱说话。”嘱咐好丹丹，卓晚风跟着进了屋子。
　　……
　　“不想死就出去。”
　　沐玖儿刚刚踏进内室，就听到冰冷无情的警告，极为骇人，仿佛瞬间就会被人取走生命。然而，沐玖儿并无知觉，只是眼神中充满惊喜、诧异、感动、庆幸的泪水，继续走向前，走向那个为了她叛变了的男子。
　　即使刚刚听到孩子们的童言稚语，她也有一瞬的开心，当然更多的是疑惑。毕竟她并不知道碧心会随着她跳下海。所以她以为会是孩子们口中的“绿发黄毛的怪物”搞不好是碧心的亲戚……却不曾想……
　　“都说了……”再进来杀无赦！原本准备发脾气的碧心，一转身却说不下去了－－他看到了迎在阳光中的沐玖儿，一如他记忆里的一样，温暖而亲切。
　　“钰……”碧心无意识中唤出他一直私下里唤着的名字……
　　－－－－－－题外话－－－－－－
　　呜呜~（》_